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雲的一句話更加的激怒了楚亭,「你現在這算是在威脅我?」
佩雲冷冷的吐出嘴里的血腥,「如果你認為是,那就是吧。」
「好,很好!給我重重的打,打到她肯認錯為止!」楚溜溜狠狠的捏緊拳頭,沒有要離開的打算,似乎是要盯著佩雲行刑。
有楚亭坐鎮,那些家丁也不敢手軟,板子全都實實的落在了佩雲的身上。
吳媽媽在一旁急的滿頭是汗,可偏偏眾目睽睽之下她又無法離開去給楚溜溜通風報信。
游藍弱不禁風的靠在楚亭的懷里,眼底卻透著盈盈笑意,看著佩雲挨打,游藍的怒氣已經消了一大半兒。
直到佩雲暈死過去,楚亭才揮手讓家丁退下。
可佩雲寧願挨板子,也不願意跟楚亭認錯,這不是明擺著打他的臉嗎?面子下不來台,楚亭煩悶的皺眉,「把夫人抬到柴房,上好鎖,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見!」
「老爺,夫人傷成這樣,怎麼能把她關到柴房呢?得趕緊找大夫醫治啊,不然要是有個萬一可怎麼向王妃交待啊?」吳媽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佩雲傷的如此之重,要是真的被關進了柴房,這麼弱的身子怎麼受得了?
楚亭一腳踹到吳媽媽的身上,「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奴才來叫本官做事了!不過你提醒的好,將這狗奴才也關進柴房,給我好好看守!若是有誰敢去王府通風報信,我打斷他的狗腿!」
「老爺……咳咳……別這樣對大姐……咳咳……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游藍一邊說一邊咳嗽,看上去楚楚可憐,溫婉動人,還真像是善良的好女子一般。
楚亭心疼的呵斥游藍,讓她不要再說話了,「她這樣對你,你還替她求情,我心意已決,你就不要在多說了,我讓大夫給你瞧瞧傷,別落下病根。」
佩雲幽幽轉醒听著二人的對話,心中越來越冷,也罷,就此恩斷義絕,再無任何眷念!
吳媽媽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去攙扶佩雲,卻見佩雲一口鮮血涌出來,吐在衣衫上,煞是驚人,可楚亭卻絲毫沒有要醫治佩雲的意思,不免令吳媽媽一個局外人都覺得寒心,巴不得佩雲趕緊與楚亭一拍兩散的好。
隨著叮叮當當的上鎖的聲音,佩雲與吳媽媽與外面徹底隔絕。
「老爺,您不能這麼對夫人,夫人會受不了的,快放她出去吧,老奴願意替夫人戴過。」吳媽媽用力的拍打著房門,可全都無濟于事。
楚亭直接去了游藍的房里,而那些家丁全都畏懼楚亭的婬威,不敢私下給佩雲和吳媽媽開綠燈。
「吳媽,別喊了,沒用了,省點力氣,不然待會兒沒力氣了還怎麼熬過去?」佩雲虛弱的出聲,說完之後又是不停的咳血。
吳媽給佩雲順了好半天的背,佩雲才停止咳嗽。
「我知道了,您別說話了,您這樣,讓老奴怎麼能安心呢?」柴房里面連塊干淨的地兒都沒有,更別說吃的喝的了,老爺這是要讓夫人死麼?
佩雲慘然的笑笑,握住吳媽媽的手,示意她沒事,其實身體上的疼痛遠比不上她心底的,這麼多年的等待,換來的是丈夫無情的對待,還有什麼值得眷念的?
佩雲只是後悔,後悔當初辜負了一直在身邊給予她溫暖,卻絲毫不求回報的卓航。
半夜里,佩雲開始發高燒,吳媽媽急的眼淚直掉,可不論她怎麼乞求外面看守的家丁,他們就是不肯通融。
有一位家丁于心不忍,可又不敢違抗楚亭的命令,只好無奈的嘆氣,「夫人,您也休要怪我們,我們只是個下人,主子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也不是我們不願幫您通傳老爺,只因老爺早早的就下了命令,今晚他在二夫人房里休息,任何人不準去打擾,否則就杖刑五十,逐出將軍府。」
吳媽媽老淚縱橫,看著已經燒的不省人事的佩雲,心里急的像一團火在燒似的,難不成,夫人這次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伯顏桀的身影穿梭在將軍府,里面的人毫無察覺,原本他只需要拍魯巴來此找游藍便可,可自從再次遇到楚溜溜之後,他就不受控制的,鬼使神差的自己來了。
一陣幽香飄過,楚亭便閉上眼不省人事,而游藍每到要給伯顏桀匯報的那天便事先吃下解藥,所以才沒被迷暈。
「怎麼回事?」看著游藍趴在床上,半天都起不來身,伯顏桀自然看得出來她是受了傷的。
游藍一想起這事兒表情就恨恨的,「還不是因為佩雲那個賤女人,居然敢打我,不過她現在比我還嚴重呢,真是活該!」
佩雲?不就是楚溜溜的娘嗎?伯顏桀心中一緊,看樣子游藍傷的不輕,佩雲居然傷的更重?
「那她現在人呢?」伯顏桀本不是會關心別人死活的人,可佩雲是楚溜溜的親娘,他做不到袖手旁觀。
游藍只當伯顏桀是想要了解將軍府里的動向,便毫不猶豫的告訴了伯顏桀,「被老爺打了幾十板子關進柴房了,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游藍心里巴不得佩雲現在就死翹翹了才好。
伯顏桀皺眉,他是看到過佩雲的,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挨了板子不被醫治就已經很令人擔憂了,還被關進柴房,難道楚亭真的不怕佩雲就這麼死了?
听游藍報告完最近七天楚亭的動向,伯顏桀毫不猶豫的飛身消失在游藍的房間,直奔將軍府的柴房,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家丁絲毫沒感覺到有人靠近,就已經暈倒在了地上,開一個鎖對于伯顏桀來說簡直太容易了,一進門便看見吳媽媽抱著昏迷不醒的佩雲哭個不停,絲毫沒注意到柴房的門已經被打開了,更沒注意到自己身邊多了一個黑衣人。
「把這個給她吃下。」伯顏桀掏出自己懷里的治傷良藥,這可是朱國皇宮御醫的秘方配制的,效果奇好。
吳媽媽听到聲音才愕然的回頭,在看到伯顏桀的一身黑衣蒙面之後,腦子里第一個反應便是有刺客,還沒來得及出聲,就已經被伯顏桀點了穴道。
不得動彈的吳媽媽眼睜睜的看著伯顏桀將瓶中的丹藥塞進佩雲的嘴里,而後又見伯顏桀將一瓶不知名的水倒進佩雲的嘴里,佩雲被這突如其來的甘甜嗆到,咳嗽了好幾聲後居然睜開了眼楮。
解開吳媽媽的穴道,伯顏桀將剩下的幾粒丹藥扔給她,「每日一粒便可,這藥只能治內,外傷還得看大夫。」
「夫人,您醒了?」吳媽媽大喜過望,不由得對伯顏桀產生了幾分好感,看來對方並不是來害她們的,「謝謝你,義士。」
「你是……」佩雲一睜開眼便看到的面前的伯顏桀,不免有些防備。
伯顏桀牽扯臉上的雞肉,勉強笑笑,「是溜溜讓我來的,你吃了我的丹藥,死不了的,不過這疼痛有的你受了,此地不宜久留,告辭。」
想著自己雖然是暫且救了佩雲,但指不定之後楚亭還會怎麼對待她,思慮再三,伯顏桀還是決定以身犯險,去御王府走一趟。
正巧,伯顏桀一進王府後院,就看見半夜肚子餓了,去廚房找吃食的楚溜溜。
將楚溜溜身邊的阿彩點暈,伯顏桀似笑非笑的看著認真的吃東西的楚溜溜,「吃的還挺香的。」
「咦,你怎麼來了?」楚溜溜一听聲音就知道是伯顏桀,敢情他還真遵守約定來找自己了?
伯顏桀廢話不多說,直接說明自己今天的來意,「你娘現在生死垂危呢,你還在這兒吃香的喝辣的。」
「我娘怎麼了?」楚溜溜吐出嘴里的大蝦,神情緊張,雖然知道佩雲這次回去免不了吃苦,但真的知道佩雲受罪了,她還是有些擔心。
見楚溜溜如此緊張,伯顏桀也收斂起平日里的冷峻,「挨了板子,傷勢不輕,不過我已經給她吃過藥了,死不了。」
「我爹沒給她找大夫?」楚溜溜心中一冷,對楚亭的恨意有增添了一分。
伯顏桀搖頭,「不只沒請大夫,還將你娘和她身邊的老奴關進了柴房。」
「怪不得,怪不得吳媽媽沒來通知我,原來她也被關起來了。」楚溜溜臉色慘白,她想到楚亭無情,卻沒想到他冷血!
伯顏桀見楚溜溜眼中的怒意越來越重,也心知她與楚亭間的矛盾相當深,再分析楚溜溜剛才的話,「你們是有預謀的?」
「是又怎樣?為了我娘下半輩子的幸福,我什麼都敢做。」楚溜溜絲毫不掩飾,她早就知道伯顏桀不是一般人,壓根兒就沒必要隱瞞。
伯顏桀皺眉,若真是這樣,那麼楚亭以後的前途就岌岌可危了,那也就被必要再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了。
「你這是什麼表情?難不成你覺得我做的不對?」楚溜溜一臉的憤慨。
伯顏桀搖頭,表示被冤枉,「很對,很孝順,很值得夸獎!」
楚溜溜滿意的點頭,還沒來得及跟伯顏桀道謝,他的人影已經消失在了無限的黑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