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界,某處山谷之中。
「老六,你怎麼回來了?你,你不是失蹤了嗎?還有,你這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見到狼狽幾乎從空中墜下的六長老,滿臉灰塵,頭發蓬亂,臉色還有著蒼白,就是嘴角處,還沾了一絲血漬。
山谷中六七個人見到此狀,連忙過來把六長老扶住,其中一個看起來無論是年齡還是資格都是比六長老還要更甚一點的布衣老者,關切問道。
六長老卻是全然不顧這些,而是喘著粗氣,上氣不接下氣道︰「快,快帶我去見族長,找到了,我找到了……」
「找到了?找到什麼?」那名老者古怪問道,其余長老也是不解看著六長老。
六長老一急,道︰「老族長的女兒,我找到了!」
「女兒?老六,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淨說些胡話,族長大人什麼時候有女兒了?」另外一個老者模了模六長老的額頭,還暗自嘀咕著︰沒感冒啊,怎麼亂說話呢?
「不,不是這個!」六長老連連道。
「不是?那到底是哪個啊?你倒是說清楚啊!」年長老者也是無可奈何道。
六長老兩眼一翻,頓時有一種想吐血的沖動,只能暫時忍下,理順了胸口的悶氣,然後才悠悠說道︰「當初柳依依身懷老族長的骨肉,當年我們誤認為是天御宗殺了她們,但是,當初柳依依與老族長的骨肉卻是被彌絕搶了去,在十幾年前,那個嬰兒,並沒有死!」
眾人一愣,年長老者推敲道︰「你是說,當初那個柳依依身懷老族長的骨肉,我們誤認為柳依依與月復中胎兒全部死了,但是,其結果卻是那個嬰兒未死,是被彌絕帶走的?」
六長老緩緩出了一口氣,點頭道︰「對,就是這麼回事!所以你們快帶我去見老族長,別廢話連天了。」
老者不解道︰「可是不對呀,當初明明就是柳依依與嬰兒一起死的,怎麼嬰兒未死?我們可是親自鑒定過的!」
六長老慢條斯理道︰「不管真相是什麼,反正我是見到了老族長的女兒,彌絕自己親口承認的,難道這還會有假?」
「這!要是真是這樣,那事情可就嚴重了!」老者臉色一變,不說二話,直接吩咐道︰「你們幾個在這看著,我帶著老六去見族長!」
「好!」其他人也知道事情緊急,絕不能有絲毫的馬虎。
「走!」老者先行,六長老緊隨其後,不敢有絲毫的緩慢。
一日後,彌界,某處大殿。
大殿內,氣氛凝重,數不清的彌族長老齊聚一堂,讓本來就有些沉重的氛圍,更是緊湊了三分。
主位上,還是彌族人盡皆知的當代彌族族長——彌元!他的一旁,坐著的,自然是彌族大長老無疑。
台下,彌族各脈長老皆是入席而坐,全部都是各脈的實權人物,神情肅然,不苟言笑。
在一處,另有三個人影的座位十分詭異,選在一個犄角處,不是很引人注意。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時不時看著那三個座位,一點都沒有嘲諷的意味。
看向三個座位中的中年男子時,更是不敢有一絲的怠慢之意。可以說,這三個位置的主人,是另門別類的了。
這三人不是他人,正是彌絕、彌塵、彌心然三人。
彌塵在左,彌心然在右,彌絕則坐在中央。彌塵面色冷峻,少了平時的玩笑,多了幾分滄桑感,眼中時不時閃爍著冰冷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而彌心然也是沒有了往常的笑容,目光呆滯的看著場中的一切,身在局中,身卻在局外。
彌絕至始至終都是沒有在意別人略帶恐懼的目光,反而毫不變色的品味著手中的清茶,不時一聲冷笑發出,令在場的眾人不禁感到寒毛豎起!
對于彌絕的往事,彌塵與彌心然不是太了解,但是,對于這些知曉彌絕性子的人,都是不願意與這個瘋子打上交道。
只是,令在場眾人不解的是,彌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而且還帶著兩個小輩,彌塵他們自然是知道的,也明白他與彌絕之間的關系。看他那有些死氣沉沉的臉色,恐怕他與彌絕之間的關系,應該已經知道了。想到這里,部分人有些感到脖子一寒,這些人都是曾經與九冥作對的勢力,甚至以前動用過彌塵來做威脅,去牽制彌月的念頭。如今見這父子倆一齊出現,怎麼能不讓這些人感到害怕?
以彌絕的生性與實力,他們可不會認為彌絕殺他們,會顧忌什麼東西。人家連當初名震中域的彌族上代族長彌天神都敢違逆,何況他們這些跳梁小丑?
「諸位,有什麼話,盡管說就是了,此事關系重大,需要采納諸位的意見才能最終定奪。」主位上,彌元咳了一下,笑道。
眾人目光轉移,皆是看向大殿中心位置,安靜躺睡著的彌月,各人心思皆是在最短時間內運轉起來,有著些許的凝重。
彌月,彌族當今第一天驕,這樣的彌族天才死亡,是絕對不可能隨便不了了之的。每一代彌族首席天才,都是要經過彌族無數強者的認定,才能頒布其名號!
如今彌月卻是死了,實在是麻煩之極,他們這些人做出的決定統籌起來,最終還要交付給彌族那些老祖宗審判。
不過,現在最大的麻煩,還是要查清彌月如何死亡的原因才是關鍵中的關鍵!
因此,他們不能有絲毫的怠慢!
彌月的尸體是由彌元接手過來的,因此,一部分人對準彌元,問道︰「族長,彌月的尸體是你帶過來的,不知道族長有何高見?」
彌元看了那人一樣,正是那天不知天高地厚說彌天神壞話的那個彌族年輕靈神,結果被彌無戒一掌打成重傷,想不到這麼快就恢復了。
彌元有些不悅看著那人,他作為彌族族長已是十多年了,那人口中的略有譏諷之意,彌元又如何听不出來,若不是顧忌他身旁的老者,彌元早就一巴掌搧飛他了。仗著自己長者是彌族的實權長老,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這種人,彌元實在沒有搭理的意思。
見彌元不理睬,那人也是一氣,惡意笑道︰「還是說,彌月的死,與族長……」
還未說完,彌元冷冷打斷道︰「彌東閣,你若再敢胡言亂語,信不信本族長治你的罪?」
「你!」彌東閣怒指著彌元,剛要說什麼,身旁的老者阻止他道︰「東閣,不要胡鬧。」
彌東閣這才不甘看了彌元一眼,憤憤退下。
坐在位置上的彌塵,也是看了那叫彌東閣的人一眼,嘴角勾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心里暗自道︰剛愎自用的蠢蛋,一看就是個短命鬼!
彌元適時看了不遠處安然坐下的彌絕,心里不由得一絲苦笑,因為將彌月尸體交給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彌絕。到現在,彌元還是不明白彌絕到底是什麼意思,彌月不是他的女兒嗎?怎麼她死了,這個做父親的怎麼跟什麼事都沒有一樣,好像死的人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令彌元怎麼也無法理解彌絕的所作所為。
而且,等他召開族議之後,彌絕就跟沒事人一樣坐在那里,閉目養神,淡然喝茶,真是活見鬼了。
這不但是彌元不明白的地方,就是其他人也是同樣不明白,就算是一直自認為陰狠毒辣的彌凌,也是一時迷糊,不知道彌絕的目的何在。
「族長,老夫觀彌月的身上並未有什麼利器或者拳掌所傷的痕印,不知道族長可否告知,彌月是各種死法?就算是中毒身亡,也一定會有異變,可老夫觀她身體一切正常,並不存在中毒的現象。」一名穿著簡樸素衣的白發老者模著白胡子,仔細瞧了瞧彌月的體內體外,敲定之後,皺起了眉目,十分不解問道。
彌元意外看了他一眼,拱手道︰「原來是藥長老,想不到您也出來了。藥長老果然眼力非凡,一眼便看出彌月死因皆不在器傷、體傷,更不是死在毒藥上,不知道以藥長老的煉丹見聞,可曾听說過寂滅心丹這種奇門丹藥?」
「寂滅心丹?」藥長老在腦子里仔細回味一翻,依舊沒能在腦海里尋找到關于寂滅心丹的任何資料出來。
他本名彌藥,如同名字一般,自小就是愛藥如痴,與丹藥打交道。他在煉丹一道上,天賦十分不弱,如今已是彌族為數不多的十品煉丹師之一,煉丹之術已經達到大宗師的級別,在彌族也是有著十分不俗打地位。就是彌無戒看見了,也要行個大禮。
藥長老在彌族廣結善緣,人脈極廣,幾乎無人敢對他不敬。再加上他愛藥如痴,對于彌族政務一概不問,一心只尋求著煉丹的更高境界。所以他更沒有得罪什麼人,反而別人請他煉丹,倒是人家反欠他的人情。久而久之,彌族之中無人不對藥長老肅然起敬,不敢有毫末慢怠。
同樣,藥長老精研丹道,對于各類丹藥的藥效,自然是了如指掌。因此,他自認為他在見識丹藥這一方面,有著尋常煉丹師無法比擬的高度。如今,他听到寂滅心丹這個陌生丹藥的名字,心中頓時興趣被勾了起來。
藥長老搖搖頭道︰「恕老夫眼拙,並未听說這寂滅心丹的名頭,難道藥效很是特殊?」
彌元看著藥長老一臉求知欲的樣子,就知道如果不說個明白,只怕這藥長老是不會罷休的。更何況,也不止藥長老一人想要知道這寂滅心丹的名堂,其他彌族長老估計也是抱著這份心思的。
事實上,彌元自己也沒听說過寂滅心丹的名頭,只是彌絕將彌月尸體交給他的時候,將這寂滅心丹的藥效告訴他的,否則,他還真不知道世上竟然還有這麼藥效奇特的丹藥。
于是,把彌絕告訴自己的信息重新梳理一遍,彌元就張開嘴,淡淡說道︰「寂滅心丹,可以說是一種十分奇特的丹藥,此丹藥效神奇,簡直聞所未聞。服用此丹者,若無死志,這丹藥藥效就如同白開水一樣,沒有絲毫的用處,三個時辰過後,寂滅心丹就會自主從服用者肚子里消失。但是,如果是被死志已生之人服用,則吞服者會立刻被寂滅心丹的藥效猝發身亡,神魂消散,無聲無息從這個世界上抹殺掉!」
眾人听後,皆是一臉驚異起來,想不到世上還有這般離奇古怪的丹藥,根本是听都未曾听過。尤其是藥長老,更是特意把寂滅心丹的藥效簡單明了的記載在一個卷軸里,眼中還充滿著無盡的狂熱,顯然他對這個陌生藥效又奇特的寂滅心丹有了很高的興致。
這一幕,看得其他人紛紛搖頭無奈,顯然藥長老的所做之事,在他們眼里,都是些無聊至極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