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山角的一道懸崖上,可以俯視周邊數里內的情況,便連北面的南山營寨都能看到一些輪廓。
左棄挑選了半天,才挑到此地,有大寶和這個高點的幫助,只要左氏的人出現在視野里,他就能看出是誰領隊,從而選擇那種方案截殺。
只是……
第一天過去,左氏的人沒有出現。
第二天過去,左氏的人依舊沒有出現。
第三天還是沒有……
左棄並非是傻傻地等待,他讓大寶放哨,從第一天開始,就進入已經淬煉完一只腿的肉身第三變。
這次不比是在溶洞里面,為了防止叫聲傳出老遠,他將烏槍的槍身咬入嘴里,讓痛苦難耐時的尖厲嘶喊只能化作嗚嗚之聲。
南山邊緣地帶的妖獸群不多,而且都是一階初等左右的妖獸,絲毫不足懼,在淬煉過程中,曾有幾只妖獸過來,都毫無例外的成了左棄的槍下之魂。雖然因此浪費了一點時間,卻影響不大。
等雙足徹底淬煉完成的時候,三天時間已經過去。
左棄又一次睜開眼楮,察覺到左氏仍然沒有來人,不由大為奇怪,不知道左城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他也不敢就此離開。
天地初開總結畫面里的太陽之光,越來越如實質,它每一束光照下來,都如雨露,讓左棄萎靡的清明為之一舒。
第四天開始,肉身三變進入到淬煉右手的階段。
仍然是一個瞬間,左棄就感覺到肉身就要痛苦得崩潰,不過就在此時,他生出一種荒謬之極的感覺。
那便是精神為一,肉身為一,而他為二。
精神和肉身在這一個瞬間,似乎可以分割開來,肉身承受的痛苦,精神雖然同樣也在承受,但是精神就仿若是另外一個肉身。
它自有它的堅毅和抵御力度。
肉身如果崩潰,還有精神抵御,只要精神不死,左棄就能長存。
這是一種忽如其來的感覺,讓左棄險些精神一震,差點壞了肉身三變的進程。他現在終于明白,他在走出溶洞洞口時,那種仿佛捉模到一點東西的感覺是什麼了。
就是這種感覺。
只是當時,他是似有所感,不像這一次這樣感受到的那麼深入。
太陽之光將左棄籠罩在其中,左棄的精神清明越來越清晰,甚至會隱隱有一種感覺,那便是精神月兌離了一絲**的痛苦。
雖然只有那麼一絲,卻也讓他壓力大減。
這種情況持續到右手淬煉完成,這個時候,已經是第七天的下午。
左棄仰躺在地,忽然明白過來,暗忖道︰「難怪肉身三變在青雲只有守神境高手,才敢于去嘗試。原來這種痛苦不是人類能夠承受的持續痛苦,除非能領悟出這種精神和**分離之法。」
想通了此理,左棄信心大增,知道他在養精之境,就已經觸模到了一絲守神境的門戶。
咚……
大寶晶瑩剔透的兩只耳朵忽然一動,左棄的耳內立時听到一聲聲咚咚咚之聲。
這是馬蹄聲。
左棄翻身而起,站在懸崖上,目視著遠方,臉上露出殺意道︰「左氏的雜碎們,你們終于來了嗎?」
半個小時過去,出現身影的地方,並非是左棄想象中的左城方向。
而是另一邊。
剛一入目,便是密密麻麻的黑點,那數目,不下于左氏最開始南山狩獵的數目。
「這是?」
左棄徒然色變,他不敢再拿肉眼去看,怕被對方發現身在懸崖上的他,通過大寶的耳朵和鼻子,左棄終于確定,這確實是朝著南山而來的大股人馬,而且數目在五千左右,其中藏氣武者的威壓氣息有一百多道。
「一百多的藏氣武者,這附近的氏族,只有同為三甲氏族的武氏才有這種實力。」
左棄站在懸崖上,閉目沉思,暗忖道︰「是武氏的人?還是其他氏族的人?這個時候,他們來到南山是為了什麼?」
青雲氏族各有地盤,只听令于本部的首甲氏族,各自之間往常只有貿易往來,嚴禁彼此入境,甚至有些氏族互通貿易都沒有,比如毗鄰而居的武氏和左氏。
左氏和武氏同在南山一角,相隔不過三天的路程,實力也相當,數百年來,彼此一直相斗,仇怨積累一代勝過一代。
左載承的父輩有將近一半的人死在武氏之手,而武氏的杰出人才,也同樣有無數葬送到左氏手里。
雙方之間血仇無數,彼此在外見面,不死不休。
咚咚咚……
馬蹄聲越來越近,即使不借助大寶,左棄也能憑借肉身的耳朵可以听出這股人馬已經開始進入南山。
左棄尋了一個空隙,再一眼望去,可以看到兩里之外對方人馬的尾巴。
黑甲紅巾。
果然是武氏的甲兵裝扮。
左棄眼瞳微縮,只有片刻,他就想清楚了關鍵,拿著烏槍,迅速跟上對方的尾巴。為了安全起見,他離得遠遠得,甚至再也不去看一眼,只是憑借著大寶的幫助,叼著對方的尾巴一路跟著。
左氏有內奸。
這個答案對于左棄而言,實在是太好猜了,只是不知道是誰?
左氏在南山溶洞里隕落了一百多的藏氣高手,幾千的普通甲兵,這對于左氏而言,可是實力大為銳減的一場意外,不亞于氏族間對戰慘敗。
而身為左氏的世敵,武氏如果在得到內奸的情報後,不來到南山痛下殺手,那實在是對不起武氏的先祖之靈。
左棄看著武氏一路直撲紫陽峽谷,深入其中,就往溶洞方向而去,就知道自己所猜得沒錯,他暗自皺眉道︰「只怕這個內奸就是護送左明鑒回去左城的人之一,我說難怪阿爹他們遲遲不被左氏的人押運來南山,原來是出了這個變故。不過左圍城那條老狗為何不親自帶隊……」
左棄緊了緊手里的烏槍,冷哼道︰「不管如何,阿爹他們現在還在人世就好,看完武氏屠戮左氏的這場好戲,我就回去左城。」
接著左棄自顧自的嘿嘿一聲︰「嘿嘿……我回左城救阿爹他們,怕是整個左氏的人都希望我如此吧?不過就算左城是龍潭虎穴,我也要前去,將阿爹他們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