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再嫁朕一次 (073)是何人為她碎了心(本章5000字,又有重要男配出場)

作者 ︰ 靜茗午後

雲若國,雖只是一個小國,但處處風景秀麗,百姓安居樂業。不論是艷陽高照,還是細雨朦朧,雲若國里都是一派和樂融融的景象。

只是如今,整個雲若國上方,都似乎被一層無形的陰郁籠罩著。盡管頂頭陽光燦爛,盡管天空一片蔚藍,可整個雲若國就像是干渴的植物那樣,沒有一丁點精神。

雲若國都城的皇宮里,安靜的御書房中。身著一襲明黃的雲睿淵,獨自一人,默默的坐在御案前。御案上堆放著如山的奏折,而他手中握著卻不是奏折媲。

他的雙手緊緊的捏著一卷絹帛,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丫。

他目不轉楮的看著絹帛上那些黑色的字體,如石像一般的,久久沒有反應。

他靜靜的,默默的坐著在那里,看著,一直看著,始終沒有回過神來。

那卷絹帛,是從龍翔國發來的國書。卻報的是雲靜婉,他最心愛,也最對不起的女兒的喪事。

沒想到,自他親自把這個女兒送上前往龍翔國的喜車後,他得到的,便只有這樣一卷絹帛,一卷記錄著他女兒是生是死的絹帛。也許,他剩下的,也就只有這一卷絹帛了。

那是他的女兒,那是他最心愛的女兒。即使她並非最得他心的女兒,又有哪個父親,會願意面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哀?

好久好久,淚水,終究還是濕潤了那雙空洞的眼眸。

最後,化作顆顆晶瑩,順著那張哀傷的臉龐,一滴一滴的滑落了下來。

這一刻,雲睿淵似乎是在忽然間,一下子就蒼老了許多。他的模樣,明明沒有任何改變,但他全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除了哀傷,但只剩下了蒼老。

一陣難以抑制的嗚咽聲,從御書房內傳了出來。但候在書房外的所有內侍,皆不敢入內詢問打擾。

內侍總管看了看緊閉的書房大門,哀嘆著,垂下了頭去。

而書房外,亦是一片同樣的哀傷與沉重……

※※※

銀翎城內的街道上,仍如往常一般的繁忙著。

人群在街道上熙熙攘攘的經過,不論是駐足買賣東西,還是奔走趕路,皆沒有任何改變。

一個身著藏青色長袍,面貌出眾,氣宇軒昂,體形壯碩的年輕男子,匆匆的在街道上的人群中,快步穿梭著。寬袖下,他負于身後的大掌,緊緊的握成拳。劍眉緊攏,像是深藏著無法言喻的傷痛。

而在男子的身後,跟著一個身穿灰色短打的小伙子。後者,有些勉強的跟隨著前者的腳步,行進的有些艱難。

然,當男子經過一個擠滿了人的茶攤之時,他忽然頓住了腳步。致使一路追在他身後的那個小伙子,差點猝不及防的直直撞到他身上。

茶攤里的人,似乎正在談論著雲若國長公主的喪事。男子立在原處,一動不動,屏息側耳細听,眉頭,亦皺的更緊。一直望著前方的雙眼,此時正加的陰寒。

「……」

「龍翔國實在是欺人太甚,我雲若國的長公主竟這般慘死在龍翔國。」

「誰讓雲若國只是個小國,即使被欺負了,也得忍氣吞聲。」

茶攤里的人,雖然說的並不大聲。但立在一旁仔細探听的男子,卻是字字句句,都听清清楚楚。當男子听到雲若國的長公主慘死于龍翔國,而雲若國卻不得不忍氣吞聲這兩句話時,他倏然眼神一暗,抬腿就沖了出去。

跟在他身後的小伙子一驚,只得同樣沖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前者,橫沖直撞,後者,閃閃躲躲。沒多久,男子就將那個小伙子遠遠的甩在了後面。

男子不停的加快步伐,最後走出了街道,走入了較為僻靜的地方。

不多時,他就走進了一座府邸,而院門上方的牌匾上,赦然是‘常府’二字。

男子繼續不停的快步向前行,從大門,經過前廳,經過花園,最後直直的走進了一個院落中的屋子里,並反手用力的關上了門。

男子進入的房間,顯然是一間十分寬敞的書房。里面整齊的擺放了好幾個書架,而書架上,全都是厚薄不一的書籍。

書案左手邊的牆壁上,掛著一幅畫。

畫上,是一個手執桃花,正在淺笑的女子。那女子的模樣,分明就是雲若國的長公主——雲靜婉。

男子在門口足足呆怔了一刻鐘的時間,才默默的抬起腿,慢慢的走到了那幅畫下。他十分認真的看著女子的臉,看著她嘴角那和善、安詳的笑。陰冷的眼神,漸漸化作了無盡的傷痛。緊蹙的眉頭,仿佛永遠都無法再舒展開來。

「啊——!!!!」突然,男子狂吼一聲,抬起手,一拳狠狠的打在了畫像旁邊的牆壁上。

「將軍!」

男子話音未落,立即有人推門而入,站在門口,擔憂的喚了他一聲。

「滾!!」

男子冷冷的低吼了一聲,來人只得默默的又退了出去。

片刻,男子將打在牆壁上的手,慢慢的收了回來。而被他打過的地方,竟生出了幾絲如鮮血一般刺目的紅色。

他仰起頭,異常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像是要把什麼東西,強忍回去。

當男子再次睜開雙眼的剎那,他突然抬手取下了掛在牆壁上的長劍,轉身就沖出了書房。

幾個候在書房外,做侍衛裝扮的小伙子,均被男子突如其來的舉動,駭了一跳。眾人看著男子,誰也不敢出聲打擾。

男子一把拔出長劍,將刀鞘扔到一邊。抬起劍,就在院中瘋狂的舞練了起來。

那幾個侍衛,一臉擔憂的立在一旁,面面相覷,誰也不敢上前去攔。

男子舞的愈加瘋狂,舞的近乎瘋癲,雙眼仿佛要噴出火來。

在茶攤听到的那兩句話,不停的在他的腦海中盤旋著,他恨,滿目滿臉滿身,皆散發出一種可怖又極其強烈的恨意。

侍衛終究是看不下去了,幾人商量著,讓其中一人悄悄的跑了出去。大概是想請來某人,安撫住已然魔障了的男子。

痛苦在男子的臉上,越聚越重。恨意在男子的一招一式中,迸發著嗜人的戾氣。

他似乎想要仰天長嘯,一連問上蒼許多個‘為什麼’。

為什麼雲若國只是一個小國,為什麼他身為大將軍,卻沒有與龍翔國相抗的本領,為什麼她必須嫁到龍翔國去,為什麼她慘死在龍翔國後,他們卻無能為力,不能有任何動作。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她有何錯?她不過是一個柔弱的女子。為什麼要讓她背負上那麼的痛苦與折磨?她如此的仁慈心善,上蒼怎麼忍心讓她經歷這樣多的不公,這樣多的坎坷?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淡紫色衣裳的女子,抓著裙擺,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

女子抬腿跨入院中的剎那,男子正好揮劍來到了院門處。劍鋒直指女子的咽喉,這讓毫防備的女子頓時瞪大了雙眼,愣在了原地。

男子雙目陰狠的盯著劍鋒,許久,都沒有移開手中的長劍。

「表、表哥。」見狀,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女子,試探性的喚了男子一聲。

听到女子有些怯懦的聲音,男子一言不發的收回劍,轉身就往書房走去。

女子下意識的跟了上去,關切的問道︰「表哥,發生何事了?」

「我心情不好,你別管我。」男子冷冷的回了一句,語氣中,充滿了不耐煩。

「表哥,你的…」女子本不打算再開口,可當她看到男子負于身後的左手後背,竟有不少明顯的傷痕時,她還是忍不住的開了口。可她話還沒有說話,就被男子更加冰冷,更加不耐煩的打斷。

「我說了,我心情不好!!」男子回過頭,眼神凌厲的狠狠瞪了女子一眼。

女子一怔,霎時停下了腳步。

男子正欲繼續往前走,卻被隨後趕來的一位婦人制止。

「子騫,你怎麼可以這樣和夢琪說話,你心情不好,關她什麼事?」婦人在丫環的攙扶下,慢慢的走到那個紫衣女子的身旁,將女子的小手,握在了手中。婦人的語氣中,帶著輕喘,想必先前一定是趕的十分著急的。

「姑母,我沒事。」紫衣女子微笑著搖了搖頭,溫聲安撫那位婦人。

男子沒有說話,反握著長劍,站在原地不再往前走。

婦人松開紫衣女子的小手,慢慢走到男子的身旁,一臉嚴肅的問道︰「你今天這是發的什麼瘋?」

男子還是沒有說話,就那樣靜默的站著。

見狀,婦人也不再問男子,她轉身看向立在一旁的那幾個侍衛中,一個有些畏畏縮縮的小伙子,高聲問道︰「陳以南,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被點到名的小伙子,不得不站了出來,他便是那個在街上追著常子騫跑的小伙子。

陳以南看了看常子騫,又看了看常老夫人,一臉為難的說道︰「屬下…也不太清楚。」

常老夫人才不吃這一套,她向陳以南走近了兩步,命令道︰「你怎麼會不清楚,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可能,可能是因為,先前,將軍在茶攤,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話。」陳以南小心翼翼的看了常子騫一眼,斷斷斷續續的回道。

聞言,常老夫人繼續問道︰「什麼話?」

「陳以南!」但陳老夫人話音未落,常子騫忽然語氣森寒的喚了陳以南一聲。語氣中,充滿了威脅。

「百姓們都在說,龍翔國欺人太甚,但無奈我雲若國弱小,即使長公主慘死,雲若國也無能為力。」陳以南又分別看了看常子騫和常老夫人,深吸一口氣,仿佛是豁出去了一般的,把他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而不知道的,他就是真的不知道了。

听完陳以南的這番話,院中所有人都沒了聲音。就連常老夫人,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良久,常老夫人嘆了一口氣,走回到常子騫的身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勸說道︰「子騫啊,此事,怪不得你,縱使你這個大將軍猛如獅虎,可雲若國本就是小國,我們自然是沒有辦法與龍翔國相抗衡。」

常子騫沒有搭話,仍是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但他的臉色,卻明顯的越來越不好看了。

常老夫人也不禁皺了眉頭,一臉憂色。她又拍了拍常子騫胸口的位置,繼續往下說︰「子騫,百姓說的話,你萬萬不可往心里去,雲若國小,不是你…」

「叮… ……」

這一回,不等常老夫人把話說完,常子騫突然把手中的長劍,往地上一扔,轉身就沖出了院子。

「子騫!」

「表哥!」

「將軍!」

頓時,常老夫人、于夢琪和陳以南,三人全都下意識的喊了出來。

常子騫一路向著府邸大門的方向直沖,像是打算再次出府。

「陳以南,你還愣著做什麼,快跟上去!」常老夫人最先回過了神來,她趕緊吩咐陳以南去追上常子騫,以免他發生什麼事情。

「哦哦,是!」陳以南一怔,這才反應了過去。答應一聲後,趕緊抬腿去追常子騫。

「唉。」看著跑遠的常子騫和陳以南,常老夫人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姑母。」于夢琪立即走到常老夫人的身邊,一手扶著她的手臂,一手在她的背後,輕輕的拍了拍。

常老夫人一把抓住于夢琪的小手,語帶歉意的說道︰「夢琪啊,委屈你了。」

于夢琪微笑著搖搖頭,回道︰「姑母,我沒事。」

常老夫人拍了拍于夢琪的小手,用一種肯定的語氣,向她保證道︰「頂多半年,姑母一定讓子騫娶你。」

「嗯。」于夢琪遲疑了一下,卻還是點了點頭。但她的眼神之中,滿是落寞。

「走吧。」常老夫人又嘆了一口氣,抬腿離開。

于夢琪攙扶著常老夫人,隨她一起往院外走去。只不過,在跨出院門的那一瞬,她忽然回頭,看了一眼書房敞開的大門。

再扭回頭時,她在心中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心窩下,揪扯的有些疼痛。

誰也不知道,她曾悄悄的進過常子騫的書房。誰也不知道,她在常子騫的書房里,看到了一幅女子的畫像。那個女子並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甚至比不上她,她也不知道那個女子到底是誰。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常子騫一定很喜歡那個女子。

就連她自己,在看到那幅畫像的剎那,也禁不住的有些喜歡上了畫像中的那個女子。

那個女子的身上,帶著一股不平常的仙氣,更如山谷幽蘭一般的寧靜。

她只是默默的看著那個女子的畫像,心中就能獲得一種無法言喻的平靜。倘若見到了真人,那感覺,必定會更加的不一般。而這一點,在她身上,卻是絕對沒有的。

若果,常子騫喜歡的是那樣一個女子,大概這世間的許多女子,都無法再入他的眼。即使是絕色,在他看來,大概也不過是庸脂俗粉吧。

※※※

寂夜,蕭府大院的書房內,一片漆黑。

書房外尚且有銀月帶來的光輝,而書房內,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光亮。

與其說,蕭靖謙獨自一人呆在漆黑的書房里,倒不如說是他把自己關在了漆黑的書房里更為貼切。

是的,自回府後,他就一直呆在書房里,不讓人進去,自己也絕不願意出來。甚至連午膳和晚膳,都不曾用過。

他抱著頭,用手臂撐著書案,雙手擋著自己的眼楮。即使有外人在,即使此時掌了燈,也無人能夠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似乎是有濕潤滑過了他的臉龐,他的雙肩,在微微的顫抖。呼吸,也無法抑制的變了變。

他後悔了,不,確切的說,兩年以前,他就已經後悔了。尤其是當他親眼目睹著那個,他看著長大的女子,坐上嫁給往異國的喜車時,他後悔的幾乎想一頭撞死在喜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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