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奔逃的、哭泣的、驚慌的許家族人,忽然停止了驚慌。轉而以鋪天蓋地的歡呼聲響起來。
「是大少爺,大少爺的聲音!」
「大少爺回來了!大少爺回來救我們了!」
有些許家族人甚至泣不成聲。
許家家主更是渾身一震,十分激動。
眼見得那威勢無窮的黑煙大手無聲消弭,近乎遮天蔽r 的黑煙更是被一道寒光筆直地分開兩半,白羿辰還來不及驚訝,一個人影,便已經出現在了那道寒光之後。
眉似刀削,目如寒星。披肩黑發筆直的垂在肩頭,莫名帶著肅殺的感覺。天青雲紋道袍映襯得此人愈發英武,一出現便成為所有人的焦點。這人毫無憑依的立于半空之中,把手伸向那道劃破長空的寒光。寒光頓止,被他輕輕地握在手中。
白羿辰這才看清楚那道寒光的具體形象。這是一柄劍,無鞘的長劍。修長的劍身閃爍著寒光,帶著無邊肅殺的冰冷。這柄長劍,僅僅只是看著,竟也有被割傷的錯覺!
這人握住長劍,隨手向著身前的下方一劃。
恐怖的事情發生了。那里聚集著的盜匪,他們本來在大吼大叫著追殺許家族人和城衛軍。可是在此刻,天空中那人長劍劃動之後。無聲無息的,他們整齊劃一地倒下,尸體筆直地被劃作兩半,一如之前遮蔽天空的黑煙。
白羿辰看得心神搖簇。
這就是許詠!許家無上的驕傲,玄都門里人人稱頌的天才!
天空中之前囂狂無比的妖人,在看到許詠之後,忽然卷動無邊黑煙,筆直向北面奔逃。
許詠的威名竟至于斯!甫一出現,這妖人便不戰而逃!
余下的盜匪都被震懾到了,以比之前攻進許城更瘋狂的速度轉身逃走。
許詠面無表情,待這群盜匪已經與許家族人分開,逃到一路去的時候,這才揮劍一劃。
相同的事情再次重演,這群盜匪幾乎還剩下七八百人,卻隨著許詠這一劍,全部無聲無息地倒下,從腰處被斬作兩半。
許詠這才目光一轉,看向那挾裹著滾滾黑煙逃離的妖人。長劍一劃。
一道寒光乍現!
寒光再閃之時,許詠已經出現在了那妖人的正前方!
這妖人速度非常之快,有如風馳電掣,而且還是先行奔逃。許詠卻只是一劃長劍,竟然便已經追上了此人!
黑煙驟然消散,一個身形枯瘦的黑衣男子出現在半空之中,他聲音有如夜梟,十分刺耳,但卻分明帶著一絲驚駭,「許詠!我並沒有傷害到你族人,你何必糾纏!」話音未落,便猛地一聲咳嗽,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白羿辰瞪大了眼楮,他竟沒有看到,許詠是何時傷了此人!是追上這妖人的時候順手攻擊的嗎?好快!好強!
許詠站在高空,面無表情,「誰指使你來的?答出來,賜你全尸。」
黑衣男子抹了一口鮮血,又驚又怒,「我並不曾傷了你族人,你要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別逼我亡命一搏!」
「你只有三息的時間考慮。」許詠的聲音,像他的表情一樣冷淡。
他沒有正面回答這黑衣男子的威脅,但意思已經再也明白不過。即使你拼命,也傷不了我分毫!
許詠到目前為止,出了四劍。第一劍便將許城里的人從無邊的絕望中喚醒;第二劍痛殺盜匪,震懾全場,連這黑衣妖人也就此被驚退;第三劍直接滅絕了來襲的所有盜匪,瞬殺近八百人;再一劍便追上了黑衣妖人,並且將之重創!
如此威勢,如此強勢!
白羿辰心中震撼無比!玄都門里人人稱頌的天才,便是強橫至此!
這黑衣男子臉s 掙扎,忽然猛的一扯左臂!左臂被生生從身體上扯下,鮮血淋灕。黑衣男子痛哼一聲,猛然將撕裂的左臂砸向許詠。
這斷裂的左臂剛剛一月兌離黑衣男子的手,上面的血肉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弭著。飛向許詠的時候,這條手臂已經只剩下白骨!白骨手臂迎風便長,化作一只高約十丈的白骨巨手!那白骨巨手凶狠撲來,白骨中還隱隱發出詭異的邪笑,無比邪異!與此同時,黑衣男子毫不遲疑地折轉方向,飛騰而去。
此人對自己都是如此之狠,絕境之中,果決的斷臂求生。
面對如此威勢的攻擊,許詠仍是面無表情,仿佛沒有什麼事情是值得他動容的。也沒有什麼華麗的場面,依舊是寒光一閃。白骨大手里的邪笑戛然而止!
寒光再現的時候,許詠已經出現在了黑衣男子面前。一模一樣的結果,任何對手都會心生絕望,這黑衣男子也不例外。即便他運起妖術,想要斷臂求生,卻也尋不到一絲機會!
那只白骨大手這時候才忽然炸開,化作一截骨粉,飄飄揚揚,灑落高空。
「三息時間已過。你不肯說,我便只好用搜魂秘術了。」許詠的話語依舊不帶一絲波動,仿佛在說著一件極平淡的小事。許詠右手將長劍倒轉,置于身後,另一只手直直按向黑衣男子的額頭。
「不!」黑衣男子驚駭大吼,顯然搜魂秘術的滋味絕對不好受。「我說,我說!只求你給我個痛快!」
就在此時,變故突生。
「何方妖人!竟敢在玄都境內肆虐!」一道流光從遠處天際電閃而來,化作一個英俊男子,隨手一指,點向這黑衣人。
許詠反手揮動長劍,化作寒光,硬生生截住來人這一指。「左無烈,你這是何意!」
黑衣男子看著忽然趕至的左無烈,又驚又怒,「你!」
左無烈攤開的右手猛然握緊,黑衣男子忽然化作一團火球,劇烈的燃燒起來,須臾便只剩一團灰燼。
許城里的人只覺心髒都被提緊了,屏氣凝神,一句話都不敢說。
太慘了!這黑衣男子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來,整個人便已經被燒做一團灰燼,飄灑下來。
許詠的表情第一次有了變化,y n沉下來,「左無烈!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左無烈傲然一笑,冷冷看著許詠,「妖人在我玄都境內肆虐,你遲遲不下殺手,我倒想問問你,你這是做什麼!」
白羿辰心中大呼厲害,左無烈顯然絲毫不懼許詠,先不說之前生生在許詠的阻止下強殺那黑衣男子,便在此時,言語之中沒有一絲示弱,反而強勢無比。
像許詠、左無烈這等人物,也都是玄都弟子,可是以白羿辰此刻的身份,根本沒可能一見。他們現在還不是一個層次的人。這種級別的真傳弟子,今次卻接連見到兩個。親眼見得兩位驕子交鋒,白羿辰直感看得過癮。
許詠直直看著左無烈,眼神冰冷。左無烈卻也毫不退讓的與他對視著。
這兩位驕子對持,卻嚇得下面的人大氣都不敢喘。個個心提到嗓子眼上。
過了片刻,在地面上的人心里,卻仿佛過了幾個時辰那般漫長。
「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你便離開吧。我許家還有私事要處理。」許詠隨手將長劍收入體內,終究不打算在此刻動手。不過也沒有給左無烈好臉s 看,冷冷下了逐客令。
「你沒有事情找我,我卻有事情問你。」左無烈冷笑一聲,眼楮在地面上一掃,「地面上這些玄都外門弟子的尸體,是怎麼回事?」
許詠y n沉著臉視線掃過地面上死去的玄都外門弟子,他在剛來時便發現許城有許多玄都外門弟子,可是根本來不及詢問此事,左無烈便已經趕來。
許家家主見得兒子在空中被另一名真傳弟子質詢,心中急切,連忙解釋道︰「這些玄都外門弟子,都是接了師門任務,為保護許城而來。」
許詠眉頭一皺,不待他說話,左無烈便冷笑起來,「接師門任務而來?保護許城?什麼時候,這堆破爛的建築,也能算作城了?什麼時候,我玄都國境內,多了一座許城?」
左無烈聲音愈發激昂起來,「什麼時候,你許家的事,竟能在玄都門發布任務?太玄城已經是你許家的私產了嗎?」
許詠的臉s 愈發y n沉,他已經大致可以想象出來許家家主做了什麼蠢事。但對方是他的生父,他自然不可能斥責。雖然大致猜測出事情經過,卻還沒模清楚具體情況,對于左無烈的質詢,他一時間根本無力辯駁。
許家家主見左無烈措辭如此激烈,心里頓知不妙。慌忙解釋道,「不是我發布的任務。是太玄城城主得知有盜匪要來襲擾,我許家也是太玄城城民,華城主保護太玄城民心切,才特意發布了外門任務,這才有玄都外門弟子支援許家族地之事。」
他這回學聰明了,不敢再將‘許城’二字掛在嘴邊,免得再給左無烈抓住漏洞。
許家家主應對得也算完滿,許詠臉s 卻沒有好上半分。他深切了解左無烈的可怕,他既然出手了,絕不會如此簡單就能應付過去。
左無烈卻出奇的緩和了下來,「哦?太玄城城主護民心切,方才發布的外門任務?」
「正是如此。」許家家主昂首挺胸,力求讓自己的話語更有力一點,給兒子少帶來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