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很長,很短。
溫妮回到茶間的時候臉s 紅潤微微氣喘著,從這里到煉金協會的距離有些遠,所以她花費的時間相對而言較長了一些。
如果她的步伐再慢一些,或許回來的時間更長。
但她沒有,因為她想早去早回。
或者,她心里隱憂著慢一些會引起他的生氣。
溫妮將小小的皮箱子放在茶桌上打開,看向面無表情的他道︰「東西在這里。」
夏蘭點點頭,將小皮箱的紐扣打開,而後,他看見了十個透明小瓶子裝載的液體。
五瓶紫s ,五瓶綠s 。
上下分隔,井然有序。
「怎麼使用?」夏蘭拿起其中一瓶紫s 液體在她面前道。
溫妮上前一小步,小手指向他手里的紫s 液體道︰「這就是那些失敗品,直接喝下去就可以了,每天一瓶,最好不要多服,因為這是失敗品,短時間多服的話很可能會讓副作用加劇。」
「那綠s 的呢?」夏蘭眼神望向箱內的另外藥劑道︰「中和緩解副作用的嗎?」
「是的。」溫妮點點頭,有些羞愧道︰「喝完紫s 藥劑之後再喝綠s 藥劑,不然順序錯亂的話中和緩解可能會降低。」
夏蘭將另一瓶綠s 藥劑拿出,連同著手里另一只紫s 藥劑一並將瓶口打開放在桌前。
「請問……你在做什麼?」溫妮面露疑惑,她以為他要現在喝下去,但是心里卻隱隱有不詳的預感。
「平常人喝下去沒有問題吧?」夏蘭道。
「沒有,只是副作用上可能會更加明顯。」溫妮道。
「喝下去。」夏蘭看著她,目光冰冷。
「什麼?」溫妮驚愕得小退了一步看著他,不可思議。
心中那份不詳的預感果然兌現了。
「我說,喝下去。」夏蘭重復了一遍道。
「為什麼?」溫妮輕咬細唇,眼楮濕潤望向他顫聲道。
「喝,還是不喝?」
與少女的眼神相對,夏蘭的眼楮是冰冷的,面容是冷酷的。
「你害怕有毒?」溫妮她想到了什麼,她問了出來。
他很沉默,似乎默示了她的疑問。
他是個很謹慎的人,尤其是在和他人打交道的時候更是如此。
他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
在發生了安博芬死後的連鎖反應里,他更加不會相信與此有所相關的人。
從溫妮離開這個屋子,她不知道的是他在她身後一直隱藏跟蹤著,因為他需要驗證。
驗證她是否會喚來王都j ng衛廳的人。
結果她沒有。
但這並不能保證他給的藥劑會安全。
煉金術分支之一的藥劑師,如果他們想要殺人,他們的辦法會比任何一個人都要隱秘。
因為人活著,就要吃飯喝水。
他們可以通過各個渠道殺死目標,更有甚者,他們還能通過皮膚空氣的接觸毒死目標。
在埃爾德蘭大陸發生的國與國戰爭之中,藥劑師往往是一個讓人不得忽視的重要存在,這點他比誰都要清楚。
「你還是不相信我嗎?」溫妮戰戰兢兢看著他道。
「你認為呢?」他道。
「為什麼?」溫妮道。
「如果是你,會輕易相信一個奇怪的陌生人找你治療嗎?況且這個人還可能是王都j ng衛廳追查的犯人。」夏蘭平靜道。
溫妮耷拉著腦袋,縮在大斗篷里的小拳頭緊緊握著,小身子不住地打著顫,好一會,她抬起頭看向夏蘭,盡管話里的聲音透露出害怕,可眼楮卻多了一份從容。
「事後你會殺了我嗎?」
「為什麼要殺你?」夏蘭問。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為了守住某個秘密,我想你最後會殺了我。」溫妮道。
夏蘭從虛戒拿出那把古樸的長劍,這是砍下安博芬腦袋的那把長劍。
他將劍緩緩地拔出,他的動作看上去有些輕柔。
「鏘——」
溫妮全身一縮,她差點失禁。
因為那位年輕人手中的劍忽然架在了她幼女敕的脖頸邊。
「怕死嗎?」他道。
溫妮看著冷冽劍鋒,呼吸急促,她點了點頭。
「我殺了很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夏蘭緩緩道︰「而你,並不是特別的一個。」
「為什麼要殺人?」溫妮壓制下恐懼,在看向他時,他的眸子已經像是失去了光彩。
「為什麼?」
他側外了一下頭,嘴角勾起,病態的蒼白面容更添一份詭異。
「因為他們阻礙了我。」
「你有病。」溫妮道。
她的聲音顫抖,但她並不是在對他諷刺嘲罵,這是她作為藥劑師上的一個直覺。
「我知道。」夏蘭點點頭。「所以我一直在克制。」
「但你克制不了。」溫妮有些大膽了起來,當身份變換成藥劑師狀態的時候,許多事情都會慢慢遺忘,甚至是恐懼。
「你知道?」夏蘭笑了起來,只是笑容卻沒有一絲溫柔。
溫妮搖了搖頭,迎上那滲人的笑容道︰「我不知道,這只是作為一個藥劑師的直覺。」
「呵呵——」
劍入鞘,劍入戒。
他坐在椅子上,輕輕拿起桌上的一碗茶水細細品嘗了起來。
仿佛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更像是一個幻想錯覺。
「喝,還是不喝?」
話題回到了最開始。
「喝!」
少女鼓起勇氣,伸手將紫s 藥劑拿起便灌了下去,隨之是綠s 。
她的行為如同慪氣。
「副作用什麼時候會發作?」夏蘭看著若無其事的少女道。
「一碗茶的時間。」溫妮低著頭,雙手捂著月復部處細聲道。
「會制作毒藥嗎?」夏蘭突然道。
「會,但需要時間。」溫妮小臉露出倔強看著他道。
「涂抹劍鋒上的毒藥,即使是上位劍士也殺得死的毒藥也會?」夏蘭繼續道。
「只要有錢,什麼毒藥我都可以制作出來。」
溫妮從懷中拿出一枚金納爾看著他,面容有些勉強笑道︰「在我未成為達到高級職稱的時候,我的世界只缺少錢。」
眉間一挑,夏蘭頗有興趣看著她。
「我喜歡你這種人。」
「我也喜歡你這種人。」
「那筆錢制作出我想要的毒藥來,時間三周內可以?」
「你又有殺人?」
「你希望我死?還是我想殺的人死?」
「你死了,我去哪里找有錢贊助我實驗的人。」
放下茶碗,夏蘭擺擺手道︰「你走吧,我想藥劑的副作用快發作了。」
「不怕藥劑里真有毒?我出門後說不定就是服用了解藥。」溫妮這個時候忽然笑道。
「所以我說,我喜歡你這種人。」夏蘭搖了搖頭。「走吧。」
溫妮點點頭,小腳步有些錯亂地朝著茶館內的一處快步走去,她的肚子翻滾攪動已經快到了某個極限了。
結賬出門後,夏蘭朝茶館內侍從詢問了一處地方後便消失離開。
許久,許久。
溫妮小臉有些泛白,走在地面的腳步也有些不穩,仿佛隨時一陣風便能將她小巧柔弱的身子吹倒。
扶著一處牆壁,溫妮臉上留著自嘲的苦笑。
她出身于一個平凡普通的家庭,有一年,她的導師,同時也是她的伯父忽然回到了她的家中,在她的記憶里,她的伯父是一個遠近聞名的大人物。
因為他是一位連本地貴族老爺都熱情相待的藥劑師。
伯父考林斯在年幼的她印象中很淡,多數的時候都是從父母口中得知他們親戚中有一位這樣的人物,只是伯父很早的時候就離開了家中,和家里的聯系幾乎並不存在。
她不知道伯父突然回來的目的,但從父母對伯父熱情的態度可以知道,家里很歡迎這位伯父的回來。
不知道為什麼,考林斯意外地喜歡當時年幼的她,很多事情都會依著她的各種頑皮。
後來听父母說,因為她擁有煉金的天賦,所以伯父才會對她另眼相看。
她不知道煉金是什麼,她的父母也不知道,但是,他們知道的是,如果想要成為伯父那樣的大人物,煉金就是途徑。
「如果成為了煉金師,家里的情況就會變得很好,父親母親也會很開心幸福吧?」
當時她一臉稚氣地這樣問著。
父母撫模著她柔順的細發,很開心地告訴她,是的。
她喜歡父親母親,她想讓家里更加幸福。
所以她開始從伯父那里接觸煉金。
後來,伯父將要離開這里回到王都,她不想走,但是她的父母希望她離開,在她含淚哭喊告別的那天,父母對她說︰「希望小溫妮將來成為一個大人物回來,到時候父親母親會很高興見到這樣的溫妮。」
或許,抱著這樣父母對她的期望,她和伯父一起離開這里。
離開了她的家鄉。
這一別,更像是永遠。
在她十三歲那年,伯父告訴她,她的父親母親在一場大火中雙雙死去了。
少女仿佛陷入了黑暗深淵。
她很難過,難過得心撕裂肺。
她想回家,但是她的伯父卻告訴她,如果她現在回去,那麼他就會放棄她,而她也將再也不能接觸煉金術。
她不知道為什麼伯父會這樣對待她,難道就連回去再見父母一面也不行嗎?為什麼要這樣威脅著她。
最後她選擇了留下,因為父母在離別時候對她的話。
她暗暗發誓,一定要成為一個大人物回到自己的故鄉。
然而她沒有想到的是,忽然某天。
她的伯父突然強暴了她。
柔弱嬌小的她根本反抗不了伯父的獸行,當那股火熱徹底進入她的身體後。
她的世界崩潰了。
那晚,溫妮在黑暗的房中默默低泣著,當哭泣不再,一個詭異的笑聲回蕩起來的時候,仿佛世界上多出了另一個名為溫妮的少女。
她成為了伯父的繼承人,她有她付出的代價。
那一天考林斯重要的藥劑練成實驗當中,溫妮將一瓶劇毒的藥劑進行了隱秘兌換,她親眼看著伯父聲嘶力竭地呼救。
她在笑,看著他笑,笑得眼淚不自不覺沾滿面頰。
她的導師死了,死于實驗意外。
治療,她是初級藥劑師。
毒藥,她是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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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晚了,因為本章又一次挑戰了讀者接受能力的下限,這樣的做法對寫書而言簡直是找死。
嗯,作者是找死的,可能又會有一批讀者跑了。
再一次聲明,承受能力不足還是慎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