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玉府之行,讓大岳受益頗豐,尤其是意外得知青樓之主原是青帝,以及其女金華在煉丹方面的出眾造詣,更是堅定了留在青樓的決心。
大岳隨玉女出了鑒玉府,並沒有直接回客房,而是被玉女拉去逛集市。
在百年一度的z y u交易集市上,大岳又看到了人間界的影子,除了所賣物品不同之外,仙商們的叫賣聲,與討價還價聲與人間界別無二致。誰說仙人們就高雅月兌俗了?他們的罵聲照樣粗俗不堪,甚至讓讀書人感覺到臉紅耳刺。相反,凡間界上來的修士們表現出來的素質要高得多,個個字正腔圓,彬彬有禮。
然而,在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語氣里,大岳發現,越是表現得彬彬有禮,越是自卑;越是語言粗俗隨意,越是自信。這就是人間界修士與土生土長的仙民之間的本質差別,土生土長的仙民有一些天然的優越感,使得他們說話毫無顧忌。
大岳心道,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生前面對那些達官貴人,說話又何嘗不是文雅謹慎,戰戰兢兢?與朋友交往,又何嘗不是字斟句酌,生怕被人嘲笑胸中無墨?
因為一心想得到別人的認可,一心想爬上高位受人矚目,久而久之,便在心里埋下了一顆自卑的種子。這樣事與願違的事情,大家每天都在做,甚至至死都不明白自己付出了這麼多,卻得不到回報的真正原因。
這些修士之所以修為難晉,只怕不僅僅是因為體質的原因,更主要的還在于他們被自己的得失之心所困,自卑感束縛了他們的道心。
大道無形,無貴無賤,無雅無俗,無得無失。
大岳不知不覺進入了頓悟狀態,靈台空明,一輪皓月出現在識海之中,將識漲照得一片通明。與此同時,身體泛著瑩瑩白光,體內仙氣受皓月牽引,澎湃起來,沿著那條從**經脈圖里領悟到的周而復始的經脈路線流動著,像一個個小漩渦相互咬合著盤璇起來。
仙氣不斷集聚,不斷凝縮,就連懷里零散的仙玉也在片刻之後便為霧氣鑽入體內,空氣中白霧狀靈氣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像一陣小型龍卷風將大岳籠罩在中間。
「天啦!有人築基了——竟然在這里。」驚呼聲傳達了所有人的心聲,原本熙熙攘攘的集市在一瞬間變得寂靜,連風聲都變得清晰可聞。
明星玉女盈盈而立,一襲白裙在風中搖曳,加上那賽雪欺霜般的肌膚與靈動如水的明眸,直叫眾人看得目直神呆。
盡管明星玉女在來到集市的那一刻,便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但是面容始終在一團朦朧的迷霧下籠罩著。此刻大岳將所有白霧吸納過去,籠罩在玉女面容上的迷霧一散去,玉女的真容頓時一覽無遺。
玉女似乎並沒有發現眾人的眼神變化,明眸鎖定大岳,臉上淺淺地泛著笑。
「受不了了,我要死了。」不知是誰鼻中爆出一股鮮血,慘叫一聲,昏倒在地,臉上猶帶痴迷的笑容。
玉女被慘叫聲所吸引,扭頭看去,只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直直地望著自己,臉上笑容詭秘,鼻間腥紅一片,形象極其不堪。
玉女一聲不響,拂袖揮出一股冷冷的仙風,將眾人從迷醉中驚醒。眾人看到眼前同伴狼狽的模樣,狂笑不止,卻不料自己狼狽之態絲毫不下于他人。
就在集市陷入一片混亂之中,一聲朗笑清晰地傳入大家的耳中︰「哈哈,明星玉女魅力不減當年啊!」
玉女聞聲轉頭望著天際飄來的一朵五彩浮雲,淡淡地笑道︰「瞿道長莫非也有短缺之物?」
來者容貌清瘦,顴骨突起,眼中亮光閃爍,透著幾分狡詐。此人姓瞿,名信,原在茅山修道,年輕時師從于黃尊師,因生x ng懶惰,屢被黃尊師責罰。卻不想後來有了奇遇,竟然先于黃尊師成了仙,一身法術也是極其詭異,少有人能道出其淵源流派,完全不同于茅山道術。
他在離玉女三丈的距離腳尖輕輕一點,撤去浮雲,邁步向前道︰「貧道剛路過此地,發現有人正在築基,便前來看看,不想明星玉女也在此,失禮失禮。」
玉女目光在大岳身上一掃而過,見大岳猶處于領悟之中,對外界事物毫無反應,知道此時萬不可受到驚擾,便道︰「無妨。築基的是我朋友極為重視的家奴,此刻正處于關鍵時期,瞿道長若無他事,還請別處轉轉。」
論輩排資,明星玉女遠在瞿道長之上,但瞿道長憑其一身詭秘的修為,經常越階而戰,且勝多敗少。雖然沒有達到府君級別,僅是一介真仙,卻令明星玉女他們這些玄仙也不敢小覷,在仙界有著頗有些名氣。
瞿道長目光在大岳身上閃爍著,臉上漸漸露出驚訝的神s ︰「此人來自凡間界?」
玉女也是一臉詭異,她沒想到瞿道長僅僅看了一眼便看出了大岳的來歷,這份眼力實在了得。如果不是紫玉告訴自己大岳的底細,玉女還以為大岳果真是天師府張道陵前世之身。
「未經渡劫,便築仙體。真是奇才!奇才啊!」瞿信連道兩聲「奇才」,眼里不由放出贊許之光。
玉女听到他贊大岳,不由「哦?」了一聲,問道︰「此話怎講?」
玉女也是未經渡劫成就仙體的,只不過借助了西王母的接引,先成真仙,再借玉漿、金丹修至玄體。有此類似經歷的還有沈羲、陽翁伯等人。
「但凡從人間界修道飛升上來的都須經歷煉氣、築基、開光、胎息、闢谷、金丹、元嬰、出竅、分神、合體、渡劫、大乘十二個階段,而且往往生死一線。但是在他身上,卻未見一絲元嬰氣息,也未見半分雷劫痕跡。他雖有人間界獨特的靈魂印跡,卻無半分人間界血肉渾濁之氣。這種現象只有玄仙級別的鬼仙身上才有,又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偽仙階段的仙奴身上?」瞿信滿臉狐疑地望著從白霧中漸漸現出身來的大岳。
大岳雖然沒有從入定中完全醒來,但是瞿信的話卻是一字不落地落入耳畔,他之所以沒有收功,不是因為領悟沒有結束,而是因為他暫時還不想直接應對瞿信。
他不敢用神識去觀察,怕瞿信會有所察覺,只得暗暗將此人的聲音記下來,若下次再遇見,定要小心才是。
這時他听到玉女諷刺道︰「瞿道長果然好眼力。不過,修仙界的事情,又有幾人能看透?有些事情沒必要弄得這麼清楚吧?」
瞿信听出玉女的言外之意,忙表示歉意︰「貧道多事了,還請玉女原諒。貧道有事先走了,告辭!」
等瞿信走後,大岳這睜眼醒來,見玉女一臉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忙先謝道︰「剛才多謝了。」
「你要謝我的,可不止這一次哦!」玉女笑中帶著幾分狡黠。
大岳知道她的意思,忙道︰「仙子放心,回頭我若種出新玉來,一定多送上幾塊。」
「不夠。」玉女掐著那幾根女敕得跟白蔥似的手指算了算,又道,「我要你每月送一塊整玉給我。」
「每月?」大岳大驚道,「新玉沒這麼快長出來,而且我也沒這麼多玉種啊!」
「你放心,玉種我會提供給你。地就用青樓的,反正她們也不會介意。」玉女笑道,「過幾天我也搬去青
樓住,正好跟金華研究研究煉丹之法,如果你有空,也可以過來觀摩。不過,這樣一來的話,這費用就得另算了。如果想喝玉漿的話,自帶玉材,咱們五五平分,如何?」
大岳不禁感到一陣頭痛,金華玉女聚到一起,自己的好r 子怕是要到頭了。一個逼著自己要圖,一個逼著自己要玉,這r 子如何能過得清閑?
但是,煉丹的誘惑實在太大,還有那神奇的玉漿,至今猶讓自己難以忘懷。不僅味道鮮美,更重要的是它給自己帶來的驚喜實在太大,神識竟然能清晰地將周邊的景象反映在腦海里,甚至能穿透實物。
想到這里,不由多看了玉女一眼,心道,不知能不能穿透衣物,若是這樣,豈不是美s 盡收眼底?
然而,他只是想想,並不敢拿玉女來證實自己的想法。
「考慮得怎樣?」玉女見大岳沉默不語,以為他正在猶豫,若是叫她知道大岳的真實想法,不知道會作何反應。
大岳苦著臉道︰「月供能不能減半?我每月還得交租稅。若是交得少了,金華那邊我交待不下啊。」
玉女也不知道大岳一月能種多少玉出來,見大岳為難的表情,心一軟,便答應了下來。她不知道,大岳種玉的產量,要遠遠高出其他玉農。不過,這是大岳一個人的秘密,無人知道。
兩人達成協議之後,已無心思在集市逛了,只好打道回房。
在回來的途中,突然有一撥人急急火火地朝鑒玉府西側的空地跑去。
有人邊跑還邊嚷嚷︰「讓讓,讓讓!」
還有人喊道︰「借光,借光!」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快!咱們也看看去!」又有人喊道。
「這次是誰跟誰在打?」
「不知道,看了不就知道了?」
「誰是擂主啊?!」
「不知道。」有人大笑道。
「是西蒙道長。」遠遠的有人回答道。
「听起來不像中原人士。很厲害嗎?」
這時有知情的說道︰「是西域修仙者。听說,真仙以下無敵手。連鑒玉府的千夫長都敗在他手下了。」
「西域不是修佛嗎?也有修仙的?」
「這你就孤陋寡聞了,修仙不論地域,不僅有西域修仙者,還有北海冰島,東海瀛州,南海琉球,都有修
仙者。」
……
耳中听著這些雜論,大岳對修仙的認識又加深了一層。除了少數土生土長的仙民,大多數都來自于人間界各個地區,也因此形成了以地域劃分的各門各派,但在仙界各以洞府相稱,如無終山府、南海府、蜀山府等等。他們各自以特殊的方式與人間界保持著聯系,形成一脈相承的關系。
「我們也去看看!」大岳心中對這邊的擂戰充滿了好奇,心中有些蠢蠢y 動,他極想見識一場真正的仙級決斗。雖然自己打過架,殺過人,但畢竟夾雜著運氣在里頭,如果遇上強手,自己定要吃虧。
在玉女的幫助下,大岳無須花費多大的力氣,便擠到了擂台最前頭的位置,玉女儼然一個冷艷保鏢,站在大岳身側。這樣的組合在大家看來,絕對算得上一個異類,一個玄仙竟然會成為一個仙奴的保鏢,說出去絕對沒人會信,可眼前的景象確是如此。
而當事人卻渾然不覺,目光灼灼地望著擂台。
擂台之上,有個體型彪悍的大胡子手中掄著兩只碩大無比的鐵錘,兩眼如銅鈴般鼓起,一只高高的鼻子帶著異域的特s ,在接近上唇的位置微微向里彎曲。
這人就是西蒙了吧?大岳猜想。
果然,大漢朝台下大吼一聲︰「西蒙在此,誰敢與我一戰?」
「我來!」一片浮雲升起,一個英俊的小伙子傲然立于上頭,束起的頭發上斜插著一支木簪。浮雲將小伙子送上擂台之後,便化為青煙消失了,小伙子的出場並沒有如期地贏得響亮的掌聲,反而引來笑聲一片。
小伙子訕著臉,隨即朗聲道︰「在下華山派弟子紀武,凝氣九段,特來討教!」
「凝氣九段?」西蒙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等西蒙繼續往下說,下面已經哄笑一片了。
「凝氣九段也來挑戰?哈哈,笑死我了。」
「這是你們華山府下界弟子?」大岳身子微微向玉女一側,悄聲問道。
玉女冰著臉,沒好氣地說道︰「跟我無關。我雖然掛名于華山府,卻從不管他們的事。這次鑒玉府府君滄瑯為了給華山府賣個人情,才叫我掛上華山府的名。」
「哦!」雖然玉女說與華山派無關,但是見華山派弟子上去丟臉,還是覺得臉上無光,所以在大岳看來,玉女有些口是心非了。如此想著,又多看了紀武幾眼,此人雖然不自量力,卻也率真。大岳越看越順眼,心里竟隱隱期盼他能不敗得很難看起來。
敗,是無疑的。
一個凝氣九段,連仙基都沒有築成的修士,竟然敢去挑戰一個偽仙,而且還是真仙以下無敵手的九階偽仙,這無疑是以卵擊石,自取滅亡的舉動。
西蒙在一片嘲諷中毫不費力地舉起一只鐵錘,道︰「此錘重八百一十斤,如果你在我在單錘之下接下三招,不出擂台,便算你贏,如何?」
誰知紀武卻道︰「不,十招。而且不用你相讓。」
台下人都以為紀武瘋了,可是紀武卻自信地笑了。
大岳也不禁為紀武暗喝起彩來,就連玉女的臉s 也變得好起來,頗有些贊許之意。
「等會若有意外,還請出手相救。」一個聲音突然傳入大岳耳際,回頭看時,卻見玉女嘴唇未動。他見玉
女朝他點了點頭,方才明白剛才玉女在用心語跟他交流。
「為什麼你不去救?」大岳小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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