「吟兒,你若是擔心我還會娶別的女人,我立刻去昭告天下,後宮只你一人。」曲吟抱膝坐在床上,雙目無神,木然地看著地下,司千煌蹲在地上,心疼地看著她,他真的不明白她到底在擔心什麼,他能做到一輩子只有她一個女人,若是幾個皇弟願意,他也可以放棄皇位,可為什麼她還是不願意嫁給他?
「煌,別愛我了。」痛苦地閉上雙眼,曲吟的臉上盡是悲傷,她也想跟他在一起,但這怎麼可能?
「你再說一次。」司千煌冷下臉來,起身用力抓住她的肩膀,他什麼玩笑都能開,但這種玩笑他不想開。
「也許當初,我便不該救你。」曲吟疲憊地笑著,她本想在那個小村莊里度過余生,卻沒想到會那遇見他,還救了他,現在想來,根本就是孽緣。
司千煌猛地把她推倒在床上,雙眼染上猩紅,「吟兒,不要逼我生氣,說,你愛我。」明明剛剛都承認愛他了,為什麼現在還這樣。
曲吟冷冷地對上他的眼楮,倔強地抿著唇,不發一言。
司千煌只覺得心又痛又怒,俯身,狠狠吻上了身下倔強的女人。
曲吟痛苦地閉上眼楮,她不想他生氣,她亦不想跟他吵架,可是她不能給他希望,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她當初應該狠心,不跟他回宮。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她特別疲憊,不想再承受他的怒火,伸手想推開他,卻突然發現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眼前也漸漸變得模糊,失去意識之前,最後看到的是司千煌驚慌焦急的臉。
罷了,這輩子愛過這個男人,也夠了。
司千煌看著突然失去呼吸的曲吟,整個人瞬間就崩潰了,他從不知道一個人可以這麼絕望,這麼絕望……
「吟兒……」從心底最深處迸發的悲傷化作一聲嘶吼,響徹夜空。
蘇小羽換好衣裳,正跟司千煥斗著氣,突然心口一痛,接下來便听見司千煌的悲吟,立刻沉下臉,沖了出去,司千煥也迅速跟了上去。
「怎麼回事?」司千曉溫和的臉失去了表情,大皇兄沉穩內斂,怎麼會這樣?
「去看看。」司千橙也露出長公主應有的氣勢,第一個站起來朝曲吟的房間走去。
「把她放開。」蘇小羽氣急地看著緊緊摟著曲吟幾近失魂的司千煌,他不把曲吟放開,她怎麼救?
司千煌像是沒听到她的話一般,一動不動,腦子里不斷出現一句話,曲吟死了,曲吟死了……
見司千煌還是沒動作,心里大急,蘇小羽直接上去,一掌將司千煌打開,把曲吟抱了出來。
司千煌也在這一刻回神,雙目通紅地看著蘇小羽,便想搶回曲吟,司千煥站在門邊,見此,身形極快地上前,一手攬住司千煌,另一只手拍向他的腦袋,一道清泠的力量注入他的腦袋,司千煌一愣,恢復了神智,但還是想沖向曲吟。
「皇兄,冷靜點,羽兒也許能救。」司千煥拉住還是急急向前的司千煌,沉聲道。
「能麼?」司千煌一愣,眼里有著希冀的光。
「先看看。」司千煥拉著司千煌走到軟榻前,但手依舊緊緊拉著他,免得他搗亂。
蘇小羽看著曲吟蒼白的臉,狠狠地閉了閉眼,壓下心痛,伸手在她身上三處大穴點了,才回身看向司千煌,目光里是極深的恨意。
「你是不是強要了她的身子?」眼里殺意彌漫,手指間已經凝聚了強大的力量,只等司千煌點頭,便要殺他。
「羽兒,他是我大哥。」司千煥看出蘇小羽的殺意,雖不明所以,但仍慢慢站在了司千煌的身前。
不等蘇小羽生氣,司千煌已經推開司千煥走到曲吟面前,悲傷地看著失去呼吸的她,聲音嘶啞地開口,「一年前我出陵城游玩,路上中了盡合歡,本以為要死了,是吟兒救了我。」想到他們的初遇,司千煌眼里的悲傷更濃。
「她自願的?」蘇小羽美目一眯,眼底戾氣更重。
其他人都為她的反應感到奇怪,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先救人麼?回憶這些干什麼?
「嗯。」司千煌點頭,鼓起勇氣伸手按上曲吟的脈搏,發現她恢復了一絲氣息,臉上露出狂喜,「蘇姑娘,你想知道什麼我們以後再說,先救吟兒!」
「救?怎麼救,她自己想死,我怎麼救?」蘇小羽氣極反笑,不可思議地看著床上的女人,她費盡心血救她,她自己卻不好好珍惜。
「世上有羽少救不了的人?」白術淡淡開口,她會不會是說氣話。
听到「羽少」二字,蘇小羽身上爆發出濃郁的戾氣,是一種想要毀滅一切的殺意,仿若浴血的惡魔,強大的氣場壓迫著所有人。
「閉嘴。」司千橙冷冷地看著白術,要調笑,什麼時候都可以,現在她未來皇嫂還等著小羽救命,他干什麼還要激怒小羽。
白術嘆了口氣,眉頭皺了皺,當年醫谷到底發生了什麼?
「羽兒,等救了人,再發火不遲。」司千煥輕柔地摟過蘇小羽,化解她身上的戾氣,余光瞥見白術,微微一冷,指尖動了動,便見白術面色一白,眼底一片郁悶。
「煥。」蘇小羽心里的殺意一點點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委屈,抓緊司千煥的衣服,難受地喚了一聲。
「蘇姑娘,無論你為什麼生氣,求你先救吟兒,待吟兒醒來,我司千煌任你責罰。」作為一個帝王,司千煌用了「求」字,足可見曲吟在他心中的地位。
「拿三朵雪蓮來,要三千年的。」蘇小羽似乎平靜了下來,抬頭,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救人急不來,她已經打通了小曲兒剛剛堵塞的血脈,她能保持活死人狀態七日,但七日內,找不到那東西,她還是要死,她要雪蓮,是為了把那七日延長到十五天。
「我府上有,我去拿。」司千北說完,立刻運起十成的功力,施展輕功飛向夜空。
「醫谷深處有一個毒窟,說是毒窟,其實里面沒有毒物,但那上百種劇毒的氣體,比什麼毒物都毒,那天我不在,所以讓那些人抓住了小曲兒。」蘇小羽倚在司千煥懷里,陷入了回憶,臉上是淡淡的心疼,「她醫術和毒術都很好,武功也不弱,所以他們想殺她不容易,于是就把她丟進了毒窟,我趕到的時候,她只剩一絲氣息,我把她全身的毒都封在一處,只要她這輩子都不與人,她的毒就一輩子不會發,但是……」
聲音一頓,蘇小羽從回憶中走出,看向司千煌的目光很復雜,有不解,有怨恨,也有一些似懂非懂。
「但是,她卻救了你。」
------題外話------
小曲兒是好姑娘,大大的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