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棄沒有將最後兩步安全跑用完。
雖然安裳兩姐妹現在和他的關系已經有些親密,但是左棄不會將自身陷入到精元沸騰失控,短時間內沒有廝殺能力,生死只能由著他人的境地里。
從溶洞方向到山谷半腰,滿是潰散的左氏甲兵。
左棄的第七步邁出後,在避開左車庫的同時,就已經選擇好了落腳點。
沿著山谷而下,邊上有一叢叢灌木,足有一人來高。
落地之後,左棄不需要肉眼去看,也能靠著大寶的听聞,分辨凶險。
左車庫沒有折返追來,第三、第四、第五名藏氣高手接連上了山谷半腰,在他們身後,左氏的甲兵們慌不擇路,爭相逃命,沒有一人發現藏身在灌木叢里的左棄四人。
左棄將安裳三人松開,見稍微安全,輕呼了一口氣。
安全八步跑還有一步,即使被左氏的藏氣高手或者甲兵們發現了,左棄仍然可以一步消失,遠遁到半里開外,但是那個時候,身帶重傷的左棄,如果再撞上左氏甲兵……
「阿郎,你怎麼樣,還好嗎?」
被左棄松開,安裳顧不得身在何處,她看著左棄周身溢血,那百多道傷口鮮血如泉涌,光是看著都讓人心驚,大寶還來不及完全幫左棄吸食。
左氏甲兵們的聲音遠遠傳來,隔著灌木的縫隙,肉眼都可以看到他們到處亂竄的身影,左棄輕噓了一聲,示意安裳兩人說話別大聲。
他則身體搖晃了一下,剛想坐著,忽然腿股一軟,險些跌倒在地。
安裳蒼白著小臉兒,忙一把扶住,帶著哭音道︰「阿郎,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你還好嗎?」
安琳在旁也是焦急著在伸手扶著。
輕嘶了一聲,左棄在安裳兩女的扶持下,坐到地上,他看著熱淚滾滾的安裳,苦笑道︰「我還沒死呢,哭什麼呢,這麼急著要替我送喪嗎?」
頓了頓,他側頭看了一眼安琳,見她眼圈兒泛紅,輕輕一笑,拿著食指輕刮了一下安琳秀直的瓊鼻,道︰「我忘了一點東西,你還記得嗎?」
安琳微微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安裳在旁先是嗔怪了左棄一句,接著合著淚花道︰「我阿妹素來愚鈍,你話兒也說得清楚點。」
左棄啞然失笑,合上雙眼準備進入本想,道︰「我先休息下,療養一點傷勢,你們看著周邊,有左氏的甲兵靠近,你們就喊我一聲。」
雖然安排了安裳兩人放哨,但是左棄仍然不敢大意,督促著正在吸食他痛苦和血液的大寶多多注意周邊,然後開始催動精元療養傷勢。
左氏的藏氣高手速度最快,已經遠離了此地,在後的左氏甲兵們忙于逃命,怕是看到了左棄,也只當沒有看到。
這個當口,除了自己,誰還顧得了別人。
左棄閉目療傷,安裳兩女則半蹲在地上,讓一人高的灌木將她們的身影遮掩起來,兩雙眼楮戒備著四處打量。
安琳一邊巡視四周,一邊按捺不住地低著聲音,纏著安裳追問左棄剛才的意思。
安裳眼角仍帶著淚花,不過見左棄臉色漸漸紅潤,已經是放心多了,她橫了阿妹一眼,有少許嫵媚,低聲道︰「阿郎這是忘記了你曾經在溶道得罪過他的事情,你呀,這麼簡單的話,這麼大個人了還不能體會出來。」
安琳美目一亮,忽然喜極而泣。
※※※
左氏的甲兵這次損失慘重,山谷里丟下了大半的左氏甲兵尸骸,只有小半部人逃出了生天。
在這其中包括左棄命硬的阿姐左慧。
不過此時她的處境更加尷尬,先前只是少部分族人嫌棄她,現在死了那麼多人,哪個族人不是沾著親帶著故,知道釀成此人間慘劇的是左慧的阿弟,人人憎惡唾棄,若非是左車庫的一句話,只怕左慧當場就要被群憤沸騰的族人生生打死了。
「留著她,等著左別他們三人來了,讓她充當劊子手,我要讓左棄看著,他的阿姐是如何將他的親親阿爹阿媽以及阿哥碎尸的。」
說罷,左車庫再也不理會左慧,他心疼的看著不足一千的左氏甲兵,知道再去溶洞外面堵截左棄已經是痴心妄想。
「傳我命令下去,全部人集結,先在附近尋找失散的族人,然後守住這處山谷的入谷口,這里是安全地帶,即使火妖們追出溶洞了,也不能長存在外面,我他娘的就不信火妖們能追到這兒。」
至于能不能堵住左棄,想著左棄那鬼魅般的身法,左車庫苦澀一笑,只有盡人事,看天意了。
※※※
百多道傷口,深淺不一。
左棄直到山谷附近的左氏甲兵全部跑走,還過了小半天時間,才療傷完成,也虧得他精海里精元充足,不然還不知道花費多少時間慢慢療養。
回去的時候,一地的尸骸,安裳兩女終究是女子,即使和左氏有仇,目光里依舊有些不忍。
左棄環顧四望,听聞著方圓一兩里內的動靜氣息,發現沒有任何威脅,這才對著跟在身側的安裳兩女道︰「你們別跟著我……」
此次三階火妖追著左棄出洞,並沒有噴出真火將左氏甲兵們焚化干淨,造成大量傷亡的是它們能將左氏甲兵的肉身點燃的炙熱外表高溫,這種引燃的火雖然能殺人,卻遺下許多尸骸和東西。
左棄指了指附近的尸骸道︰「我已經勘察了,附近幾里之內,都沒有外人和妖獸,你們兩個沿著尸體找找……真門武器和其他的異寶,想來不會那麼容易就給這種火燒壞,你們去找找,找著好東西了,怕就是你們的了。」
安裳兩女眼里一亮,答應了一聲,就分開去了。
左棄一人則提前走回溶洞方向,他像是趕著羊兒一樣,將火妖們全部趕回溶洞里。
不過這一次他在洞外呆的時間比上一次長多了,死亡的火妖也是多不勝數。
左棄皺著眉頭,感受著火精之氣消散在空中,在本想里,詢問著已經是火焰形狀的初火道︰「初,你能和它們交流嗎?我終究是要走的,到時候,它們一直追著我。哦……不,恐怕是一直追著你,到時候全部死了,可不能怪我。」
本想虛空里,大寶追著初火,正在蹦著瞎跑,早忘記了在溶洞里和初火因為爭食引發的矛盾。
真如小孩般的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