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肖力放下報紙問道,日復一日地他早已習慣了凌菱的晚歸,所以見她八點沒到就回來,多少有些意外。
「噢,我累了!」凌菱接過小茱遞給她的拖鞋換了,萎靡不振地晃進客廳,想在肖力身邊坐下,卻又略有遲疑。
肖力見狀,便挪過去一點,問道︰「累了?」心想她可是即便瘋上三天三夜也是不會討饒的人,今天這是怎麼啦?
「也不是,只是突然覺得有些沒勁,就丟下她們跑回來了!」凌菱把腿擱到茶幾上,雙手枕到腦後,半躺在沙發上,拉長了聲音嘆道︰「哎喲,還是家里舒服呀!」
肖力聞見,鼻孔輕嗤了一聲道︰「家里悶得很呢!」
「你什麼意思啊?」凌菱睥眼問。
「你半途回來,還要吃些東西麼?」肖力沒有回答她,卻問道。
「還真有些餓了,你們晚上吃什麼?」凌菱模模肚子道。
「小茱,幫你姐熱些飯菜!」肖力吩咐了一聲,重又拿起了報紙。
凌菱見狀,便無趣地眯上眼養起了精神。
小豆子坐在跑跑車(車底有四輪子,軟布從小孩襠底撈住,使之腳能著地,能坐能站,可用來學步)里橫沖真撞地過來了,嘴里「巴…巴…巴…巴」地嘮叨個不停。
「噢,寶貝又叫爸爸了,過來過來,咱陪你玩!」肖力又丟了報紙。
「你作什麼呢,報紙你還看不看了,不看就收起來吧,別老在我眼前晃蕩。」凌菱忽地坐了起來道。
肖力沒有理睬她,自顧自地逗弄小豆子,惹得小毛孩格格笑個不停。
凌菱看著眼熱了,便隔著肖力的膝蓋拖過跑跑車。
「你小心些,小豆子的腳別著地呢!」肖力責備道,抱起小豆子,送到了凌菱的懷里。
「兒子,兒子!叫媽媽,叫媽媽!」凌菱捉住小豆子,一個勁地叫他。
小豆子被捉得不舒服了,轉頭向著肖力「巴巴」地叫喊,眼楮里滿是求助的眼神。
「你這孩子,連你也欺負我!」凌菱有些生氣,便按住了小豆子愈發不讓他扭動。
終于,小豆子「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你這人,跟孩子置什麼氣呀!」肖力皺眉道。
「姐,你可以去吃了,把孩子給我吧!」小茱听見哭聲跑了出來道。
凌菱有些落寞,便把孩子塞到了小茱懷里,恨恨地去了餐廳。
「喲,是餛飩呀!還不錯,是丫頭做的還是你做的?」凌菱嘗了一個,贊了一聲,探頭問道。
「是大哥做的,可費了好長時間,不過還好吃吧!」小茱笑著接口道。
「哼,你倒有閑情雅致!」凌菱冷笑了一聲道。
剛才還稱贊好吃,突然卻又變了臉。小茱無奈地望了一眼肖力,卻不承想肖力也正一臉苦相地望著她,便偷偷吐了下舌頭,做了個鬼臉,引得肖力抿嘴而笑。
冷嘲歸冷嘲,可餛飩好吃卻是事實。肖力的手藝和林一帆是有得一拼的,這一點凌菱很清楚。只是外面的應酬實在太多,仔細想來,除了剛結婚那年她還經常在家里得享口福以外,後來卻是幾乎忘了那滋味了。想到這里,凌菱不由覺得有些慚愧,連小豆子這樣還不會說話的毛孩子都知道哪個和他親近哪個和他生疏,更何況一個有血有肉的大男人呢。也許小珂說得是對的,男人也需要溫暖,男人也需要被關心被呵護,這些年自己做得實在是有些欠缺,所以,肖力即便在外面有了人,她凌菱自己也是該負有很大一部分責任的。
真得很好吃,但是牙根卻嚼得有些發酸發脹。凌菱突然發現一大盤餛飩居然都她被消滅了,不覺啞然失笑,于是抽了張紙巾抹嘴起身,見肖力、不茱和小豆子三人正在沙發上玩得開心,頓感到自己有些多余似的,便一個人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的大鏡子被擦得一塵不染。
凌菱望著自己的臉。臉,其實還是那張臉,還是那麼的光彩照人,只是眼圈有些隱隱發黑,這是淡妝所掩蓋不了的,所以近來她的妝是越化越濃,越化越艷了。凌菱長嘆了一口氣,她有些不安,有些擔心,她越來越不敢看自己卸了妝的樣子。肖力呢,他敢看嗎?凌菱暗問。
「我好了,你去洗澡吧!我幫你放了水。」凌菱走近沙發柔聲道,一邊掩飾地用毛巾擦拭著自己的頭發。
「什麼?你幫我大哥放了水了?」小茱有些奇怪,月兌口反問,見凌菱有些慍色,便笑道,「我去看看,大哥不喜歡太燙的水。」
「你這死丫……你這丫頭,我老公的喜好我還不知道嗎?」凌菱被問得有些尷尬,便又要呵斥,好在及時收住了口。
肖力盯著凌菱看,好像有些不認識她似的。
「看什麼,趕緊去洗吧!」凌菱嬌嗔道,便不再理他,自去抱起小豆子親了一下,交給小茱道,「你去幫小豆子洗洗干淨便哄他早點睡吧!」
小茱傻傻地抱著孩子卻不知如何是好。
凌菱見狀,笑笑便自已先進房去了。
「還看什麼,趕緊去洗吧!」小茱忍著笑,學著凌菱的語氣催促肖力道。
「你這鬼丫頭!」肖力在小茱的額頭上輕輕彈了一指,便滿月復疑惑地去洗澡。
待肖力洗完澡進得房來,卻見凌菱穿了一件半透明的真絲睡衣正斜躺在床上等他呢。肖力慢吞吞地爬上床,拿了個枕頭靠著,拾起床頭櫃上的小說翻了幾頁,終于忍不住道︰「你今天這是怎麼啦?」
「我怎麼啦?我沒什麼呀?」凌菱笑道。
「真的沒什麼?」肖力追問一句,接著半真不假地道,「我怎麼感覺背上冷汗直冒呢!」
「真的麼?我看看,真的冒汗了麼?」凌菱嘻嘻笑道,說著便動手推他,使勁地想把肖力翻個個。
「哎喲,你想干什麼?」肖力嘴上說,身體只得配合著改成臥著的了。
「吹牛,哪有汗?」凌菱一個翻身,騎上肖力的腰,雙手模著肖力的背笑道。
「只是這麼一說,又不是實指,當然沒汗了。我說你今天好奇怪喲,不會是吃了什麼藥吧?」肖力還真有些擔心。
「哪有,你放心吧,我雖然和她們一起鬧,但這**的事我是從來不沾的。」凌菱一邊說,一邊幫肖力捏著背道。
「那就好。」肖力申吟了一聲,「你輕點,弄疼我了!」
「噢,對不起啊,我輕點,現在呢?」
「敢情你是在幫我按摩呢?」肖力把頭埋在枕頭里,心里盤算著這凌菱一定是踫到了什麼事情才會作出這等千年遇一回的怪事來。不過話還是要說回來,這背還是被她搗鼓蠻舒服的。
「是啊,我在雜志上看了,有夫妻按摩術呢,我學了幾招,怎麼樣?我的手藝還不錯吧!」凌菱得意地炫耀。
「嗯,不錯,可以去浴城兼職了!」肖力促狹道。
果然,肖力是自討苦吃。凌菱重重的抓了一把,指甲嵌到了肉里,痛得肖力直打哆嗦。
「你看我的技術能當頭牌麼?」凌菱欣賞著自已的五爪金龍留下的杰作,笑迷迷地道。
「你行!不過能饒了我嗎?」肖力向她翹了個大姆指告饒道。
「好呀,老公,我再幫你換個服務!」凌菱突然伏在了肖力的背上,用胸為他作起了全身按摩。
「真舒服啊!」肖力贊了一聲,接著道,「不過,你有什麼話你就真說吧,我怕到最後我付不起小費呢!」
「嗯,老公!」凌菱發嗲道,「我們好久沒有這樣子了?」
「好遙遠呢!」肖力含糊著答道。
「真對不起,老公,以前是我太過貪玩了,我好像有些忽略你了!」凌菱咬著嘴唇小聲道。
「什麼?」肖力想再听一遍,這是一句多麼久違的蜜語啊。
「對不起,以前是我不好!」
「嗯,然後呢?」
「老公,以後能不再去惠州嗎?」凌菱小心翼翼地說出了心里話。
「你什麼意思啊?」肖力甕聲道,剛才所以的美好好像一瞬間被西風刮了個七零八落。
「我是說,你以後盡量不要再去惠州了,我們從今晚開始好好在一起。」凌菱鼓起勇氣重復了一遍。
「我去惠州怎麼啦?有問題嗎?」肖力猛地翻轉身來,把凌菱掀到了床上。
「哎喲,你那麼激動作什麼?莫不是真作了虧心事嗎?」凌菱帶著哭腔責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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