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往冷宅方向駛去……
昨夜芝城下了一整夜的雪,觸目所及,整個冷門一片銀裝素裹,皚皚白雪折射著暖暖晴陽,再襯著車窗外一路上或精致或獨特的景觀,倒也顯得這方雪景分外的妖嬈。愛睍蓴璩
風景這頭獨好。
夜清悠看著窗外,唇邊不自覺的勾勒出幾許愉悅的笑意。
人兒看著風景,男人看著女人。
當然,在男人眼里,女人看著窗外,唇邊梨渦淺笑,便是這世間最美的風景——
風景,這頭也獨好。
男人鷹眸里漾著柔情,車廂內一片靜謐,只余暖氣輸出時輕微的「呼呼」作響聲,勞倫斯和白允奕坐在車子前頭,一個忙著當司機,另一個從車子的後視鏡看到男人專注含情的鷹眸,勾了勾唇,也很識趣的不予打擾。
一路無聲,幾人很快便抵達冷宅,下車,入屋,晴陽高放的天氣倒還真讓人的心情靚麗不少。
至少,就連一向冷著臉的冷梟絕,在進入大廳時唇角也幾不可見的柔了柔。
此時已是午間13時30分,冷宅的午餐時間早已過,大廳里空蕩蕩的只有在做衛生的佣人兩三。
听到大廳的動靜,正在廚房里交代幾位廚師熱菜的大管家急忙迎出來,見到冷梟絕,中年男人頓時笑開了一張慈祥的臉︰「少爺,老爺和夫人用過午飯就出去了,夫人說要到市里逛逛,臨走前交代熱好飯菜,等少爺回來。
少爺,現在是否需要用餐?」
男人大約和冷嘯天一般的年紀,冷嘯天未退位前曾是冷嘯天的得力助手,冷梟絕成了冷門的現任當家後,中年男人便也跟著冷嘯天一同從高位退了下來,並心甘情願的伺候起冷嘯天夫婦的起居,如今是這冷宅的大管家。
可奇的是,不管冷梟絕有再多的身份,冷氏總裁也好,冷門的首領也罷,男人向來只稱呼冷梟絕為「少爺」,冷梟絕更是從沒听聞男人喚過冷嘯天一聲「老爺」以外的稱呼,就連冷嘯天任冷門首領時也不曾。
也是幾年前,冷梟絕才知道,中年男人是從小就跟在了他父親身邊的人,或許,是從那所謂的「冷氏家族」一同出來的人也不一定。
或許,正是由于這個原因,身為四大堂主之一的大管家,也才能在父親退位後仍得以隨侍左右。
當然,冷嘯天不提,冷梟絕也就從來不問。
瞅著眼前一直跟隨著父親伺候了幾十年的中年男人,冷梟絕向來冷厲的眉眼染上了一抹柔和︰「好,辛苦古叔了。」
中年男人笑咧了一張嘴︰「少爺哪的話,能伺候老爺和少爺,是我老古的福分。」
說罷,男人眸光柔和的又盯著冷梟絕看了會兒,像是確認了冷梟絕安好後,這才和夜清悠幾人暖聲問候了幾句,最後才面帶笑意的大步離開了客廳,回到廚房里吩咐上菜去了。
而冷梟絕的眸光則一直追隨著中年男人的背影,一臉的若有所思。
以古叔四堂主之一的身份,完全可以在退位了之後很舒適的安享晚年,根本犯不著在冷宅做伺候人的活兒。
這麼盡心盡力的隨侍父親左右,待他和盈玥,像是親子一般,待父親和母親卻是全然的敬意……
父親,你當真是無父無母的孤兒麼?
冷梟絕眸光深深,夜清悠在一旁則是挑了挑眉,是她想多了麼,她怎麼听著古叔這話,像是別有深意?
那不是一般雇主佣人間的客套話,古叔是真將絕一家子當成了主子,願意為之終身效命勞力,而將他自己定位成了僕人。
對待絕一家子,古叔的言語和行為里,總是不自覺的透露出濃濃的階級觀念。
這就耐人尋味了。
就算伯父曾是古叔的頭頭,就算上下有別,但是這個年代,尊卑早已不分。
而且,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伯父待古叔像兄弟,反倒是古叔,固我的堅守著禮數,像是堅守著什麼神聖不可侵犯的關系一般。
這古叔,到底和伯父是什麼關系?或者該說,伯父背後的那個「冷氏家族」,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背後的故事,絕大概也是不知道的吧。
瞅了眼正盯著大管家的背影眸色深沉的冷梟絕,夜清悠唇角微勾,無奈的搖頭,雙手搭了搭男人的肩膀,女人朝男人笑了笑。
總有一天,一切都會一清二楚的。女人無聲寬慰道。
拍了拍夜清悠的手,冷梟絕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拉著她率先坐到了餐桌上,白允奕和勞倫斯緊跟其後。
用過午餐,冷梟絕給白允奕和勞倫斯放了半天的假,囑咐了倆人好好休息,為日後的行動做好準備,便帶著夜清悠上樓去了。
給夜清悠的傷口換過藥重新包扎好後,冷梟絕便將夜清悠按在了床上,之後也閃身上了床,被子一拉,大有睡午覺的態勢,看得夜清悠整個懵懵的。
「絕,你很困?」夜清悠蹙眉問道。
這男人一向霸道,只要他睡,她就必定得陪睡,只是,她鮮少見過這男人午睡,今個兒是怎麼了?
誰知,男人皺眉神色迷惑的反問了一句︰「清兒,你不是困了麼?」
前天夜里他一晚貪歡,昨天下午在辦公室時,女人累得午睡了幾個小時,甚至他出入休息室幾次女人都沒察覺,而昨夜他們從「暗」總部回到酒店入睡時已是接近凌晨1點了,今個兒同樣是6點起,連著兩天沒有好好休息,清兒真的不累麼?
撇了撇唇,夜清悠無語的睨了冷梟絕一眼︰「我看起來像是缺覺的樣子麼?」
男人不語,倒是盯著夜清悠的面龐打量了起來,然看著看著,男人的眸子卻漸漸變了色。
迎著男人愈發炙熱的鷹眸,夜清悠整個人都不自在了起來。
低咳了聲,夜清悠狐疑的問道︰「我臉上有什麼嗎?」否則,這男人為何突然這般盯著她看?
俊眉微挑,男人無辜道︰「清兒不是讓我看看你缺不缺覺麼?」
夜清悠一噎,一臉的黑線︰「那你看出什麼結果來了?」
男人倏的輕笑了聲,湊近了女人的鼻尖,低沉的嗓音華麗如綢緞,質感又魅惑︰「白玉骨,桃花肌,星眸不挑而魅,朱唇不點而紅,四個字,秀色可餐。」
夜清悠聞言,就這麼呆呆的盯著冷梟絕,愣住了……
他們不是在討論誰缺覺的問題麼?這男人在說什麼?
四目相對,一個晃神呆愣,一個眼波熾熱。
微微詭異的氣氛當中,男人的眼神越來越熾熱,單是一個對視,女人一雙清眸便足以讓男人念想不已。
「清兒,你確定真的不困?為夫可是餓了,要真不困,為夫可是要開動了。」男人的嗓音已經氤氳上了情動的沙啞,摟著女人腰間的大手也愈發的熾燙。
男人沙啞的聲線終于將女人自呆愣中拉拔回來,看著男人染欲的眸子,夜清悠倏的一個激靈,開口就是一句爆粗︰「靠,冷梟絕,我看你不止缺覺,還缺愛!」
這男人……
回過神來的女人兩頰紅透生煙,不知是惱的還是羞的。男人真真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三兩句居然又給扯到那啥上了。
夜清悠心中嗔怪著,殊不知,這床間一畝三分地的地盤,除了正經的睡覺,本就是「犁田耕地」用的,飽暖思運動,舒適的大床,水靈的愛人,硬件軟件都齊全了,眼下氣氛也佳,男人不想這事,還能想啥?
這不,冷梟絕倒也不反駁夜清悠的話,反倒是打蛇上了棍,眸色深深的應和道︰「清兒說的沒錯,為夫是缺愛,清兒給的愛太少了,所以,要多給些。
今天的還沒給,昨天的,也還欠著,所以,清兒,我們愛吧。」
男人不管再如何的成熟,心里永遠都會住著一個小孩子,而這一面,往往只有最親近他的人才能看得到。
而此刻,欲求不滿的冷老大簡直就像一個在向大人索要糖果的小男孩,話剛落,怕夜清悠不答應,男人二話不說就堵上了女人的唇,隨即一個翻身,覆上女人的同時,男人的大手也開始不安分的拉扯起女人身上的睡袍來。
而男人身下,夜清悠早已滿頭黑線。
她到底是有多餓著這男人了,不,不對,只能說這男人不知饜足,幾乎是隨時隨地都能發情。
這會兒要是隨了他,照這男人恨不得一日來個好幾回的態勢,晚上肯定也不會放過她。
不行,縱容不得,否則她還不得累趴。
為了自己的腰腿著想,于是乎,女人重重一個翻身,反客為主將男人壓在了身下,只是,位置是變了,唇卻怎麼也擺月兌不了男人。
再于是乎,女人只能讓男人緊摟著,火熱的唇舌火辣勾纏著,被吻了個氣喘吁吁。
終于,逮到一個間隙,夜清悠趕緊直起腰,微喘著看向男人染欲的眸子,勸慰道︰「絕,我記得我們有個一周五次之約,前天你不是要了一晚上麼,昨天和今天就當休息成不?」
商量的語氣,帶著幾分柔軟和撒嬌的意味,果然男人听了,正拉扯著女人衣服的大手停頓了下來。
鷹眸炙亮,男人胸膛起伏著,緊盯著女人的眸子里,火熱怎麼也消散不去。
好一會兒後,男人才嘆息了一聲,大手一伸,重新將女人攬入懷中︰「清兒,小妖精,你就要將為夫逼瘋了知道麼?」
將兩人變成側躺相對的姿勢,男人雖不再拉拔女人身上的衣物,卻仍舊緊緊的擁著女人。
「清兒,我的好清兒,昨天就當休假,今晚讓為夫飽餐一頓吧。」埋首在女人頸間,男人習慣性的咕噥了幾句,只是心中卻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畢竟女人一向對房事不甚熱衷,這隔兩天再給他飽餐一頓,也的確符合一周五次的約定。
倆人身體緊密相貼著,一根細縫兒都不留,耳邊是男人難耐的懇求,腰間被男人那堪比熱鐵的火熱烙得不行,夜清悠紅了雙頰,卻絲毫不敢動作。
經驗告知她,正當頭的男人經不得半絲撩撥。
不過,男人麼,又正值這般凶猛如豺狼的年紀,就算她不能感同身受,也還是可以試著去理解的。
所以……
「好。」男人懷中的夜清悠點了點頭,柔聲應道。
「……」
這回,反倒是冷梟絕不確定了,怔了會兒……
「清兒,真的可以麼?」猛地拉開女人,男人眉梢飛揚,卻問得頗為小心。
有些喜出望外的語氣頓時听得夜清悠滿心的愧疚,平時,她是不是真的太虧待他了?
女人兀自反省著,卻不知男人現在是半分不願勉強她,原本男人也就打算耍耍賴,成也就成,不成也就算了,忍一忍,再忍一忍,明天就能胡作非為了。
不想,夜清悠居然那麼爽快的就答應了,男人這下可謂是樂得不行,簡直像是白白撿到了什麼大便宜一般。
不明所以,夜清悠心中的愧疚愈發見漲了。
看來,真不能太餓著這男人了,看著男人頓時舒展開來的眉眼,夜清悠心中暗暗想著,今晚一定讓男人吃個夠。
男人光顧高興了,對于女人那有些不明所以、似憐憫又似愧疚的眼神,倒也沒往深處想。
愈發緊摟了女人,男人咳了兩聲,說得直接又含蓄︰「清兒,趕緊睡,晚上好辦事兒。」
低沉的嗓音,卻是壓抑不住的期待。
再听听話里那股子蠢蠢欲動的興奮勁兒……
夜清悠一噎,偏又接不下去。
這算不算自己動手挖了個坑,就等著晚上往下一躺,再親手將自己活埋?
耿耿于懷,偏抵不過對男人的心疼,某還未過門的小媳婦兒,徹底將自個兒給賣了。
心一軟,眼兒一閉,在男人暖暖的懷抱中,女人吧唧了兩下嘴,不一會兒就和周公深情會面,為晚上的運動養精蓄銳去了。
女人淺淺的呼吸聲傳來,男人唇角微勾,一向冷酷的唇緩緩漾開一抹寵溺的弧度,魔掌卻輕柔的來回在女人腰背間摩挲著。
暫時吃不到,模模,也能解解渴啊……
只是,這種感覺,怎一個煎熬了得!
鷹眸微垂,望了望自己依舊生龍活虎的兄弟,男人咬了咬牙,終也閉上了眼,算了,忍一忍,晚上再將這事給徹底辦踏實了。
于是,溫香軟玉在懷,在痛並快樂著的煎熬中,男人也緩緩睡去。
一室的溫馨安好。
==這里是絕絕吃不到悠悠的分割線==
一覺醒來,已是華燈初上。
拿過床頭的手機一看,天,已經接近冷宅的晚餐時分了,男人懷里的夜清悠禁不住紅了臉。
太丟人了,居然睡到了這個時候,要是再晚些,伯母該上來按門鈴了。
微微抬頭,黑暗中,男人的眸子錚亮無比,像是醒了有好一會兒了。
不自覺的撅嘴,剛睡醒的女人十足的小女人姿態,一句話似嗔似怪︰「絕,怎麼不叫醒我?」
都怪這男人的懷抱太過暖和了,這身心放松的一睡,一覺下來竟有種不知天南地北的暈乎感覺。
微微掙開了男人的懷抱,夜清悠轉身按下床頭的台燈,頓時,屋內一片暖入心扉的橙色光暈。
「什麼都沒有清兒的睡眠重要。」燈光下,男人的面色柔和得一塌糊涂,嗓音更是膩死人的低沉。
「貧……」女人似羞似惱的數落了一句,唇角卻不自覺的露出笑意來,「快起了,一會兒伯母該上來了。」
話落,女人一把拉拔開被子,率先起身往浴室走去。
身後男人無聲勾唇,看來,清兒至今還是沒有身份轉變的自覺。
昨個兒已經答應了他的求婚不是麼?他們如今,可算是夫妻了。
看來,這婚禮還得盡快著手才行,否則他的小妮子不知何時才會將他媽喚成「媽」,而他等那一句「夫君」,已經等得夠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