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桌上米粒大小的晶體碎片,秦倫目光一閃,他還真沒有想到老哥布林會如此輕易退讓。不過,老家伙就對這些晶體碎片這麼有信心,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繼續糾纏下去?
秦倫滿懷好奇地伸手撿起一粒晶體,但是他的手指才剛剛觸踫到晶體碎片,蟄伏在他右手掌心的那個骷髏圖案居然又有了反應。
這個骷髏頭圖案在昨晚消化干淨那股清涼氣息之後,原本有節奏的搏動便慢慢微弱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見。任憑秦倫如何試探,都沒有再在意識深處出現那台詭異的簡易電腦。
而現在當秦倫捏住晶體碎片之後,這個骷髏圖案的眼眶中,再度冒出了兩點猩紅的幽火,緩慢地搏動起來。隨著這種外界無法察覺的搏動,骷髏圖案中產生了一股吸力,仿佛是一個嬰兒叼住了女乃嘴,自動吮吸起那粒橙黃色的晶體碎片。
一股微弱的清涼氣息,沿著秦倫的手指灌輸進掌心的小骷髏頭,晶體碎片以肉眼可見地速度縮小了下去,居然在老哥布林和秦倫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
「這是……魔法小糖豆?」秦倫撲閃撲閃地眨了眨眼楮,一點都沒有為自己的貪墨行為感到不好意思,反而再度伸手又撿起了一粒橙黃色的晶體,看著它慢慢消失在指尖。
「你,你,這個圖案……正式使徒?!」老哥布林對秦倫的俏皮話充耳不聞,首次失去了冷靜,有些語無倫次,凸著眼楮瞪住秦倫掌心,那個只露出了一角的骷髏圖案。
直到第三粒晶體碎片又消失在秦倫的指尖,他才回過神來,惱怒地一把捂住桌面上的其他晶體碎片。
「什麼魔法小糖豆,這是魂力晶石!」
哥布林大長老表情復雜地看著秦倫,「你手上的這個圖案不是紋身,是進入破碎星空以後,才出現的對吧?你想知道這是什麼嗎?」
「這是什麼?」秦倫慢慢收起了笑容,端直身體坐在椅子上,他雖然不曉世情,但是也知道求教別人的時候,需要虛心和尊重。
「這算不上什麼機密,你到浮游都市以後,也會有人告訴你!」老哥布林嘆了口氣,臉上出現了一絲茫然,仿佛沉浸在了久遠的回憶之中。
所有使徒在首次進入破碎星空的時候,都會在時空隧道中接觸到破碎的法則晶體,而某些運氣爆棚的使徒會直接得到一塊比較完整的法則晶體,或者融合了完整法則晶體的物品。
這種機率一般只有千分之一,這其中一個原因是時空隧道中完整的法則晶體很稀少,另外一個原因是使徒們在剛開始並不知道這種法則晶體的珍貴,不會特地去尋找融合了完整法則晶體的物品。而那些物品中的法則晶體幾乎只能存在兩三分鐘,之後就會直接消散,等使徒們理解了這一切,寶物已經變成了垃圾。
秦倫手上的圖案叫做靈魂印記,是由融入法則身體的法則晶體,或者蘊含法則晶體的物品形成。
靈魂印記是區分預備使徒和正式使徒的分水嶺,一般只有在預備使徒渡過第一次異界之旅,並且完成必須的異界任務之後,才能夠得到一塊完整的法則晶體,將之融入身體。
對于一個使徒來說,靈魂印記的作用無可代替。通過靈魂印記,使徒們可以隨時監控法則身體的狀況,儲存眾多靈性裝備,獲取各種戰斗技能和血統能力。
可以說,靈魂印記就是使徒的第二靈魂和本命法寶,所以才叫做靈魂印記。一個使徒只能擁有一個靈魂印記,以後再得到其他的法則晶體,也只能用于增強最初的靈魂印記。靈魂印記是使徒意志的真實體現,無論融合什麼樣的法則晶體,表現形式都只有一種。
「靈魂印記在剛開始就跟剛出生的嬰兒一樣,是很虛弱的。只有通過慢慢喂養魂力晶石,才能逐步成熟,並受到使徒的控制。」哥布林大長老瞟了一眼秦倫,沒好氣地說道,「現在知道魂力晶石的珍貴了吧!還魔法小糖豆……哼!」
「呵呵!」秦倫笑著模了模鼻子,臉上絲毫不見尷尬,「這麼說沒有魂力晶石的話,靈魂印記就沒有任何作用咯?」
「不,沒有魂力晶石,靈魂印記也會成長,但是它會直接吸取使徒的生命力。而且成熟以後的靈魂印記,也會少量消耗使徒的生命力。」老哥布林咧開大嘴笑道。
「不過,沒有使徒會在意這點消耗,只要能安全渡過異界任務,他們就會獲得大量晶石。如果死在任務當中,那麼靈魂印記產生的那點消耗又算的了什麼。」
「那好吧,我很滿意魂力晶石的補償,給我一百來粒就夠了!」秦倫終于釋懷,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一百粒?」哥布林大長老瞪大了渾濁的雙眼,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一樣,「這不可能,你剛才已經吸收了三粒,最多再給你七粒!」
「沒得商量?」
「沒得商量!」
秦倫慢慢眯起眼楮,眼中的紅芒一閃而逝,老哥布林這回沒有再退讓,面無表情地看著殺人魔。
「基地當中一共有千余只僵尸,我只要一百粒魂力晶石並不算多!」秦倫忽然咧嘴一笑,「如果其他人知道了這種魂力晶石的價值,我想他們一定會再來找你。那時候,可就不是一百粒就能打發的了!」
老哥布林終于臉色大變,猛地睜開雙眼,首次從坐榻上顫巍巍地站起身,臉上的肥肉扭曲成了一團,湊到秦倫面前,低聲咆哮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秦倫笑而不語,心中卻是微微感慨,老哥布林的反應徹底證實了他的猜測。
基地中的僵尸沒有智慧,也沒有感染上什麼病毒,這一點所有囚徒都清楚,否則,他們早就死了。那麼失去了靈魂的僵尸,到底是靠什麼來支撐生物本能的呢?這個問題卻一直都沒有答案。
實際上,在囚徒們首次遇見葛德這幫飛車黨,嚕嚕族族人看見僵尸後的反應,就讓秦倫有所懷疑。不過由于葛德很快就把他們帶離了現場,他也只能將疑惑埋藏進了心底。
剛才在秦倫撿起魂力晶石的時候,他卻發現魂力晶石中產生的清涼氣息,居然與他殺死契科夫時,得到的清涼氣息完全一樣。這就不得不讓秦倫懷疑,所謂的魂力晶石就是法則晶體碎片與人體結合後的產物。
換而言之,他殺死契科夫那會,俄羅斯大漢身上融合的法則晶體只是變成了清涼氣息,還沒有完全被他吸收干淨。于是,便被秦倫融合的靈魂印記,給硬生生地吸出了契科夫的身體。
諸多機緣巧合之下,如果秦倫還不能把魂力晶石跟僵尸聯系在一起,那他真是白長了一副好腦子。不過,這些事情沒有對老哥布林坦白的必要。
既然魂力晶石確實作用巨大,他只好先放棄欣賞老家伙表演的好機會,努力多爭取一些晶石。
老哥布林的臉色變幻莫測,不過依然揮手斥退了兩個想要攻擊秦倫的哥布林衛兵。半晌之後,哥布林大長老的臉色慢慢恢復了平靜,重新靠回坐榻,隨手將裝著魂力晶石的小布袋丟到了桌上。
「魂力晶石是法則晶體與各種智慧生命的結晶,智慧生命在時空傳送中如果失去了靈魂,那麼在這些結晶的支持下,就會變成臨時性的僵尸,直到消耗完體內的晶石。」
隨著老哥布林的再次開口,他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柔和,最後居然雙目發光,笑眯眯地看著秦倫。
「魂力晶石有很多類型,而且在人體內消耗很快,一千余只僵尸大概可以出產六百粒左右的魂力晶石。包括你剛才吸收的三粒,這個袋子里面一共有一百五十六粒魂力晶石,是葛德帶著嚕嚕族到現在為止的全部所得,我可以全部給你,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就行。」
秦倫微微皺眉,卻沒有伸手去拿魂力晶石的小布袋,抬頭謹慎地問道︰「你先說條件!」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一點都不尊老愛幼,老頭子又不會讓你吃虧!」哥布林大長老慢悠悠地朝身後的兩個哥布林衛兵揮了揮手,「去,把迪迪找來!」
很快,哥布林衛兵就帶著一個小哥布林出現在帳篷中,這是一個身材瘦弱,四肢縴細的哥布林少年,長長的尖耳上還帶著些許絨毛。哥布林的眼楮本身就大,這個小哥布林的眼楮更是奇大無比,一眨一眨如同綠寶石一樣璀璨明亮。
「迪迪是葛德最小的孩子,也是我的孫子,今年六歲,以人類的標準,他正好是一個快要成人的大少年。他從小喜歡听我講冒險故事,立志要走出赤色戈壁,去見一番世面!」老哥布林慈愛地模著迪迪的小腦袋,「我把他交給你……」
「等等,我可不會照顧小孩!」秦倫面無表情地打斷了老哥布林的話。
「沒有關系,迪迪會照顧自己!」
「我很危險,他在我身邊並不安全!」
「生死有命!出了這個帳篷,迪迪就是你的僕從。哪怕你立刻將他殺死,嚕嚕族也沒有任何怨言!」老哥布林笑眯眯地將布袋和迪迪一起推到秦倫面前。
「現在,它們全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