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擔心阿輝一個人拿不到30兩黃金?他開車來回的。何況他力大無窮,我留下來,等金小姐一起回俱樂部。」
「我好頭痛,想靜一下,兩位,請!」
黃經理和阿輝交換看了一眼︰「要是你改變主意呢?」
「你們可以把黃金帶回去。」珊妮走過去,開了大門,黃經理沒有辦法,只好跟了阿輝走。
「我們很快回來!」
珊妮關上大門,听著四只腳步聲走遠,蘇媽媽也走過來,把珊妮拉進房間。
「媽!那些黃金真的全給劫走了?」
「全部拿走,姓徐的干的。他們完全沒有傷害我的意思,一進屋就問我貴重物件在哪兒?拿了黃金便走。和我所料一樣,徐廣天用這個方法迫你到俱樂部唱歌。」
「正中下懷。他主動接近我,是他送上門來。」
「不過,你對他要玩手段,不能再含蓄純情,他對女學生沒興趣。」
「媽,你教了我那麼多年,老師也請了好幾個,這場戲,難道我還不會演?」珊妮仰起臉,咬著下唇吞眼淚,「蘇珊妮是屬于溫朗尼的,但,蘇珊妮已經死了。我現在是金小憐,大生貪慕虛榮的壞女人,我不是正派女孩子,我是邪牌,我是婬娃……」
蘇珊妮,不!金小憐坐在徐廣天的對面,徐廣天用驚艷的目光端詳她。
黃經理說得不錯,金小憐本人比相片更美艷,眼楮更勾魂。尤其是她的肌膚,比她的年紀——23歲更幼女敕、潔白、光滑,看上去還像個初發育的女孩。
她年輕,但騷在骨子里。徐廣天不喜歡太年輕的女娃,不懂情趣嘛!但是她眉梢眼角滿含春意,是個天生尤物,年青一點兒豈不更好?
「徐先生,你不是請我來談條件嗎?我還要回去照顧我祖母呢!」金小憐皺起眉頭,她皺眉時更迷人。
「噢!當然。老太沒有什麼事了吧?」徐廣天關心地問。
「好多了!謝謝!」
「談條件,每星期唱六晚,星期一休息,由9點至2點。」
「5個鐘頭?2點太晚,9點至1點。」金小憐性子較急。
「好!l點休息,就每晚4小時,月薪要多少?」徐廣天志在必得,當然不會為這些事和金小憐翻臉。
「徐老板,這些事怎能由我提出來,難道我要十萬,你也給我十萬嗎?」金小憐問︰「在外面唱歌的小姐多少錢?」
「她由8點到2點,每月一萬。」
「一萬!」金小憐馬上沉下臉,「我才不干呢,這月薪除了每月還你黃金的錢,我和我祖母不用吃飯了。」
「她怎能跟你比呢?金小姐,你年輕,她老了,你是歌後,她只不過是普通歌手;況且電視台和你簽合同,再簽個唱片公司合同,每月也有一萬。」
「知道就好了!」她掃著雪白的縴縴玉指。
「我也沒說過每月要扣你的月薪,那30兩黃金,金老太喜歡,請她收下,她玩厭了再還我。」徐廣天對美女是最闊氣的,「每月兩萬五,如何?」
「三萬。單是我和祖母的生活費已經要一萬,還要服裝費呢!」
「好,三萬就三萬。什麼時候上班?」
「等外面的小姐走了。」
「別管她,你來了,她就要靠邊站。」
「我總得等上台的新衣縫好呀!」金小憐含慍瞟了徐廣天一眼,「下月1號!」
那麼一瞟,徐廣天可飄飄然,這女郎眉梢眼角怎麼這樣迷人?23歲不可能不通人事,唔,這樣的女人才夠味道。「好,l號,l號!」
「我要回去了!」她拾起手袋。
「我送你!」
金小憐蹬著高跟鞋,扭著水蛇腰,領頭先走了,徐廣天跟在後頭看個飽。
金小憐第一天上班,張巨輝來接她,替她挽化妝箱,拿上台用的晚裝。今晚換了輛勞斯萊斯,阿輝放好東西替金小憐開車門。
上車,意外地發覺徐廣天。
「徐老板怎麼也來了?」
徐廣天拖她上車讓她坐在身旁︰「為了歡迎你!」
金小憐嫵媚地笑了笑︰「那位剛走的小姐,第一天上班也得到老板的歡迎?」
「她?說過她不能跟你比。」徐廣天強調︰「她是前個經理聘請的,你是我親自聘請的!」
「還不都是一樣?唱歌的。」
「不同,」徐廣天湊近她一些,「我喜歡你!」
金小憐坐開一些︰「徐老板,我才只不過第一次拋頭露面,可並不是那些歡場女子,希望你能夠明白。」
「這才可貴呀!」徐廣天怕嚇跑了小白兔,太露骨的話不敢再說了。
到俱樂部,到處都是花籃,上面都寫上金小憐的名字,金小憐有點興奮。
「今晚全部客滿!」徐廣天說。
「哦!我那天來,客人並不多!」
「你號召力夠嘛,誰不想見見歌後的廬山真面目?」
金小憐甜甜一笑。
一笑傾城,金小憐一笑傾盡男人心,徐廣天見女人、玩女人也不少,就沒有這個令他那麼甜進心里。她一舉手,一投足,一個微笑都那麼迷人。
她和樂隊領班打招呼,她雖然第一晚上班,但是,前兩天已來試音、選曲、彩排。剛來嘛,以後合作慣了就簡單了。
金小憐上班4小時,可不是唱足4小時,每小時是分開的,上半小時唱三首歌,休息,下半小時再唱三首歌。
選曲的時候,樂隊領班驚詫金小憐竟然會唱粵語曲、國語歌、英文歌、日本歌和意大利歌,還會唱山歌小調。一個小時內,可以唱不同語言的歌。樂隊領班翹起大拇指︰「徐老板!金小姐頂呱呱。瑪嘉烈只會唱國語時代曲、電視主題曲,英文歌咬字不正。」
「吃驚吧?她還會唱黃梅調。單是樣貌、身材、儀表、台風就已沒得比。」
「听說她三萬塊一月!」
「物有所值嘛!還是應屆歌後……」
張巨輝推開一扇門,把金小憐的化妝箱、衣服,送進里面的內室。
「這套房是你的休息室,外面是休息用的,里面是化妝間和更衣室。」徐廣天逐一介紹著,「滿意嗎?」
金小憐很用心地到處看看。地方面積頗大,有新房子的氣味,休息室放滿花籃,化妝桌上有一大盆紅玫瑰,花香四溢。
「徐先生吩咐為金小姐裝修全新休息室,這兒的花全是徐先生送金小姐第一晚登台表演的。」
「好美的玫瑰,」金小憐折一朵插在髻旁,含笑看徐廣天一眼,「徐先生真周到!」
「什麼缺少,需要什麼,隨時通知我。」只要美人一笑,徐廣天幾乎——當然是幾乎,沒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
「怎能隨時,徐老板生意那麼多。」金小憐坐下來,用眉筆把眉毛加長一點兒,「哪能夠天天回俱樂部?」
「我以後會每晚抽點時間回來。」
「抽點時間?」金小憐作狀輕嘆,「還說隨時呢?」
「我盡量留下來,今晚我整晚不走。其實,黃經理會每分鐘為你效勞。」
「謝謝!」金小憐暗示,「我要更衣了!」
「你休息一會兒!」徐廣天拍了拍她的肩膊,「等會兒見!」
徐廣天出去,金小憐靠在化妝椅上,一臉的歡容拉下了。朗尼,她沒有一天不想念他!
有人敲門,她嚇得拉了晚禮服進屏風,她還沒更衣呢!
開了門,有人進來,在外面休息間。金小憐心里暗叫糟糕,她失魂落魄,連化妝間的門也沒有關。
「別進來,我在更衣。」
「我是黃經理,徐先生吩咐我送參湯來,我放在休息室。金小姐,上台前別忘了喝。」
「謝謝,黃經理!」她呼口氣。
「我出去了……」
經過黃經理隆重介紹,穿著閃金旗袍的金小憐,千嬌百媚地走出來。
艷驚四座,先來一陣歡迎的掌聲。
金小憐把麥克風握在手里,臉上綻出春花般的笑容,媚眼兩邊瞟︰「謝謝各位捧場!」
又是一陣掌聲。
徐廣天曾告訴她,這兒的座上客,全是大商家,很多人到這兒來除了娛樂,還談生意。因為,這兒的消費也是第一流,另一個原因要令那些學生卻步。
選拌的時候,金小憐經過安排。
第一首是《ENDLESSLOVE》,那是配合俱樂部的格調;第二首是香港人有親切感的《紅顏》;兩只抒情歌之後,是熱鬧奔放,用英文唱出的《YMCA》,她全身扭動,狂放投入。座上客都停止交談,目光全在金小憐身上。
雷轟似的掌聲,今晚滿堂紅啊!有人大聲叫安哥,金小憐已被徐廣天接下台,回到休息室去休息更衣。
這個晚上有客人請金小憐談談,喝酒。金小憐看著徐廣天︰「我還要坐台,侍酒?有這規矩!」
「沒這規矩,但客人也會很尊重你,和那些會所女郎不同,只是請你喝杯酒,表示對你的仰慕。以前瑪嘉烈也會應酬一下這兒的熟客——聊聊!」
「我剛來,沒有熟客!」
「那就不要理會他們!」徐廣天向黃經理示意︰「別煩金小姐,她第一天上班,大不了等會兒我代為致歉。」
金小憐唱完歌,正要卸裝下班,徐廣天來恭請她吃宵夜。
「我沒有吃宵夜的習慣,」金小憐一臉執著︰「改天吧!」
「好,改天,改天!」徐廣天是情場老手,他難道不知道,發燙的山芋不能入口?他哪敢強迫金小憐?
溫朗尼每天下課回家,第一句話總是︰「有沒有電話找我?」回話永遠是︰「沒有!」
溫朗尼好苦,以前想見珊妮,等她上學,等她下課;或者她匆匆趕回家,但總算能見到她。可是珊妮沒有上課一個月,欲見無從。
「不會是退學了吧?」溫朗尼到程家去問心韻。
「這些事只有學校和班主任才知道,珊妮又沒有告訴我!」
「別的同學呢?」
「你問得真笨,我和珊妮是最要好的了,她不告訴我,會告訴別人?」
「不會是去了台灣吧?」朗尼靠在牆壁上。
「她告訴你去台灣?去台灣干什麼?」心韻根本從未听過。
「陪她母親治病,我也辦了入台證,一批準,馬上去台灣和她會合!」
「離開香港,無論去多久,也是大事。你是她的男朋友,她上飛機沒理由不通知你去送機。」
「對呀,她不可能偷偷溜掉。」
「不要想得太嚴重,也許她媽媽病情惡化,她分身不暇。」心怡說︰「再多等幾天!」
「我一天都不能等,」朗尼把頭撞向牆壁,「我快要瘋了!」
「唉!」心怡嘆口氣。
「看你無精打采的樣子,」心韻看朗尼一眼,「不是失眠吧?」
「我根本不想睡,怕一睡著了,她的電話就來,我不想錯失!」
「笨蛋!如果她一心要找你,你睡了她會再打;況且電話在你房間,電話鈴響你听不到?」
「心韻,幫個忙!」朗尼求著,「替我去找珊妮,請她給我一個電話!」
「她從來沒把地址告訴我,我往哪兒找?」
「你和我都知道她住在那一間大廈,進去查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那你自己為什麼不去查?」
「我是個男的,我怕管理員以為我是壞人,不肯告訴我;你是個女孩子,他不會提防你。心韻,幫個忙,我送你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