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塵谷里,一切如常。
一連好幾日,寒霖都始終沒有任何動靜,仿若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雲靜婉和王皇後每日都重復著同樣的事情,如同無風的湖面,她們生活的異常平靜。
但,隨著寒霖漸漸把心緒理清,思量中兀自做下了某個決定,雲靜婉和王皇後的平靜生活,將再也不會真的平靜。當然,這是她們誰也無法預料到的媲。
夜幕又一次的降臨了整個山谷,夜色下的山谷,與從前並沒有絲毫的差異。不過是撫過山谷的風,漸漸染上了愈來愈濃重的夏意清爽。
當山谷中的燈火,開始一點一點的熄滅,一個矯健的身影,自南面的園子里,閃了出來。他一路向西而去,步履匆匆,卻未發出一丁點的聲響,更沒有被任何人發現他的蹤跡。
待到身影的主人,忽然停下腳步的時候,整個山谷里,幾乎已沒有了燈火的光亮。
那人小心翼翼的向四周望了望,上前幾步,來到一間早已熄了燈火的屋子門外。盡管屋內沒有光亮,意味著屋子的主人已經睡下,但那人還是抬起手,輕輕的叩響了房門。不過,他只叩了兩下,就像做賊似的,怕被外人察覺了他的舉動。
稍待片刻,見屋內沒有反應,那人正*欲*抬手再敲兩下門時,原本黑暗的屋子內,卻突然燃起了昏黃的光亮。接著,雲靜婉輕聲的詢問,在門後響了起來。
「誰?」
「我是谷主的僕從,谷主讓我前來請李姑娘。」听到雲靜婉的聲音,那人立即低聲回應。
「吱…呀……」
察覺到來人的聲音有些熟悉,雲靜婉小心翼翼的小開了門。但她並沒有把門全部打開,只是開了一條縫。然後,她站在屋內與來人對視。
夜色的籠罩,讓來人的臉被隱藏在了黑暗中,雲靜婉無法看清他的樣貌,只是隱約的覺得有點熟悉。
「李姑娘,谷主讓我來請你過去,說是有事要與你相談。」似是察覺到了雲靜婉的防備,來人退後半步,溫聲把他的來意說明。
「現在?」雲靜婉不禁詫異,深更半夜,淨塵谷的谷主因何要在這個時候請她過去?白日時為何不找她,偏要在這般夜深人靜的時候?
「對。」來人點了點頭,語氣十分肯定。
「你等我一下。」雲靜婉雖有些猶豫,卻又不好拒絕。
她轉身回到屋內,輕手輕腳的走到床前,拿過掛在衣架上的外衫準備穿上。就在這時,一直閉著眼楮的王皇後,突然睜開了雙眼,並詢問一句。
「怎麼了?」
「谷主要我過去一趟。」雲靜婉沒有隱瞞,說著,她已開始整理她的發髻。
「他怎麼會這個時候找你?」王皇後從床上坐了起來,對于淨塵谷谷主此時請雲靜婉前去的消息有些許的擔憂。雖說那淨塵谷的谷主是正人君子,可孤男寡女,此時見面,多少還是有些不太對勁。
「我也不知道。」雲靜婉搖了搖頭,她只願寒霖這個時候找她,不會是什麼壞事。
「萬事小心。」見雲靜婉已整理好了衣裳與發髻,王皇後趕緊叮囑了一句。
「嗯,我會的。」雲靜婉點了點頭,抬腿走了出去。
當雲靜婉把房門關好,來人向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時,雲靜婉借著月色與隱約的輪廓,忽然認出,來人正是寒霖那個叫做柏凡的手下。于是,她稍稍的放下了心,點點頭,跟在了他的身後。
為了配合雲靜婉的速度,柏凡這一次並沒有走的太快。
雲靜婉默默的跟著,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忐忑不安。她與那位谷主,僅見過兩次面,說過的話,也是寥寥數幾,她實在想不到,會是什麼樣的事情,要連夜請她過去。
雲靜婉越想越沒有頭緒,事情來的實在有些突然,讓她一時間難以理清。不過,她能肯定,那位谷主絕不會對她做出些什麼出格的事情來,那樣的一位謙謙君子,她如何也不能聯想到壞處去。
也許是因為心中擔憂,也許是因為夜色難行。似走了很久,雲靜婉才在柏凡的帶領下,走進了那片被翠竹環繞的園子里。
進了園子,柏凡直接帶著雲靜婉來到位處園子中心地帶,最大的那棟竹屋門前,接著,就叩響了房門。「咚……咚……」
「進來。」敲門聲尚未落下,屋里就傳來寒霖的聲音。
柏凡伸手推開房門,讓到一邊,十分客氣的對雲靜婉說道︰「李姑娘,請。」
雲靜婉微微一笑,點點頭,抬腿走了進去。她剛一進屋,柏凡就立即在她身後,把房門緊緊的閉合了起來。
听到關門聲,立在門口的雲靜婉不禁有些怔愣。屋內的擺設,十分質樸,但同時也透著一股難言的氣質。一如寒霖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很有一種謙謙君子的感覺。
「李姑娘。」見雲靜婉立在門口半天也沒有動靜,寒霖只得親自從書房中走了出來,並輕喚了她一聲。
寒霖的聲音讓雲靜婉從怔愣中回過了神來,她向寒霖福了福,問道︰「谷主找我來有什麼事?」
「你過來一下。」寒霖笑了笑,轉身走回書房。
雲靜婉無奈,默默的跟了過去。
寒霖走到書案前,指了指書案旁的一張凳子,對雲靜婉說道︰「請坐。」
雲靜婉順從的坐下,心跳的速度,不能控制的加了速。看寒霖的樣子,不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可若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他這個時候把她找來做什麼呢?他越是這樣親切溫文,她反而就越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