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堂的病房內,看著蒯思誠將土龍血灌進劉小龍的嘴里,漸漸地,劉小龍蒼白的臉s 變得紅潤起來,蒯思誠又給他把把脈,發現他的脈搏已經漸漸強勁起來,便對旁邊的許默道︰「恭喜大人,劉小龍的脈搏已經恢復了許多,我已命人將剩余的土龍血儲存起來,相信再給他服用幾次,很快就可以恢復元氣了,等他元氣恢復後,我再接好他的四肢。」
「好,多謝蒯大夫了,我還有一個兄弟也受了傷,麻煩你看看,你有什麼要求,盡管和我兄弟說,我先告辭了。」許默已經一天兩夜沒有休息了,加上捕捉土龍時體力消耗嚴重,身上還受了一些傷,見劉小龍的傷勢已經好轉,緊張的神經一經放松,就想睡覺了。
「大人請放心,老夫一定竭盡所能,治好劉小龍的傷,只是大人身上也有一些傷,要不要老夫給你配一些藥。」蒯思誠道。
許默點點頭,來到韓志敏躺著的床邊,道︰「老韓,你先在這里治傷,安心靜養。」
韓志敏掙扎著想站起來,許默按住他,道︰「好好躺著,不要動。」
韓志敏臉s 蒼白,哽咽道︰「大人,老韓給你添麻煩了。」
許默笑道︰「傻兄弟,說什麼傻話呢?你為執行任務受了傷,那是光榮的事情,不要多想,我們還等著你回歸部隊呢?」又拍了拍旁邊張成的肩膀,道︰「小成,你先在這里照看著,有什麼事情向我報告。」
張成抱拳道︰「是,大人。」
和南宮彥雲、南霽雲等人在大堂內等了一會兒,蒯思誠拿著幾個藥瓶從藥房出來了,遞給許默,道︰「請大人沐浴後敷上,早晚各敷一次,三天後當可恢復如初,這里是十個人的分量。」
許默抱拳道︰「多謝蒯大夫,小龍就拜托你了,告辭。」說完和南宮彥雲、南霽雲等人走出大堂,先回客棧,蒯思誠在身後躬身相送。
回到客棧,劉元馬上給許默等人都準備好了熱水,讓眾人好好洗了個熱水澡,然後所有人到許默房中集合,由各自親兵敷上保安堂的金瘡藥,並討論此次抓捕土龍的戰術得失,這也是許默自從前面兩次剿匪之後立下的規矩,每次戰後總結得失。
眾人討論了一個下午,由南霽雲做筆錄,到晚飯時才結束,由于眾人有傷在身,許默下令,治傷期間,眾人都不得喝酒,其實猛虎營有規定,平時都不得飲酒,除非上面有命令。
當晚,南宮彥雲來到許默的房間,許默正在白紙上不知道寫著什麼,他看到南宮彥雲進來,道︰「仙塵,坐。」
南宮彥雲在旁邊坐下,道︰「宗漢,你休息的如何了?看了那條土龍,我真有點後怕,你說你要是一不小心,我到哪里去找另一個主公啊?」
許默抬起頭來,道︰「好吧,以後我會注意的,盡量不身陷險境了。」
南宮彥雲點點頭,知道許默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擔心,便道︰「這幾天,我帶人查訪了一遍,得到了一些線索。」
許默停下手里的筆,道︰「哦?有哪些線索?」
「據說劉小龍很恨自己的父親,十二年前,劉傳烈最後一次回揚州,但那時他已經有六年沒有回家了,在這六年里,劉傳烈的老婆高氏因為家計艱難,經常幫富貴人家漿洗衣服,經濟拮據,家里沒有一個男人,後來有一個叫鄭能的男人似乎對高氏有意,經常幫助高氏,兩人漸漸產生了情意,但小龍並不同意,他一直不喜歡鄭能,同時,由于父親常年不在家,小龍經常被其他孩子欺負,鄭能雖然經常為小龍出頭,但卻使小龍更被嘲笑有一個二爸,小龍就更加仇恨鄭能,從十二歲開始,小龍就經常不回家,和趙七、牛頭兩個孤兒一起廝混,三年前,由于和揚州本地的幫派水蛇幫爭斗,水蛇幫到他家尋仇,燒死了高氏,鄭能也深受重傷,為了報仇,小龍和趙七、牛郎逃到外地,不知道從哪里學了一些拳腳,去年回來復仇,水蛇幫被殺了個j ng光,三人也回到了揚州,直到兩個月前和梁祈貴斗毆,三人在揚州也算是街頭一霸,雖然也經常廝混,但本x ng還不壞,也沒做什麼危害百姓的事情。」
許默點點頭,道︰「這麼說來,由于劉老爹不在,小龍的童年並不幸福,父親不在,母親遇害,劉老爹欠他的確實很多,這方面我有責任去彌補,仙塵,你要幫幫我啊?」
南宮彥雲自然不會拒絕,道︰「這個當然。」
「那個梁祈貴是個怎麼樣的人?」
「梁祈貴是揚州長史梁直的獨生子,今年十八歲,深受梁府老夫人的寵愛,由于梁直政務繁忙,疏于對梁祈貴的管教,又有老夫人的寵愛,梁祈貴在梁府內呼風喚雨,經常出入勾欄j 院,和一幫權貴子弟胡作非為,這次被小龍打傷後,在家休養了兩個多月,听說傷勢已經痊愈了,只是老夫人不讓他出門,估計過幾天就會出來玩了。」
「那次在**的斗毆是怎麼回事?」
「我問過趙七、牛頭後,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那天小龍、趙七、牛頭三人在小龍的相好ch n紅的房間里喝酒,後來老鴇來叫ch n紅到梁祈貴的包房里伺候,沒過多久ch n紅就哭著跑回了房間,三人一問才知道,梁祈貴對ch n紅動手動腳不說,還進行殘忍虐待,三人大怒,來到梁祈貴的包房大打出手,三人都練過拳腳,豈是這些嬌生慣養的權貴子弟所能抵擋的,連同那些家丁都被打得鼻青臉腫,後來衙役來了,把三人帶走問話,本來只是一起很普通的爭風吃醋,揚州府本來罰幾個錢就行了,後來梁長史來了,對揚州刺史陳啟亨說了什麼,陳啟亨就把打得最厲害的小龍抓起來,把趙七和牛頭給放了,據說梁直一直在想辦法弄死小龍,只是還沒動手,這次我們要他放了小龍,他或許是不甘心,就對小龍下了毒手。」
「說起來,這件事情還是小龍動手在先,看來我們不能從這個案子上著手,以此對梁家發難也變得不可能了。」許默有些遺憾。
「我們現在是要對梁家,尤其是梁直復仇,並不一定要針對這個案子,現在小龍已經深受重傷,只要我們能治好他的傷,這件事也算是解決了。至于梁家,如果能找到其他把柄,也可以置梁家于死地。」南宮彥雲有些興奮,作為幕僚、軍師,他很有信心策劃針對梁家的復仇。
許默想了想,道︰「梁家眾公子那里,有什麼發現嗎?」
「梁府大公子梁祈功年已二十,在州學中讀書,詩詞文章都不錯,在揚州素有學名,但據趙七、牛頭所說,梁祈功和揚州名j 宴佳爾有染,時常流連撫琴樓,這也是他們在小龍被關以後才注意到的;二公子梁祈澤、三公子梁祈明也是在州學讀書,但資質較差,也較听話,現在還不敢在外玩耍;四公子梁祈貴就不用說了;五公子梁祈華年紀還小,今年十五歲,現在還在家學里讀書。」南宮彥雲顯然早有調查。
「這樣看來,只有梁祈功、梁祈貴是他們的把柄了。」許默道。
南宮彥雲點點頭,道︰「撫琴樓是揚州最有名的j 館,里面的都是清倌人,具體梁祈功和宴佳爾如何交往,還要仔細調查才行,況且梁祈功是風流才子,若是他與名j 交往,只會增加他的名聲,而無損于梁家,只有梁祈貴,他胡作非為,流連j 院,若是能抓到他的把柄,將他置于死地,或者梁直才會心痛,梁府才會痛改前非。」
許默覺得也有道理,道︰「安排幾個兄弟密切注視梁府的動靜,梁祈貴如果出了門,立刻回來稟報,然後我們再安排一個圈套,讓梁祈貴鑽進去。」
「好,明天我來安排。」南宮彥雲道,接著鄭重地看著許默道︰「宗漢,我問你一個事,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
許默看他臉s 嚴肅,有些奇怪,道︰「什麼意思?你快說吧?」
南宮彥雲道︰「林家和梁家雖有婚約,但畢竟現在還沒完婚,如果梁祈功做出有損聲譽的事,林家要是退婚也就有了理由。」
許默搖搖頭,道︰「這樣做並非君子所為。」
南宮彥雲並沒有罷休,笑道︰「宗漢,林小姐對你有情,你對林小姐有意,而林小姐與梁祈功毫無感情基礎,他們的婚姻會幸福嗎?如果他們不幸福,梁祈功無所謂,他還有宴佳爾,還有其他女人,可林小姐呢?她這一生,也許只能孤獨終老了。」
許默一愣,心道︰不是吧?這樣都有錯?
南宮彥雲看到他深思的表情,知道已經觸動了他的心弦,繼續道︰「據我對梁家年輕一代的觀察,梁祈功恃才傲物,會不會看得起商賈出身的林小姐還很難說,梁祈澤、梁祈明資質平平,在州學中默默無聞,也很少插手家族事務,看來是難成大器,梁祈貴呢,十足的紈褲子弟,貪財好s ,吃喝pi o賭無一不j ng,梁祈華現在還不好說,在家學里的情況不是很了解,看樣子倒不錯,我看,梁家到了這一代,已經十有仈ji 要家道中落了。」
許默有些疑惑,不解道︰「那又怎麼樣?」
南宮彥雲有些無語,搖搖頭道︰「如果這樣,林小姐的r 子還怎麼過?流落街頭?還是含恨返回太原?」
許默笑道︰「你這樣也太夸張了?再說,這也不是我們該c o心的事,仙塵,我們要做的是壯大力量,保衛大唐,而不是兒女情長。」
南宮彥雲正s 道︰「宗漢,你還沒有明白我的話,上次我說過,林家是一個很不錯的外援,他有實力,經營的是戰略物資,背景又不深,這樣的外援能很好利用,也較能控制,對于現階段的我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但你說林家和梁家已有婚約,不能破壞,我現在說的是,林小姐嫁入梁家並不能幸福,這樣的話,于公,我們應該和林家結盟,于私,你也應該讓林小姐幸福,不是嗎?」
許默想了想,一方面他不願意拆散別人,做別人的第三者,另一方面,就像南宮彥雲所說的,于公于私都很有好處,難以割舍。
南宮彥雲看出他的掙扎,最後說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擇手段,宗漢,如果這樣的事情你都不忍心做,又如何成為曹c o、成為劉備?」
許默突然想起有人評論三國的一句話,「古之為英雄豪杰者,不過面厚心黑而已」,心中下定了決心,猛點一下頭,道︰「好吧,仙塵,那就多麻煩你了。」
南宮彥雲終于心里松了一口氣,他一直擔心許默會太仁慈,沒有梟雄的心狠手辣,現在許默終于走出了第一步,在接下來的奮斗過程中,還會有許多的決定並不符合善良、仁慈的標準,但為了更大的事業,卻必須做出那樣的決定,曹c o割發代首、斬糧草官,說穿了,不過都是面厚心黑而已。
接著,南宮彥雲留下還在思索的許默,心滿意足的回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