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淪的青鳥 一百二十六、唐鳴放

作者 ︰ 蘆上灰翁

出得劉芸的門來,感覺著外面的風有些大,也有些冷,直刮得額頭上的包有些生疼。

倒是奇怪,剛才在里面那麼長時間,那劉芸居然都沒注意到他頭上明顯腫起的包,或者是注意到了卻連一句問候的話都沒有。如此想來,林一帆便又懷疑起劉芸以往對他的好來,可是剛剛他偏又拿走了她手里的香蕉,指不定這會兒在如何罵他呢。不過這事有點像是和劉芸的私下交易,少不得還是要和高遠說一聲的。

雖然林一帆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是因為他覺得應該這麼做,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某種強迫癥,為什麼明明知道不應該,卻還是費盡心思地去做,也許只是內心深處他是想證明自己,證明自己一樣有資格擁有權力和財富,他倒是很想看看如果自己真的擁有這些東西時那諸如雪雯黃鶯甚至是李愚她們對待他的態度。

很抱歉。是的,林一帆對自己說抱歉,抱歉他居然把黃鶯也劃入了雪雯這一類的行列,因為他實在找不到理由去說明黃鶯和肖力待在一起的原因,那麼權力和財富大概便是最好的解釋了,雖然他一直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但他相信耳听為虛,眼見為實。

同時,林一帆也把繼母李愚列入了不受自己待見的名單,盡管他已決定去接受她。但他還是對她一慣的居高臨下心生厭惡,雖然她也曾落難如雞,可是她與生俱來的富貴和驕傲讓林一帆敏感的內心充滿了自卑和慚愧。所以他一直有過假設。有過想象。想象某一天他換了一種身份去見阿姨,到時不知她會作何感想,這實在是一個很意思的想法。

二樓的冷風著實有些大,只吹得林一帆打了一個冷戰。林一帆不禁為剛才一瞬間的自我剖析嚇了一跳,旋即便又自嘲而笑,笑自己怎麼竟然在這幾步路的時間里居然還有空走神。

正這麼思量著,孫涵咚咚咚地從樓下來,說是高遠正找他。

見著高遠。其實他不說,林一帆也知道他找自己所為何事,便先一步向他匯報道︰「高總,有關金源公司唐鳴放唐總那邊的事已經搞定了,仲董事長讓我們這邊安排個時間讓大家見個面。」

「什麼,仲董事長真的答應了?」高遠有些興奮,更有些驚異,雖然知道林一帆和仲超然多多少少似乎有些關系,所以他也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想看看林一帆是否真的如坊間流傳地那麼有能量,沒想到這事林一帆真的給就他辦成了。這不由得讓高遠覺得自己是該好好地重視一下眼前這個年輕人了,要說以前他也放手把各種事情交給林一帆去辦。說到底那也是一方面利用一下年輕人的沖勁,另一方面他是實在不堪被那兩個女人縛住手腳,想著組建一方受自已控制的第三勢力罷了。

「沒錯,他是這麼說的。」林一帆微笑著點頭稱是。

「那還等什麼,趕緊把時間定下來,要不就今晚吧?」高遠急切道。

「你是怕夜長夢多吧?」林一帆笑道。

「說實話,確實有點,我怎麼好像是在做夢一樣。」高遠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外和興奮。

「那好吧,我這就下去打電話過去。」林一帆道。

「干嘛還下去,就在這邊打咯!」

林一帆遲疑了一下,笑笑道︰「算了,我還是下去打吧!」

「那也好,地方我看就定在龍騰會所吧!」高遠明白林一帆的顧慮,便自己決定了地方,心里卻暗罵林一帆這小子真是越來越油滑了,做事是滴水不漏。

之所以這個電話不在這里打,林一帆當然也有自己的講究,他是希望制造一種模糊感,坊間不是傳說自己是仲超然的外嬲嗎,那好吧,我不承認,也不否認,你們就好好地去揣度吧,這打電話也一樣,到了下面打,你高遠就不知道我究竟和仲超然說了些什麼,從而無法判斷出我和仲董事長的親密程度,這樣就會讓高遠模不清他的底細,也就覺得離不開他林一帆的幫助,這樣在戰略層面上林一帆就掌握了主動。

林一帆到下面給仲超然掛了電話。

仲超然這會兒卻不像個董事長,倒像個牽線搭橋的中間人,過了一會兒便又回過電話來,確認三方都有時間,于是這踫頭的事才算是定了下來。

晚七點,龍騰會所。

這龍騰會所集餐炊娛樂休閑一體,是臨江數一數二的銷金窟。毫無疑問,這是楊逍的產業,楊逍曾經帶著林一帆來向他炫耀過。不過大概因為這事和楊逍沒有交集,所以仲超然在電話里沒有提起他,林一帆也便裝作不知道,只是和高遠早一步到了會所,進了預訂的包廂。

仲超然和唐鳴放姍姍來遲了。

見兩人進得門來,高遠和林一帆便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因為高遠是仲超然的下屬,所以仲超然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卻是笑著和林一帆打招呼道︰「小林啊,是你來早了,帶是我來晚了?」

高遠略有些尷尬,不過隨即也便釋然了,這仲超然原本賣得就是人家林一帆的面子。

跟在仲超然後面的大概便是那唐鳴放了,他卻是對林一帆有些不意為然,只是象征性的和高遠拉了拉手,一臉不甚樂意地一個人獨自在第二主位坐了下來。

「大領導,您客氣了,這樣會折煞小輩的。」林一帆一邊說一邊把仲超然引到主位坐了。

主賓都坐定了,便是上酒。

「一帆,你來倒酒吧!」高遠使喚道,似乎是在刻意提醒大家,他才是今天晚上的主人。

「好的,好的。」林一帆應了一聲,便取了開瓶器把那瓶1980年的拉斐「 」地一聲打開了。

「大領導,我先給你倒一杯!」林一帆轉到仲超然身邊,給他緩緩了倒了小半杯,大約三分之一不到。

「我說那什麼?你是……」唐鳴放翻著白眼想說什麼,卻著實叫不出林一帆的名字,顯然剛才他根本就沒有在听,或者是根本就沒把林一帆這種小嘍羅放在眼里。

「林一帆,叫我小林就可以了。」這會兒林一帆也仔細打量了一番那唐鳴放,臉是那種冒著豬油那種臉,鼻子是那種泡在酒糟缸里的那種鼻子,果然是一副暴發戶的嘴臉。

「噢,小林啊,仲董事長能喝,你怎麼就給倒這麼一點點,你是怕高總付不起酒錢還是怎麼的?」唐鳴放是酒場上打滾的人,當然知道這瓶紅酒的價格,他顯然是在擠兌高遠。

高遠因為有求人家,雖然听著不太爽,卻也不便發作,只是呵呵干笑兩聲道︰「小林啊,你今天可要當好這服務員,可不能小家子氣!」

林一帆沒有理會高遠,卻笑眯眯給唐鳴放倒了滿滿一大杯道︰「這紅酒自有紅酒的喝法,需要慢慢品味,可不能當啤酒這麼喝的。」

「品個鳥啊,酸不拉圾的一點勁都沒有,我一頓都能喝個三五瓶。」唐鳴放哈哈笑道。

「咳,咳!」仲超然見那唐鳴放實在有些上不了台面,便忍不住干咳了兩聲,然後玩笑道,「叫你這樣喝法,高總可哪里還敢叫你辦事了,別是事還沒辦成,倒先叫你給喝破產了。」

高遠听了也笑道︰「所以啊,我看還是在開喝之前先把我的所托之事辦了最好。」

「是極是極!我們公司可不像唐總的公司啊,雖說都是仲董長的兒子,可你們看看,唐總的臉是一掐都能掐出油來,可我們高總卻是有些營養不良,面黃肌瘦呢。」林一帆索性也開起了玩笑,言語中還略著著捉狎取笑之意。

唐鳴放卻是完全沒有听出林一帆的諷刺,倒是捉住了高遠不放道︰「我看高總那面黃肌瘦別是縱欲過度吧,我可是听說你左摟右抱有兩個女……」

「好了,越說越離譜了。」仲超然終于听不下去了,沉下臉喝止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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