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默的出現讓帳篷里炸開了鍋,不過短暫的喧嘩過後,這些軍官都安靜下來,只是眼楮很怪異的看著許默,有驚奇,有敬佩,還有不服,各種各樣的眼光看著許默。
許默抱拳道︰「在下是大唐鎮北州都督許默。」
阿克斯走前兩步又停下來,遲疑道︰「你,你真是許默?」
哈克站在許默身邊道︰「是的,這位真是許都督,我哈克可以用人頭擔保。」
「各位都是契苾部的j ng英,契苾部的明天就要靠你們去創造,我相信,你們都已經可以看到這一仗的結果,明天,河東的援軍就會到達,而我鎮北州的騎兵已經在北邊養j ng蓄銳,明天就發動進攻,你們認為跟著突厥人你們還有希望嗎?」許默侃侃而談。
沒有人說話。
許默繼續道︰「龍格爾已經是契苾部的首領,此戰過後,我就會向皇帝陛下請旨,冊封龍格爾為契苾部首領,榆溪州都督,你們可以回到原來的牧場放牧,也可以向朝廷申請,到更肥美的牧場,你們的族人會回到你們的部落,包括你們的親人,當然,這也是有條件的,條件就是你們要听從大唐朝廷的號令,有功一定賞,有過也一定罰,就跟雅固部一樣。」
這樣的條件還可以,大部分將領都沒想到能有這麼優厚的條件,眾人看著烏石圖,烏石圖道︰「那我們的老首領呢?」
許默看了看哈克,哈克會意道︰「許都督已經向我承諾,只要老首領投降,配合唐軍的行動,唐軍不會傷害老首領,甚至可以讓老首領到長安當官。」
烏石圖不再說話,來到許默面前單膝跪下道︰「契苾部千夫長烏石圖願听從許都督的號令。」
其他將領見狀,也紛紛來到許默面前宣誓,許默道︰「我知道,草原上的勇士誓言重于生命,我許默在此也向上天起誓,從今天以後,契苾部就是我大唐的子民,我一視同仁,漢人和契苾人都是一家人,好兄弟。」
眾將領大喜,許默能當眾起誓,是對他們的尊重和信任,哈克也跪下道︰「多謝許都督。」
其他將領附和道︰「多謝許都督。」
許默扶起烏石圖和哈克,又讓其他將領起來,好一陣熱鬧之後,眾人才重新坐下。
「許都督,你說怎麼辦吧?我阿克斯都听您的。」阿克斯急道。
哈克斥道︰「阿克斯,你急什麼,許都督已經有了全盤計劃,你待會兒認真听就是,要是給你的活做不好,別怪我不客氣。」
阿克斯把頭縮了縮,紅著臉撓了撓頭,又引起其他將領一番哄笑。
許默輕咳兩聲,等眾人都安靜下來後,才繼續道︰「好,既然大家都一起站在大唐這面旗幟下面,那本都督就發號施令了。」
「請都督下令。」軍事上的事情這些將領還是很熟悉的,紛紛單膝跪下道。
「舒爾克千夫長。」
「屬下在。」長得高高瘦瘦、皮膚較為白淨的舒爾克站出來道。
「你立刻帶領本部兵馬接管營地的防御,只許進不許出,來的人也不用為難,好好招待,不讓他們出去即可,能做到嗎?」
「請都督放心,營地防御如果出了問題,都督任何處罰我都接受。」
「好,你先去吧。」
舒爾克應命而去,同去的還有幾個百夫長,都是他麾下的人馬。
「烏石圖、亞力克、思羅。」許默繼續下令道。
「屬下在。」烏石圖、亞力克、思羅出列應道。
「你二人各率所部控制營區,所有人都要回到各自的帳篷里,不得外出,如有違令者,殺無赦。」
「是,都督。」兩人也應命出去,同行的還有十余個百夫長,帳中還剩下阿克斯等七個百夫長。
「阿克斯。」
「屬下在。」
「現在我任命你為代理千夫長,帶領其余人馬養j ng蓄銳,明r 隨本都督去辦一件大事,此事成了以後,你們重重有賞。」
阿克斯等人大喜,連忙應道︰「是,都督。」然後帶著自己新的下屬下去了。
哈克見人都走光了,就自己沒有任務,忙問道︰「都督,我干什麼?」
許默笑了笑,道︰「你的任務最艱巨,等巴爾古特和顏古帶回來,你立刻帶人把他們控制住,我會派人協助你,然後向我稟報,記住,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能走路消息,否則我們不僅前功盡棄,x ng命也難保。」
哈克興奮的點點頭,道︰「都督放心,我一定認真辦好此事。」
許默笑道︰「好,辦好了此事,新的契苾軍里,必然有你的位置,去吧。」
哈克興高采烈的帶著自己的親信去等候巴爾古特回來,而許默自己,澤和衣躺在了帳篷里,明天還有一通廝殺,他也要養j ng蓄銳才行。
快二更天的時候,巴爾古特和顏古帶才回來,這時他們已經是哈欠連天了,也沒注意是誰在負責守衛大營,原以為這麼多部落駐扎在一起,也不用擔心安全的問題,到了大帳外面,巴爾古特道︰「顏古帶,你也回去休息吧,記得明天一早集合人馬,收拾好糧草軍械,準備撤退。」
「是,首領。」年已逾四十的萬夫長顏古帶應道,然後便領著自己的親衛走了。
巴爾古特打著哈欠進了大帳,第一感覺就是大帳里怎麼這麼空,連往r 的侍女也都不在,正想發作罵人,已經被人捂住嘴,腰間還頂著一把硬硬的東西,估計是刀,嚇了一跳,他本是膽小軟弱之輩,否則也不會被妻子掌控了權勢。
「不要叫,否則就一刀捅死你。」冰冷的聲音從耳邊響起,讓巴爾古特好像掉進了冰窟里一樣,渾身發冷,只好機械的點點頭。
捂住他的手松開了,但立即被塞進了一團不知道什麼東西,有股味道,接著手也被人綁起來,他有些焦急的說話,卻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老首領,委屈您一下。」當哈克從旁邊轉出來的時候,巴爾古特眼楮瞪得大大的,一臉的難以置信。
哈克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面對自己的老首領,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老首領,這一戰突厥必敗,龍格爾首領已經率領部落歸順了大唐,只要老首領願意投降,許都督說了,他可以讓老首領到長安當官,我們部落也可以得到唐朝的救濟,再也不會受到突厥人的壓迫了。」
巴爾古特的眼神從恐懼到吃驚,再到憤怒,再到平靜,短短的瞬間,巴爾古特的心情從地底到天邊再回到平地,最後泄氣般的低下了頭。
哈克見他終于接受了現實,心里也松了一口氣,他現在最怕的就是巴爾古特破罐子破摔,惱羞成怒,與許默對著干,那樣的話,哈克夾在中間就是最痛苦的了,他長期擔任巴爾古特和龍格爾的親衛,與巴爾圖特的感情還是很深的。
「許默都督已經親自來了營地,馬上就過來,老首領,為了契苾部的未來,請您也歸順大唐吧?」說完自己已經有些哽咽,他雙膝跪下,如同以前般祈求巴爾古特。
良久,巴爾古特才點點頭,嘴里嗚嗚說了兩聲,哈克抬起頭,看到他點頭,大喜地站起來,扶著巴爾古特來到旁邊的位置上坐下,繩索和嘴里的布條卻沒有拿掉,然後侍立一旁,不再說話。
巴爾古特有點郁悶,原本以為哈克心回意轉,哪知把自己扶到凳子上坐下後卻沒有了動作,繩子綁的很難受,嘴里的布條味道也很難聞,他看了看自己的大帳,此刻才發現帳內毫無聲息地站著十二個面無表情的士兵,竟然絲毫沒有感覺到。
帳篷的門簾突然掀開了,一個身穿突厥將領衣服的年輕人走了進來,雖然相貌一般,微黑的臉龐上續著兩撇小胡子,雖然含著笑,卻讓人感覺殺氣騰騰,看著心生寒意。
哈克連忙躬身道︰「都督。」
許默點點頭,看了看巴爾古特,這個龍格爾的父親長得並不高大,反而有點肥胖,經過一番折騰,已經是臉s 蒼白、冷汗直流。
「快給老首領松綁,快!」許默有些焦急地道。
哈克連忙給巴爾古特松綁,把布條拿掉,巴爾古特終于松了一口氣,哈克在他耳邊低聲道︰「老首領,這位就是許默都督。」
巴爾古特又驚又駭,下一滑,跪倒在許默面前,然後結結巴巴道︰「巴爾、巴爾古特見過許都督。」
許默含笑扶住他的雙手,道︰「老首領快起來,我與龍格爾以兄弟相稱,你我也不是外人,快起來吧,剛才讓老首領受委屈了。」
巴爾古特重新坐下後,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
這時張成、阿史那不拘、牛頭、楊德四人帶著酒肉進來,在巴爾古特面前的桌子上放下,巴爾古特有些不明所以,又有些受寵若驚。
許默隨手從旁邊拖過一張凳子,坐下後笑道︰「老首領肚子餓了吧?絀羅那里雖然有酒有肉,但本都督想來,老首領恐怕沒什麼心情吃喝。」
「是是是,吃不下。」巴爾古特忙不迭點頭,有點訕訕地道。
許默拿起金酒壺給巴爾古特和自己分別滿上,自己端起來道︰「老首領,第一次喝酒,我先干為敬。」說完一口飲盡。
巴爾古特連忙端起來道︰「都督客氣了,是我敬都督才對。」然後忙不迭的喝了酒。
「哈克,倒酒。」許默笑著吩咐道。
哈克連忙給兩人倒上。
趁著倒酒的時候,許默接著道︰「老首領,契苾部的百姓7萬多人已經到了鎮北城,牛羊馬匹基本都在,逃跑的士兵本都督也收攏了三千多人,這仗打完以後,契苾部可以重建了。」
巴爾古特連連點頭,嘴里道︰「是是是,多謝都督,多謝都督。」
許默又和他喝了一杯,道︰「老首領想不想到長安走走,長安物華天寶,氣象萬千,我看,過年的時候,我陪老首領去走一走,如何?」
巴爾古特眼中有些黯然,即將過上被軟禁的r 子了,不過他還是接口道︰「太好了,多謝都督,我一直都想看看長安的景象,瞻仰天可汗的聖顏。」
許默點點頭,道︰「好,那就這麼定了,來,我敬老首領。」
接下來氣氛好多了,巴爾古特也認命了,契苾部的未來已經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