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傾城︰冥王毒寵 大結局︰他們的故事,從未結束

作者 ︰ 睡笑呆

大婚事宜在緊鑼密鼓地籌備中,再過兩日便是大婚之日,依照梨月華地的傳統,這段時間新人是不能見面的,于是,司千煥的世界終于清靜了。

此刻,月明星稀,是個晴朗的夜晚,西邊清水河流水潺潺,在月色下泛著細碎的亮光,河的遠處有一棵參天大樹,樹冠碩大,枝繁葉茂,枝葉間掛滿了紅色絲帶,像是情人的手帕,這便是梨月華地的許願樹,也叫姻緣樹。

遠處,兩道白影急速奔跑,在樹下停住。

「就是這里?」修長的手指按住樹干,白術上下打量著姻緣樹,眉宇間有些不確定。

「對,姻緣樹附近靈氣最充裕,陣法的最後一環,設在這里,他們就永遠沒有逃出去的可能。」司千煥看著姻緣樹,緩緩勾起了嘴角,眼底卻露出冷漠的光芒。

白術見司千煥這樣,忍不住打趣,「人家畢竟也教授咱倆武功,你還真下的了狠心!」

聞言,司千煥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我記得,他們是想連皇姐也殺了,你忘了?」

果然,白術一听這話,神色立刻沉了下來,淡淡地看了姻緣樹一眼,轉而又笑了起來,「如果他們知道自己的百年基業要毀在我們兩個小輩身上,是不是不必我們動手,自己就先氣死了?」

司千煥彈了彈衣袖,與他對視一眼,微微頷首,兩人掌心開始緩緩凝聚出無形的力量,四周的綠草微微晃動,連遠處的河水也開始不正常的顫動,兩人雙手按住巨大的樹干,調動梨月華地精純的內力,將內力全部注入其中,姻緣樹也隨之震動,紅色絲帶亂舞,舞出萬種風情。

良久,周遭恢復了平靜,兩人扶著樹干喘氣,臉色都有些蒼白,發梢也被汗浸濕,但眼底雙雙流露出如釋重負的喜悅。

「司千煥。」白術靠在樹干上,感受著樹干中流動著的巨大能量,星眸微眯,笑看著司千煥,道,「從此以後,我不會再叫你白藜。」

沒了梨月華地,就不會再有白藜。

司千煥也靠在樹上,清冷的月光加深他面容的蒼白,卻遮不住他眼底的開心,「怎麼,也想換個名字?」

「那就算了,我的名字是老頭子給的,不換。」白術嗤笑,他就算再討厭這個地方,也不會忘本。

司千煥點了點頭,不再多言,垂下手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袖口滑出,一愣,下意識的想抓住,卻因剛才透支內力而手軟,任它掉了出去。

一道白影自兩人身邊掠過,白水葶突然出現在姻緣樹前,手里拿著的,正是司千煥袖中掉出的東西——一只桃木簪子。

「這是那個女人的?」白水葶看著手里樸素的簪子,嬌顏緊繃,明明是低劣到她不屑一顧的東西,偏偏讓她嫉妒得發狂。

她本是想在新婚之前來姻緣樹還願的,卻沒想到會看到白藜,怎麼,拿著那個外界女人的東西,睹物思人?她過兩天便是他的妻子了,他竟然還敢想那個賤人!

「給我。」司千煥冷冷地看著她,殺意一閃而過,聲音冰冷到了極點,他不允許小東西的東西被別的女人拿走。

白術則是皺眉,暗中拉了拉司千煥的衣袖,示意他忍忍,別輕舉妄動,他們剛才為了布陣花費太大的精力,現在的內力連一成都不到,跟白水葶對上,沒好處的。

司千煥卻不理,其他事情可以容忍,但簪子一定要要回來!

白水葶其實是很敏銳的人,並未錯過司千煥眼底的殺意,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眼底的心痛凝聚成恨意,如花的美貌也變得猙獰,「白藜,你根本就不喜歡我,那你為什麼要答應跟我成親!」

事到如今,她根本就騙不自己,眼前的男人,一點也不喜歡她,她還以為,他會答應婚事,除了愧疚,還因對她有些情分……沒想到,都是她在異想天開!

「把東西還我,後天大婚照常進行。」司千煥並未回答她的話,只是伸手,攤平手掌,他不想因這個女人而壞了大事。

「哈哈哈,白藜,我知道,你跟我成親是為了保住那賤人和野種的命,既然如此,你憑什麼威脅我?大婚?這種婚禮我白水葶不屑!」白水葶恨恨地看著司千煥,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不是在乎這些人麼,好,我讓他們活不過今夜!」

話落,縴手收緊,那簪子在她手下變成兩段,掉進草叢,發出細微的聲響。

白水葶是痴迷于白藜,但她本性卻是驕傲的,之前自欺欺人她可以無視他答應大婚的種種原因,開開心心地嫁人,但現在都說破了,那她再愛白藜,都不會嫁給他,反之,她會毀了他。

「白水葶!」

司千煥雙眸狠狠眯起,勃然生怒,握緊了拳想沖上去,卻因體力透支而朝前倒去。

白術急忙扶住,但因自己也沒什麼力氣,晃動了幾下才堪堪將其扶好,偏頭,看著白水葶發狂的笑臉,心中暗叫不好。

「你的武功都被父親給廢了,真不知道你憑什麼還能這麼囂張,你以為白術能保護你?可我看他好像也受了重傷,莫不是想去看你那賤人大姐,所以被侍衛給傷的?」白水葶諷刺地看著兩人,清楚地感覺到兩人的虛弱。

「還真不能小看女人。」白術涼涼地看著白水葶,有些無奈地小聲說道,「司千煥,我們是不是功虧一簣?」

還說今晚把事情辦成了能睡個安穩覺了,沒想到會踫到這個煞星,想他白術瀟灑一世,今天卻要被個女人欺負……

白水葶听到白術的話,冷笑,掌心凝聚起內力,帶起四周空氣的逆流,梨月華地的大小姐,絕對不是廢材。

白術眉頭緊皺,余光瞥見司千煥平靜的臉,再看到他手中不知道何時出現的追雲,松了口氣,白水葶再厲害,也厲害不過神器吧,如果司千煥因為體力透支昏迷什麼的,放心,他會好好照顧他的!

想著,手一松,白術慢悠悠地跺回樹邊靠著,打算啊看好戲。

司千煥鄙視地看了他一眼,站直身子,手持玉扇,白衣黑發,豐神俊朗,雖然臉色不好看,但那氣勢卻不弱半分。

白水葶見他如此,心底還是忍不住有著愛意,但很快,被仇恨湮滅,她得不到的,也不會讓別人得到!思及此,手心翻轉,朝司千煥揮出一掌,那一掌,她用了八成內力。

白術在旁邊唏噓不已,之前還喜歡得要命,現在又出手那麼狠,八成內力,這不分明是想要司千煥的命?比蘇小羽還可怕!

司千煥眼里劃過譏誚,抬手,正想以追雲當下白水葶的攻擊,突然一愣,然後開心地勾起了唇角,追雲也在同時刻收起,任那掌力打向自己。

「司千煥!」白術被突變的局勢嚇到,沉聲喝道,但還沒等他緊張完,局勢再度轉變。

紅光破空而來,血色利劍直接撕裂白水葶的掌風,刺進地下,大地隨之震動,白水葶也被強大的氣勢震得後退幾步。

「武功被廢又怎樣?只要我在,他就能繼續囂張下去。」

雌雄莫辯的嗓音響起,一抹紅色身影緩緩走出夜幕,絕世的面容,淡漠的笑靨,妖冶的氣息,不是蘇小羽是誰?

「你是誰?跟白藜有什麼關系?」白水葶警惕地看著蘇小羽,驚艷過後,心中大駭,能一擊擋下她八成內力的攻擊,又能隨意在梨月華地走動的人,他到底是誰?

「你不是一直想殺我麼?怎麼我出現了,你反而不認識了?」蘇小羽涼涼地說道,緩步走到司千煥身邊,皺眉,將一粒藥丸喂進他嘴里。

司千煥溫溫柔柔地笑著,俯身親親她的臉,心滿意足了。

兩人親昵的畫面落在白水葶眼里,刺得她眼楮生疼,嫉恨的目光落在蘇小羽身上,喊道,「蘇小羽是男人?」

「白痴,司千煥要是喜歡男人,哪里還有蘇小羽的份,人家只是喜歡穿男裝。」白術在司千橙的悉心照顧下,心情很好地調侃,早該知道蘇小羽一直在暗中注意司千煥,剛才那些擔心都是多余的。

白水葶一愣,不可置信地看著蘇小羽,「你怎麼可能在梨月華地隨意走動!」

「我家羽兒是雲水間的大小姐,又是醫谷的奇才,在你的破地方走動,那是看得起你。」司千煥摟著蘇小羽的腰,笑眯眯的說道,那諂媚的模樣,與剛才的冷漠大相徑庭。

白水葶接受不了司千煥性格的突然轉變,頭痛欲裂,他一直是冷漠的,但為什麼能在這個女人面前變成這樣,蘇小羽,蘇小羽有什麼好!

蘇小羽斜睨著司千煥,不置可否,只是突然伸手點住他身上大穴,暗中開始為他渡真氣。

司千煥發現她內力變強很多,不由詫異。

蘇小羽見他詫異,只是涼涼地笑了笑,扶著他在白術身邊坐下,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司千煌,道,「照顧好他。」

司千煌頷首。

「倒是沒想到你也是隱世家族的人,但那又如何,區區雲水間和醫谷,怎敵得過我梨月華地!」白水葶壓住復雜的情緒,挑起下巴,高傲地說道,十個雲水間都比不上一個梨月華地,這是不爭的事實。

「怎麼斷的?」

蘇小羽一步一步,緩緩走向白水葶,在她身前站定,她高出白水葶一些,身高上便給了白水葶絕對的壓迫,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輕輕一笑,俯身撿起地上的兩截木簪,可惜地問道。

「我折斷的,怎麼樣?」白水葶被她輕輕一眼看得背脊發涼,心中發虛,音量而已不由自主地揚高。

「誰給你權利,動我的東西。」蘇小羽美眸一彎,笑了,如玉的手指挑起白水葶的下巴,逼她對上自己的眼楮,黑眸中紅光流轉,散發著危險的味道。

白水葶藏在袖子里的手緊握成拳,額角因蘇小羽的目光而溢出汗水,從未想過,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竟然能讓她害怕,但高高在上許久的人,心中總會不服輸。

「我是他的未婚妻,我有權利清除掉別的女人留給他的東西!」

「你真的是找死。」蘇小羽憐憫地看著她,松開捏住她下巴的手,迅速出手,按住她的肩。

「啊!」

白水葶驚呼,想躲過她的手,卻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武功在蘇小羽面前根本就無用武之地,她甚至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她禁錮,想運功抵抗,卻發現自己連提起內力的力氣都消失了,心中的駭然無以復加,此刻,她也顧不上自己的身份,驚慌地看著自己曾蔑視的女人,「你、你想干什麼,這、這里是梨月華地……」

「兩日後你們大婚,送你一顆珍稀的補藥,當做賀禮,可好?」蘇小羽捏著一粒紅得晶瑩剔透的藥丸舉到白水葶面前,語氣輕飄飄的。

「不必了!沒有大婚,你帶著白藜,滾!」

白水葶受制于人,掙月兌不了,氣勢也弱了許多,識時務者為俊杰的道理她懂,現在她只希望他們快點離開,然後她好……

「我既然能在梨月華地隨意走動,你以為你們家的那些廢物能攔得住我?」蘇小羽冷哼,指間一動,趁白水葶張嘴說話之際,將那藥丸彈入她嘴中,然後松開手,將她摔在地上。

白水葶跪坐在地上,掐著自己的脖子拼命咳嗽,眼眶漸漸染上紅色,發現那藥丸入口即化,驚慌地喊道,「蘇、小羽,你、你喂給我吃的是、是什麼!」

「也虧得你們梨月華地天靈地寶多,我也是才做出來的,還沒起名,你既然是第一個吃的,那便叫她美人紅可好?」蘇小羽擦拭著血淵的劍身,淡淡地看她一眼,邪肆地咧開嘴,笑道,「這可是個好東西,服後的兩日,你會面色紅潤,比平日美麗很多,兩日後呢,你會以你最美麗的樣子,永遠的沉睡……」

「哈哈,兩日?蘇小羽,你以為我父親救不了我?」白水葶紅著眼爬了起來,竭斯底里地喊道,兩日?就算只有一個時辰,她也能將這些人碎尸萬段!

蘇小羽配合地點點頭,抬眸對上白水葶死死盯著自己的雙眼,莞爾一笑,雙眸倏地變成血色,悠悠說道,「今夜你來姻緣樹還願,不慎跌倒,你沒有看見白藜和白術。」

「是。」白水葶木然說道,然後手腳僵硬地整理好自己的儀容,轉身,一步一頓地離開。

蘇小羽目送她離開,然後閃身來到司千煥身邊,「這兩天別用武功。」

「知道。」司千煥點頭,然後疑惑地看向司千煌,「皇兄,你怎麼會來?」

司千煌頗有些無辜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小羽來了,我就來了。」

司千煥一愣,然後眯起眼。

白術最不給面子地笑道,「司千煌,你這話說出來,也不怕司千煥吃醋。」話落,若有所思地看著司千煌,司千煌和橙兒用武功的時候,身上都會有青光,司千煌會這樣說,恐怕跟這青光有關。

司千煥嘴角一抽,警告地看向白術。

「少嗦,你自己注意點,大婚的時候我會帶皇姐先走,我們在梨月華地的入口匯合。」蘇小羽打斷幾個人眼神的交流,淡淡地說道,目光突然一凝,看向了西邊。

司千煥擔心地看著蘇小羽,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蘇小羽一愣,勾唇,搖了搖頭,「沒事。」

司千煥皺眉,還想問,遠處突然傳來細微的響聲。

蘇小羽美眸一眯,眼神示意司千煌和司千橙,三人身形一閃,帶走司千煥和白術,五人很快消失在姻緣樹下,風輕輕吹過,將他們留下的氣息也吹散。

不多時,白松嶺飛身趕來,在姻緣樹下立定,目光在地上血淵留下的痕跡處停下,一愣,激動地沖了過去,伸手覆在那劍痕上,一向沉穩的臉上染上了激動的神色。

果然沒錯,剛剛他在附近感覺到的那若有若無的氣息,的確是血淵留下的,相傳血淵是能夠助人成神的神器,不過所有隱世家族的主人都只是知道血淵是一把血色長劍,但他不一樣,梨月華地的聖堂深處供奉著血淵的劍鞘,上面殘留著血淵的氣息……

沒想到血淵已經出世,還出現在梨月華地……但看情形,血淵已經被人控制,而且那個人還能在梨月華地隨意走動。

「來人!」白松嶺高聲喚道。

「主人!」

一道白色身影出現在原地,在白松嶺身前跪下。

「有人潛入梨月華地,不計一切代價,把他找出來。」白松嶺沉聲說道,然後揮手讓他退下去,縱身一躍,飛上了姻緣樹頂,站在高處,看向遠方,他的目標,就是祖先所達到的高度,現在他手里有了白藜,血淵又出世,看來,是皇天不負有心人,不管血淵現在在誰手上,他都要得到它。

另一邊。

司千煌留下保護暫時「手無縛雞之力」的司千煥和白術,蘇小羽則急匆匆地把司千橙送了回去,然後一個人回到了姻緣樹這邊,看見白松嶺走後,才縱身躍上樹頂。

「小白,感覺到了嗎?」蘇小羽把小白從袖子里掏出來,皺眉看向西邊,自從來了梨月華地,她總感覺到這里有一股很熟悉親切的力量,但每次她快要找到那力量的所在時,那若有若無的力量就會消失不見,雖然今夜那力量的波動也是若有若無的,但要比之前的清晰很多,看來,那力量應該就在梨月華地的西邊。

小白撓了撓腮幫子,豆大的眼楮眨了一下,看向西邊,激動地炸起了毛,一只爪子抓住蘇小羽的衣袖,另一只爪子朝西邊揮。

蘇小羽頷首,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閃身朝西邊飛去,她倒不是多想要那力量,只是這梨月華地處處都讓她討厭,難得有讓她感覺到親切的地方,不好奇才有鬼。

一直往西走,穿越大片梨樹林後,蘇小羽在一個巨大的水潭前停下了腳步,水面很靜,沒有一絲波紋,而那熟悉的氣息也戛然而止。

「不見了?」蘇小羽拿手撥了撥水面,輕輕地蹙眉,見小白掙扎著想往水里去,扭來扭去的樣子可愛的不行,也就遂了它的願,手一松就把它丟進了水里。

小白進了水潭,像是如魚得水,暢快地游了一陣子,開心的不得了。

蘇小羽見它開心,就沒再搭理它,只是慢悠悠地在水潭旁轉了轉,一抹黑影閃過,讓她的笑容終止在臉上。

墨雲舞身上纏繞著濃濃的黑霧,渾身散發著腥臭的味道,望著蘇小羽冷笑。

「墨雲舞。」墨雲舞怎麼會來梨月華地?

「你們殺了楚天佑,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墨雲舞陰森森地笑著,木然地看了水潭一眼,笑容越發詭異,身形一閃,掠向遠方。

蘇小羽皺眉,迅速跟了上去。

小白在水里暢游一陣後,浮在水面,身上緩緩冒出青光,青光在水底深處蔓延,不多時,水潭開始劇烈的震動,小白興奮地從水潭里跳上了岸,但在它尋找不到蘇小羽身影的時候,徹底呆住。

才那麼一會兒,小羽去哪里了?

身後水潭的震動也在小白身上的青光消失之際,戛然而止。

——

兩天前的事情,白水葶已經在血瞳訣的力量下已經忘記,開開心心地準備做她的新娘,而她發現自己越來越美的時候,更是激動不已。

大婚之日已到,就算未穿紅色喜服,身著豪華白色婚服的白水葶依舊美得驚心動魄,因為白水葶和司千煥都是尊貴無比的,因此他們的婚禮在聖堂舉行。

梨月華地中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已經趕到聖堂,白松嶺則淡笑著站在聖堂左側,看著緩緩走進聖堂的司千煥和白水葶。

司千煥淡淡地掃了四周一眼,目光定格在聖堂中心的梨花形玉器上,冷漠的嘴角今日第一次勾起。

「白藜,今天之後,你就是我梨月華地的主人,我相信,你能像預言中說的那樣,將我梨月華地,發揚光大。」

白松嶺笑道。

四周也響起一片恭喜的聲音。

司千煥挑眉,不置可否,突然,他松開了牽著白水葶的手,走到了白松嶺的面前,四周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你干什麼?」

白松嶺皺眉,都要拜堂成親了,突然跑上來干什麼?

「干什麼?你以為,我真的會娶你的女兒麼?」司千煥涼涼地笑著,輕蔑地看了眼自己的白色婚服。

白松嶺臉色迅速難看下來,剛想說話,突然听到那邊一陣喧嘩,而後白水葶的身子軟軟地朝後倒去,喜帕掉落,露出她美得驚人,卻毫無生氣的臉來。

「葶葶!」白松嶺沖過去接住白水葶,大聲喊道,伸手探她的鼻息,發現她已經失去了生氣,臉色驟變,惡狠狠地看向司千煥,「你對她做了什麼!?」

「既然你一定要認為是我做了什麼,那我什麼都不做,豈不是對不住你了?」司千煥冷冷地笑著,張開手掌,一枚玉佩出現在他掌心。

「九龍玉!」有人驚呼。

白術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司千煥的身邊,好笑地看著底下或驚或怒或好奇的人,好心地解釋道,「白松嶺,你應該知道,秘技里有一種陣法,能夠困住梨月華地的人,永遠出不去,而這陣法的代價,就是你梨月華地全部的靈氣,對吧?」

「你們要做什麼!」顧不得失去白水葶的心痛,白松嶺震驚地看著上面的兩個少年,心中突然生出一種感覺,梨月華地的輝煌,會終結在這二人的手上。

「你都敢拿我在乎的人來威脅我了,我還有什麼做不成的。」司千煥冷笑,反手一按,將九龍玉送進陣眼,大地隨之顫動。

在場的人臉色瞬間慘白了,沒有了靈氣,他們比外界的人根本沒有優勢,出不去,他們就會在這個沒有靈氣的地方耗死……

「你們竟然敢這樣做,你們以為,你們做了這樣的事情,還能出去的去嗎?」白松嶺怒吼,他總算知道了他們為什麼會回來,白藜又為什麼會答應娶葶葶……沒想到,他的一時大意,竟然害死了葶葶,害了整個梨月華地,更害了他自己!沒了靈氣,他的修為就再也不可能前進,他的成神之夢……

因為怒火,白松嶺的目光越發凶狠,運足了十成的內力,朝司千煥擊去,他要毀了梨月華地,他便讓這個武功全無的廢物灰飛煙滅!

下一刻,他被另一個事實震驚到了,白藜,並沒有失去武功。

「怎麼可能?」白松嶺震驚地看著毀掉屋頂付出聖堂的兩人,不可置信地說道。

「所以說你蠢。」白術翻了個白眼,「你從小看他長大,竟然還覺得他是乖乖听話的人,蠢!」

司千煥懸于空際,諷刺地看著追上來的人,隨著白術閃身離去。

白松嶺氣得幾欲發狂,參加婚禮的人都非等閑之輩,加之氣憤,武功更是勝過平時,眾人在司千煥兩人身後窮追不舍,雖然沒有追上,但距離拉開得不是很遠。

「喂,我們這麼它逃跑,不會很丟人?」飛速前行的同時,白術忍不住揶揄一下自己。

司千煥回頭看了眼追趕自己的老家伙們,嗤笑,「等我們把他們都殺了,陣也封住了,你要陪他們老死?」

白術啞然失笑,加快速度。

陣的出口就在離梨月華地入口不遠的地方,眼看著就要到了,一道黑影突然出現,舞弄著強大的黑霧,擋住了司千煥和白術的去路。

「墨雲舞?」

白術詫異地看著明顯成為黑霧主人手下的墨雲舞,她的武功應該勝過之前那幾個了吧。

墨雲舞冷笑,不予他們多言,立刻纏上了司千煥。

司千煥寒下臉來,與她纏都在一起,發現她的力量已經能跟自己抗衡,饒是淡定如他,也忍不住微微睜大眼楮。

就在三人纏斗在一起的瞬間,身後的人也已趕上,加入了戰斗,合力圍攻兩人。

「司千煥,看來恨你的人很多嘛,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墨雲舞冷冷地笑道,手下的攻擊越發凌厲。

白術幫司千煥擋住白松嶺等人的攻擊,無暇分身,但心中很是擔心,陣口快要封住,而這墨雲舞又這樣難纏!

司千煥面若寒冰,追雲突然出現在掌心,體內梨月華地的內力和血瞳訣的內力凝合在一起,拔高身形,扇子一轉,朝眾人一揮,神器強大的力量震的所有人都後退,更甚者已經吐出血來。

「神器?」白松嶺震驚地看著司千煥,這小子帶給他的驚嚇太多,太多了。

司千煥冷笑,再揮出一道掌風,拉起白術便朝陣口飛奔而去。

墨雲舞自然不會給兩人這個機會,掌心黑霧一展,齊齊涌向了陣口,那強大的黑暗力量生生阻擋了兩人的腳步,也就在這一刻,陣口關閉。

「哈哈,你們是不是從未想過,自己也會被永遠地關在這里?」白松嶺發狂地笑道。

司千煥和白術的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感受到梨月華地周圍無形的氣牆,心漸漸發寒,這個陣法是他們親手設下的,能不能破解,他們一清二楚,這個陣法的陣眼,他們特意將它活化,為的就是不讓人找到,他們也找不到,也就是說……

「反正你們都死了,這梨月華地照樣清靜,出不出去,又怎麼樣?」蘇小羽張狂的聲音突然響起,鬼魅一般的紅影掠過,在司千煥身邊站定。

「羽兒,你怎麼在這里?」司千煥不知是驚是喜,剛才冰冷了的心一瞬間融化,若非時候不對,恐怕他會狠狠地抱住她。

白術也在看到司千橙的時候,震驚得無以復加。

「小羽前天看到了墨雲舞,讓她給跑了,誰知道她會惹出什麼亂子,我們當然不會走咯!」司千橙笑道,轉頭看向白松嶺等人,咬牙切齒地說道,「受了你們一肚子窩囊氣,本姑娘今天要大開殺戒!」

「哈哈,陣法已經啟動,我梨月華地人多勢眾,你們四個還想走?」白松嶺反倒不著急了,梨月華地個個都不是等閑之輩,就算用車輪戰術,也務必要將這四人擊殺,以解他心頭之恨!

「你以為我們會怕你?」司千煥摟住蘇小羽,冷冷地說道,俾睨天下的王者之氣盡顯,手中追雲隱隱發光。

蘇小羽也喚來血淵,劍尖直指墨雲舞眉心,讓她永遠見不到兒子,這人她絕對不會放過!

「血淵在你這里!」白松嶺的目光一落在血淵身上,便變得極度火熱,還有希望,還有希望,只要得到血淵,這小小的陣法怎奈得他何?

蘇小羽的目光落在白松嶺身上,諷刺地笑道,「你想要?做夢還簡單點。」

「給我殺,他們把我們關在這里,就算拼盡我們的性命,也勢必要報仇雪恨!」白松嶺高聲喊道。

身後眾人齊齊響應,握緊手中的兵器,直指四人。

「你們毀了我的幸福,這就是下場。」墨雲舞應該是其中最輕松的一個,她本就是死人一個,現在她也算是為楚天佑報了仇,的確是沒什麼可憂心的了。

「我的命運,豈是你能主宰。」蘇小羽失笑,身形一閃,朝墨雲舞攻擊而去,她一動,眾人也動,梨月華地眾人齊齊圍攻司千煥和白術,仇恨讓他們的武功一升再升,提升到了極致,破壞力也極大,這周圍的一切幾乎都化作了碎屑。

墨雲舞與蘇小羽纏斗許久,也無法分個高下,心念一轉,突然發狂一般自爆,化作一團黑霧沖向司千煥。

蘇小羽神色一凜,害怕司千煥分神受傷,閃身欲破除那道黑霧,卻沒想到那黑霧有思想一般,掉頭向她攻擊,兩者速度都極快,蘇小羽避無可避,正待硬承下這一擊,突然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隨之而來的是吐血的聲音。

「煥!」蘇小羽接住司千煥軟軟倒下來的身體,感受到身體劇烈的疼痛,臉色蒼白如紙,怎麼會這樣,怎麼這麼傻,為什麼要幫她擋啊!

「傻、傻瓜,沒事……」司千煥嘴角流著血,有些艱難地勾起唇角,五髒六腑都碎裂的疼痛感讓他窒息,讓他焦心,他疼,小東西也疼啊。

「閉嘴!」蘇小羽著急大喊,冷冷地掃視四周越來越多的人,對白術等人道,「護好我們,我要幫煥療傷。」

「好。」白術擊飛一個老者,擔心地看了眼司千煥,鄭重地點頭。

其他人心中也是又氣又擔憂,種種情緒全都發泄在敵人身上,出手越發利落。

司千煥蹙眉,費勁地開口,「去、去幫忙。」

蘇小羽紅著眼搖頭,握緊了他的手,「你會死!」墨雲舞自爆化作的黑霧太毒太邪門,煥武功這麼高,現在都變成了這樣,救治不及時,他真的會出事啊,她絕對不會讓煥出事!

司千煥無奈地看著她,「噗」的一聲,吐出大口鮮血,鮮血染紅了他的白衣,卻讓蘇小羽的紅衣越發炫目。

淚水幾欲溢出,生生被憋了回去,蘇小羽將血淵插在地上,讓無力的男人靠在自己身上,雙眸瞬間變成猩紅,源源不斷的真氣渡入司千煥體內。

司千煥溫柔地笑著,心安地靠在愛人的身上,兩人之間的溫馨,竟是連打殺的聲音也驅散不了。

白松嶺一直在旁邊觀戰,目光從未離開司千煥,見他重傷,陰狠地笑了,就在其他三人分別與數人纏斗之時,找準了唯一的空隙,猛地竄起,朝司千煥飛去,運足十成內力的掌力直直對著蘇小羽。

打司千煥,他不一定殺的了他,但攻擊蘇小羽,司千煥這個賤人一定會為她擋下來,他必死無疑!

姜還是老的辣,白松嶺本就工于心計,此刻新仇舊恨齊齊算上,更是陰狠到了極點。

白術突然發現白松嶺的陰謀,臉色驟變,來不及反抗,只能以身體擋住白松嶺的攻擊,他即使武功只差白松嶺一點,但這樣的一掌還是讓他被打飛,重重地跌倒在地,吐出血來。

「白術!」司千橙見白術受傷,慌了心神,趁此時機,白松嶺迅速朝蘇小羽揮出一掌。

蘇小羽專心為司千煥療傷,根本沒有注意周遭的環境,等掌風襲來之時,她才察覺,紅眸冷冷地看著白松嶺,卻不動作。

「傻瓜。」

寵溺地低喃自司千煥口中響起,琥珀色的眸子里泛著淡淡的溫柔,里面倒映著蘇小羽驚駭的神情。

他知道白松嶺打的是什麼主意,也知道蘇小羽是寧願承受這一掌也不放開自己的,所以,他寧可自己傷上加傷。

「白藜!」

「小煥!」

「司千煥!」

……

司千煥的氣息渙散虛弱,雙眼也無力再睜開,身上血跡斑斑,臉上蒼白如紙,那殘留在他臉上的血跡,像是曼珠沙華,邪魅又慘烈。

蘇小羽看著白衣被鮮血染盡的男人,身上痛,心更痛,痛得她失去了言語的能力,說她傻瓜,可他何嘗不傻?情誓,情誓,他們既然有了情誓牽絆,為什麼還要幫她受這一掌!

不顧周圍的打殺,不顧敵人的笑聲,也不顧白術等人的喊聲,她猩紅的雙眸漸漸發生了改變,慢慢地,變成了晶瑩剔透的紅色,那種紅,像是世界上最純淨的水晶,漂亮極了。

腦海中,那條若隱若現的青色河流漸漸變得清晰,河邊倒在那黑衣人懷里之人的臉也漸漸清晰,那張臉,是司千煥的臉!

一個是白衣,一個是黑衣,卻都是面色慘白,嘴角更是都餃著一抹滿足的笑容,為什麼受了傷,失了命,還能有這樣溫暖的笑呢?

兩張面孔在腦海中重合,蘇小羽的腦袋仿佛被大石撞擊一般劇烈疼痛,隨著那緩緩流淌的青色河流突然掀起浪花,她再也忍受不住,大喊出聲——

「啊!」

旁邊,血淵發出陣陣低鳴,遠處,那平靜的潭水突然掀起巨浪,化作一條青色的巨龍,載著小白飛向了蘇小羽所在之地。

梨月華地的人見到白松嶺發出的訊號,全都趕了過來,雙拳難敵四手,白術三人就是再厲害,也敵不過這樣的車輪戰,慢慢的,三人處在了下風。

就在此刻,天邊泛起耀眼的青色光芒,刺得眾人眯起了眼,再度睜開的時候,局勢突然發生了改變,梨月華地的人被點了穴一般,全都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小羽。」

司千橙捂著胸口,愣愣地看著梨月華地的人,轉身,驚詫地睜大了眼。

眼前的人,明明還是蘇小羽的臉,可那氣質,卻又相差太多,她身上的紅袍變成了黑衣,雙眸散發著幽幽紅光,原本的張狂被一種深潭般的冷漠取代,身上散發出的靈氣,精純得讓人剛一感受到,便十分舒服。

「蘇小羽」抬手,朝司千橙和司千煌各揮出一掌,兩團青光將其包裹其中,而她自己,則緩步走向被定住的白松嶺,冷漠得可以說有些木然的神情突然變得殺氣蓬勃,眼底紅光一閃,那白松嶺便像石頭一樣被風化成了碎末。

饒是心智強如白術,見此都忍不住驚駭,蘇小羽這次是又被司千煥刺激到,「變身」了?但他現在沒空想這些,他現在最擔心的還是司千橙,但他剛一沖過去,便被青光彈飛,若非小白飛過來將他接住,他怕是要摔得夠嗆。

小白接住白術後,瑟地揮了揮爪子,然後跳到司千煥身上,小爪子按住他的心口,開始將青光渡入他體內。

等一會兒,這個男人醒過來,事情就圓滿咯!

「小羽,橙兒怎麼了?」白術被小白能接住自己的事實嚇到,見包裹住司千橙的青光越來越強,著急地看向她,但這一看,他才終于發現蘇小羽身上的變化。

「蘇小羽」微微偏頭,冷冷地看著白術,不語,只是抬手,打了個響指。

「啪」的一聲,包裹兩人的青光像蛋殼一般碎裂,被包裹住的兩人漸漸出現在白術眼前,他們的變化,也讓白術詫異不已。

兩人身上的衣物也都變成了黑色,身上都浮現著淡淡的青光。

「主人。」

司千煌和司千橙齊齊跪倒在地,向「蘇小羽」叩首。

蘇小羽頷首,從兩人中間走過,來到昏迷的司千煥身邊,見他仍未醒,不悅地皺眉,將小白丟開,親自為他療傷。

「橙、橙兒?」白術磕磕巴巴地喚道。

司千橙回頭,看了眼蘇小羽,然後走到白術前面,柔柔地笑了起來,「我和煌,是追隨著主人轉世的。」

「啊?」白術一個頭兩個大,腦袋一下子沒轉過彎來。

司千橙抿唇淡笑,卻不再言語。

司千煌則超前走了一步,抬手,青光自他手心彌漫開去,覆蓋住整個梨月華地,半晌,收回手,淡淡地說道,「剝奪所有內力,小懲大誡。」

恢復自由的眾人試圖運氣,發現自己真的一點武功都沒有了,不由驚在了原地。

司千煌蹙眉,揮手,眾人消失在了眼前。

那邊,蘇小羽為司千煥療傷,青光在他身上繚繞,不多時,他蒼白的臉色便恢復了紅潤,緊閉的雙眸也漸漸睜開。

「羽兒……」司千煥低聲喚道,敏銳地發現蘇小羽的變化,緊張地坐直了身子,發現身上沒有一絲疼痛,更是驚訝,剛想詢問,眼前突然一暗,唇上覆上了柔軟。

「轟!」

天邊突然響起陣陣驚雷,緊接著,風雲變色,閃電仿佛要撕裂天空一般,可怖異常。

司千煥因驚訝睜開的雙眸突然改變了色澤,那清淺的琥珀色漸漸地變了,變成了干淨的金色,那金色里彌漫的,是無與倫比的尊貴,是與生俱來的傲然。

雙唇緩緩分開,蘇小羽定定地看著同樣發生了變化的司千煥,平靜無波的冷眸泛起波紋,緊抿的唇泄露了她的緊張。

司千煥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女人,突然綻放出一朵溫柔的笑來,像破曉時分的初陽,溫暖了大地,這一笑,恍若隔世。

「白藜。」

蘇小羽顫聲呢喃,紅色的淚珠滾落。

「傻瓜,我回來了。」

司千煥寵溺地笑著,將她摟進懷里,抬眼,看著對著自己發呆的白術,眼底金光閃了閃。

白術突然頭痛欲裂,抱頭跪倒在地,腦海深處埋藏著的記憶噴涌而出,所有的事情漸漸明朗。

原來,白藜真的是白藜,只不過,這個白藜,是他的主子,是神界最小的皇子,是最偉大的冥王。

原來,蘇小羽是忘川精魂凝聚的神女,與主子相遇,被賜名白羽。

原來,司千橙和司千煌是白羽用忘川水幻化的神體。

原來,當年神君用陰謀害死主子後,白羽用盡神力尋回主子的一絲魂魄,隨著他一同墮入輪回……

原來,蘇小羽會討厭梨月華地,是因為當初,是她親手將主子葬在這座山中。

原來一切,早已注定。

「羽兒,回家可好?」白藜溫柔地注視著懷里泣不成聲的女子,千年的愛戀化作嘆息,淺淺溢出,這個傻女人,竟然為了他散盡修為,枉他用心良苦地想保全她啊。

白羽擦掉眼淚,抬頭,點頭,冰冷的臉上綻放出迷人的笑容。

白藜低頭吻住她的眼楮,金光一閃,五人消失在了原地。

神界,冥府,忘川依舊流淌著青色的河水。

「皇兄,千年不見,可還安好?」

白藜淡淡地看著無力軟倒在地上的,與自己有幾分相似面容的尊貴男人,道。

白翳看著攜手朝自己走來的眷侶,自嘲地笑了。

忘川水底,蘊藏著神界最濃郁精純的神力,但無人可以獲得,連他,尊為神君,也無法取得,若這神力安分地呆在水底,也就罷了,偏偏它化成了人形,偏偏它遇上了白藜,他此生最忌憚的小弟,偏偏,他們落入愛巢。

就算小弟為了白羽,甘願放棄皇子身份,去那幽冥之地守護忘川,他仍不甘心,他想要得到忘川的力量,所以他精心布局,以白羽為餌,引白藜進入他布下的陣。

白羽空有神力,但涉世未深,不懂陣法,所以被他騙入陣中便再也出不來了,想要救她,只有他最可愛的小弟用盡全身血液,神力散盡方可。

白藜心甘情願地為白羽死,白羽也心甘情願地為白藜輪回,他的心頭大患死了,忘川又無助,他終于可以得到忘川的力量,鞏固自己的王位,不久前,他察覺到兩人的重生,但神界不可干預人界的事情是天地法則,他無法打破,只能叫人在人界拖延兩人尋回記憶和神力,只要千年期滿,他的力量完全滲透到忘川里,他便能完完全全獲得忘川的神力,可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還是回來了!

忘川有主,不會再听從他人,所以他汲取了千年的神力,全都剝離了他的身體,不然,他此刻又哪會這般狼狽地倒地?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白翳冷冷地說道,不甘地看著白藜。

白藜默然,良久,淡淡地笑了,「千年前的局,我都知道。」

白翳震驚,不由顫聲問道,「那你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的哥哥。」

白藜走到白翳身前,親手將他扶起。

一向尊貴威嚴的男人此刻呆愣得像個孩子,無措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你、你……就因為這個,所以你願意去死?」

「神子的靈魂是不滅的,如果我的輪回能讓你安心,那便值得,只是,白羽不願等我千年,委屈她了。」白藜無奈地回頭看白羽,神子靈魂不滅,羽兒並不知道,羽兒的痛苦,怪他的任性。

白翳猛地推開了白藜,神色復雜地看著他,良久,緊緊地閉上眼,轉身離去,沉重的腳步讓人窒息。

千年的努力,原來只是他的執念。

「什麼時候,你都很重視親情。」白羽來到白藜身邊,淡淡地笑道,目光投向白翳的背影,垂眸,這一千年,也不算浪費。

白藜愧疚地皺眉,「會怪我嗎?」沒有殺了皇兄報仇,千年前的自作主張……

白羽定定地看了他很久,莞爾,「不怪。」然後主動環住他的腰。

白術和司千煥、司千煌見此,相視一笑,心中莫名的欣慰。

忘川水青青,映照著五人的笑顏。

時光飛逝,轉眼人間又是十年,冥界忘川河畔,彼岸花開得正絢爛,兩人身著黑衣倒進花海,那絕世的容貌,勝過花顏。

「白藜,他們在人界怎麼樣了?」

白羽倚在白藜懷中,好奇地問道,當初她神力還不穩,想說進忘川修煉一會兒,沒想到,這一修煉就過了這麼久了。

「煌跟曲吟在雲水間陪伴兩個老人,念念將青樓開遍了人界,皇城里的,各生了兩個男孩兒……」

白藜眷戀地看著懷里的女人,緩緩說道。

白羽抬頭,對上他深情的眼,「那你呢?」

「我?」白藜挑眉,頗為無奈,「我守著忘川,日日夜夜想你,連兒子也不顧啦。」

白羽啞然失笑,沒好氣的輕錘他的小月復。

冥界無風,花海自動,一雙情人,眉眼彎彎,他們的故事,從未結束。

------題外話------

提前一天發,快親偶吧!

本文到這里,就算完結了,或許這個結局在大家眼里不夠完美,但卻是我喜歡的結局,結局的結局,沒有打斗,只有溫馨,現實已經有很多不愉快了,呆子希望文文里能少一點陰暗面啦。

至于番外,有是有的,但礙于呆子一個補習生,恐怕要過年才有空寫了,真心對不起大家。

有關新文,明年高考完會發,劇透一下,是青梅竹馬哦,哈哈,呆子就好這兩口,見笑見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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