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雪雯依舊沒有來上班,也沒有請假,好像她是吃定了林一帆似的。確實,都是入了床幃的人,請不請假的根本就是一句玩笑話而已。看樣子昨天朱燃吃的虧不小,雪雯跟著回去少不了要吃一些苦頭,但早已是司空見慣的事了,所以林一帆也有些麻木,倒是楊杰趁沒人的時候在林一帆面前提起了好幾次,好像還頗為焦慮,不過吃了林一帆一個冷眼之後,便乖乖地不作聲了。
其實林一帆也有些擔心,但不是為了雪雯,而是擔心朱燃會不會破罐子破罐,主動黃了這筆有些風險的生意,結果卻是林一帆有一些小看他了,等到下午四點鐘的時候,朱燃派了一個代表過來,還是把協議簽了。
看著躺在桌上的協議書,林一帆笑了,覺得自尊和驕傲在強大的權力和實力面前原來就是一個屁。
再過三四天就要過年了,車間的一線工人從明天開始正式放假,但行管人員還要再堅持一天,美其名曰要開個年會,實際上就是大吃大喝加大玩一次,盡管林一帆對這些不太感興趣,但作為辦公室主任,安排好這些也是份內的事,不過這些對于林一帆來講都不是什麼難事,無非就是打電話訂飯店,訂ktv包廂罷了,然後就是把春節期間的值班表排出來,當然還有一項任務就是要上交集團一份年度工作總結,作為一個中層干部,一些行政八股該做的還是要做。
說到總結,林一帆不禁苦笑。說實話。這一年細細數來。還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麼,總覺得渾渾渾噩噩的,要說工作,林一帆倒是挺懷念在寧玉琦車間里的那一段時間,至少能接些地氣,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該怎麼做。
當然,做些官樣文章。對于林一帆來講自然是小菜一碟,他也知道,這些假大空的東西即便交上去,大概也是沒有人會去看的。
寫完總結,連同高遠和劉芸交上來的一起塞到一個檔案袋里,吩咐小李跑一下腿送到集團去之後,林一帆便早早地離開公司去了吉利那里。
吉利正在房間里收拾行李。
林一帆從身後緩緩地抱住吉利的柳腰,把臉貼在她溫暖的背上。
「怎麼啦?」吉利扭頭問了一句,手里還在折疊衣服。
「能不去日本麼?」林一帆問道。
「怎麼,舍不得了麼?那你為什麼不跟我一起去呢?」吉利嗔怪道。手里停了下來,立直了腰。懶懶地靠上林一帆的肩膀,握住林一帆微涼的手把它們塞到自己的毛衣下面。
西屋公司雖然把總部遷到了寧波,但畢竟是在日本成長起來的國際貿易集團,所以在日本還有相當大的攤子,這次吉利去日本就是利用春節期間一起隨父母去巡視旗下企業的,雖然吉利志不在西屋,但吉家只有她一個女兒,西屋早晚要交到她的手上,所以該做的功課還是要做的。這次吉利當然也有邀請林一帆一起去,但卻被他婉言謝絕了。
「我倒是想去呢,便名不正言不順啊!」林一帆嘆一口氣道。
吉利轉過身來,雙手掛在林一帆的肩上,美目含情地道︰「是你多想了吧?要不待我過了年回來,咱們就訂婚?」
「還訂什麼婚呀,等你回來直接結婚算了!」林一帆笑道,雙手攀上了吉利的飽滿,輕輕地撫弄著。
「真的麼?」吉利帶著挑釁的眼神盯著林一帆問道。
「呵呵!」林一帆干笑了兩聲,沒有回答,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動作。
吉利暗嘆了一聲,摟緊了林一帆的頭,心里卻是明白林一帆的想法,即便是自己,只怕也是還沒有做好結婚的準備。
林一帆的手越發的放肆起來,吉利的身子也便跟著越來越酥,越來越軟。
終于兩人蛇一般地纏糾在一起,倒在了被面上。
激情過後,林一帆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吉利側臥在林一帆臂彎里,手指在林一帆的結實的胸口畫著圈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該走了!」過了一支煙的功夫,林一帆側身在吉利的紅唇上吻了一下起身道。
吉利嗯了一聲,也便跟著起了身。
今晚七點二十的飛機,先從惠州飛寧波,和父母匯合後次日上午九點再飛日本。
是林一帆開的車,駕照拿到不滿一個月。
「以後全都由你來開車吧!」吉利道。
「為什麼?」
「因為你開車很穩,我有安全感!」吉利笑道。
「穩的潛台詞是嫌我的車速太慢,我能這麼理解麼?」林一帆伸手捏了一把吉利的粉臉,咧嘴笑道。
「好好開你的車,別動手動腳!」吉利躲閃著格格笑道。
「再不動手就沒機會了!」林一帆收回手。
「胡說什麼呢,又不是不回來了!」吉利嗔怪道。
「說得也是,那好吧,等你回來我再好好動手!」林一帆色色地笑道。
「死相!」吉利罵了一句,臉上卻像開了花一樣。
到達惠州機場六點半整,兩人不作停留便直接去簽票換登機牌,在安檢處兩人少不了又是一番依依惜別,真到吉利的身影隨著電梯往上消失不見,林一帆才回頭離去。
夜幕下的惠州色彩斑斕,林一帆微微按下車窗,一股熟悉的風穿透進來,林一帆深深地吸了一口,一種莫名的落寞感油然而生。
今晚注定是寂寞的。
身在這座城市,自然會想起這座城市里的人。
林一帆把車停在了校園後面的藍村。
臨近年關,學生們大多離校回家了,餐館里自然會冷落一些,但老板還是一如既往地笑意盈盈︰「你來啦?」
林一帆笑笑,學生們願意來這里不是偶然的,除了環境幽雅,價格還算公道外,老板的善解人意也是一個原因,所以老板斷斷是不認得自己的,但卻能給人一種溫暖感,所謂賓至如歸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一個人?」老板的話不多,但卻每一個字里面都透出一股親切。
「是啊!」林一帆隨著老板在稍稍靠里一點的一張小桌子上坐了下來。
「喝點酒吧!」老板就像一個老友一樣,能夠想朋友之所想。
「當然要喝一點!」林一帆笑道。
老板拉住一個服務員吩咐了幾句,不一會兒,三四樣清口的小菜便送了過來,再過一會兒又送來了一小碟糕點。
「餓了吧,先吃些糕點吧!」老板夾了一個小餅到林一帆的碗里,然後親自開啟了那瓶紅酒,為林一帆倒了半杯。
「謝謝,我真是有點餓了!」林一帆不好意思的笑笑,拿起糕點吃了,贊了句好吃,便拿過酒瓶為老板也倒了一杯。
兩人相視一笑,舉起杯一飲而盡。
「你慢點喝,有事叫我!」老板放下杯子,便站了起來,款款而去。
相逢何必曾相識。林一帆自然是認得老板娘的,可老板娘卻那里記得他曾經帶著一個女孩子來過,況且只是來過那麼可憐的一次。
好像也不止一次來過這里,看來林一帆是忘了,忘了小珂也是來過的,是的,除了楚翹,還有小珂也來過的。
林一帆注視著不遠處老板娘那張美麗的臉,幾年來,歲月未曾在她的臉上留下一丁點痕跡,她只是安安靜靜地在這幽靜的地方生活,就像校園外牆角那一叢幽蘭一般,時間對她來說,好像是靜止的。
林一帆這麼思量著,突然生出一絲羨慕來,真不明白自己那麼掙扎作什麼,像老板娘這樣,或者像張菊池那樣,做一些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不也挺好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