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當年那位風華絕代的佳人,一定很不甘心變成這副丑模樣,對不對?既然你的衰老是我的輪回之梭造成的。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那麼我就有辦法讓你變回你年輕的模樣。我想在你心里,一定很希望以最美好的方式和他重逢,是不是?現在,我可以成全你,只要你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乖乖地照著我說的去做。我保證你能和他如願重逢。」
柏月听著二人的對話,以她的冰雪聰明,猜出了許多事。按照她們話中透露的信息來看,自己身邊的這位蘇嬤嬤,竟然也是來自五千年後的那個時代。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只是她看了看蘇嬤嬤滿臉皺紋的臉,再看看她干枯的如同老樹皮的手,實在無法將她與絕代佳人聯系在一起。
蘇夢蝶心情復雜地望著地面,以最美好的容貌與郭臨重逢,這句話雖然從牧姣的口中說出來,卻真真實實觸動了她。
曾經的蘇夢蝶,如同一朵盛開的牡丹,是夏國帝都的四大美人之一,無數男人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穿越以來,她每一天都在做這樣的夢,夢見自己恢復了最美的容貌。但她從來不敢奢望,因為在來霓裳門之前,她已經用了她所知的所有方法,吃了無數駐顏的丹藥。但到頭來,全部失敗。
來霓裳門做臥底的一個原因是為郭臨鋪路,她相信這個男人是不會死的,自己留在霓裳門,便能隨時掌握牧姣的動向;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她還對恢復容貌心存希望,因為解鈴還須系鈴人。她的衰老是蘇夢蝶的第二神梭造成的,只要找到了第二神梭,說不定就能復原。
但蘇夢蝶相信,牧姣絕對沒有這麼好心,肯無償地為敵人的紅顏知己恢復容貌。
「不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答應的。我絕不會成為你脅迫郭臨的工具。」
蘇夢蝶痛苦地說道。越是美麗的女人。對自己的容貌越在乎,她也不例外,但如果恢復容貌是以出賣郭臨為代價的話,她也絕對不會做。死也不會。
「情深意重的女人最討厭了,但由不得你。」牧姣冷笑著。玉掌一番,一道通體烏黑的梭狀物出現在牧姣的手心。
「嗡……」
神梭顫鳴,詭異的氣息蕩漾而開。
恍惚之間,蘇夢蝶仿佛又看到了前世還未獲得魔音傳承的自己。
腦海中最深刻的記憶,如決堤的洪水,滾滾而來。
往昔重現眼前。
夏國帝都。熱鬧的醉紅樓中,嘉賓滿席。滿堂都是熱烈的歡呼聲,王孫貴族也高呼「蘇夢蝶」的名字。
朦朧的帷幕拉開。歌舞台上,一位風華絕代的美艷女子,懷抱著琵琶,在一群花枝招展的佳麗擁簇下。娉娉婷婷地走了出來。
女子亭亭玉立,身材婀娜,艷妝華服,紫色裙擺拖在地上輕輕擺動。美麗的鵝臉上明眸秋波,朱唇榴齒,的礫燦練。
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她步履輕盈在台上站定。全場鴉雀無聲。
觀眾們停止了呼喚,男人們兩眼放光,呼吸急促的望著台上手捧琵琶的佳人。
「妾身身體不好,但今天是醉紅樓十年之日,妾身為各位貴客彈奏一曲。希望各位喜歡。」
畫面中的蘇夢蝶淚光點點,嬌喘微微,讓人心疼。在說出這句話時候,不少男人,都起身想要去扶她一把。
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女子柔弱,使得她看上去有一種病態美,惹人憐愛。
轉軸撥弦三二聲,未成曲調先有情。佳人眉黛微蹙,低眉信手,輕撫琴弦,專注的神態韻味十足。歌聲未起,不少人開始陶醉了。
「玉慘花愁出鳳城,蓮花樓下柳青青。尊前一唱陽關曲,別個人人第五程。尋好夢,夢難成,有誰知我此時情。枕前淚共階前雨,隔個窗兒滴到明……」
憂傷的曲律自蘇夢蝶腦海里流淌而過,在輪回之力下,她完全沉浸在過往之中。
前世在獲得魔音傳承前的蘇夢蝶曾是一位身不由己的紅塵女子。雖然賣藝不賣身,但身在青樓,地位卑賤。
畫面中的一幕,是蘇夢蝶最年輕美貌的一刻,也是她畢生難忘的一刻。
當年在醉紅樓,她遭惡人強買。心中絕望無助。一個叫做郭臨的男人,宛如天降,為她化解危機,幫她獲取自由之身。
這一份恩情,她永世難忘。人生若只如初見,她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那一天。
腦海中的畫面出現了一絲撥動,蘇夢蝶眼里陡然閃過一絲清明,畫中的景象在瞬間支離破碎,又回到了清冷的竹屋中。
「別過來。」
蘇夢蝶臉色不好的說道,輪回的力量讓她感到害怕,她差點就以為自己真的回到了過去,沉浸在那美好的一刻,無法自拔。
只是剛抬頭,她看到牧姣戲謔的笑,以及柏月目瞪口呆的表情。
視野有些繚亂,近在眼前的青絲遮擾了眼楮,那烏黑如珍珠一般靚麗的顏色,讓蘇夢蝶為之一呆。
目光下移,落到了撐在地上的雙手上,原本那老樹皮一般的褶皺的皮膚,白女敕的幾乎能滴出水。
蘇夢蝶顫巍巍的抬起手,去模自己的臉。當觸踫到那一抹滑膩的冰涼,差一點泣不成聲。
「照照鏡子吧。可滿意否?」
牧姣用施舍的語氣說道。
「 當。」
一面銀鏡落在了蘇夢蝶的面前,映照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泣非泣含情目。鏡中的女人柔弱的臉,是那麼熟悉和美好。與腦海中最美的她,一模一樣。
蘇夢蝶呆呆地看了許久,心生酸楚,眼楮起霧。為了這一天,她付出了太多。但她很快地回過神,目光警惕的望向牧姣,「你對我做了什麼?」
「果然不笨。」牧姣笑道,「其實沒什麼,只不過在你的心脈處留下個有趣的東西。從此以後,不論你身在何方,你的生死都在我的一念之間。你說,他好不容易用神梭換取了你的命,然後發現你無聲無息的死在他面前,他會不會瘋?那一定是很有趣的畫面。」
「賤人。」
蘇夢蝶怒不可遏,抓在地面上的削蔥根般的玉指,劃在地上,深深劃出了血痕。從牧姣的話語中,她預見到了自己的命運。她咬著牙,漂亮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痛楚和堅決。
「狠毒!」
柏月咬著牙道,此時此刻,心中那師父的聖母形象早已破碎。原形畢露,她再也不對牧姣抱有一絲希望。
「小賤人,白養了你十八年。」牧姣模了模左臉的傷疤,冷聲道,「如此也好,我不用再演下去了。其實,我很討厭你這張臉呢。」
柏月不語,目光憤怒。她在心里重新給眼前的女人貼上了標簽。
奸詐,可怕,狠辣,歹毒。與恩師沒有絲毫關聯。
無視柏月憤怒的目光,牧姣眸子里閃過饒有興趣的笑,「本來,我想把你偽裝成白冰,逼他交出神梭。不過現在看來不必偽裝了。雖然不知道你們是如何勾搭在一起。但是這不重要。呵,小賤人,你想不想知道,你在郭臨心中的分量?」
「什麼意思?」
柏月心里一突,有不祥的預感。
「很快你會明白的。來人。」
兩道白光自竹屋內閃起,化作二位實力強悍的霓裳門長老,其中一人是曾守護在柏月身邊的芳長老。
二人向牧姣躬身,同聲道︰「屬下在。」
在屬下面前,牧姣收斂了笑,道︰「將這個一大一小的賤人,押回去。」
芳長老看了眼貌美蘇夢蝶,有些驚訝,又有猶豫。
牧姣一笑道︰「你放心,我禁錮了這賤人的經脈,沒有我的允許,她就是一個普通人。」
「門主,遵命。」
芳長老抱拳,走過來,一把抓住失去行動能力的蘇嬤嬤和柏月。
「芳長老,放開我。」
柏月掙扎,想趁機帶蘇夢蝶逃命。
只是只有地魂境界的她,又怎麼是芳長老的對手。三下五除二便被制服。和蘇夢蝶一起化作一道光消失不見。
「吃里扒外的小賤人。」
牧姣目光冷冷,自言自語,一手撫模著吞天邪魔的腦袋,漂亮的眸子轉動著,將一條早醞釀完畢的計劃在心里過了一遍。
突然她手腕上一個黑色環,光芒閃爍,如玉的手心處,多了一張古樸的羊皮紙。
看到羊皮紙的,擁有九個腦袋的吞天邪魔頓時興奮起來,邪惡的腦袋閃電般的伸過來,迎接它的是牧姣狠狠的一巴掌,將它的這個不老實的邪魔,打的東倒西歪。
「邪魔,這不是吃的。」
「桀桀桀。」
吞天邪魔邪惡張著嘴,「撕拉」一聲,竹屋內的空間便如布一般被撕裂開口,接著又被一口被吞入了邪魔的肚子里去。
詭異的現象,讓另外一個留下來待命的霓裳門女長老,心底發毛。她第一次見到門主身邊的這頭怪物。
「史嬤嬤。」
「屬下在。」
史嬤嬤忌憚地望著那邪惡的妖魔,不敢靠近。
「這部功法,名叫煉魔心經。是一部超越天品的逆天功法。修煉它的人,便可吸收魔魂為己用,快速提升修為。」
「超越天品?!」
史嬤嬤身體一怔,眼楮放光,貪婪的望著牧姣手中的羊皮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