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天光破曉,夜清悠就醒了過來,而冷梟絕幾乎在同一時間也醒了,因為他本就打算著今天送女人到機場。
7點,當冷梟絕和一個陌生的女人一塊兒走下來的時候,已在餐廳的幾個人頓時呆愣住了。
白允奕和勞倫斯是已經有過了經驗的人,在一會兒的怔愣後,很快便明白過來了。
能讓當家這般接近的人,除了清悠小姐不作他想,而且清悠小姐又善易容術,那麼那個陌生的女人肯定就是清悠小姐易容的!
可沐倉卻是不曾知曉夜清悠的易容本事,再者夜清悠的幾次易容他都沒踫上,自此見冷梟絕和夜清悠以外的女人狀似親密的走下來,就並沒有那女人可能會是夜清悠的覺悟。
于是這會兒,那張繃著的嚴肅面龐終于有了面癱之外的表情——
整個面部扭曲抽搐了!
清悠小姐就住二樓,當家居然把野女人帶回冷宅,說不定昨夜倆人還同床共枕了!這樣算不算明目張膽的背叛?
這當家怎麼能一時被美色迷惑,那色字頭上可是一把刀,看這下不給當家一個血淋淋的教訓!
而且,要清悠小姐接受當家,這會兒怕是更難上加難了!婚前尚且不能忠貞,婚後難保不會出軌!
而冷父冷母冷盈玥幾乎也是和沐倉一樣的想法。
他們也很不想相信,可事實就擺在眼前,冷梟絕居然含情脈脈的看著夜清悠以外的女人!
冷母第一個忍不住了,站起身來就朝著冷梟絕和作易容打扮的夜清悠破口大罵︰「好你個冷梟絕,你今天要是不解釋清楚我凌知夏就沒你這兒子!一邊追著悠兒一邊劈腿,誰教你的啊?是我還是你父親!還有你,狐狸精,你還真有本事,竟然能勾搭上我兒子,出來賣多久了?告訴你,我兒子可是已經有了家室的人,你破壞別人的感情小心遭天打雷劈!現在給我滾!滾出去!以後再讓我看見你,看我不拿著菜刀砍你!」
冷母怒得面色發紅,冷父趕緊起身安撫︰「夏兒,別生氣了,我們先听听絕兒怎麼說。」
冷嘯天雖然對兒子的行為也很失望憤怒,但是他還是願意相信自己的兒子,他這般做,是不是有什麼別人不知道的苦心?
看著冷母開罵,白允奕和勞倫斯驚得從頭到尾只能杵著呆愣。不是他們不想阻止,而是,夫人這火力太猛,勢不可擋啊!
倆人甚至不敢看冷梟絕和夜清悠的臉色,嗚嗚,這下誤會大了!
而此刻剛下到一樓的冷梟絕臉色明顯沉了下來,而夜清悠則是被冷母破口大罵的內容給雷住了。
一陣詭異的沉默後,夜清悠率先開了口澄清︰「伯母,是我。」
此話一出,除了白允奕和勞倫斯,其余原本面帶指責的人一下就僵住了,爾後,都呆呆的看向了剛才罵得起勁兒的冷母。
而冷母在狠狠一愣後,本就余怒未消的紅臉騰地一下再度漲紅起來,不過,這次卻是羞愧羞的。
無地縫可鑽,冷母只好硬著頭皮看向臉色陰沉不已的冷梟絕︰「那個,兒子,你可是媽的好兒子,你都不知道媽多以你為榮,而且我和你父親基因都那麼優良,生出來的兒子肯定也是專情至情之人,萬萬不會是那種公子之輩,媽剛剛只是,額,還沒睡夠,有些暈才說了那些胡話,兒子你別介意啊。那個,兒子,你的臉要是再黑下去,都要成黑人了,不太美觀哈,來,學媽笑一個。」
冷母說著,咧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而冷梟絕則依舊黑沉著臉色,不為所動。
見此,冷母嘴一癟,有些委屈的看向冷嘯天︰「老頭,你兒子不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冷父趕緊把人攬入懷中哄著,爾後有些無奈的看向冷梟絕︰「絕兒,說話。」
夏兒的沖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這兒子不該很清楚夏兒的性子麼,怎麼還跟她計較。
「母親,你不該那樣說她。」冷梟絕終于開了口,不過語氣卻沉郁得可以。
母親怎麼說他,他無所謂,但是她不能那樣說他女人,就算是誤會也不可以!
听得冷梟絕這麼一說,夜清悠趕緊開口︰「伯母,沒事兒,不知者不罪,我該事先出個聲告訴大家的。」
說完,夜清悠轉向冷梟絕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待會兒你不用送我了!」
她還以為他在氣他母親不分青紅皂白罵他花心,可沒想到卻是為了他母親罵「她」的話在生氣,可他母親到底是不是在罵她難道他都分不清嗎?
「女人,說好了的!」
冷梟絕有些緊張,她為什麼忽然間生他的氣?
「我看你不順眼,不想讓你送了還不成?」這會兒不止眼神冷,連語氣也冷了。
強勢,霸道,亂吃飛醋,這會兒還再加上個糊涂,怎麼想怎麼鬧心,她現在不想再搭理他!
听得夜清悠說看他不順眼,冷梟絕整顆心都抽搐了起來,爾後低吼著咆哮道︰「不準,女人,不準你看我不順眼!」
夜清悠只是冷冷的又睨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就欲邁開腳步朝餐廳走去,可冷梟絕正揪著一顆心,哪能受得住她的不理不睬。
這會兒,冷梟絕猛地一下拉住了夜清悠,冷酷的神色夾雜著幾不可察的害怕︰「女人,你是我的,只能稀罕我,不能看我不順眼!」
話剛落,男人掰住女人的臉,狂亂的吻隨即落下。
要說最能讓冷梟絕恐懼的,除了夜清悠離開他,便是夜清悠的冷漠了。
情敵來了,他可以一個一個的解決掉,但是如果是這女人發自內心的不待見他,那麼縱使他再有信心,也難保女人不會離開他。
對著一個自己不待見的人,不討厭已是不易,根本就不可能喜歡的了,而如果能選擇,誰又願意跟自己不喜歡的人過一輩子?
所以,女人任何一點的不待見都會讓他焦急不已,他不想讓她有任何的理由將來有一天會離開他!
男人心下顫顫的恐懼著,任何的言語都表達不出他的害怕,只能借由著一個狂風暴雨似的吻來安撫他的恐懼,也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向女人傳達他的不安以及他堅決不會放手的決心。
眾人在冷梟絕吻上夜清悠那一刻,再次呆成石像。
剛開始的時候眾人覺得,這倆人太開放了,大庭廣眾之下,不,是根本沒當他們存在,就那麼肆無忌憚的親熱起來。
可當大家感受到冷梟絕身上的那股子恐懼以及誓死不放手的情緒後,大家心下都有些沉甸甸的。
這般執著而又狂熱的感情,說專情都不夠,那是世間都少見的至情。
這樣的感情,又何來劈腿背叛之說?
是他們淺薄了,局限于自己的雙眼所見,卻忘了,遵從自己的心去判斷。
眾人心下頓悟著,沒人開口說一句話,也沒人弄出一點兒聲響,就那麼靜靜的看著相擁的倆人,祝福著,祈願著,有情人終成眷屬。
一吻纏綿,情意悱惻。
這邊直到夜清悠被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冷梟絕才堪堪放開了她的雙唇,只是,這大手依舊牢牢的禁錮在女人的腰間,不讓女人有機會掙月兌半分。
爾後,只听男人霸道的聲音再次響起︰「女人,不準看我不順眼,不準拒絕我送你去機場!」
夜清悠自冷梟絕宛如狂風暴雨般激烈的熾吻下險險「逃生」,正徑自頻頻呼吸著,這會兒听得男人忽然出聲,猛地一下便回過神來,爾後,便懊惱的低吟了聲將頭埋進了男人的懷里。
羞死人了!
這冷梟絕平時老竄她房里對她動手動腳也就算了,這大庭廣眾之下能不能不要逮著她就吻,這麼多人都看著,他都不會不好意思的麼?
見夜清悠有些鴕鳥的躲進了冷梟絕的懷里,大家面色不動,但是心下卻都是笑了起來。
這倆人,看來這幾天進展不錯呀!有往兩廂情願的方向發展呢!
冷梟絕可不管旁人怎麼看怎麼想,這會兒一門心思全放在了夜清悠身上。
見女人把頭埋進了他懷里,要是以前男人肯定會很高興,但是這會兒男人心里掛念著女人的回復,自此便握著女人的腰把女人推離了他懷里。
兩兩相對,男人再次開口︰「女人,你到底看我哪兒不順眼?不管怎樣,不準拒絕我送你去機場!」
瞟了冷梟絕一眼,見他問得一臉堅持,而且似乎有想認錯的態度,夜清悠這才回了話︰「待會送我去機場再說!」
至此,一方「爭執」落下帷幕,而倆人用過早餐後,冷梟絕和夜清悠便離開了冷宅前往芝城機場。
路上
「女人,現在可以說了吧?」冷梟絕駕著車,卻念念不忘剛才夜清悠說的話。
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他到底哪兒讓這女人忽然說看他不順眼。
「你糊涂,所以我看你不順眼!」夜清悠淡淡道。
冷梟絕一頓,爾後有些不明所以︰「我哪兒糊涂了?」
他能跟糊涂沾上邊嗎?男人心下很是不解,但是既然女人這麼說,那定有她這麼說的理由。
「你跟伯母生什麼氣!伯母說的是不是我難道你不清楚麼?」
提及這個夜清悠就來氣,冷母也是出于對他們的關心才會那麼沖動的不經查實就開罵,而且冷母罵的又不是她,他這跟著自己的家人還置氣,這男人不是糊涂是什麼!
「我知道母親罵的是這張面皮,但是面皮下的人卻是貨真價實的你,我接受不了她對著你說出那樣的話!」
冷梟絕自然也有他在意的地方。
他舍不得讓這女人受任何的委屈,舍不得讓她心里有任何的不舒服,就算對方是他的母親,也不可以讓他如此珍惜的她受任何的委屈!不是故意的也不可以!
「冷梟絕,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但是我沒那麼脆弱,我不希望你因著不想讓我受委屈而委屈你的家人!或許那是你一貫與自己家人相處的方式,你的家人不會在意,你也並沒有覺得那是在委屈他們,但是我想說,伯父伯母健在,請你珍惜他們的關心,而不是一切以我為中心。」
冷梟絕的感情,真摯,炙熱,能擁有這樣的愛,她很高興,但同時也很沉重,為了他不顧一切只為她的極端。對一個人投以過于濃烈的感情,這般極端的愛,太孤寂,也很容易受傷,他又何必那麼傻?
「女人,我並沒有不珍惜他們的關心,而且,這與我對你的感情並無任何的矛盾。不能一切以你為中心,才是我最大的痛苦。」
對于冷梟絕來說,什麼最重要,一切早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又怎麼能憑夜清悠的三言兩語就能改變他的認知?
聞言夜清悠不再說話,因為她知道,說了也不能改變他任何的想法。
相對沉默著到了機場,在冷梟絕一番不準有親密的接觸,不準不想他,不準不回來的霸道強調後,夜清悠終于登了機。
可這一去,卻是讓冷梟絕那深埋著的不安的種子在一次陰差陽錯下猛然茁壯成了參天大樹,自此是福是禍,深陷掙扎的囹圄,幸福,路又該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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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親們,晚了些,今晚的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