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羽坐在梨花木椅上,悠悠地喝著茶,抬眼,看見司千煌走了過來,眼底還有點疲憊,挑眉,把茶杯放下,「不讓她吃點苦頭,以後還會這麼任性,你費這麼多真氣干什麼?」
「口是心非,吟兒不舒服,你的擔心也不會少過我。」司千煌輕哼,在她身邊的椅子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淡淡地問道,「小羽,你們的計劃是什麼?」
「長孫郁風若是想要你後院失火,就定會挑起小曲兒跟那四個女人的火,我讓你獨寵風如煙幾天,雲嬪、敬嬪和凌妃就算是帶著任務來的,但嫁夫從夫,爭風吃醋是女人的天性,她們三個肯定是嫉妒風如煙的,今天也證實了這點,知道風如煙不能吃辣以後,一個個往她碗里舀辣湯,風如煙的性子,肯定會記恨,就算長孫郁風看著她們,也阻止不了她們窩里反,小打小鬧沒關系,我再加把火,把事情弄大,到時候,長孫郁風還能出什麼招?」蘇小羽涼涼地說道,她們自己斗自己,別想把火燒到小曲兒身上。
「你確定風如煙會報復那三個女人?」司千煌眯眼,畢竟是長孫郁風精心挑選的人,能這麼輕易失控?
蘇小羽挑眉,遞給他一粒藥丸,「吃了。」
司千煌不疑有他,吃了下去,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喝茶。」蘇小羽眯著眼笑,眼里都是精光。
司千煌突然覺得背脊發涼,干笑一下,喝了口茶,臉色一陣扭曲,差點吐了出來,良久才咽了下去。
「苦丁茶,味道不錯吧。」蘇小羽笑眯眯地說道。
「為什麼這麼苦?」司千煌僵著臉,把茶杯推的遠遠的,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睜大眼,「那個藥丸……」
「放大人的味覺,你說,風如煙受了這檔子苦,依她的公主脾氣,能忍下這口氣?等她身子一好,第一件事就是收拾那三個女人,我雖然讓她丟人了,但是面子大不過自己親身感覺到的痛苦,等她把事情鬧大了,還有機會動我和小曲兒麼?」蘇小羽語氣涼涼的。
司千煌嘴角狠狠一抽,道,「解藥。」
蘇小羽看白痴一般看他,「半個時辰之後自己能解,等她回了寢宮請了太醫,藥效早過了。」
太醫也不是吃素的,如果體內還存有余下的藥性,他看出來就不好了。
「吟兒身體不適,就不參與了,你自己注意點。」司千煌淡笑著說道。
蘇小羽白他一眼,道,「長孫郁風有什麼動作?」
「他去找過使臣一次,那兩個使臣也潛入宮中秘密見過她們四人的婢女一次。」司千煌說道。
「煥呢?」蘇小羽模模鼻子,突然問道,昨晚說什麼今天有事,一大早就沒看見人了。
司千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去軍營里看看,檢查一下軍糧有沒有問題。」
「鳳城的御米叢還留著麼?」蘇小羽問道。
司千煌點點頭,冷笑,「長孫郁風想讓烽**隊的戰斗力大大減弱,目的不言而喻,這個時候煙國和凌國又來使聯姻,恐怕,他們早就暗中結盟要打垮我烽國,留著一片御米,到時候若真的宣戰了,還能鼓舞我軍的氣勢。」
天下人都知道,煙國和凌國才有御米,若他們當真找借口宣戰,那時候再把御米叢的事情昭告天下,把軍糧里摻了藥粉的事情抖出來,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烽國是受害者,民心所向,煙國和凌國在氣勢上就要輸給自己。
「御米的藥性還要兩個月才能徹底清除,兩個月內,阻止長孫郁風的一切動作。」司千煌繼續說道。
蘇小羽點點頭,眼里劃過冷意,「煥都跟我說了,兩個月,夠這四個女人明爭暗斗,你呢,最好每天晚上換著人寵幸。」
說著,忍不住促狹地笑了起來。
司千煌臉色一陣扭曲,冷笑,「那就給你的小曲兒做四張人皮面具,我慢慢寵幸。」
「唔,這個主意不錯。」蘇小羽失笑,慢悠悠地起身,朝大門走去。
「對了,這兩天我要照顧吟兒,你想辦法讓北北幫我代理朝政,是你沒看好吟兒,所以我不上朝的借口你來找。」司千煌優雅地端起茶杯,淡笑著說道,然後下意識地喝了口茶,苦得他的臉再次緊繃。
蘇小羽腳步一頓,回頭,若有所思地看著司千煌,良久,勾唇,「雲水間環境不錯,小曲兒還沒去過。」
「我會帶她去。」司千煌垂眸,掩住眼底莫名的思緒,淡淡地說道。
蘇小羽挑眉,點點頭,轉過身後,才收起笑容,輕輕地抿唇,司千煌啊司千煌,原來你打的這個主意。
司千煌抬眼,看著蘇小羽的背影,黑眸染上笑意,「比小煥還精明。」
是夜,月黑天高,十個黑衣人潛入宮中,守在了御書房門口,皇帝勤于政務,此時正坐在御書房中批閱奏折,李公公為皇上端夜宵去了,黑衣人見時機已成熟,推門而入,皇帝掀桌而起,與黑衣人纏斗在一起,皇帝武功雖高,但是黑衣人個個也都是絕頂的高手,皇帝漸漸不敵,肩胛被一個黑衣人持劍刺入,重傷倒地,昏迷不醒,此時,大批禁軍沖了進來,將皇帝救下,但卻讓十個黑衣人全都逃走,冥王大怒,以救駕來遲之名,拔劍斬殺禁軍統領陳靜饒。
此事一傳出,震驚朝野,皇上重傷在寢宮修養,在此期間,北王一如皇帝微服出巡的時候,代理政務。
新入宮的妃嬪欲來乾清宮探望,但都被李公公以皇上震怒,不想見人為由,擋在了外面,雲嬪、敬嬪和凌妃相約出宮,到青雲寺為皇上祈福,皇後則在鳳儀宮的佛堂前,為皇上祈福。
鳳儀宮。
本該在乾清宮養傷的皇帝正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給臉色紅潤許多的曲吟喂粥,一臉笑容。
「皇上,你裝被刺殺就裝被刺殺,為什麼要殺了陳靜饒呀?」董長夜坐在椅子上,疑惑地看著司千煌。
「人是小煥殺的,跟我有什麼關系?」司千煌推卸責任,繼續給曲吟喂粥。
董長夜聞言,目光轉向蘇小羽,冥王知道的事情,小羽肯定知道,問冥王不如問小羽。
「陳靜饒是長孫郁風的人,早晚都要殺,何不一箭雙雕?」蘇小羽淡淡地說道,輕撫著手里的小白,時不時給它喂個藥丸,這兩天她不怎麼吐了,全靠小白,必須要賞。
司千煥涼涼地看了眼霸佔蘇小羽懷抱的神獸,輕哼一聲,看在它對小東西和寶寶有好處的份上,讓它放肆一段時間。
小白得意地看著司千煥,翹了翹,小羽害喜會這麼厲害,只要是小羽體內沒有足夠的靈氣供寶寶長大,所以他才會鬧脾氣,它在就不一樣了,要多少靈氣它都有,不過,它不會說話,就算會說話,它也不告訴白藜,不然他肯定把自己炖湯給小羽補身子……
「不是,你們算計長孫郁風就算了,怎麼把我也搭上了?」司千北在旁邊急的團團轉,郁悶地吼道。
司千煌把空碗放在一邊,動作輕柔地曲吟擦嘴,涼涼地看了他一眼,「你沒看到吟兒不舒服麼?我要照顧她。」
「皇兄……你照顧嫂子也不用連上朝的時間也省了吧,折子我和曉可以幫你分擔啊。」司千北氣結,表情都變得猙獰,他可以批折子,可不用連上朝都幫吧。
「但是我現在已經重傷,再去上朝,不行的。」司千煌眼里閃過笑意,無辜地說道。
「蘇小羽,皇兄擔心皇嫂心急腦子不好使,你腦子也不好使了?」司千北知道事情是蘇小羽策劃的,立刻轉過頭瞪蘇小羽。
蘇小羽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然後走到床邊,模模曲吟的額頭,輕笑,「小曲兒身體這麼弱,若不能有個人十二個時辰守著,我可不放心,對吧?」
「嗯。」曲吟配合地點頭,眼里閃過笑意,這些人,就知道欺負北王。
司千北氣得直翻白眼,若不是扶柳趕緊上來扶著幫他順氣,恐怕他會氣暈過去。
「小煥,你也不幫我?」
「羽兒肯算計你,是你的榮幸。」司千煥涼涼地說道,至兄弟義氣于無物。
蘇小羽失笑,斜睨了司千煥一眼,後者回以溫柔一笑。
司千曉一直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眾人,最後看了眼司千煌,又看了眼司千北,突然明白了什麼,勾起了莫名的笑意。
風如煙在煙霞宮躺了三天,主食終于從湯粥換成了白米飯,但心心念念的皇帝沒盼來,反倒听到皇帝出事的消息,當下受了刺激,差點暈倒過去,她虛弱得下不了床,著三天她沒能去看皇上,豈不是表現得很不關心他,若是因此失寵了,那麻煩就大了。
不過她的婢女告訴她,皇上心情不好,不允許任何人探望,連皇後也不行,風如煙著才松了口氣,可下一刻,宮女又告訴她,皇後在宮中佛堂為皇上祈福,其他三位娘娘也去青雲寺給皇上祈福了,她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別的人都在為皇上祈福,只有她沒有,這傳出去可不好听,于是讓人在煙霞宮里也設了個佛堂,讓人傳出消息,淑妃有恙在身,只能在宮中為皇上祈福,如此,她才算真的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