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雲陽閣,又何嘗不是哥哥對曾經幸福的一種緬懷以及對親人思念的寄托?
夜喬墨聞言只是抿唇笑了笑,一切已盡在不言中。
當時接手藍閣時,閣主對他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復興藍閣的鼎盛,其余的,一切隨他。
那時的藍閣基本上已是一個空殼,軍火有冷門當道,販毒走私蕭盟和煞世稱大,趨利避害,他只留了藍閣根基比較深的佣兵殺手和情報行業。
藍閣想要復興,就得從這幾個根基較深的行業入手,而以藍閣當時的處境,重新擇址非常的重要,于是,他把藍閣從波城的鬧市遷到了洛城一片寬廣的郊區樹林里。
選擇寬廣的樹林安頓,是因為這樣的條件可以滿足奇門遁甲之術的施行,能確保藍閣位置的絕對隱蔽,不會讓藍閣在復興之初有可能會因力不從心而遭遇其他強悍勢力的滅殺,而且安頓的位置隱蔽下來,也有益于以後秘密壯大隊伍以及人員的訓練。
父親是個華人,對華學深有研究,特別是古老的神秘的東西,父親尤為喜歡,而奇門遁甲之術便是這其中之一。
幼時他受父親的燻陶,也喜歡上了這門博大精深的技藝,自此沉迷便一發不可收拾。
創了夜氏後,閑暇之時他總會加以學習,一來是真的喜歡,二來也算是以這門喜好來緬懷遠去的家人。
誰知,竟也能因此學有所成,于是,在選址的時候,他便想著把這奇門遁甲之術用上,這也才選擇了樹林為安頓之地。
至于選擇洛城而不是別的地方,那是因為洛城是他的故鄉。那兒有傷心,但也有他童年美滿的幸福,他始終不願意完全月兌離了那片天使之城。
而藍閣一經遷址,他便把藍閣更名為了雲陽閣。
雲陽閣他一定會壯大,他希望那逝去的「雲輕」和「向陽」,那給他們取了那麼美好寓意名字的父母,都能回歸這片天使之城,回歸他們這寓意著美好祝福的新家,雲陽閣。
瀲下溫潤的眸子,待再抬起時,那里已經沒有了思念的感傷,夜喬墨伸手撫了撫夜清悠的發頂,換了一個話題︰「悠兒,之前在電話里不方便多說,現在哥想鄭重的問問你,你和冷梟絕,到底怎麼回事兒?」
前幾天電話里听到悠兒說她和冷門扯上了關系,他很是意外。
悠兒善易容改貌,就算是雲陽閣的情報網,也很難捕捉她的行蹤信息,詐死之後,他便失去了她的行蹤,然而他怎麼也沒料到,悠兒居然和冷梟絕扯上了關系。
冷梟絕這個人,他們之間沒交涉過,也沒有過任何的接觸,道上雖傳聞他狠辣冷酷,但他卻是欣賞的,因為冷梟絕有能力,更因為那男人有著和他相同的理念︰對敵人仁慈,那便是對自己的殘忍!
這麼個男人,他多少會生出些惺惺相惜的感覺來,于是,這也才主動提出了夜氏和冷氏合作的計劃。
而對于悠兒「失去行蹤」後遇上了冷梟絕,並且貌似冷梟絕還對悠兒很上心,他是非常樂見其成的。
比起悠兒的前男友伯納諾,他自是更欣賞冷梟絕。
別的不說,當伯納諾選擇背叛出賣悠兒時,冷梟絕卻是願意為了悠兒和整個「暗」對上,孰優孰劣,不必多說,答案已見分曉。
冷梟絕對悠兒應該是煞費苦心的,這都能為了悠兒和「暗」對上了,自是不會介意「一年的司機勞力」這麼個小小的回報,「一年的司機」之說也只是想把悠兒綁在身邊罷了。
可反觀悠兒那天電話里的表現︰撇清她和冷梟絕之間關系,不願意過多提及冷梟絕!
這種否決和回避的態度,要麼就是悠兒實在對冷梟絕生厭,要麼就是悠兒可能對冷梟絕懷有一定的感情,但又不及她想退出道上的決心。
「哥,我和他之間……我也是昨夜才意識到他對我的影響比我知道的還要深,雖是這樣,我還是掙扎的,留在冷梟絕身邊就意味著我得放棄自己長久以來的想法。我渴望寧靜平和的生活,因為刀口舌忝血的日子必須得時時攻擊刻刻防範,就算再厲害也難保不會有失手的一天。
特工之路,並非我所願,被‘暗’收養了並走上這條路實為不得已,但這一點兒都不影響我的努力,我要成為這世界上最強的特工,只有自己越強,喪命的機會才會越小,而且只有又多又好的完成任務,‘暗’也才會有給我離開的可能,我不願意這麼一輩子打打殺殺,既然可以爭取」全身而退「過平淡的日子,又何必流連于這高處光鮮亮麗但又驚心動魄的繁華?我珍惜自己的生命,不僅因為我熱愛它,更是因為,這是父母當年拼盡了全力救下來的,我得好好的活著,連同他們的份一起,安然、平淡的活著。
然而,或許這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暗’陽奉陰違欲除掉我,之後我又遇上了冷梟絕,現在也才明白了,原來哥哥早就深處道上月兌不開身,一切都似乎在告訴我,這樣的願想有多麼的不切實際。一入江湖深似海,從此平淡是奢求,我早該清楚這一點,我應該在艱難中越挫越勇,以更強的姿態保護好自己,而不是一直活在‘平淡’的幻想中,以為那樣便能安生。」
夜清悠煞有感觸的說道。
「悠兒,你的任何想法,哥都是支持的,只要你能活得幸福。但是哥還想告訴你,好比雲陽閣和冷門的存在,權力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也是責任,是自保和保護他人的必須。像哥這般,還有冷梟絕,在道上打滾多年,我們早已不能月兌身,那麼與其渴望寧靜平和的生活以躲避受傷或者性命的威脅,還不如牢牢的把權力實力握在自己的手中,這才是確保自己和自己所在意的人生命安全最為有力的保障。
悠兒要是想退出道上,哥自當全力提供你一個安然的環境;悠兒要是想繼續留在道上,哥也自當護你周全。而且我相信,冷梟絕也一定不會眼睜睜的放任悠兒深陷險境,哥雖沒跟他接觸過,但對他的為人卻也還算了解,他對你的感情,哥還是信得過的。而且什麼是平和寧靜的日子?你帶著對冷梟絕的愛離開,然後深處避世園林,日子是能平淡下來了,但是心呢,心能寧靜得下來嗎?」
夜喬墨帶著啟發的說道,悠兒的心結存在多年,如今糾結于感情和自己的願想之間,現在也是開導舒解然她做出最正確抉擇的時候了。
听得夜喬墨這麼說,夜清悠霎時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是的,是她固執于自己心中長久的願想,忽略了現在一切已經不一樣,她在這道上有了眷戀的人,不再是來去自如孑然一身,如果最終她選擇了離開道上,那麼即使生活能如願以償的平淡了,她的內心會因思念而煎熬,會一直在想她的選擇到底是對是錯,這樣撓心的生活,又哪來寧靜可言?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真正的寧靜應該是內心的平和安然,這樣哪怕深處刀山火海,感覺到自己的背後總有那麼一個人與自己緊緊相靠禍福與共著,心里也是滿足歡欣的。她應該做的,不是在長久的願想和感情之間糾結徘徊,而是該找出兩全的方法。
既然無論放棄哪一個,都會在心中造成無法痊愈的傷口,那麼,與其獨自一人扛著相思過著所謂的平靜生活,不如倆人一起攜手去開創出只屬于他們的十丈方圓,然後,在他們的領地里,于生命無憂,于幸福綿長。
想通了以後,夜清悠心中一直壓著的大石終于得以落地,臉上的表情也輕松了不少,不過,這道理盈玥不是早就告訴過她了嗎?是她之前只顧著逃避對冷梟絕的感情,這才沒想明白
那句「相忘于江湖不如執手于江湖」其實就是最好的解決問題的方式。
「哥,我明白了,我已經知道怎麼做了,多謝哥的開導。這冷梟絕妹妹冷盈玥的想法和哥的很一致呢,之前她也有開導過我,只是那會兒我沒去深究。」
「是麼?」想到那個奇特的女子,夜喬墨有些微閃神,爾後很快就回過神來,伸手揉了揉夜清悠的發頂︰「傻丫頭,跟哥客氣什麼,哥相信冷梟絕定能好好珍惜你,不會像伯納諾那般,愚蠢得出賣背叛。」
頓了頓,夜喬墨接著道︰「關于報仇,如果悠兒有需要,只管跟哥說一聲。」
悠兒詐死的事兒,他通過彎彎的口中得知,對于那個從未見過面的悠兒的男友伯納諾,他是極為痛恨的,可是他知道,悠兒一定會想親自報仇,自此他也才沒對伯納諾動手和那「暗」的頭頭動手。
提到伯納諾,夜清悠有一瞬間的沉默,爾後淡笑道︰「哥,暫時不用,我要是解決不了再找哥當靠山。」
「你呀,就是那麼倔,那哥隨你。如今你的心結解開了,那麼就不會想著要到波城來跟哥過日子了吧,哥明白,女大不中留,哥還是不強人所難了,免得被悠兒抱怨不善解人意,但是悠兒可要時常來波城看哥,不然哥可是不依的。」
該說的,都已經說明白了,如今一切清澈明朗,夜喬墨又開始徑自耍起寶逗弄起夜清悠來,惹得夜清悠一陣心虛的語塞。
午後的陽光揮灑進寬敞的辦公室,一室的溫馨和暖。
這邊晴空萬里,可芝城卻即將烏雲齊聚,一場暴風雨,眼看著就要來臨了。
芝城冷宅,夜清悠假期的第三天中午
冷梟絕坐在房里的沙發上,白允奕、勞倫斯和沐倉三人正在匯報著消息。
這邊三人都說完了,卻不見冷梟絕給出任何的回應,于是三人定楮一看——
當家這哪是听得專注,這分明就是在聚精會神的走神著!
三人面面相覷,奇聞,真乃奇聞了!當家要說是個工作狂也絕不為過,可如今居然在他們匯報公事時走神了,真叫人大跌眼鏡。
三人愣愣的看了冷梟絕一會兒,見他還是沒有反應,爾後勞倫斯終于率先忍不住咳了兩聲,這才把不知神游到哪兒的冷梟絕給成功喚了回來。
「那個,當家,我們說完了。」睨了眼黑著臉的冷梟絕,勞倫斯小心翼翼的說道。
「說完了?就按你們各自定下的方案去做,沐倉,霍爾那邊的軍火一定要確保能按時趕制出來,今天就到這兒,散了吧!」
聞言三人又互看了幾眼,這一邊狂走神一邊還能听進去他們匯報的內容?服了!
不過,當家應該是在想清悠小姐了吧,唉,這清悠小姐休假的第一天當家就開始沉著張臉了,如今是第三天,這臉越來越沉不說,還嚴重晃神,清悠小姐要是再不回來,當家恐怕還得失常下去。
三人無奈,也只能盼著夜清悠早些回來,解救他們于「水深火熱」當中。
三人走後,冷梟絕有些煩躁的月兌下了外套往床上一躺就準備睡個午覺,或許一覺醒來那女人就回來了。
可是翻來覆去腦海中卻還總是想著夜清悠到波城去到底是見誰,他們這幾天都干了些什麼。
他知道她要去波城,但是卻不知道具體是波城的哪兒。
她到波城去的當天晚上,他原本想著通過她的手機定位到她所在波城的詳細地址,可是定位居然失敗了!
只有一種可能,女人待的那個地方有嚴密的信號屏蔽,阻斷了他的定位追蹤!那男人到底是誰?居然能擁有那麼強大的技術支持!
女人說過,這幾天不希望被打擾,他不能給她打電話,可是她就不會主動給他打麼?她分明答應了他會每天想他!
冷梟絕有些被騙了的感覺!
這女人,不準他的打擾,她待的地方居然還有定位屏蔽,她和那男人到底有什麼那麼神神秘秘,還是說她的假期只是個借口,其實她是想借機離開他?
這般想著,冷梟絕頓時一驚,猛然從床上坐起身來。
不行,他要確定她並不是想逃離他的身邊,他要知道她現在的消息,哪怕一點兒也好!
男人掏出了手機,在大約半分鐘的鍵盤操作後,把手機握在了手里靜候著夜清悠那邊聲音的傳來。
他沒告訴女人的是,這款手機還有監控的功能,而這項功能平時是隱蔽著的,監控的主控權在他的手機上,而四大堂主和女人的手機只有當他對著他們的號碼啟動監控功能後,他們手機上的這項功能才會被激活,他的手機與他們的手機也才能實現隱蔽的對接監控。
而剛剛,他就是啟動了對女人手機的監控,他們的手機現在已經建立起了對接,只要女人的手機離她不超過10米遠,他就能听到她那頭和別人的對話。
在冷梟絕有些緊張的屏息當中,手機首先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不過,卻是一句申吟著說出的話語!
「嗯,太舒服了,往下點兒,再往下點兒,對,就是那,悠兒好會弄,不會是特意找人試練過了吧?」
听聞男人的話,冷梟絕心里咯 一下猛的驚悸起來,握著手機的手隱隱有些發顫,整個人也頓時僵硬住。
女人和那男人在干什麼,那男人為什麼說舒服?再往下是往下到哪兒?女人給那男人弄什麼?該死的他不是給她說過要跟那男人保持距離麼!
就在冷梟絕揪著一顆驚悸的心恐慌的猜測之際,夜清悠有些狀似嬌嗔的話語傳來。
「哪有找人試練過,不就一直只幫過你弄,每次一來你都不放過我,我這能不進步麼!」
男人听了這話,似乎很愉悅︰「嗯,確實有進步,弄得我好舒服,真想一輩子讓悠兒幫我這般按摩呢!」
「舒服吧,還會更舒服的,就是太大了,弄著手有些吃力。」夜清悠話里有些似真似假的埋怨意味。
听到這兒,冷梟絕整顆心都抑制不住的抽搐了起來,震驚、酸悸、恐慌、惱怒、無措……心間揪疼得喘不過起來,他覺得自己正在被凌遲著,絕望遍布。
不就一直只幫過你弄麼,每次一來你都不放過我……
弄得我好舒服,真想一輩子讓悠兒幫我這般……
就是太大了,弄著手有些吃力……
曖昧的話語不斷在冷梟絕的腦海里重復著,那麼肆意,那麼囂張,似在嘲弄著男人那自欺欺人的理智,又仿佛正在醞釀著一個巨大無比的黑洞,只待男人一遭崩潰,就會一舉將其徹底的吞噬殆盡。
冷梟絕的眼里已是一片絕望的荒蕪,可凌遲的折磨卻還未結束。
「男人的自然該大一些,不急,悠兒你慢慢來,給我弄上一天,不走了我會更高興的。」男人的話再度傳來。
「每次來都被你奴役,小心我再也不來了。」女人佯裝生氣道。
「唉,好好好,是我錯了,悠兒你輕點兒,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就好,一個小時後我就放你回去。」男人嬉笑道。
「這還差不多。」女人的聲音里也帶了幾分笑意。
「嗯,悠兒,你這手藝真的太棒了,好舒服……」
……
余下的,就是男人不斷夸贊夜清悠「手藝好,他被弄得很舒服」之類的話語,而冷梟絕已經徹底的動彈不得,腦海里一片死灰,心間也只剩徹骨的冰冷……
風雨欲來,芝城的天開始烏雲遍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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