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親兵韓輝將秀兒在大慈恩寺被包圍的消息來到校場的時候,許默面沉如水,雖然沒有說話,但握緊的拳頭表明了他的心情。
「都督,走吧,我們不能坐視不管啊。「阿史那不拘急道。
「都督,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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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士們群情激奮,許默則想得更多。
原本他還擔心自己的名聲,不過這幾天他也知道自己的名聲在長安並不怎麼樣,雖然百姓們很尊敬他,但在上流社會,他卻是個負面的人物,而更關鍵的在于,皇帝李隆基對他有了猜忌,有一個辦法可以讓李隆基減少對他的猜忌,那就是自污。
「備馬,全體出動!」想清楚了之後,許默沉聲喝道。
阿史那不拘很快把烈火牽過來,兩百多人卷起風塵向大慈恩寺奔馳而去,一路上百姓嚇得趕緊躲避,但事情緊急,許默也只好不管這些了。
不過萬年縣的縣衙接到了很多投訴,因為很多權貴的家屬都被嚇到了。
大慈恩寺已經成了軍營了,上千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嚴陣以待,等許默等人趕到的時候,那些士兵沒有什麼反應,反而以為是來增援的人馬。
戰斗還沒有爆發,許默便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先整理部隊。
「看到了嗎?又來了一撥人馬,這劉景面子還真大,長安城的兵馬拼著命的趕過來。」在外圍j ng戒的一個士兵和同伴細聲說道。
同伴有些不同意他的話,「切,你以為只是劉景的面子嗎?依我看,主要是突厥ji n細的功勞大,沒看現在那個許默打突厥立了功,現在都是侯爵了,京城這幫子軍官眼楮都綠了,都想著立功呢。」
留守的另外三名親兵立刻來到許默身邊。
「里面情況怎麼樣?」許默沉聲問道。
「回稟都督,軍隊把大雄寶殿圍住了,現在我們也進不去,听聲音,現在還在對峙,他們想讓牛哥他們投降。」一個親兵道。
許默想了想,喝道︰「不拘,去叫他們的管事的出來,本都督今天倒要看看,是誰這樣黑白不分。」
那幾個士兵還在聊天,不過很快就被一個矮壯的士兵粗暴地打斷了︰「喂,說你們呢,你們是哪部分的?快叫你們將軍出來,惹惱了我們都督,叫你們都吃不了兜著走。」阿史那不拘策馬過去,在馬上指著馬鞭道。
幾個士兵被打斷了聊天,听對方的語氣還很囂張,原本還想發作,不過看到阿史那不拘充滿殺意的眼神的時候,情不自禁的打消了念頭,幾個人連忙推了一個人去報信,等阿史那不拘走了以後,他們才松了一口氣。
「剛才那個人是誰啊,壓得我快喘不過氣來。」一個士兵喘著氣道。
他的同伴搖頭道︰「不知道,看這盔甲,好像是邊軍,不知道是哪個節度使的親兵牙將,听說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主,我們還是小心些。」
周圍的幾個士兵都忙不迭的點頭。
不一會兒,圍著寺門的士兵們嘩啦啦讓出一條路來,幾個將軍打扮的人走了出來,一看到臉s y n沉的許默,心里不由咯 一下。
「這位將軍不知是哪個衙門的?在下左金吾翊府中郎將周千峰,不知將軍有何指教?」說話的是一個年約三十的軍官,他見許默氣勢不凡,不敢怠慢,在這天子腳下,一旦踢到鐵板,就是萬劫不復。
許默馬鞭一指喝道︰「全部拿下。」旁邊早已躍躍y 試的親兵們立刻策馬將出來的這十幾人圍了起來,那些軍官還想拔刀反抗,待看到那些馬上騎士手中閃著寒光的箭鏃的時候,都不約而同停住了手,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已經被人放翻在地,牛筋已經綁在了手上。
周千峰又驚又怒,喝道︰「你們這是干什麼?憑什麼綁我,活得不耐煩了是不••••••」話還沒說完就戛然而止,臉上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好像被馬撞了一樣,要不是有人押著,他就要倒地了。
外圍的士兵們見他們的軍官被抓,立刻將親兵營包圍起來,驚動了在大雄寶殿門前的年輕軍官和劉公子等人。
「怎麼回事?誰敢抓周千峰?」年輕軍官暴喝道。他一踢馬月復,策馬向寺門馳去,劉公子等人也跟在後面,剛到寺門口的台階上,他居高臨下,看到自己的一眾手下都已經被綁著放到地上,大怒的從腰間拔出一把寶劍,喝道︰「來人,給我全部拿下,生死不論。」他話剛說完,就看到眼前出現一個人影,火紅的戰馬向他奔馳而來,他想大聲說︰「快來保護我!」但「快」字剛出口,他就發現自己飛起來了,不踏實的感覺讓他啊啊大叫。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劉公子等人毫無反應的時間。
「啊」地一聲慘叫,年輕軍官被許默舉起來後狠狠扔在地上,年輕軍官發出一聲慘叫,想要立刻爬起來,卻感覺脖子上一陣寒意,仔細一看才發現馬上的騎士將一把戰刀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再動一下,本都督讓你人頭落地。」許默冰冷的聲音響起。
原本還想動的年輕軍官馬上不敢動了,腦門上的冷汗立刻流了下來。
「讓你的人把兵器放下,在一邊列隊集合。」許默繼續道,他根本沒有顧忌年輕軍官是什麼人,有什麼背景,現在是他掌控一切。
「你是什麼人?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寧王的嫡孫,康國公李強,不得無禮!」
許默冷哼一聲,眼楮狠狠瞪了一眼劉公子,劉公子連忙閉嘴。
年輕軍官懵了,他原本以為許默至少會顧忌他的身份,沒想到對方根本就不在乎他是誰,他從小到大還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個馬上騎士,身穿一身邊軍的制式明光甲,而且品級不低,微黑的臉龐布滿了雪霜,眼神像刀一樣鋒利,自己還是小心些為妙,忙連連喊道︰「快,听這位將軍的,把兵器放下,去那邊集合。」
士兵們猶豫不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沒人動身,許默的刀往前一伸,年輕軍官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似乎破了,嚇得慘嚎著道︰「快啊,你們他媽的要老子死啊?」此時他感覺自己的褲襠里一陣濕熱,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些不健康的紅暈。
看到主將如此命令,士兵們下意識地扔下手中的刀槍,在自己軍官的帶領下,在一旁列隊集合,足有近千人,但他們卻不敢喧嘩,因為一百多名親兵正騎在馬上張弓搭箭的瞄著他們,李強、劉公子等人也被親兵押著站在一邊。
不一會兒,秀兒等人在牛頭他們的護衛下出了大雄寶殿,來到許默面前。
一見到許默,秀兒就忍不住落下淚來,剛才那一幕把她嚇壞了,這麼多官兵要來抓他,要不是蘇晴在開導她,她肯定要暈過去了。
「將軍。」秀兒紅著眼低聲喚道,見到許默她就安心了。
許默跳下馬來,抓住她的手,柔聲道︰「沒事了,先回家去好嗎?等我處理完這件事,再回來陪你。」
秀兒乖巧的點點頭。
「蘇晴,你立刻送夫人回府。」許默吩咐蘇晴道。
蘇晴道了個萬福︰「是,將軍。」頓了頓,她瞪了一眼李強,大聲道︰「將軍,您可別輕饒了這些混蛋。」
許默冷笑一聲,道︰「老虎不發威,把本都督當病貓了,放心,輕饒不了他們。」
蘇晴這才解氣,扶著秀兒上了馬車,先回府去了。
許默來到李強、劉公子等人面前。
牛頭大聲道︰「弟兄們,讓他們跪下。」
李強倒是很自覺,他襠部的濕熱讓他有些羞愧,抬不起頭來,被牛頭一喝,就跪下去了,他先帶了個頭,其他人哪里還敢抗拒,一下子十幾名軍官及劉公子等人全部都跪了下去。
「牛頭,你說說,今天是怎麼回事?」許默沉聲問道。
「是,都督。今r 小的奉命護送夫人前來大慈恩寺上香,剛進寺門,就踫到這伙人對馬布羅他們冷嘲熱諷,小的本想與他們爭論一番,馬布羅勸阻小的,說都督說過,不要惹事。」牛頭指著劉公子道。
「本都督是說過不要惹事,但也說過,有事不要怕事。」許默冷哼一聲道。
「都督說的是,我們本不想理會,沒想到這幫人還得寸進尺,更辱及夫人,要讓夫人陪他們玩,蘇晴看不過去,罵了他們幾句,他們便污蔑我們是突厥ji n細,要抓我們,他們那幾個軟腳蝦,哪里是我們的對手,打完了我們以為沒事了,沒想到他們搬來了救兵,把我們給包圍了,說是要我們投降便免我們一死,但夫人她們則還是要充為官j 。」
許默眼楮眯了起來,心中早已有了滔天怒意,但他還是暫時壓著,看著那個劉公子和李強問道︰「你們兩個,對我的侍衛說的話有什麼不同意的嗎?」
「這位將軍,你請听我解釋••••••」劉公子連忙道,不過他的話立刻被許默打斷了,「本都督只問,他說的是不是事實?」
劉公子頓時語塞,不過在看到許默的眼神後,立即道︰「是,是事實,但是,••••••」他的「但是」兩個字剛出口,許默已經喝道︰「來人,把這些人杖責三十,再把牛頭說的記下來,讓他們簽字畫押。」
「是,都督。」牛頭大喜的應道,在他的帶領下,親兵們把李強、劉公子、周千峰拉到已經列隊集合的士兵們面前,一字排開,一個一個直接趴下他們的褲子,露出。
「將軍,你不能打我,我是刑部尚書之子,你不能打我,嗚嗚嗚••••••」不過他很快說不下去了,牛頭已經一腳踢在他的臉上,踢得他頭暈目眩,滿嘴是血,哪里還能說出話來,只能唔唔出聲。
于是,壯觀的一幕出現了,在上千官兵面前,十幾名軍官和公子被趴下褲子,每人杖責三十,在無數百姓的圍觀下打的是皮開肉綻,慘叫連連。
不過一個時辰,寧王李憲之孫李強和刑部尚書劉贊之子被人當眾杖責的事情就傳遍了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