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沉寂的氣氛令人膽怯。
遠近各個科室的名醫都被弄到了寧江人民醫院,爭力搶救一個十八歲的小女孩。
她全身的傷讓各大外科醫生都嘆為觀止,一個個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都搖了搖頭,這些傷口太深,流血過多,恐怕是沒有救了。
「她如果有事,我會讓你們全部陪她。」一個冷淡的聲音,不帶一絲的情緒。
「冷總,話不能這麼說……」其中一人就是不相信還有人敢如此目無王法,但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突然出現的人拿著槍指著了腦袋。
「我不主張用暴力解決問題,但是也不排斥用這樣的方法。」
在冷熠天這句不冷不熱的話說完後,院室里幾十名醫生無一人再敢吭聲。
他接著又問︰「她什麼時候能清醒?」
「這……」個個都不敢回答,檢驗結果一到手,他們都知道她受的不只是外傷,還中了一種叫希酸的毒。希酸這種毒雖不會讓人致命,干擾傷口愈合的功能極為強烈。
傷口這麼嚴重加上中毒,在這樣的情況下幾十名中外著名的醫生都不敢妄加斷論。
「我給你們二十四小時的時間。」這是冷熠天能容忍的最後期限,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消失在他的眼前,絕對是不容忍的。
時間一秒一分十分鐘,每走一秒,冷熠天都能覺察到自己心跳的不平穩。
他坐在她的病床邊,看著那鮮紅的血液一滴一滴通過針孔慢慢流入她的體內,幾個小時過去了,她卻沒有一點點清醒過來的跡象。
「小冰兒,小冰兒,你快點醒來,醒來之後我就帶你去外面走走,你一定會喜歡的對不對?」他一遍遍喊著她的名字,不停地跟她說話,希望她能听到,希望她能回應他。
「你知不知道,當你還是個女圭女圭的時候,就已經注定這輩子是我的女人。」他握起她的手,放入掌手,回想起她永遠也不會想起的事情,「你小的時候真的好胖,半歲不到就有二十斤,那時候醫生說你超重,讓你媽媽早點短女乃。可是你的媽媽又舍不得,才半歲大的孩子就斷女乃怎麼行。可醫生又堅持,說再這樣吃下去,會更超重的,會影響健康。」
看著她那早就瘦下來的臉,他嘆了口氣又才繼續說︰「我說那醫生就是個庸醫,你呀以後一直長高,體重卻沒怎麼增長。長大一些後,就是不怎麼吃飯,喜歡吃零食。你五歲那年瘦得像只猴子似的,那時候你還問我,如果你長大後一直這麼丑,我還會不會願意娶你?」
「小冰兒……」他低頭,吻了吻她的唇,「當你還在襁褓中,第一次望著我笑的時候,我就想這個女圭女圭以後是我的了。娶你的心,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有改變過。」
「雲爺,你的傷再不處理,可能會感染。」沐清風是鼓足了勇氣才敢進來打擾他們。
冷熠天就像沒听到身後有人說話似的,他還是握著宋恩冰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叫著她的名字……
在她還沒有月兌離危險的時候,他是一步也不敢走開,生怕走開半步,這一輩子就再也見不到她。十年來,他強迫自己狠下心讓她接受最殘酷的訓練。每當看到她跌倒時,他就好想過去扶她起來,然而他又告訴自己,如果此時心軟,以後她沒有能力保護自己,不知道會遭受多少這樣那樣的危險。十年的時間,她在雲天的成績是有目共睹的,除了陽正南和沐清風,很難有人是她的對手。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孤伶伶的一個人,從來都不知道還有一個人在暗處默默地陪伴著她成長,默默地等著她長大成人。很多事情他不告訴她,是有不得不隱瞞的原因。擔心她不懂他,擔心她接受不了曾經的事實。
一直以來,他的防範工作都做得很好,可他防範得再嚴實,仍是免不了有一些漏網之魚被人利用,因此她才會在他的身邊遭受如此劫難。
冷熠天坐著不動,身後的沐清風也不敢再發言,站了一會兒又安靜地退出去了。
陽正南見她出來,趕緊站起身來,還沒有開口沐清風就先說話了︰「她還沒有清醒。」
陽正南又跌位坐位,一只手撐著頭,兩條眉毛都快蹙攏到一起了。他也擔心,不過卻連進屋去看看的資格都沒有。有一個冷熠天陪在她的身邊就夠了,他再多的關懷又能怎麼樣?
沐清風在他的旁邊坐下,一只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正南,別擔心了,有雲爺在她不會有事的。」
「清風……」陽正南也握住她的手,「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
「我現在做的事情和你是一樣的,所以不要覺得有愧于我。」沐清風懂得感情的事情不能強迫,自己對陽正南的那份感情從來沒有掩飾過,也從來不會強迫他來愛她。
早些時候,宋恩冰對陽正南或許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情意的,可這些意還來不及滋生就被沐清風扼殺。因為她知道宋恩冰是誰的人,陽正南惹不起,因此她才會在很早的時候特意在宋恩冰面前展現對陽正南的情意。
雲天的人都說陽正南是冷熠天手下最厲害的鷹犬,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鮮血。只有她知道,陽正南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他會動情,會愛一個人,會為了一個女人甘願犧牲自己的性命。
可這個女人又是他踫不得的人,因此這些年他只能將自己的情感深埋,藏到一個任何人都看不到的角落里。
朝夕相處,日夜相對,一個小女孩在他的培養下慢慢成長,一點點地光芒耀眼起來,要他如何做到無動于衷。但他所做的這一切,又是听命于另一個男人,只有那個男人才有資格守護她一輩子。
「謝謝你。」最後,陽正南也只能對這位紅顏知己說這麼幾個字了。
「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做的。」沐清風笑笑,笑容有些苦澀,她拍拍陽正南的肩,又說,「那一個人還得我親自去處理。」
「小心。」他看著她,只是點點頭。
「放心吧。」
陽正南目送她消失在夜色中,才收回眼神,又盯著病房的門,眼楮都舍不得眨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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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什麼毒藥的是隨意寫的,看到的親們別較真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