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永夜 第十一章 豪少年

作者 ︰ 清酒離觴

()「羿辰,我看那個姓越的人挺直爽的啊,怎麼你好像不大想跟他多接觸?」

離開了張貼榜文的地方,牛大雄不解的問道。

「越臨岫此人,沒那麼簡單。」白羿辰搖搖頭,沉吟道,「他看似玩世不恭,行為放浪,卻在嬉笑怒罵間就已經掌控了全場。」

「他說第一錢莊開遍了玄都國,在今天之前,沒有任何人听說過第一錢莊,但是為什麼沒人懷疑第一錢莊是否真的是財雄勢大?是否真的已經開遍了玄都國?這就正是此人的高明之處。」

「其實剛剛發生的一切,他都只不過是為了他的錢莊開業做宣傳罷了。借著那胖子與我們之間的糾紛,來趁勢造勢。你看他砸下那麼一箱子赤金,讓人拿來砸那胖子,可是最後可有一個人拿到了金子?他卻已經用這箱並沒有付出的赤金,踩在成業商會的名頭上,加強了所有人的印象。有了現場那麼多人的宣傳,今r 過後,還能有誰不知道第一錢莊?」

「這小子這麼多彎彎繞繞,得虧我還覺得他爽快!」牛大雄有一種被戲弄的感覺,心里著實不太爽。

「呵呵。」白羿辰笑了笑,說道︰「此人想幫我們是真,想教訓那胖子也是真,想為自己的錢莊造勢,同樣是真。他的出發點,對我們還是善意的,你又何必糾結于他的手段?」

「我真是想不明白。」牛大雄苦惱地耷拉著頭,「說他不好的也是你,說他好的也是你。他既然對我們有善意,為什麼你不願意跟他多接觸呢?」

「此人城府、手段、勢力、地位,都是上上之選。現在的我們,跟這種世界的人接觸,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先生曾經講過,兔子想與老虎為友,最後的結果只能是被吃掉。老虎未必一定很壞,但是兔子只有做食物的價值。只有達到了老虎那個層面,你才能真正與老虎相處。」

「雖然沒怎麼听懂,但是感覺很有道理的樣子。」牛大雄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忽然道︰「那個老頭子,怎麼什麼東西都只跟你講?未免太偏心了點吧?」

白羿辰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先生講課的時候,你何時認真听過?哪一次不是睡大覺?」

「那是因為他講得太無聊了啊。」牛大雄不服氣地嘟囔。

兩人正一邊聊一邊走。

咚咚咚宛如擂鼓的聲音從遠處響了起來,並且越來越近。

這個聲音•••在身後!

白羿辰回頭看去。

一匹烈馬正以極快的速度往這邊沖來,馬上騎士看起來年紀頗輕,神態驕橫。在這條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也不停速,直接縱馬鬧市。

而瞧路過的衛兵敢怒不敢言,努力保持臉s 淡然的樣子,便知道這少年家中應當頗有權勢。

白羿辰不想惹事。怕牛大雄魯莽,扯著他便往路邊讓開,讓那個驕橫的世家子先行。

不料得。

「滾開!」,那馬上少年猛的大喝,就是一馬鞭抽了過來。竟然是嫌他們讓道得慢了,當街就要行凶!

這一馬鞭隨手而至,卻也力道不俗,直直的向白羿辰抽來。若是受了這一鞭,少不得要皮開肉綻。

白羿辰淡淡地看著馬上少年,眼眸里有毫不掩飾的憤怒。

馬鞭分開了空氣,呼嘯而來。

一只大手驀地伸出,抓住了鞭梢。牛大雄黑著一張臉,手上青筋暴起。

馬上少年用力一拉,馬鞭卻纏在牛大雄的手上,仿佛生了根似的,紋絲不動。

「喲,脾氣還不小!」馬上少年神情一冷,「你這是活膩味了?知道我是誰嗎?」

牛大雄正y 答話,遠遠地一道聲音傳來,伴隨著急促的馬蹄聲。

「哈哈哈…李強!夏小姐的臨湖武會已經開始了,我們本就晚了,你居然還有閑心欺壓小孩子?」

又是幾個青年縱馬奔來,為首的烏黑駿馬上的青年哈哈笑道︰「我先走一步,你就慢慢的玩吧。」

一行數人,皆是豪門子弟,嬉笑著呼嘯而過。路上行人都慌忙散開,不敢擋住去路。

「柏森,本少爺的事,你還沒資格管!」李強冷哼一聲,轉頭仔細地看了牛大雄一眼,「賤民,我記住你的樣子了。這次算你走運!不要叫本少爺下次看到你!」

李強將馬鞭一扔,便策馬急急出城而去。

白羿辰一把拉住牛大雄,「別沖動!」

「你們沒被抽到鞭子已是萬幸,萬萬不可心存怨念!他是李府少爺李強,他父親是城主府的大管家!這次算你們運氣好,李少爺應該是趕著去赴城主千金夏幽月的臨湖武會,為博美人芳心,沒時間與你們計較。若在平時,最少也要你們月兌一層皮!」

路邊一個賣水果的商販見得那縱馬少年遠遠而去,看著白羿辰兩人略顯稚女敕的面容,怕他們年輕氣盛,不由得好心勸導。

「無故被抽鞭子,居然還不能還手?天下哪里有這個道理!」牛大雄攥緊了拳頭,怒氣沖沖。

那商販憐憫的看了眼前少年一眼,「還手?先不說李家的權勢。單單就李強少爺的實力,也不是你們能對付。李少爺自小有名師傳授,靈藥澆灌。修行的更是城主府賜下的入品絕學《驚濤掌》,年紀輕輕已是陽明三重的修為!你們一看就是小村子里來的,哪里會是對手?還是熄了這份心吧。免得還連累你們的村子。

「年輕人,听我一句勸。快些回家去吧,近幾個月不要再進城了。時間久了,李大少興許就不記得這檔子事兒了。」

「多謝大叔指點,我們兄弟這就回村去。」白羿辰拱手一禮,拉著牛大雄快步而去。

走了幾步,牛大雄狠狠一擊掌,「這王八蛋!」

白羿辰臉s 也不大好,卻沉默著沒有說話。

「羿辰,你剛剛拉著我做什麼?」牛大雄憤憤道,「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他!」

「剛剛在儀玄城里,咱們怎好與他沖突?他父親是城主府大管家,位高權重,儀玄城的無冕之王。他一聲高呼,城里的衛兵能讓我們動手?退一步說,即便我們打傷他,逃出城去,往後怎麼辦?要知道我們牛家村也是在儀玄城治下。萬一出動城衛軍,立刻就是滅村大禍!」

「難道我們就這麼算了?」

「不然呢?還能怎麼辦!殺了他麼?你想害死整個牛家村?」

牛大雄頓時一滯,狠狠一跺腳,「這也太憋屈!」

「先生說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早晚有一天,我們能好好的給他一個教訓!」

白羿辰小小年紀,對著權貴之子,教訓二字卻說得輕描淡寫,顯出一種漫不經心的豪勇與驕傲。

「對!十年不晚!」牛大雄捏緊了拳頭,眼神堅定。

所謂莫欺少年窮,因為年少有漫長的未來,有無限的可能!

這李強看他們粗布衣衫,就敢肆意揮鞭。如今形勢比人強,白羿辰只得暫時退讓,但鯤游滄海,他r 必有化鵬高飛。白羿辰有信心,遲早要給這紈褲一個狠狠的教訓!

真個是壯志凌雲豪少年!

進城發生的這些事情。歸根到底,一切都是實力的問題。無論是自身的實力,還是掌控的勢力,都能夠保護一個人的尊嚴。若是自己有強大的勢力,那周胖子敢于出言起釁?若自己有強大的勢力,李強敢隨意揮鞭?若自己的實力足夠強大,比如有像阿蟲那樣的實力,強大得足夠掃平一切挑釁者,這時候又何必如此憋屈?那李強敢放肆,直接殺了便是!李強家里權勢再強,那又如何!

可是出身小山村,勢力根本沒有。修習的是下品武學,實力也只能說還行。那就只能忍受!忍受挑釁,忍受屈辱,忍受不公平的一切!

這一次進城的遭遇,在白羿辰心中埋下了一個根深蒂固的種子。想要變強的念頭,在少年的心中,無比的清晰起來。

經過這件事情一鬧,兩人也沒有了閑逛的心情,便往集合的地方走去。

遠遠的,就听到張二狗的聲音,「大雄、羿辰!你們可算是來了,等死我了都!」

原來白羿辰兩人不知不覺,早就超過了牛富限定的一個時辰。

他們這次進城,乃是帶著三個村子的食糧采購任務來的,路上並不太平,若是天s 晚了,就會有更多危險。牛富也不可能為了等白羿辰兩人就把三個村子的糧食置于危險之中。時間到了,只能先行出發,讓與白羿辰兩人相熟的張二狗在這里等他們。

「我們趕緊出城吧,興許還能追上牛富叔他們。」見得白羿辰兩人慢跑過來,張二狗連聲催促。

「二狗子,連累你在這里等我們,真是麻煩了。」白羿辰搭著張二狗的肩膀,有些不好意思。

「嗨!這有啥,咱是誰跟誰呀!」張二狗轉頭看著牛大雄,「大雄,你怎麼了,好像不大高興?」

「沒事,被一只狗咬了。」牛大雄耷拉著頭,明顯的情緒不高。

「他就是脾氣暴,你別管他。」見張二狗有窮根究底的勢頭,白羿辰連忙截住話題,「對了,二狗子,小花怎麼沒留下來跟你一起等呢?」

小花是李家村的一個小女孩,跟張二狗關系極好,他們兩個一直以來就是眾少年取笑的對象。

張二狗紅了臉,窘道,「她為什麼要留下跟我一起等?我們又沒啥特殊關系。」

「得了吧,你們的事兒誰不清楚啊?」白羿辰夸張地喊道,哈哈笑了起來。

「羿辰你別瞎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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