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請問你是在找這個嗎?」
身後響起禮貌的詢問,覃暖倏地轉過身,因風吹亂的長發凌亂的纏繞在額前,眸光觸及骨節分明手掌中的手機,露出欣喜的笑容。
「謝謝~」
接過手機,抬頭的一眼,定格。
澄澈的淺藍色瞳孔,急劇收縮,覃暖驚愕的掩著嘴巴倒吸一口涼氣,喧囂的街頭,抽氣聲清晰可聞。
不知道是難以置信,還是……真的很久沒有再想起這張陽光充滿朝氣的臉媲。
離開不到一年的光景,她居然對他的樣貌感到陌生。
那張,曾經閉上眼楮,也能畫出的容顏。
「小姐~你怎麼了?」男人面露難色的望著她,困惑的模了模臉頰,「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想說話,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哪怕是一個簡短的單音節詞。
視網膜上滿滿印著的,都是他的臉。
是啊,這是許向南,是相依相伴七年,在最困難的時候一起偷偷撿過路邊的礦泉水罐,一起為了省兩元的公車費寧可凌虐雙腳走過一個又一個嚴寒酷暑,一起吃著偷來的紅薯和樹葉上的雪卻指著天空說‘我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兩個人’的許向南……
她怎麼能忘……
怎麼會在這衣食無憂的日子里一心一意的想忘記?
「小姐,你怎麼哭了?我,我,那個……」男人有些尷尬的抓了抓頭,淡望了一眼覃暖身後,「是手機摔壞了嗎?來,我給你看看~」
重新拿走她的手機,簡單的翻看了一會兒,然後又送回,「嗯,沒壞,里面的東西也沒有丟……」
「小姐?」
覃暖不住的搖頭,不是手機!根本不是手機的問題!
問題再于他!!!
他怎麼會不認識她?還一聲一聲的喚著她小姐?
抬指,想證明他的真實,卻不料,被他毫不留戀的避開。
男人微微偏頭,後退一小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冷漠的似乎根本就不曾認識過,「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哭,可是,嗯,你不能這樣,我是有女朋友的人,雖然你和她有幾分神似,但我還不至于在人完全清醒的狀態下連自己喜歡的人也分不清~」
「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你是不是把我認成了誰?又或者,你看見男人都這樣?」
「你叫……什麼名字?」出口,嗓音已顫抖的不像話,模了一把臉頰,垂眸是晶瑩的液體纏繞指尖,她哭了是嗎?
看見她哭他居然這麼說她,許向南,你怎麼能!?
「名字?」男人喃喃的重復了一遍,有些煩躁的蹙了蹙眉,卻是仰首的片刻,瞬間舒展開來。
他沖她身後擺了擺手,然後摟過一個長得和覃暖極其相似的嬌小女人,捏了捏她的鼻頭,寵溺的微微一笑,「小饞貓零食沒買著是不是?嘴巴嘟這麼高?」
男人斜睨她一眼,似乎為了顯示他名草有主,還刻意淺啄了一下女人的唇瓣,「不許嘟嘴巴!難看死了……」
整個世界,都沒有了聲音,所有的焦距都落在他的身上……
他捏了那個女人的鼻子……
他叫她小饞貓……
他說她嘟嘴巴的樣子難看死了……
…………
眼前的情景,那個滿臉充滿笑意刻著幸福的女人,和往昔的自己漸漸重疊,過去的一幕幕像電影一樣在腦海里閃現,消散。
轉身,欲挽留漸行漸遠的身影,卻是被人海吞沒的仿佛根本沒有存在過。
手機的余溫還在,一顆心,卻凝了一層寒霜。
前一秒還通透湛藍的天空,眨眼,顏色都變了……
她沒有像電視的灰姑娘一樣等來屬于自己的黃金單身漢卻等來了他狗血至極的失憶嗎!???
一點都不記得她……
既然淡漠,既然忘記,那為何要出現在她波瀾不起的生活中?
……
不!
她怎麼會這麼想?
覃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不論他記得自己與否,他還活著不是麼?
他還活著,他真的還活著……
渾渾噩噩的往回走,將最初的目的拋之腦後,剩下的,是再見他的驚慌失措~
…………
回到工作室,對同事嘰嘰喳喳的詢問充耳不聞,整個人放空的過完一個下午,然後被人強硬的拉去了酒吧。
似是慶祝一筆大case收尾。
抬頭看一眼色彩妖艷的霓虹燈,迷幻?
她有多久沒有來這里了?
以前是作為員工端茶倒水,現在是作為顧客。
迷幻的員工相比之前完全更新了一番,全是生面孔,一顆戒備的心卸下,覃暖一個人躲在一角,自灌起來~
為眼前老天的又一個玩笑……
「小姐~一起喝一杯怎麼樣?」一頂著碩大啤酒肚的老男人見覃暖只身一個人在酒吧買醉,不懷好意的湊過去,瞥見她臉的瞬間,臉上的笑意肆意擴大,「哈哈!原來是你啊!!!原來真的是‘小姐’,既然是小姐裝什麼嘛~!來來來!一起去喝一杯~!」
語畢,正欲強行的拉著她拖進包廂。
覃暖喝的迷迷糊糊的,恰是酒後勁上來的時刻,頭很暈,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只不過他猥.瑣的笑聲,她還能分辨的清楚。
甩開他的手,柳眉蹙起,「滾開!!!」
他多踫一秒,她都覺得惡心!
以前是沒辦法避免,現在,她當然不會為難自己。
「喲!婊.子開始裝清高呢!」老男人見她反抗的厲害,不耐煩的拽過她,一只粗壯的手抓上她的頭發,另一只向她的胸口探去,「沈少把你壓在身下的時候你不是一副欲仙欲死的樣子嘛~怎麼我就不行啦~!?」
覃暖感覺自己的頭皮快被人硬生生的扯下來了,該死的這年頭一個個都這麼愛扯女人的頭發麼!!!
掙扎之間,手踫倒了桌邊的酒杯,應聲而碎。
舞池中的人注意到這邊的大動靜,小林和幾個男同事想過來阻止,卻被幾個黑衣服的保安攔住,一旁的人小聲提醒道,「這是帝都國際的陳導……」
「你不過是一個掃地的打雜的,居然要你敬我一杯都不願意~架子倒是比那些明星女敕模還大嘛~!!!」陳導大大咧咧的吼著,踩著破碎的玻璃片,把覃暖推到在沙發上,伸手就要去扯皮帶出來抽她。
覃暖伸手正模索地上的玻璃碎片,卻是瞬間,耳邊響起一聲慘叫。
而後,一只皮球一般的身體被踢出幾米遠。
「滾開!不然現在立刻廢了你!!!」
覃暖順著聲音看過去,漸漸清晰的視線中印上著的是沈念之暴怒的臉。
他也會生氣嗎?
很少見他生氣的樣子呢~
揉了揉被抓疼的發,站起時重心不穩的倒向男人,靠在他身上幾許委屈的癟癟嘴,「念念,他……咯~」覃暖捂著嘴巴打了一個酒嗝,「他欺負我!幫我教訓教訓他!!!」
沈念之狠瞪了一眼邊上覃暖的同事,滿是疼惜的吻了吻她的額頭,「會的,小夜,我們先回去,嗯?」
若不是他最近煩悶的心情導致實在受不住包廂里的烏煙瘴氣出來走走,真不知道這會發生什麼!
「玄冰!」沈念之蹙眉,「把他給我扔出去!」
俯身將醉的不省人事的女人抱起,在眾人探尋的目光下大步離開。
身後,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沈念之看著一直望著他傻笑不停的女人,眼底的殺氣霎時沒了蹤影,她果然對危險渾然無覺
「放下她!」
身後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沈念之放她入車內的動作一頓,收了手臂,卻不肯放下她,「不放,又怎麼樣!?」
要動手麼?莫梓琛,槍法你比我準,可論拳腳,你不一定是我的對手。
沈念之自信滿滿的想,覃暖瞥見莫梓琛暗沉的黑眸,瞬間酒醒不少,摁住他的手臂,從他的懷里翻下來,踉踉蹌蹌的撲向莫梓琛。
(昨天晚上出了考試的成績,自我感覺良好的一科居然沒過,很可能這個文會停更一段時間好全力以赴的考試……哭~有沒有親願意等悠然這個烏龜滴~我可以暑假日更六千至完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