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城是青雲氏族里為數不多,依山傍水而建的氏族城寨,在左城之後是直入雲霄的南山一壁,在其左側則是縱橫青部的青河。
左圍城的獨院便貼著南山一壁而設,名坎宮,除了歷代左氏的藏氣巔峰以上高手,其他人妄入者死。
左圍城今年已經一百九十五歲,是整個左氏最長壽的人,長壽到他的三百多個子女,其中包括左載承等人的父親在內,全都死了,他還活著。
養精武者的平均壽命為六十,藏氣武者的平均壽命為一百,而肉身三變,一入守神,壽命會增加一百載。
坎宮外,跪倒了一地的左氏兒郎,其中也包括通訊的左流雲。
左圍城並沒有出來,他隔著重重障礙,從神宮里拿著神念掃視,已經看清楚了一切。
左氏的兒郎們有其中一人正在詳細向著左圍城稟報南山的異變,他恰要而說,時間並不長,完了就和旁人一樣磕頭在地。
「荒謬、愚蠢、愚不可及……」
左圍城的聲音低沉帶著沙啞,跪在坎宮外的眾人誰都能听出其中的惱怒。眾人沒人敢說話,坎宮內外一時靜寂得落葉可聞。
「養精後期、莫測槍法、鬼魅身法……」左圍城的聲音在喃喃中余音環繞,說到第十二聲,聲音忽然拔高,帶著厲喝道︰「這個時候,還想著拿他的家人威脅逼迫,真的愚不可及,載承太讓我失望了。」
眾人跪倒在坎宮外,不敢發一聲。
「傳我命令,你們回轉南山,告訴載承,不需要再理會左棄那個小雜種,讓他即刻帶著所有兒郎回來左城,南山狩獵馬上結束。」
「是,阿公。」
左圍城的神念一直包裹著左明鑒的尸首,坎宮外的左氏眾人以為結束的時候,一道陰測測的聲音從坎院里面傳出來道︰「明鑒的尸體,你們回來的這一路上,可曾踫到過其他人?」
「阿公,沒有,我們一路疾趕,沒有在哪里逗留過。」
「奇怪……」
左圍城說聲奇怪,便又沉默了半天,似乎在思索,許久之後,他才出聲命令道︰「去吧,去十來個人就行了,其他人就留在左城修養。流雲,傳我命令下去,將左別三人的囚室升到甲字房,給我嚴密看管。」
「是,阿公。」眾人得到了左圍城的命令,帶著左明鑒的尸體迅速離去。
「一百多的藏氣兒郎,全部葬送在南山,這是我左氏之殤。」
左圍城在坎宮內恨恨道︰「左棄,真後悔當初將你發往南山為奴,不過你的阿爹阿娘他們都在左城,除非你這個小畜生不念半點親情,不然你就一定會回來。而且你身上有我的神念落痕,只要你膽敢靠近左城,就能被我發現,到時候……」
※※※
洛水小苑的偏居里。
洛水左手撐著螓首,將惹得無數男人瘋狂的嬌軀軟綿綿地靠在一張獸墊上。她胸前的一雙高聳妙物給她如此擠壓得愈發豐腴,其姿態慵懶如貓兒小寐,哪有半點未亡人的哀傷。
她的右手五指微弓,在其掌心有一團無形無狀的炙熱正在掙扎欲燃。
「時間過去這麼久了,這縷暗勁居然還有燃燒的勢頭。」洛水美眸沉凝,感受著掌心有些被灼傷的難受,不由輕吐了一口香氣,將暗勁的燃燒之勢吹去了少許。
「真是小瞧你了,我的小情郎,居然短短幾天,你就能窺破燎原的秘密,將燎原槍法修煉到一息五十五槍。」
在前些時候,洛寒已經將南山的變故細細與她說了。
「這燎原暗勁在左棄手里施展出來,有兩種連我也感覺到深深忌憚的氣息,難怪左載承領著幾千左氏兒郎,都拿你沒有絲毫辦法,讓你在他的面前生生將我的好夫郎給折磨到這樣才死。」
洛水的美眸里沉凝間帶著好奇,暗忖道︰「一個瞬間能跨越半里多地的身法,連我也是聞所未聞的哩,加上這燎原槍法以及那兩種氣息,我的小情郎……」
此時,腳步聲從外面傳來。
洛水忽然翻身而起,听到了外面的聲響,她右手一合,手中發出一道聲響,那股燎原暗勁的炎熱轟然而散。
進來的是洛寒,他之前被洛水打發出去探听左圍城的命令。
「阿姐……」洛寒看著洛水不經意的一絲媚態,眼里閃過一絲熾熱,卻馬上低著頭,稟告道︰「左圍城已經下令,讓左氏的人將回轉南山,責令左載承馬上結束南山狩獵,不再追捕左棄,而是帶人回轉左城。」
「這老狗……」
洛水嘴角露出一絲嗤笑,吹拂走掌心殘余的最後一絲炎熱,道︰「我半途將燎原暗勁給截拿了過來,左圍城那條老狗怕是驚疑不定,再加上溶洞里面的三階火妖,以他現在的守神修為,拿左棄也是沒有半點辦法。」
洛寒輕咽一口唾液,小心地道︰「燎原還在左棄手里,阿姐,咱們……」
不等洛寒說完,洛水冷目一橫,叱喝道︰「閉嘴,不中用的東西。你修煉了燎原槍法這麼久,還不及左棄的幾天時間。」
洛寒噤若寒蟬,不敢再說話。
「此次回轉南山的有幾人?」洛水問道。
「左秦帶隊,共計十一人,左倩、左靜等人都留在左城。」洛寒恭敬作禮,和洛水更像是主僕關系。
洛水沉凝了半響,將美眸合上再睜開,雖然仍是一副淡然模樣,但是語氣內卻有一絲淡淡殺意道︰「左圍城那條老狗既然已經發出指示,左氏的這十一個人會即刻前往南山,你也要去。」
洛寒有些不解,卻點頭應是,剛想轉身就走。
「等等……」
洛水喝止了洛寒的去勢,從身上解下她腰間的帶鞘長劍,一把丟給洛寒,道︰「這把熾火,你再丟了,我就殺了你。」
洛寒有些不解道︰「阿姐,這是……」
洛水淡然道︰「這把熾火是六等真門武器,可以融入你的燎原心法,我的要求很簡單,你在半道的時候,殺了他們所有人。記著,手腳利落一點,不要露出紕漏。然後你轉道前去武氏,知會武三通一聲……」
洛水的美眸半張半闔,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道︰「你就告訴他,左氏的此次南山狩獵,出了重大變故,藏氣高手幾乎全部葬送,他如果不蠢,就應該知道怎麼做。」
洛寒一驚,轉瞬領悟過來道︰「我知道了,阿姐,你放心,此事我絕對不會出錯。」
「去吧。」
洛水衣袖一揮,一股氣勁在洛寒身上炸裂,將他轟出偏居,重重跌落到了屋外,當頭嘔出一口鮮血。
偏居內洛水清冷的聲音傳來道︰「這是你丟失燎原的一點小小教訓,你放心,燎原我遲早會拿回來的。」
洛寒不發一聲,抹去嘴角的殘血,眼里不怒反喜,迅速去了。
「左圍城……」
洛水直立當地,美眸里盡是冷笑︰「出了這麼大的變故,你仍然不出左城,看來你這輩子的最後幾年,無時無刻不在抓緊著,進入到下一境界續命。不過,我怎會讓你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