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密封的囚室,一排鐵欄桿將里面的三人前後分開,前半邊只一張桌子和一條長凳子,桌子上疊著兩包藍蓋芙蓉王,上面的那包已經打開。
兩個j ng察正對著一個人犯坐著。左邊的那個姓劉,右邊的那個姓張,拿著一只水筆和一疊紙,面無表情的看著對面坐著的那個男孩。
男孩銬著手銬的兩只手按住膝蓋,頭歪向左下方,清秀的臉顯得有些消瘦,麻木的看著地面。
姓劉的j ng官清了清嗓子,沉聲說道︰「我們是橘洲市公安局刑j ng大隊的民j ng。」說完,從衣兜里掏出了黑s 的工作證,示意給對面的男孩看,發現男孩的腳挪動了一下,又繼續道︰「我們現在依法對你進行訊問,你要如實回答,否則要負法律責任的,你听明白了嗎?」
「恩。」
「這是第幾次進行訊問?」
「第三---」
「你之前所講交代的問題是否屬實?」
「屬實。」
「石浩,經橘洲市人民檢察院批準,現要對你進行逮捕,請你看清楚。」說完,那個姓張的j ng官走過去將逮捕證、筆和印泥遞給了對面的男孩。
這個男孩正是石浩。他接過逮捕證,看也沒看直接在上面簽了字,接著又拇指沾了沾印泥,逮捕證上便有了一個深紅s 的印跡。
「好,現在我們還有一些問題要問你,你要如實回答。」
「------」
「講一下你自身的基本情況。」
「我叫石浩,男,1990年10月7r 出生,苗族,貴州黔東南自治州凱里市人,家住凱里市大虎鄉英雄村。湘南大學法學院08級2班的學生。」
「你父母的情況呢?」
「我父親去世了很多年了,大概我八歲把。我母親和我相依為命,母親為了我吃了很多苦,我們一邊打工一邊搬家,直到有一天听鄰居說我母親瘋了,被公安抓到j ng神病院,後面我去找過她,醫生說她跑走了,也有人說她死了被送到焚尸廠,反正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找不到她了。」石浩的頭更低了。
「你知道自己涉嫌什麼罪名嗎?」
「故意殺人罪,涉嫌殺害艾爾肯和另外兩個x nji ng同學。」
「你認罪嗎?」
「我說了幾遍了,我沒有殺人。」
劉j ng官吸了一口氣,問道︰「我們在湘南大學A校區雲源賓館的出租房里,搜到了一把馬刀,這把馬刀是不是你的?」
「是的,我從一個藏族人手里買的。」
「你為什麼要隨身帶刀?」
「我那天和艾爾肯打架,怕艾爾肯找人報復,所以帶刀防身。」
「這樣說,你承認和艾爾肯有矛盾羅?」
頓了一會兒,石浩用牙齒咬了咬下嘴唇︰「是的,我承認。」
「十月二十r 晚上,你和艾爾肯是第一次沖突嗎?」
「以前有過一些小沖突,不過沒打架。」
「什麼樣的小沖突?為什麼會沖突?」
「艾爾肯和張兆龍說我像馬加爵,我就動手推了他們幾下。」
「這麼說,你們的矛盾由來已久羅?」
「是的!」石浩又咬了一下嘴唇。
劉j ng官翹起了二兩腿,繼續問道︰「十月二十一r 上午九點鐘,你是不是和x nji ng人打架了?」
「沒有!是艾爾肯他們要報復我,我害怕就跑了。」
「那你是怎麼跑的?」
「我爬學校的後門,然後從後山的小路上岳麓山了。」
「哪條小路?」
「就是正中間那條。」
「上去時,你踫到什麼人嗎?」
「沒注意,應該沒有。」
「你上到山頂是幾點了?」
「好像是十點吧,記不太清了!」
「這就是說從九點到十點這一個小時的時間里,你都在岳麓山的後山,而且沒有別人證明,對嗎?」
石浩又咬了咬嘴皮子,快要出血了。「是的,沒人證明。」
「你在爬校門的時候,是不是被艾爾肯抓住了腳?」
「是的。」
「你又是怎麼逃月兌的?」
「我用腳往上一抽,摔了下來!」
「你撒謊,現場有十幾個目擊證人都說你從包里取出了砍刀要砍艾爾肯的手,艾爾肯才收手,然後你才跳下去的!」
「不可能,這是胡說!」
「十幾個目擊證人都胡說嗎?」
「十幾個人?哦哦,我知道了,那些目擊證人都是x nji ng人,是x nji ng人對吧?」石浩慘聲道。
劉j ng官也不答話,正要繼續問,卻被石浩大聲叫道︰「他們x nji ng人根本就是一伙的,他們的一面之詞怎麼能信呢!你們這樣偏袒x nji ng人,還算是人民j ng察嗎?」
劉j ng官說︰「這個我們自會分辨,現在你回答我,十月二十一r 上午八點,你是不是被班級輔導員龍玉梅老師叫道辦公室去了。」
石浩情緒波動,不停地吸氣呼氣,最後長舒一口氣,忍道︰「是的。」
「她叫你去干什麼?」
「她要我注意影響,不要把事情搞大了!」
「那你出辦公室的時候,幾個學生干部都看見你怒氣沖沖地走了,是不是和老師吵架了。」
「是的!」
「為什麼?」
「她讓我給艾爾肯認錯,他也有錯,憑什麼讓我認錯不讓他認錯!」
「你龍老師是不是擔心你,告訴你x nji ng人可能會來找你報復?」
「她說過艾爾肯找x nji ng老鄉要來報復我,但根本不是擔心我,那是威脅我,想讓我跟x nji ng人求饒。」
「那你後面一句又是怎麼說的?」
「我說讓他盡管放馬過來!」
「就這些?」
「就這些!」
「好像少了一句吧?」
「少了一句?」
「你說讓艾爾肯盡管放馬過來,只要他敢來,一定讓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哪個畜生講的!」石浩大喝一聲,心中一陣慘然,破口大罵︰「落井下石!落井下石!!龍玉梅你這只母狗,亂咬人,亂咬人!」石浩聲音哽咽,似有滿腔怒火無處發泄,「我在她手下做了一年多班干部,我太清楚她的為人了,她睚眥必報,就是因為上次在辦公室我得罪了她,現在y n我一把,她這是公報私仇啊!」
「石浩,你不要這個樣子,請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我們只是想問你幾句話而已,不要有什麼過激行為!」
哈哈哈哈哈!石浩仰天大笑,幾秒鐘後才回過神來。石浩將後背靠到椅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大聲說︰「給只煙吧,從小到大從來就沒抽過,真是失敗啊。」
張j ng官將一只點著的煙遞給石浩。
石浩深深吸了一口,咳了好幾下,緩緩說道,「放心,我不會自殺的,你們既然已經先入為主的認為我殺了人,想找什麼樣的證據找不到呢,況且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對我不利。我知道,我現在半條命已經去閻王殿報到了,我不是怕死,只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天底下誰還會以為我是好人呢,我遲早會死在民憤之下,早死早超生。」
石浩吞了一口口水,張開齜裂的嘴唇︰「馬加爵、藥家鑫現在加上我石浩,呵呵,我真想看看各大門戶網站是怎麼評論。恩,網易可能會這樣寫,」湘南大學驚現馬加爵二世,岳麓後山連殺三同學」;騰訊一定會拋出一個疑問,」馬加爵之後是石浩,石浩之後又是誰呢?」還有搜狐會說,」校園慘案連連發生,個人、家庭抑或社會之責?」哦,怎麼把**忘記了,」作案凶手在劫難逃,還少數民族一個公道。然後會有些狗屁專家在論壇上放幾個屁,臭一臭大家,至于你們,劉j ng官張j ng官,只希望你們調入公安廳以後能多抓幾個壞人。不過抓不抓都沒關系了,到時候我已經不知道埋在哪里的地下了。」石浩無奈的笑了。
兩名j ng察看著石浩,等他講下去。
「咯咯」石浩又咳嗽了幾聲,才道︰「好,我認罪。你們就以現有證據移送檢察院吧,不過在我死之前,最後有一個請求。」
「什麼請求?」
石浩微笑著對劉j ng官說︰「這世界上原本只有爸媽對我好,爸死了以後,只有媽對我好,媽失蹤以後,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對我好了。」
「有一個女孩,」石浩頓了頓,石浩神眼神忽然變得溫柔起來,「名字叫做安琪,是前幾天剛轉到我們班上的,還有一件黑s 連衣裙,是我用下井打礦的血汗錢買得,我知道你們扣下了,麻煩你們把我那件衣服送給她,告訴她,許願這回事果然是真的,這就是我許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