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淪的青鳥 一百六十八、教訓

作者 ︰ 蘆上灰翁

林一帆呵呵一笑︰「周秘書長你這可是在難為我啊!」

「噢,小林你可別誤會,我只是這麼隨口一問,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就當我什麼也沒說好了!」周鐵南笑盈盈地擺擺手道。

「不瞞周秘書長,以我這種級別,和我們仲董事長交集並不多啊!」林一帆自嘲地搖搖頭道。

听得出來,林一帆說的是實話,這讓周鐵南不免有些失望,但作為一顆正在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涵養功夫自然是有的,而且還是一流的。「小林你太謙虛了,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我還在車間里面當學徒呢,你現在的起點呀,已經強過我百倍了,所以啊,好好干,我看好你!」周鐵南看著林一帆,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勉勵林一帆道。

「那就托周秘書長的吉言了,我相信,在我們強勢而有魄力的仲董事長的領導和幫助下,我個人也一定會隨著紅星集團的發展而水漲船高,取得更大進步的。」林一帆朝周鐵南拱拱手笑道。

周鐵南聞之一愣,不由多看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一眼,這話他是听明白了,三層意思,一是回答了自己剛才提出的問題,對于仲超然用兩個詞形容,那就是強勢和有魄力;另一層意思則是表明了他上進的決心,這從另一方面卻說明他並不虛偽;第三層意思則是他暫時還不打算月兌離紅星集團,因為他看好紅星的發展前途。

心念至此,周鐵南不由得對林一帆有些刮目相看,盡管上次因為提議培訓學校的事情原本就對他印象頗好。只是著實沒想到他竟然老道如此。說話滴水不漏。而且隱隱還透出些不容置疑的強勁氣場來,這讓周鐵南的內心不知為何竟然稍稍生出些不安來,但也只是轉瞬,因為當周鐵南把林一帆和小珂聯系在一起的時候,心里也便釋然了,作為省委方副書記未來的乘龍快婿,自然是不會差到哪里去的。

「周書記,周書記!」見周鐵南有些走神。林一帆舉著杯叫了一聲。

「噢,噢,小林,來踫一個!」周鐵南醒過神來,和林一帆踫了一下,滿飲了一杯,然後抱歉地笑笑道︰「小林啊,你先在這隨意著,小珂應該馬上會過來的,我還少不得有些賓客要應付。就先不陪你了!」

「好的,周秘書長你是個大忙人。先去應酬就是了。」林一帆應道,說完讓過了半個身子讓周鐵南過去,然後從餐桌上夾了幾片培根,心不在焉地送進嘴里咀嚼著,看著周鐵南周旋在眾賓客之間如魚得水的樣子,不覺有些心神恍惚,就在此時,剛才那個熟悉的身影又是一閃而過,但仔細再看時卻又神龍不見。

林一帆心中已是確認她是誰了,但也不意外,像這種場合她能來也是再合適不過的了,說實話,他只是有些怕見她而已。

「你是在找我麼?」就在林一帆左顧右盼患得患失時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林一帆心中一動,緩緩轉過身去,卻見李愚果然站在他的身後,正似笑非笑地抱臂望著他,身著一襲深紫色的暗花寧錦旗袍,配與一條褐色的貂皮披肩,那枚銀色瓖鑽的胸扣若隱若現在柔和光亮的毛絨里,整個人在桔色頂燈的漫射下從里而外散出一種迷幻獨特的雍容氣質,「阿姨,你怎麼也在這兒?」林一帆動了動嘴唇,僵硬地叫了一聲,心中卻是有些暗怯。

「這話應該是由我來問你吧?」李愚盯著林一帆,臉上還是保持著優雅的微笑,語氣里卻透出一股涼意。

林一帆尷尬地笑笑,解釋道︰「我是隨我一個朋友過來的,見見世面罷了!」說完,下意識地送一片培根到嘴里。

「這種東西少吃點!」李愚皺了皺眉頭,輕聲叱了一句。

林一帆聞听便更使勁地嚼了幾下,然後生生咽了下去,笑道︰「小時候家里窮,沒吃過這些好東西呢!不過阿姨說的話總是對的,所以我是一定要听的。」說完之後還裝出意有未盡地模樣掃了餐桌一眼。

「少跟我嘻皮笑臉的,在這種地方要注意自己的形象,瞧你都沒個正形!」李愚環顧了一下四周,嗔怪道。

「是是,都听阿姨的!」林一帆連聲應道。

「說說吧!」李愚沒有理睬他,卻把他稍稍拉到一邊,然後捉住林一帆的眼神問道。

「要我說什麼?」林一帆有些心虛地裝糊涂道。

「你和小珂到底是什麼關系?」李愚一語道破,沒有再給林一帆任何機會。

「哎,沒什麼,也就普通朋友,剛才我都說了,我就是隨她過來見見世面而已!」林一帆避重就輕道。

李愚冷哼一聲道︰「一開始我還以為我看錯了,我是真沒想到,小珂挽著進來的人居然會是你,看來以前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阿姨,你誤會了!」林一帆試圖辯解些什麼,可是即便說什麼,似乎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畢竟剛才和小珂兩人高調亮相是事實。

「呵呵,先是西屋的公主,現在又是惠州的公主,你真是長本事了啊!」李愚嘆了一聲,搖著頭不怒反笑起來。

林一帆被她笑得臉上有些發燙,盡管明白她並沒有惡意,但是心底的驕傲和自尊就像一個刺猥,任何人都是觸踫不得的,于是林一帆沉下臉冷冷地道︰「阿姨你什麼意思啊?」

李愚顯然是對林一帆的反應並不驚奇,因為習慣了,也便有了免疫力了。「虧了你還知道叫我一聲阿姨,既然你還叫我阿姨,那麼我這有幾句話要說,不知你是否願意听?」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就是想教訓我麼?可這一切不就是你教給我的麼?」林一帆挑釁地看著李愚道。

「我教給你的?」李愚微微愣了一下,突然笑了笑,然後臉色漸漸沉戚下來,頓了半晌道︰「不管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你憑心自問,這些年我待你如何?」

「還不錯,對我父親照顧得也很好!」林一帆說了句大實話。

「你知道就好!所以說,我是不會害你的,請你不要老是對我抱著防備之心。」李愚道。

「你還是說正題吧!」林一帆有些不耐地道,因為她說得越多,他的內心便越是不安,說到底,林一帆對這個繼母還是自覺有所虧欠的。

「好吧,我只是覺得你如今的一些舉動、做法有些不妥,或者往嚴重了說是有些不負責任啊?」李愚深知林一帆敏感脆弱的個性,所以想盡可能地找到一些合適的詞語把自己的想法表達清楚而不至于一下子逆了他的鱗。

林一帆明白李愚的所指,自己內心何嘗不是這樣認為的,所以他確實是無以反駁。

「一帆啊,不可否認,我確實是希望你能夠擺月兌泥土習性,早一些地適應上流社會的生活,這是我希望的,也是你父親所希望的。」李愚見林一帆不聲響,便語重心長地道,「不過遺憾的是你卻把你父親拉走了四年多時間,這四年多時間實在是……」

「實在是可惜麼?那可真是對不起了,倒讓你感到遺憾了!」林一帆語帶諷意地截過話頭道,他是委實不想再听她說起這段往事了,這是他心里的痛,就是眼前這個雍容華貴、儀態萬方的女人腰斬了他的青春,而他也肢解和盜取了她和父親的幸福,然而此刻的他卻早已沒有了多少恨意,相反,倒是新增了幾許悔悟,但是這個蓋子卻是萬萬揭不得的,因為揭開滿滿的都是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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