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風雪愈加大了,但軍令如山,隨著起床號的吹響,士兵們立刻從溫暖的被窩里爬起來,猛虎營的士兵們在做一些簡單的熱身活動,親兵營和羽林軍的士兵則在懶懶散散的等著吃早餐。
許默洗漱完畢後,帶著劉元、張成、劉小龍、葉世成、蘇武五名親兵巡視了一遍客棧,除了親兵營和羽林軍存在一些亂扔垃圾的問題外,其他一切正常,看到一對士兵在練拳,許默還過去指點了幾次,寅時末刻,全軍開始吃飯。
許默快速吃過早飯,帶著蘇武來到了客棧二樓,正踫到胡斌在二樓啃著兩張餅,許默先抱拳道︰「胡將軍,早上好。」
胡斌連忙還禮︰「許大人好。」昨天晚上李蓉房間里的對話他可全部都听見了,李蓉對許默的情意表露無遺,這種情況下,作為羽林軍郎將的胡斌哪里還敢得罪許默?
許默笑道︰「郡主可在里面?」
胡斌來到李蓉的房間門前,門沒有關,他答道︰「在,郡主正在進早餐。」
「麻煩胡將軍通報一聲。」盡管已經到了門前,許默還是讓胡斌代為通報,一則要符合禮數,二則不能顯得太隨便、和李蓉太親近。
「好的。」胡斌說完在門上敲了敲,恭敬的道︰「啟稟郡主,許大人來了。」
正在和王夫人、王婉如一起吃早餐的李蓉早已听到了許默的聲音,就等著他進來了,胡斌的聲音剛落,李蓉就迫不及待道︰「讓他進來。」惹得王夫人和王婉如一起奇怪地看著李蓉,李蓉只好紅著臉低頭吃飯。
許默向胡斌點點頭,才進了房間,對著坐在桌前的三人行禮後,道︰「夫人、郡主、小姐,卯時三刻,我等就出發,入潼關到京城,請做好準備。」
王夫人點頭道︰「好,許校尉盡管安排就是,妾身等自然遵從。」
「多謝夫人體諒。另外,風雪很大,還望夫人、郡主和小姐多穿衣物,以免受涼。」
「恩,好,多謝許校尉提醒。」王夫人臉含微笑道。
許默抱拳道︰「如此,在下告辭了。」說完剛轉身,李蓉在後面道︰「等一下!」她向旁邊的另一個丫鬟如意使了個眼s ,如意會意,立即捧了個包袱來到許默面前,看到許默疑惑的眼神,李蓉紅著臉道︰「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豹皮披風,外面天氣冷,就送給你御寒吧。」說的時候還大膽地看著許默。
許默有些不好意思,心里不想收下,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又不忍心拂了李蓉的臉面,讓她下不了台,只好結果包袱,謝道︰「多謝郡主厚愛。」
李蓉大喜,但卻更不好意思了,她高興地轉過身,不敢再看許默。
許默不再停留,轉身出了房間,下樓後也沒打開,就讓劉元收起來,然後召集猛虎營軍官布置到達長安後的事情。按照王忠嗣的安排,到達長安後,他們就住在王府,必須嚴格約束軍紀,直到王忠嗣回來。
「今天下午,我們就能進長安城,到了大帥府上後,在此我下三個命令,第一,除非有特殊命令,否則照常訓練;第二,三隊人馬,每三天的下午輪流外出,每隊的一火按照順序輪流,不能單獨外出,必須三人以上結伴,如果有特殊事情,必須經過我或者南宮彥雲的同意,午時後外出,亥時必須回營,違者軍法處置;第三,外出之時不能惹是生非,一旦和別人發生沖突,不論發生對錯,都要嚴懲,我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特別是大帥還沒有回來,一旦出事,我們無法保護他們,你們各自回去後都要和弟兄們說明白,哪隊違了這三條,隊正以下所有軍官,都要杖責二十。」面對下面分成兩列的十余名軍官,許默嚴肅地道。
「是,大人。」眾軍官不敢怠慢,都單膝跪下領命。
接著,許默下令拔營,卯時三刻,全軍準時離開客棧,在風雪中向潼關、向長安進發。
進了潼關之後,距離長安還有200多里路,長安在望,大家都很高興,許默也早已想看看天下的中心、國際大都市長安了,南霽雲來到許默旁邊,笑道︰「大人,就要到長安了,心里真是激動啊!」
許默笑道︰「我也是,听說長安人口百萬,有100多個坊,進了長安不要迷路了啊。」
為了在傍晚前回到長安,許默下令加快速度,對此李蓉也沒有意見,她離開長安快半年了,也很想回來了,幸好路上雖有積雪,但進入了關中平原,況且皇帝經常走這條路,整條官道維護的很好,路面很平坦,中午,車隊在路邊的一個小鎮上休息了半個時辰,吃完午飯後又繼續上路了,終于在申時後看見了雄偉的長安城。
距離長安還有數里的路程,映入眼簾的是一道高聳、綿亙20余里的城牆,幾乎讓許默以為到了長城,他不禁為長安的雄偉和大唐的氣度所折服,這就是那座天下第一的都市。
看到了長安城,猛虎營的士兵們都感覺心中熱血沸騰,許默突然長嘯一聲,胯下的烈火感受到他的激昂,也撒蹄狂奔,快速地竟如同在雪上漫步,如飛一般,南霽雲等人見狀,也有樣學樣,大喊著策動戰馬狂奔,一百多騎人馬吶喊著、狂叫著往前沖,倒是把旁邊的親兵營和羽林軍士兵們給嚇著了,他們慌亂地控住戰馬,目瞪口呆地看著猛虎營士兵們瘋子一般的舉動。
一名羽林軍士兵被胯下受驚的戰馬給頂翻了下來,他狼狽的爬起來,拉住韁繩,狠狠地抽了戰馬幾鞭子,戰馬受痛,不停地轉著圈,士兵罵道︰「媽的,一群鄉巴佬,見到長安城就像瘋了一樣,哎呦,誰打老子?!」他話還沒說完,身上就挨了一鞭子,雖然不怎麼痛,但他還在氣頭上,轉身就罵,卻見郎將胡斌正冷冷地看著自己,嚇得立即不敢說話,胡斌冷冷道︰「都他媽給我少說幾句,做好自己的事情。」
一口氣狂奔了一里多路,許默看見對面也來了一群騎兵,他讓烈火停下,不一會兒,前後兩股騎兵就在他那里相遇了,原來前面來的正是張龍等人,只見張龍來到許默面前,跳下馬來單膝跪下道︰「大人,卑職張龍率猛虎營第一隊全體人員歸隊,請大人示下。」
許默跳下馬來,扶起張龍笑道︰「辛苦了,歡迎歸隊。」第二隊副隊正張虎見到大哥安然無恙,也出來相見。
許默看了看遠處的長安城,突然大聲道︰「猛虎營,全體下馬集合!」
「是。」兩隊人馬會師,听到命令後,顧不上敘舊,連忙下馬按照隊列排成三個方陣,許默看了看在寒風中屹立的將士們,心中涌起一股豪邁之情,這就是自己的兄弟,自己的班底,自己這個在時代的依靠,雖然現在只有一百多人,但他相信,有這樣的雄師在手,何愁大唐會亡?
在將士們面前走了一遍,認真看了看每個士兵的臉,然後回到中間,他一指身後的長安城,喝道︰「弟兄們,告訴我,我的背後是什麼?」
「長安。」猛虎營眾將士異口同聲道。
「不錯,我的背後就是長安,是天下的中心,大唐的心髒,天下安危所系,更是我們大唐軍人都要誓死保護的聖地,今天,我猛虎營全體將士都在這里,若干年後,你們中將會有很多人戰死沙場,很多人飛黃騰達,節度一方,但那時候,我希望你們能和我一起,在今天立下一個共同的誓言。」他猛然轉身雙膝跪下,其他將士也毫不遲疑地跪下,雄壯的聲音響起。
「我是一名大唐軍人,我立誓要忠于大唐,保衛大唐,英勇作戰,不顧犧牲,直到最後戰死沙場,馬革裹尸。」
「我是一名大唐軍人,我立誓要忠于大唐,保衛大唐,英勇作戰,不顧犧牲,直到最後戰死沙場,馬革裹尸。」
許默說一句,將士們就跟一句,經過許默的潛移默化和以身作則,猛虎營將士異口同聲跟著念,聲音洪亮,響徹天空,許默說的很慢,直到王夫人等人來到旁邊還沒有完,胡斌來問李蓉,隊伍是繼續前進還是在這里等許默,李蓉反問道︰「你說呢?」胡斌領悟,在旁邊等著猛虎營宣誓完畢。
宣誓結束後,許默不敢再耽擱,要是長安城門關了就壞了,他飛快的跨上烈火,大手一揮,猛虎營立刻井然有序地繼續向長安前進。
ch n明門外,十幾名守城的軍士兵正在縮著脖子抱著槍桿站崗,天際間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這時候還有誰來?守城的郎將正在城門後的藏兵洞里喝酒,出來站崗的都是小兵,誰叫你權勢不如人家呢?
只顧著在取暖聊天的士兵們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一只軍隊已經來到了眼前,直到有人冷哼一聲,只是這人卻不是許默,而是胡斌,身為邊軍的許默,在京城里還是低調的一些好。
「什麼人?膽敢擅自靠近ch n明門?」听到冷哼聲,一名士兵立刻擎著長槍嚴陣以待,ch n明門靠近興慶宮,守軍自然不敢怠慢。
「啪」一聲脆響,胡斌一根鞭子抽過去,喝道︰「他媽的,連老子來了都不知道,你們就是這樣守衛長安的?要是有敵人偷襲,你們現在早就人頭不保了。今天誰負責?」許默帶領猛虎營宣誓給了胡斌很大的震撼,他從小在長安長大,還沒有體會到長安的意義,但今天許默讓他知道了這一點,長安對于大唐而言,是心髒,是神聖的所在,所以對瀆職的羽林軍士兵,胡斌這時感覺到尤其的厭惡。
「胡將軍?」那名士兵認同看清了來人,雖然眉毛上和短須上都掛上了冰碴,但還是依稀看得出來是胡斌,那名士兵立刻跪下請罪,其他士兵聞言不敢怠慢,不管對還是不對,先跪下再說。
胡斌哼了哼道︰「雍城郡主回京,你們速速讓開!守城軍官讓他明天滾來見我。」
「是。」士兵們連忙搬開拒馬,讓車隊通過,但看到有些不是羽林軍服飾的又有些奇怪,不過他們也不敢說出來。
進了ch n明門,不遠就到了興慶宮的宮門初陽門,李蓉雖然在宮外有府第,但她從小在宮里長大,伯父李隆基對她寵愛有加,和公主差不多,所以她要先回興慶宮見伯父李隆基。
車隊在宮門外停下,胡斌來到李蓉的車駕外稟報道︰「郡主,已經到興慶宮了。」
李蓉在車內嗯了一聲,然後慢慢下了馬車,王夫人和王婉如也下車相送,李容看到在十幾步外的許默,咬了咬嘴唇,還是沒有說話,而是拉著王婉如的手道︰「婉如姐,你要到宮里來找我啊?馬上就是新年了,伯父肯定不讓我出門了。」
王婉如笑著拍拍她的手道︰「好,我的郡主,過幾天我就到宮里來找你。」
不一會兒,宮門里的太監見到李蓉回來了,連忙出宮來請安,離開長安這麼久才回來,李蓉也沒什麼聊天的心思,看看天s 將晚,就拜別了王夫人、王婉如,在羽林軍士兵和太監的保護下進了宮門,臨行前還深深看了許默一眼,不過許默雖然感覺到她的目光,卻沒有轉過頭去,在他看來,身為皇親國戚的李蓉和他之間的距離何止十萬八千里。
送走李蓉後,車隊前往王忠嗣在勝業坊的河東節度使府,這里原本是武承嗣的府邸,開元十八年王忠嗣立下大功,唐玄宗賞給他的府邸,為了讓他方便進宮拜謁,特地將武則天時周國公武承嗣的宅子賞給他,以示恩寵,府邸佔地200多畝,內中湖泊、花園、亭台樓閣應有盡有,王忠嗣已經在這里住了近20年,府中還有一個很大的演武場,這倒是王忠嗣後來改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