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擔憂的話語落下,冷梟絕並沒有急著開口,一雙鷹眸犀利的盯著霍爾,一會兒後,一抹暗茫迅速劃過男人冷冽的鷹眸,冷梟絕緩緩開口道︰「霍爾,昨日我在華城遭遇埋伏,人證口供,是你指使,你有什麼話說?」
「什麼?」霍爾大驚,面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急急澄清道,「冷當家,這絕對不是我做的,還請冷當家一定要查清楚!」
給他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敢與冷梟絕為敵,就算他不顧及冷門是他的軍火供應商,單就冷梟絕這個人,就足夠讓他心生畏懼了。
冷梟絕在道上可是威名遠播,狠辣的手段往往讓人聞之色變,雖然依舊有膽大包天的人敢挑釁于冷門,但是他絕對不是有眼無珠急著找死的那一個。
他曾經就有想過,寧可彗星撞地球,以他的權勢地位興許還有生還的余地,可得罪冷梟絕,那就真真是他的世界末日了。
可是,到底是誰居然這麼居心叵測妄圖陷害他?
鷹眸冷冷掃著霍爾忐忑不安的心急模樣,冷梟絕倏的唇角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將那張本就俊美絕倫的面龐襯得愈發的冷魅︰「你以為,這事要是你做的,你還能這般安然的坐在這?」
霍爾聞言猛的松了口氣,高高吊著的心驟然回落而下後,男人這才發現他的額際早已都布滿了冷汗。
「冷當家英明。」像是劫後余生一般,霍爾狠狠吐了口氣,感激討好的看了冷梟絕一眼,急急掏出口袋中的絲巾擦起額頭上的汗來。
幸好冷梟絕相信這事不是他做的,否則他就是百口都難辨。
畢竟,對方既然打算陷害他,這留下的證據肯定是充足的。
而那麼迫不及待想要陷害他的人,與他水火不容的人……
霍爾倏的身子一個激靈,面色頗為激動的看向冷梟絕,沉聲問道︰「冷當家,這幕後的凶手可查出來是誰了?」
冷梟絕意味深長的看了霍爾一眼,不語,只是點了點頭。
霍爾面上的表情一下變得憤憤起來,語氣充滿了仇恨︰「可是伊萬諾夫?」
會這般陷害他的人,除了伊萬諾夫他不作他想,畢竟,俄東幫和俄西幫的對峙在即,陷害他,借用冷梟絕的手除去他,他伊萬諾夫就能不費吹灰之力的高枕無憂了!
好一個算計!
霍爾此刻那叫一個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伊萬諾夫剝皮去骨了才好。
「你倒是心中有數。」冷梟絕冷聲道,口吻中不無嘲弄,「你可知道,昨夜擊殺我的百來號人,可都是你霍爾的人。」
霍爾一听再度大驚,不確定的問道︰「冷當家沒弄錯,都是我的人?」
冷梟絕鷹眸冷冷一眯,面色一沉,不悅的道︰「怎麼,你這是在懷疑冷某,懷疑冷門?」
那麼直接的證據擺在眼前,他都沒有相信霍爾是罪魁禍首,這人倒好,懷疑他手下的辦事能力?
如果真是如此,這俄東幫,氣數也該盡了。
因為這人的蠢不可及!
敏銳的察覺到冷梟絕的不悅,霍爾面色一怔,趕緊搖頭,急急解釋道︰「冷當家你別誤會,我只是一時很難相信,畢竟他伊萬諾夫如何能夠調動我的人?」
冷梟絕聞言唇角不以為然的一撇,口吻冷謔︰「你就那麼確定,你的手下都對你忠心耿耿?又或者,你就那麼確定,那些人都效忠于你?」
霍爾一听,先是怔愣了會兒,待明白過來冷梟絕的言下之意後,難以置信的睜大了雙眸,似在向冷梟絕求證,又像是在喃喃自語般︰「那些人……都是伊萬諾夫派到我那兒的探子?只是怎麼可能!」
伊萬諾夫如何能夠將那麼多的探子送入俄東幫,而他卻完全沒有察覺?
霍爾當下已經陷入了矛盾糾結中,不想信,但是冷梟絕也不像是在說謊,更沒必要撒謊。
可是,難道他真的是技不如人,被伊萬諾夫耍得團團轉嗎?他真是那麼愚蠢的人?
見著霍爾震驚糾結的模樣,冷梟絕唇角冷冷的一勾,這人老了,反應也慢。
不再理會霍爾,冷梟絕緊了緊環在女人腰間的手,低頭凝視起懷中的女人來。
還是他的清兒養眼,霍爾那張皺巴巴又震驚糾結的老臉,真是怎麼看怎麼膈應人。
微微陷入了沉默的現場,霍爾依舊在兀自糾結著,看得白允奕和勞倫斯也不耐了起來。
嗤笑了聲,勞倫斯倏的開了口︰「我說霍爾先生,你能不能快些消化完這消息,伊萬諾夫能不知不覺的將那麼多的探子送入你那,你覺得很吃驚嗎?
千萬不要小看了任何對手,這世上也沒什麼不可能,更何況俄西幫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伊萬諾夫也比你老謀深算多了。
而且要不是有這麼些人潛入到了你的幫中,你以為為什麼每次你和伊萬諾夫有大的交手時,伊萬諾夫總能在關鍵時刻化險為夷?」
勞倫斯唇角邊掛著嘲弄,要是可以,他實在不想跟這老頭廢話,就這般資質,怪不得俄東幫明明稍佔優勢,然而在和伊萬諾夫這將近十年的明爭暗斗中卻總是討不得什麼好。
只是,不點醒這老頭,誰知道他要糾結到什麼時候?他們把這老頭叫過來,可不是為了看他震驚的。
听得勞倫斯毫不客氣的話語,霍爾面色倏的一個漲紅,這是被戳中了短處的尷尬,任誰這麼赤果果的被他人提及自己的弱點和無能,心中都會覺得下不來台。
不過,霍爾可不敢跟勞倫斯計較。
按理來說,勞倫斯僅是一個幫派的堂主,身份上來講,不會比他這個一幫之主矜貴,然而,勞倫斯所效忠的卻是冷門。
毫不客氣的說,冷門的四大堂主,身份都會比這道上任何一個幫派勢力的頭頭都要來得讓人忌憚。
要說道上的人第一個不敢招惹冷梟絕,那麼這接下來不願招惹的,就是這四堂主了,畢竟這四個人的手段可都是完全秉承了冷梟絕。
得罪任何人,都不要得罪冷門的這五人就是了。
于是這會兒,霍爾只能干笑兩聲,虛心道︰「電堂堂主說的是。」
雖然面子上有些過不去,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勞倫斯所言極對。
就謀算而言,伊萬諾夫個人是比他厲害多了,然而,他自認和伊萬諾夫不同的地方是,伊萬諾夫剛愎自負,他卻是虛心求教,將個人的姿態放得極低,要不俄東幫內也不會有那麼一批對他忠心耿耿的智囊團了。
要不是有那些智囊們幫他出謀劃策,俄東幫不會有今天的發展。
不過,現在看來,他的那批智囊團里或許也有伊萬諾夫的探子,否則,伊萬諾夫如何能那般不動聲色的將那麼多的探子送入他俄東幫?
而且,的確如勞倫斯所言的,這十年來他和伊萬諾夫明爭暗斗不斷,但是關鍵時刻總能被伊萬諾夫避過一劫,這十年的對峙中他並沒有討得什麼很大的好處。
曾經,他也懷疑過幫里是否出了探子,否則伊萬諾夫為何總是能在緊要關頭逃月兌,只是,無論他如何查證,都沒發現自己的手下有任何的不妥,于是,他便將這個懷疑掐滅了,畢竟,沒有實在的證據,他不想去懷疑那些跟他出生入死的手下們,不想做到讓人寒心。
不想,原來他的猜測沒錯,伊萬諾夫原來竟將那麼多的探子放到了他的幫中,只是他沒能查出來罷了。
而現下,除了昨夜擊殺冷梟絕的那百來號人,俄東幫中是否還留存有伊萬諾夫的探子?
這般想著,霍爾頗為憂心的看向冷梟絕,問道︰「冷當家,不知昨夜抓到的探子,可還有生還的?」
或許,他可以從那些探子的口中得知俄東幫中還有哪些人是效忠于伊萬諾夫的。
冷梟絕聞言抬起頭,見霍爾已經接受了事實恢復了冷靜,濃眉挑了挑︰「怎麼,擔心俄東幫中還有伊萬諾夫的人,想嚴刑拷打問出答案?」
霍爾聞言一愣,爾後笑了笑︰「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冷當家。」
瞥了霍爾一眼,冷梟絕不以為然的道︰「都上路了。」
霍爾一听心下詫異,不過想想也覺得合理,得罪了冷梟絕,自然是沒什麼好下場的,這般大規模的擊殺,怕是將那些人大卸八塊都不為過。
不過那麼快就動手……
霍爾一臉的若有所思,那麼快就動手,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再也不能從那些人口中問出有力的信息,如此,留著便也沒用了,所以冷梟絕這才會將他們都解決了。
沒想到,那些殺手倒是硬骨頭,想必,為了以防萬一,不讓那些探子走漏消息,伊萬諾夫沒少花功夫就是了。
只是,現在斷了線索,他如何能知道幫里還有誰是伊萬諾夫的人?
他查了那麼久都沒有查到蛛絲馬跡,要是再讓那些人參與進對抗俄西幫的計劃中,和伊萬諾夫的對決他怕是會敗北。
正憂心忡忡著,霍爾倏的心下一個激靈,對了,冷門的情報網肯定能查出來!
只是,冷梟絕會願意幫他這個忙嗎?
畢竟,俄東幫雖和冷門有多年的軍火交易往來,但是冷門素來獨善其身,從不與任何勢力交好結盟,他和冷梟絕,純粹只是利益上有牽扯,可算不得朋友。
猶豫了一會兒,霍爾還是向冷梟絕開了口︰「冷當家,我擔心我俄東幫內還有伊萬諾夫的探子,冷當家能否助我查出誰是叛徒?冷當家有什麼要求,盡管說,俄東幫必當竭盡全力。」
現在最重要的,是整肅清理幫內的探子,根基穩固了,他才能去和伊萬諾夫一較高下。
冷梟絕聞言深深的看了霍爾一眼,一會兒後像是答非所問的道︰「霍爾,你可知前不久冷門的軍火材料供應商一夜間倒閉的事?」
霍爾一听,大詫︰「冷當家,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想必冷梟絕將這個消息牢牢封鎖住了,否則這麼大的事他不可能不會得知,而冷梟絕之所以這麼做,是怕引起道上各方軍火購買商的動亂吧,這可對冷門的軍火事業影響極為不好。
而沒了那些供應商提供軍火材料,冷門拿什麼生產軍火?!
看著冷梟絕,霍爾面色極為復雜。
他的那批軍火,不會不能及時交付吧?
覷見霍爾面上難以掩飾的憂心,冷梟絕倏的冷冷一笑︰「放心,你訂購的那批軍火一定能按時交付。只是,你可知,是誰搗鼓的我冷門軍火材料供應商倒閉?」
听聞冷梟絕言及軍火能按時交付,霍爾一顆心總算是安穩了下來。
畢竟,冷梟絕輕易不會給承諾,而一旦他說了,就一定會做到。
只是,最後那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知為何,霍爾的心又「砰砰砰」的亂跳了起來,他總有種不安的感覺,莫不是,冷門查到了什麼,這矛頭又指向他?
霍爾當下心驚得不行,面色再度染上了幾分慌亂,見此,冷梟絕唇角微勾,冷聲道︰「你倒是直覺準確。
沒錯,冷門查到了這幕後之人,這人可是你相當重視的一個智囊,埃米爾。」
冷汗浸濕了霍爾的後背,霍爾現在的心情已經不是一個震驚可以形容了。
那是絕對的難以置信以及深深的後怕。
埃米爾……
從來什麼計策謀劃,埃米爾必在其中,也曾給他提了不少有用的建議,要不,他不會如此信任于他。
那是他相當倚重的人,他將其視為左右手,不想,埃米爾原來竟是伊萬諾夫的人麼?
埃米爾潛伏得如此深,寧願助他俄東幫發展,也要待在他的身邊當智囊,怕是在等一個最佳的時機,將他俄東幫徹底擊垮吧!
而如果他依舊被蒙在鼓里,那麼俄東幫和俄西幫最後的對峙……
照這麼下去,俄東幫的慘敗他已經可以預見到了!
霍爾此刻真是後怕不已,他想都不敢想,原來自己身邊竟潛伏著這麼一只不懷好意的狼,偏生他還從來不曾懷疑過埃米爾。
而既然埃米爾和昨夜那些擊殺冷梟絕的殺手都是伊萬諾夫的人,想必伊萬諾夫在他背後搗鼓過不少的事情。
讓他背了搗鼓冷門軍火材料供應商倒閉的黑鍋,出動殺手擊殺冷梟絕再陷害于他,一件一件,都是想借冷門之手除了他……
更早一些時候,不動聲色的將那麼多的探子送入他俄東幫……
原來,伊萬諾夫的算計早就開始了,可,他卻全然不知!
從來沒有哪一刻像如今這般,讓霍爾覺得他斗不過伊萬諾夫。
人往高處走,他自然也有一定的野心,他承認他愚鈍,但是他從來都是以誠待人,一直以來,他以為靠著他手下一批忠心耿耿的弟兄,他一定能夠戰勝伊萬諾夫,讓俄東幫奪得俄第一黑幫的寶座。
不想,一直以來他竟是被伊萬諾夫耍得團團轉是麼?
霍爾沉浸在被伊萬諾夫打擊的心緒中,倒也不像剛才那般急于向冷梟絕澄清撇除嫌疑,只是頗為消沉的道︰「冷當家,冷門軍火材料供應商倒閉的事,並不是我所為,埃米爾,或許也是伊萬諾夫在我那兒的探子。」
覷著霍爾一副打擊不小的模樣,冷梟絕懷中的夜清悠倏的嗤笑了一聲,不無譏諷的道︰「原來霍爾幫主的斗志就只有那麼多,失敗了,不去想如何再站起來,而是只會氣餒麼?
這般心態,怕是讓俄東幫坐上了俄第一大黑幫的寶座,不出多時,依舊也會被其他幫派趕超。」
夜清悠面色慵懶,眸中卻是冷光閃爍。
她可不是什麼善心人士,霍爾什麼性格跟她沒有任何關系,只是,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可還得需要霍爾出力,這老頭如今這般半死不活的氣餒模樣,還真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說不定還會影響他們後續的行動。
既然他如此欠敲打,那麼,就讓她當了這惡人。
听得夜清悠如此毫不客氣的批判,霍爾面色陡然一紅,這才重新注意起一直窩在冷梟絕懷中的夜清悠。
這一看,猛然便記起了對面的女人正是當初在華城冷氏酒店時被冷梟絕當眾宣布是冷門當家主母的人!
剛才他憂心忡忡,一心都放在了冷梟絕為何會傳喚他過來的事情上,沒仔細看冷梟絕懷中的女人,也就以為那女人是冷梟絕近了後的新寵。
不想,原來,這女人竟是當初的那一個,或者說,也許是能近得冷梟絕身的唯一一個!
面色頗為復雜的看著夜清悠,霍爾想到了他的女兒安娜。
安娜一直以來仰慕冷梟絕,那日他特意帶著安娜到華城的冷氏酒店,不想,惹來了冷梟絕的不快,回去之後他便告誡了安娜不要再妄動心思。
安娜一直以來被他和她母親嬌慣壞了,不知輕重,原本他以為被他那麼一番訓斥後,安娜會有所收斂,明白冷梟絕不是她踫得起的人物。
不想,至今安娜依舊不死心,對冷梟絕反而愈發的迷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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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舒回到家里,晚上碼了5000字,結果悲催的在保存文檔的時候,電腦死機了,再次打開電腦時,文檔沒保存下來,舒當時就淚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