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當麻藥快速地從手臂蔓延開來,筱筱的意識逐漸被一片空白所吞沒。有那麼一瞬間,她多希望自己就這樣平靜無痛地離開這個世界,再也不要醒來。
由于家境貧寒,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便離家出走,留下她和嗜酒好賭的父親相依為命。從小到大,可以說她是被父親打著長大的,最嚴重的一次甚至去醫院縫了十多針。雖然痛苦不堪,但她總咬牙忍著,想著長大了就好了,就可以擺月兌這個恐怖丑陋的家了。
可是,如今她已經十九歲了,從早到晚賣力地打工掙錢,卻什麼也沒能改變。父親一喝酒照樣動不動就隨手抄起東西打她,毫無憐惜,而她辛苦掙來的錢每個月只夠還父親賭債的利息。
更讓她絕望的是,兩個月前,快餐店老板的兒子熱情地追求她,對她很好很好,從小到大沒得到過什麼溫暖的她就這麼輕易相信了。
沒多久,她被他帶去參加一個聚會,被他那幫朋友給灌醉。第二天醒來,她已經赤.果果地躺在了某酒店房間,身下殷紅一片。
她哭著質問他,卻被他用一疊錢砸在了臉上,自此她才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換了一份工作,她強忍著心里的悲痛想要將那份痛苦的記憶埋進心底,卻又迎來懷孕的噩耗。那天,她站在天橋上,無數次想跳下去,卻終究差了那麼一絲勇氣。
或許,她並不是害怕死亡,只是害怕死去的那個過程,又或者,是她骨子里的倔強不允許自己就這樣妥協。
「想要解月兌嗎?」一個陰森森的話音突然在耳邊幽幽地響起,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是誰??是誰在跟她說話。筱筱詫異地發現自己突然變得異常清醒,一旁醫生們做手術所發出的聲響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不過,她的身體卻感覺不到一絲痛感,也無法睜開眼楮,甚至連指頭都無法動一下,只感覺自己身處一片無盡的黑暗之中。
「一千年了,一千年了啊......」那詭異而陰測測的聲音再度響起,仿佛就在耳畔,頓時讓筱筱不寒而栗。
「不用驚訝,我正是你肚子里的那個孩子,此刻我已經死亡,所以我的魂魄現在是自由的。」
聞言,筱筱驚得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莫名的寒意從頭頂竄到了腳心。
這、這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是麻藥並發癥??
「我輪回了上百次,每次死亡過後,前世所有的痛苦記憶總會將我當世的痛苦連接,累積起來折磨我。而我,只能絕望地帶著痛苦和仇恨進入下一個輪回。那個狠毒善妒的瘋女人,因為沒能得到自己心愛的男人而歸罪于我,用她自己的血肉詛咒我生生世世永遠得不到心愛的人,即便兩情相悅,只要在一起,對方一定會慘遭橫禍而死!
一千年了,我沒有哪一世得到過幸福!總是在初嘗幸福的時候,便會迎來痛徹心扉的結局!」那個陰冷的聲音自顧自地述說著,話音里充斥著強烈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