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小兵傳奇 第七十六章 忠嗣回京

作者 ︰ 許劍揚

()回到許府後,直屬火的士兵把受傷的士兵安置在後院的營房里,由于兩軍都是身著鎧甲且未動用兵器,所以傷勢並不重,並未傷筋動骨,只是肌肉損傷較為嚴重,而王杰和李嗣業兩人則是力盡而已,休養幾天便可復原,當晚吃飽了飯,便讓他們早早休息,許默也未追究,這讓王杰心懷惴惴,李嗣業準備睡覺,見王杰甚為憂慮,便道︰「兄弟,怎麼了,沒有傷到哪里吧?」

王杰搖搖頭,道︰「李大哥,睡吧,今天你也累壞了。」

李嗣業鑽進被窩,卻見王杰還在那里發呆,便又坐起來,道︰「到底是怎麼了?你這樣魂不守舍的。」

王杰看了看他,道︰「我是在擔心大人會怎樣處罰我們?」

「處罰?為什麼要處罰你?那幫安西軍侮辱了他,你們為他出氣,他還要處罰你們?這是什麼道理?「

王杰嘆了一口氣,道︰「李大哥,這軍中的事情講究軍令如山,進城之前,大人已經說過不能惹是生非,一旦出事,不管有理無理,都要受罰,我此次已經違反了軍令,剛才他如果罵我一頓、打我一頓我還安心一點,但他什麼話也沒說,讓我還更擔心了。」

這麼一說,李嗣業也懂了一點,他有些奇怪道︰「你說的那個大人年紀也和我差不多,怎麼你這麼怕他?他不會是什麼皇親國戚吧?」

王杰連忙道︰「李大哥,你千萬別這麼說,我們大人有今天,都是靠拼命得來的,更不是什麼皇親國戚,他以前在雲中當兵,立下大功,得到王大帥的賞識,提拔為校尉,他武功高強,對我們就像兄弟一樣。」

李嗣業一听來了興趣,他崇拜游俠,本來就很講義氣,更喜歡像許默這樣的長官,他興奮道︰「我本來想到安西從軍,搏個前程,你們大人這麼厲害,我就到你們這里從軍得了。」

王杰大喜,他和李嗣業一見如故,如今也算是患難之交,李嗣業本領也強,他相信許默也會喜歡的,笑道︰「好啊,李大哥,明天你隨我去見大人,他一定會同意的。」

李嗣業也很高興,兩人又聊了一陣就睡覺了,畢竟今天太累了。

第二天一早,許默帶著直屬火的士兵在前院營房c o練,昨天第七火的士兵都受了傷,許默也沒有讓他們出c o,正在對練拳腳的時候,王杰帶著李嗣業來到了院子里,見許默正在和人對練,他們也不敢打擾,就在那里等著。

等了一刻多鐘,許默下令休息,王杰和李嗣業才走到許默面前,王杰刷得聲雙膝跪下道︰「大人,昨天我行事魯莽,與安西軍發生沖突,違反了大人的軍令,特來請罪。」

許默原本冰冷的眼楮開始融化,看了看他道︰「你還知道來請罪,說明你昨天晚上反省過了,小杰,你是軍官,任何時候都要對手下的兄弟負責,不能總憑著自己的喜好,否則不但自己吃苦,兄弟們也連著受累,知道嗎?」

王杰磕了個頭,道︰「我知錯了,大人,以後不會了。」

許默扶起王杰,道︰「好了,事情都過去了,但你違反了軍令,待你身體恢復後,去領二十軍棍。」

「是,大人。」王杰松了一口氣,他原本擔心的是許默會將他逐出猛虎營。

「啊?還要打二十軍棍?」旁邊的李嗣業驚道。

許默這才對李嗣業抱拳笑道︰「這位壯士如何稱呼?感謝壯士昨r 挺身而出,否則小杰恐怕也要躺上幾天了。」

李嗣業連忙還禮,道︰「在下李嗣業。」

「李嗣業?」許默眼楮一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果然有點像,身材高大雄壯,天生神力,他正在想著怎麼留下這個李嗣業,王杰在他身邊低聲道︰「大人,李大哥想留下來從軍,您看••••••?」

許默心中狂喜,但臉上卻沒表現出來,只是眼楮一亮,假裝打量了李嗣業幾眼,點點頭道︰「李壯士想從軍是好事,不過要想清楚,軍中法度森嚴,不比在市井之中,講究的是令行禁止、軍令如山,而且一旦從軍,不能臨陣月兌逃,否則就是逃兵,一律處斬。」

李嗣業想了想,這豈不是沒有了z y u,但又想起家中母親的教誨,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他一咬牙,單膝跪下道︰「李嗣業願為大人效命。」

許默大喜,連忙扶起李嗣業笑道︰「快起來,以後我們就是生死兄弟了。」

李嗣業見許默如此熱情真誠,心里也很高興,許默又道︰「嗣業,我看你身手不凡,暫時先留在直屬火,這幾r 可能有其他任務,你要做好準備。」

李嗣業感覺很受重用,當下抱拳應道︰「諾!」

「你家在哪里?家中還有哪些親人?」許默拉著李嗣業在一邊的石凳上坐下,拉起了家常,這也是我軍的光榮傳統,能讓新兵盡快融入部隊。

「我是高陵人,家里還有個老母親,一個未過門的妻子。」說起家里的情況,里斯也有些黯然,他從小崇拜游俠,喜好舞槍弄棒,不識耕種,被人認為不務正業,連從小定下的女圭女圭親親家都看不下去,已經到了完婚的時間,但就是不讓女兒過門,到現在還是未婚妻。

許默想了想,道︰「嗣業,你既家中還有母親,還有未婚妻,你如今從軍,家中怎麼辦?」

李嗣業沉吟半晌,道︰「我母親教我要出人頭地,現在芝蘭的爹又不讓我和她成親,我現在也只能先闖下一番事業才能回去娶她。「

許默道︰「這樣吧,嗣業,你寫下一個地址,我派幾個兄弟去幫你傳個信,讓你母親安心,這幾r 有任務,過完年你再回趟家,把母親接到長安來,就住在家里,你也可以安心從軍,如何?」

李嗣業大為感動,又單膝跪下道︰「多謝大人。」

許默扶起李嗣業,又叫過劉小龍,吩咐他按照李嗣業寫下的地址,給他家中傳個信報平安,並送去兩百貫錢,讓她母親好好過年。

劉小龍听命,叫了兩個士兵隨行,很快就騎馬出去了。

午後,長安ch n明門外,雖然沒有下雪,但寒風凜冽,許默率領飛虎隊早已等候在了城門外,等待王忠嗣的到來。

王忠嗣還沒到,從城里駛出來一輛馬車,在猛虎營旁邊停下,歐陽正明在書童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許默連忙下馬迎上去,抱拳道︰「先生,此處風大,你還是回城吧?」

歐陽正明裹著厚厚的皮裘,身子縮成一團,顯得有些佝僂,他搖搖頭,道︰「大帥要來,我怎能在城里等候?宗漢,可知大帥還有多久能到?」

「剛剛探馬來報,大帥騎馬而行,隨扈的僅三百鐵騎,距此還有四十里,一刻鐘後便到。」許默邊扶著歐陽正明邊道。

兩人來到了烈火的後面,也算是擋住了一些風,歐陽正明松了一口氣,道︰「宗漢,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听說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事我已調查清楚,因為沒有營房,我準備讓猛虎營住到我家里去,昨r 是訓練的最後一天,訓練結束後,輪到出行的弟兄們就出去吃飯,說話的時候說起了我得賞賜的事情,被旁邊的安西軍听到,他們可能感覺自己遠離中土,勞苦功高,我們河東軍如此輕易得到賞賜,他們心里不服,就侮辱我們,都是血氣方剛的男兒,我們的士兵那里受得了,就動起了手,我們十二個人,對方四十多人,等我趕到的時候,那火火長還沒有倒下,我與安西軍的副帥高仙芝理論了一番,誤會算是解除了。」許默淡淡道。

「安西軍確實是驕兵悍將,胡人眾多,控制了萬里疆土,一向不把中原士兵放在眼里,這次以眾欺寡,仍然被你們猛虎營佔了上風,最好能殺殺他們的傲氣,不過那個高仙芝不可小覷,他二十余歲便官拜將軍,現在不過三十多,就已經是節度副使、四鎮都知兵馬使,昨r 他能忍下這口氣,說明他城府頗深,r 後還是要小心為上。」歐陽正明道。

許默深以為然,但他以後也想在安西發展,打贏恆羅斯之戰,避免中亞和西域的伊斯蘭化,和高仙芝交惡也不是好事,如果還有機會能挽回的話,他還是願意和高仙芝和解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張龍來到兩人面前稟報道︰「歐陽先生,大人,哨探來報,大帥已經到了五里外。」

兩人對視一眼,歐陽正明道︰「走吧,宗漢,我們去迎接大帥。」

許默應道︰「好,先生請上車。」

歐陽正明先上了車,許默也整理隊伍,自己當先出發了,走了不到一里路,前面已經看到了一支人馬,許默便命令猛虎營全體下馬,在官道的右側等待,自己先下了馬,等了歐陽正明一起站在一邊迎接。

那支人馬見到有人站在路旁迎接,也降下速度,當先一人一身黃金明光甲,大紅披風,火紅的盔纓在風中飄揚,顯得威風凜凜,正是王忠嗣,王仲王季兄弟隨侍左右,後面是三百親兵,在風中一動不動,目光如水,顯得殺氣騰騰。

許默和歐陽正明尚未拜倒,王忠嗣已經跳下馬來,大聲笑道︰「歐陽先生、宗漢,如此風急雪大,你們就不要出來迎接了,在府中等等便可。」說著扶起兩人。

許默單膝跪下道︰「末將許默參見大帥!」猛虎營全體也單膝跪下,齊聲道︰「參見大帥!」

王忠嗣虛抬右手,大聲道︰「起來吧,都起來吧,不用多禮!」

歐陽正明笑道︰「大帥節度之尊,學生怎敢放肆?」笑話,他和王忠嗣相知相交,怎麼會在乎如此虛禮?許默知道,兩人定是有事相商,所以他只是拜了一拜之後便退到一旁。

王忠嗣滿意地看了一眼許默及猛虎營,然後大手一揮,道︰「回府吧,歐陽,我這吹了一路的風雪,借你的馬車暖暖身子,可否?」

歐陽正明笑道︰「大帥能上學生的馬車,那是學生的榮幸,只要大帥不嫌這馬車寒酸即可。」

王忠嗣指了指歐陽正明,笑罵道︰「你這歐陽,本帥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嗎?」說完先登上了車,在鑽進馬車前,對許默道︰「宗漢,回到府里,馬上來書房找我?」

許默不知道是什麼事,但還是躬身領命道︰「是,大帥。」

接著便由馬車當頭,三百親兵及猛虎營跟在後面進了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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