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軍王的寵妻 064 什麼是真相

作者 ︰ 花易逝

宋恩冰突然睜開了雙眼,整顆心跳的速度極為快速。她能確定剛剛那個不是夢,而是她真正經歷過的事情,這些年來只有在夢中才能憶起那可怕的一幕。

記憶里她看得清楚,那個戴著面具的男人在她的面前摘下了面具,分明就是冷熠天。

他的臉,他的眼,這輩子她認錯任何人,但是絕對不會認錯他。

即便十年前他還不到二十歲,言語間還稍顯青澀,但那令人沉迷以及膽怯的氣質是任何人也比不來的。

此時他的手,還緊緊攬著她,將她擁在懷里。

側頭看了看他,他睡得很熟,睡著的時候眉頭是舒展開的,嘴角也是微微上揚的。

有人說,看一個人活得開不開心,就看他睡著的樣子。如果睡著的時候眉頭是緊鎖,那麼這個人白天肯定是有煩惱的事情。如果睡著了,眉頭舒展還帶著笑的話,那麼這個人一定是很開心,一定是很滿足現有的生活狀態。

他的左手就放在她的腰側,這只手一直戴著手表,里面暗藏銀絲。因此和他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她從來沒有見他取下過,也沒有見過他的手腕。

現在只要她拉起他的手,看看那里是否有自己當年留下的牙印,就能將一切弄個明白。所有的不確定都能得到確定,到底是不是她潛意識不相信他,還是他真的就是殺害她一家的凶手?

但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熠哥哥?」她被這個稱呼給嚇倒了,這麼說來他和她是早就認識的。隱約的記憶中,他也是叫她小冰兒,他一直說要保護她,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在看到那些資料時,她心里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絕對不可能的,他是絕對不會做傷害她的事情。

現在,她還可以信任他嗎?

她拉著他的手,深吸了一口氣,只人撥開這只手表,就能讓事實浮出水面,她就用不著再胡思亂想了。

「老婆,怎麼醒了?」他動了動,找了個舒適的姿勢將她抱在懷里。

「冷熠天……」她微仰著頭看他,「你有沒有什麼事情要對我說?」只要他現在說出來,她就可以不管以前的事非,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又胡思亂想什麼?」他模著她的頭,又將她攬得更緊了一些。

「你認識李冰嗎?」在問話之前,還在祈禱,希望他真的不認識這個人。現在她還沒有等到他回答,然而他僵直的身體卻是給了她最直接的反應。

在她的印象里,他不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能沉重冷靜,表情都不會有絲毫的變化。只有在提到李家人和事的時候,他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又是什麼原因讓他如此緊張?

他在她臉頰親了一口,痞痞地笑著︰「老婆大人請放心,為夫在外面絕對沒有其它女人的。」

每當他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的時候,她知道從他的嘴里是問不出任何東西來了。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他做的,做為李家唯一的幸存者,目前她都是不可能再留在他的身邊。很多事情她其實都懂,都明白,只是還傻傻地裝不懂,裝著不知道。只有這樣沒心沒肺地活著,那就什麼事都不用去理會,也不用去管。

一直以為這一生都會沒心沒肺地活著,卻不料這個男人闖進她的生命里,給她的生活帶來了太多的始料不及,也讓她的生活多了許許多多的色彩。不管今後的路怎樣,她都會將人生這一段記憶好好地留著。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你會怎麼辦?」想到要離開他,她的心間就像被什麼勒著,透不過氣來似的。

「我會在你消失之前留住你。」

「這麼有把握?」

「這一輩子我自認能把握住許多事情,也能掌控許多的人。只有一個人會使我心慌失措,會讓我想得睡不著覺,會想要好好保護她,不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他是看著天花板說這些話的,這幾天,他也有留意到她的反常。昨天她去見了誰,遇到了什麼事情,他一查便可以得知。但是她是他的妻子,是他心愛的女人,他不想用這種方法去知道,想要讓她親口對他說。

因為沒有了她,對于他來說就是失去了整個世界,擁有得再多也是毫無意義的了。

她的手指在他的手表上撫弄,狀似無意地轉來轉去。不知道為何,她沒有勇氣一下子取下它。一想到即將有可能看到的,她就格外地擔心害怕,這就像一條不歸路,走了就再也回不了頭。

或許是曾經失去過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好不容易擁有了他,好不容易讓她找到了避風港灣,找到了家的感覺,找到了這輩子想要守候的男人。而在此時,殘酷的命運再一次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可笑的安排,他竟然會是她的仇人。

很多事情,宋恩冰真的不願意去想,她寧願傻傻地活著,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那樣她就能無憂無慮地活著,天天呆在冷熠天的身邊,吃他親手做的飯菜,享受他給予的全部溫柔。

可是過去的事情就像開了閥的洪水一樣,涌進她的腦袋里,她想要阻止,卻怎麼也阻止不到。

曾經可能就是太過害怕,害怕那可怕一幕幕血腥的場景,因此她的潛意識里才會選擇忘記。如今這一切在有心之人的搗弄下,一切都浮出了水面。

她的父親被人槍殺,而她的母親和哥哥也死于非命,這三人的死,她不曾親眼所見,卻親眼看見家里的護衛死在那個人的手下。

那時他也用同樣的聲音告訴她︰「小冰兒,有我在,你不要害怕。」

「小冰兒,有我在,你不要害怕。」事隔十年,她听到的還是同樣的聲音,溫柔中帶著濃濃的心疼。

「熠哥哥,如果我長大了長得丑了,你還會不會要我做你的新娘?」稚女敕的聲音說得無比認真,渴求,企盼,還有更多更多的東西。

「不管小冰兒長得多丑,都是我的小冰兒。」

斷斷續續的記憶,一點一滴拼成一個圓圈,有她,還有他,還有好多好多疼她愛她的人……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冷熠天,他就是殺害李家人的凶手。然而她卻不願意相信,她寧願相信自己十年前看錯了,記錯了,也是不會相信他是那個殘害她家人的凶手。

她動了動手指,輕易撥開他手腕上的手表,那一塊手表下,赫然出現一圈圈小小的牙印……

她心間一緊,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要怎麼做?

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期盼,在一瞬間破滅,此時摟她在懷,用體溫溫暖著她的男人,卻是她的仇人。

從來不知道一顆心可以這麼痛,痛得已經不知道痛了,那是一種近乎麻木沒有感覺的疼痛。

「熠哥哥……」她甚至听不見自己的聲音,不知道這三個字有沒有從她的嘴里發出音節來。

「小冰兒……」

……

宋恩冰已經不知道昨夜是怎麼熬過來的,直到天亮也無法入睡。听著冷熠天起床,為托尼奧準備早餐,做完這些事情,他還吩咐小家伙要懂事,然後才出門。

他前腳離開,宋恩冰就撥通了李醫生的電話。

如果資料無錯的話,這個李醫生就是她父親的親妹妹,是她的親姑姑。在她很小的時候,姑姑就遠嫁美國,記憶中她只見過姑姑一次,連姑姑的模樣也記不清楚。

從資料和李醫生的談話中,宋恩冰得知她這些年從來沒有放棄過查找真凶的事情。

冷家,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冷家。因為幾年前冷熠天父親的死,跟李承顯扯上了關系,冷天佑為了替自己兒子報仇,將一干人等全部除掉。

冷家人的手段,可謂是殘酷之極。

宋恩冰默默地听著這一切,有些事情是她親身經歷過的,有些事情是她在好小的時候就听說過的。

還記得最後那一個夜晚,父親慌張地將她藏進櫃子里,想必那個時候他已經知道有人要對他不利,所以才將她藏起來。而她那時還太小,忽略了父親臉上慌張的神情……

李醫生給她講了許多她小時候的事情,一件不差的都記得好清楚,最後說︰「冰兒,我還可以帶你去見一個人,這個人你應該還記得,他可能還會幫你記起一些事情。」

宋恩冰沒有拒絕,跟著李醫生走,她不知道到了哪里,只見到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

「胡叔叔?」事隔十年,宋恩冰沒想到自己還能一眼就認出這個男人。十年過去了,歲月似乎對他特別的眷顧,在他的身上沒有見到時間的痕跡。此時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她才想起來,他的名字好像也叫胡啟山。

和胡柳月的父親胡啟山和同名還是是一個人?

「沒想到冰兒小姐還記得我。」胡啟山抹了一把老淚,趕緊上前握住了宋恩冰的手,激動得口齒不清,「冰兒小姐,我們找了你十年,終于找到你了。」

「小時候見胡叔叔比見我父親還多,又怎麼會記不得您。」小的時候陪著她玩的多數就是這個胡叔叔,他會想著辦法逗她開心,因此他算得上是她身邊比較親近的一個人。在她失去記憶之前,最後陪在她身邊的也是這個男人。

「冰兒小姐……」胡啟山越說越激動,又抹了一把淚,「可讓我找到你了,首長和夫人可以安歇了。」

「胡叔叔不要傷心了。」比起胡啟山,宋恩冰要冷靜許多。或許首長和夫人對于她來說真的是一個太遙遠的詞匯。十年來,她很少去想自己的父母是誰,每想一次心里就會難受一次,最後干脆就不想了。

人往往就是這樣,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是渴望擁有。得不到便會想盡辦法來得到,一旦擁用了,便不懂得珍惜。

她時常勸自己要知足常樂,不要活得太累,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與自己無緣分的人,都不要過份地去奢求什麼。

就如冷熠天也是一樣,她為他停足,想要佔他為己有,可是到頭來發現,這不過是一場美夢。夢醒之後,她是她,他還是他,他們兩個人就像兩條平行線,永遠也無法找到交集點。

胡啟山也說這十年來從沒有放棄尋找真凶,在尋找的過程中發現了李醫生,因此他們才會走到一起,勢必要找回李家僅存的血脈。

他還說起了自己的女兒胡柳月,提到胡柳月的時候,從他臉上散發出的光芒就能知道他是多麼疼愛自己的女兒。

胡柳月?現在想起來,宋恩冰對這個名字似乎還有點印象。小的時候好像是有一個大她幾歲的丫頭時常跟在她的身後,特別是冷熠天來找她玩的時候,總會有人在不遠處跟著。

現在想來,也就能明白胡柳月為什麼非冷熠天不嫁了。因為這個男人從小就不是她能擁有的,從小她就只能遠遠地望著。好不容易成了他的未婚妻子,她又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這十年來胡啟山的官位是越做越大,權力幾乎能用支手遮天來形容。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還是尋找當年的小主人,上天不負有心人,終于讓他給找到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似乎一切都再清楚明白不過了,凶手是誰也明擺在了眼前。

胡啟山夸下海口,只要宋恩冰一句話,他就願意為她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只要她一句話,他就能幫她除掉冷熠天,盡最大的能力去和冷家抗衡。

除掉冷熠天?真是一個可笑的笑話。一邊忙著準備女兒和冷熠天的婚禮,一邊對她說要幫助她復仇,除掉冷熠天。

宋恩冰輕輕地笑了笑,什麼也沒有多說。這一刻,她反而清醒了,比以前人生的每一刻都要清醒。

冷家、胡家,還有曾經的李家,其實是友好的三家。李家與冷家也算得上是世交,兩家的關系一直不錯。

冷熠天的父親是怎麼死的,她是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她卻是非常肯定的,胡啟山這個人物絕對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

見了這兩個人後,宋恩冰早早地趕了回去,還是跟往常一樣和冷熠天生活在一起,他似乎什麼都沒有察覺到,對她依舊很好。

有好幾次半夜被惡夢驚醒,驚醒時他也是清醒的,他總會摟著她入眠,讓她安心地睡覺。其實她很想對他說,讓他不要對她這樣好。她好想親口問他,好想從他的嘴里知道答案,不管他說是或是不是,她都寧願相信他的話。

這些都只是她的想法,一直想卻從不敢問出口來,一旦問出口,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就毀了,不管是誰再也回不到過去。

可是即便她想再多過幾天平靜的日子,也是不行的。

過了幾天,沒見到她有行動的人開始著急了,一個接一個電話地打,像催命一樣。宋恩冰知道,這件事情如果不解決,她的生活將會永無寧日。她答應李醫生的邀約,再與胡啟山見一面。

這次見面,胡啟山直接說明來意。他的女兒胡柳月與冷熠天從小就有婚約,而且那孩子也是死心眼,非冷熠天不嫁。

話說到這個份上,其實大家都很明白了,但宋恩冰還是裝了一次傻。

「胡叔叔有話不防直說,如果我能幫到您的一定幫。」從小她叫胡啟山胡叔叔,一直叫了多少年,她也早就將這個人當成自己的親人。

「冷熠天和你有不共戴天的仇,我想你不會再……」

「呵呵……」他的意思宋恩冰明白,只是裝著不懂。她以為胡啟山還會念及曾經的情義,不會往她的傷口上撒鹽,可是他終究還是這樣做了。宋恩冰笑了笑,「在冷胡兩家的婚事沒完成前,我不會在冷熠天面前出現。」

說完她拿起隨身包包,就準備走人。

胡啟山攔住宋恩冰,非常歉意地說道︰「冰兒,你要去哪里?」

宋恩冰面無更方便說道︰「天下之大,我相信總有一個地方還能容得下我。」

胡啟山誠懇地說︰「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地方,倘若你願意住進去,我相信冷熠天他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到你。」

「那就麻煩胡叔叔了。」宋恩冰知道這是變向的軟禁,但她並沒有拒絕。正如冷熠天知道她出了問題,卻什麼都不問是一樣的。人有的時候,傻一點,對自己對他人都沒有壞處。

胡啟山見她答應得這麼爽快,臉上倒有一晃而逝的不可思議。他料想一定得費一番唇舌才能說服她,沒想到她到是識相得很。

十年前胡啟山還只是李承顯身邊一個不起眼的人物,只花了十年時間就混到如今的地位,要說他沒有些手段,那也是沒有人相信的。宋恩冰不會跟這樣子的一個人去硬踫硬,畢竟十年前的那樁血案,胡啟山也是知曉內情的人。

宋恩冰沒想到胡啟山會將她領回胡家大宅,並且還住進了主屋,以貴賓的身份。當著她的面吩咐下面的佣人,對待她就像對待自己的主人一樣,絕對不許怠慢。

胡啟山所說得對,冷熠天再怎麼樣也是料不到的她會住進胡家。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胡啟山也是早就做好準備,就等著魚兒上勾。

胡家大宅分幾個小院,只要呆在自己的房里不出去,是很難遇到其它人的。宋恩冰住下不到一天的時間,胡柳月就找上門來了。

那日見胡柳月,她還注意自身的形象,雖說最後被冷熠天氣得摔凳子走人,不過前面說話做事還是比較得體的。

宋恩冰沒想到,胡柳月今日一出現,就來了一個嚇馬威。當然胡柳月不敢對著她大吼大叫,卻將身邊的小女佣收拾了一頓。

「你知不知道房里住著的人是誰?」

這是傳進宋恩冰耳里的第一句話,尖銳刺耳,讓人听了很不舒服的。

「那是李首長的女兒,雖然李首長已經過世了十年,但在很多人心目中他永遠是無可取代的首長。」

宋恩冰心想,胡柳月這是要跟她演哪一出戲?她不是已經答應不再見冷熠天,胡柳月就可以高枕無優地嫁人了。這會出現在她的屋外,又不找她,反倒先訓斥小女佣一番。

不過別人做什麼事情,宋恩冰向來也懶得多理。胡柳月想用這樣的方法逼她出去,她還偏坐著不動了。

她坐在原地,手里拿著一本時尚雜志,連頭都沒有抬一下,看都沒有看一眼屋子外的兩個人。不喜歡的人,她連說幾句客套話都不想。

胡柳月在外面自導自演了半天,沒等到宋恩冰出來說話。再加上想起了上回在咖啡廳的事情,讓她更是惱火。

清清嗓子,假意敲了敲宋恩冰的門︰「宋小姐,我可以進來嗎?」

宋恩冰嘴角微揚,抬頭看了一看房門,如果她不答應,胡柳月會進來還是離開?

又等了一陣子,沒有等到宋恩冰的回話,胡柳月又叫了一聲︰「宋小姐,你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說完,她就舉手推門走了進來。

宋恩冰抬頭看她,微微蹙了一下眉頭,又低下頭翻著手中的雜志。其實她從來不看這類時尚雜志的,看了也不明白,她更喜歡看各類武器雜志,喜歡那種看起來不起眼,卻能一招致命的武器。

胡柳月壓住心頭的火氣,將千金大小姐的儀態展現得非常到位。如果不是父親千叮萬囑現在不要得罪這位‘尊貴’的客人,她一定得給宋恩冰一點顏色瞧瞧。

上次在冰島沒有弄死她,讓她活著逃過一劫,算是她命大。這個女人從小就壞她的好事,雖然和冷熠天有婚約的人是她,但在冷熠天的眼中,從來就只有這個小他們好幾歲的小女孩子。

她胡柳月又不差,憑什麼就能讓這麼一個黃毛丫頭搶去所有的光芒。說到底還是她的身份沒有她來得高貴,這個黃毛丫頭是首長的掌上明珠,而她不過是首長身邊一個守衛的女兒。她們之間從生下來就注定是不公平的。

在好小的時候,她就只能玩人家玩剩下不要的玩具,只能站在遠處遠遠地看著自己喜歡的男孩子和別人玩。

慶幸的是,那個黃毛丫頭雖然身份高貴,卻年齡太小,小了冷熠天十一歲,上天有時候也是公平的。

最後成為冷熠天未婚妻子的人是她胡柳月,而不是李家那個讓人看了就討厭,看了就恨不得撥掉她的皮的小女孩。

「宋小姐,哦不對,我應該叫你李小姐才對。」胡柳月圍著宋恩冰轉了兩圈,話里字間不難听出譏諷意味。

如果換作是別人可能早就沉不住氣,但她是宋恩冰,一般對于不喜歡的人,她最常采用的方法是置之不理。

人是很奇怪的動物,你越是不理,仿佛就更能觸動別人心中的爆發點。沒有人願意被人忽視,尤其是像胡柳月這樣一個被人捧在手心里寵的千金大小姐。

這些年來,連她的父親都不敢給她氣受,還別說是其它人了。向來只有她胡大小姐修理別人,還從來沒有人敢對胡大小姐不理不采。

當然也有,那是在好多年前,她的父親還沒有上位,還居在李首長之下時。胡啟山得時常看別人的臉色,而她更不會被人放在眼里。

十年過去了,一切都不同了,這個當年的黃毛丫頭早已不是什麼首長的千金,憑什麼還如此瞧不起她。

她說了半天,沒等來宋恩冰一句回話,面子有點掛不住了。卻又礙于宋恩冰現在的身份,最主要的是現在這里是牽制冷熠天最好的棋子。當婚禮還沒有舉行時,她就先忍一忍。

「李小姐真是好閑心,得知父母的深仇大恨還能坐著看雜志,難道你都沒有想過要為他們報仇嗎?」

宋恩冰覺得這個蒼蠅很吵,恨不得馬上趕走。可為了以後長時間的清靜,她就只得再忍一忍,看看這胡大小姐還有多久能顯露真脾氣。

如果說一次不理是沒听到,兩次不理尚可以原諒,那麼現在已經是第三次了。都說事不過三,胡柳月再能忍也忍受不下去了,從小就看這個宋恩冰不順眼,就因為宋恩冰是首長的女兒,從小什麼都不做就能得到別人的寵愛,而她做了好多,還是沒有人能夠看得到。

胡柳月越想就越氣憤,而後說話也就不再顧及什麼禮貌不禮貌,友好不友好的了。

「李小姐是耳朵聾了,還是嘴巴啞了?」

听到胡柳月這麼一說,宋恩冰這才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胡柳月,笑了笑道︰「胡小姐來我就里有什麼事情?」

有時候宋恩冰都要佩服自己了,和冷熠天相片久了,別的東西沒有學到,到是冷熠天這裝13的功夫她是學全了。

「我還以為李小姐听不懂人話。」

「難怪我剛剛感覺有聲音在耳邊嗡嗡地響,想听又听不懂,原來不是人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宋恩冰又小小的佩服了自己一番。原來連冷熠天這招罵人于無形,她都學到家了。

「不要以為我爸爸護著你,你就可以爬在我頭上來拉屎。」

「在你頭上拉屎肯定沒有坐在馬桶上舒服,我又何必自討苦吃呢?」

「你、你……」胡柳月沒想到自己又一次輸給了這個黃毛丫頭,一時氣塞揚手就想向宋恩冰揮去。

宋恩冰也絕對不是讓人欺負的主,哪能讓別人欺負到她的頭上,伸手輕易地就截住了胡柳月的手。

她的手稍稍用力就疼得胡柳月直叫喚,再往後一扭,更是疼得胡柳月大吼大哭了起來。

宋恩冰一把甩開她,說道︰「胡小姐,我答應過胡叔叔,在你和冷熠天沒有舉行婚禮之前,我是不會出現,所以你也用不著再來試探我。我這個人向來不知道怎麼和人相處,對任何人也是沒有耐心的。」

她說得如此明白,想必胡柳月也能明白,今天給胡柳月一點苦頭吃,改天就不敢再輕易上門找她的麻煩了,她也就落得清靜。

胡柳月離開前,憤恨地瞪了瞪她。

宋恩冰知道,她和胡柳月之間的梁子結得更深了。不過深又怎樣,她跟胡柳月這種人是注定成不了朋友的,並且她最不喜歡的也就是虛偽的女人。

胡家,冷家,在這場事件中到底扮演著什麼角色,她一概都不想知道。

冷熠天,這個讓她愛,又讓她不得不恨的男人。得知她不告而別,會不會找她?

之前她甚至以為離開了他就沒有辦法再活下去,事實證明離開了他,她還是能活得好好的。一日三餐準時準點,吃得好也睡得好。等他與胡柳月完婚,那麼她也可以帶著托尼奧離開,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生活。

她確定自己的內心是這樣想的,非常非常地確定。

……

有兩日沒有見到媽媽,托尼奧也吃不下飯,在他的心里以為小冰媽媽會不會和杰絲媽媽一樣,永遠地拋下他,再也不理他了。

冷熠天的狀況卻好得很,似乎宋恩冰的出走沒有影響到他一點點的情緒。宋恩冰離開的當天晚上,他就帶著托尼奧回冷家老宅與冷老爺子住在一起。

或許是從宋恩冰近段時間的改變,他就早已經料到她會離開。然而他還是一個字都沒有問,就像她也沒有開口問他是一樣的。他們都在等待著,等著對方先開口出來。

而最後,誰也沒有開口問,誰也沒有開口說,所以兩個人就越走越遠。她離開了,他就馬上搬回了冷家老宅子。

有時候想想,冷熠天還是挺生氣的,她一句話也沒有問他,就單方面同給他定了死罪。十一年前李家的慘案,他一直瞞著,為了讓她忘記過去那段痛苦的記憶,他甚至連催眠這種辦法都用了。

十年間,他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她,不讓她受到丁點的傷害,沒想到到頭來,她還是這樣的不信任他。拋下孩子和他,一個人就這樣走了,走得干脆利落,半點留戀都沒有。

在她的心中,他與她這樁婚姻一直以來都是他一廂情願,而她只是被動的那個。

冷熠天閉上眼,回想著當年的一幕又一幕。

當年他收到消息趕去李家時,已經晚了一步。李夫人衣衫不整,身上還殘留著指甲印,最後法醫也證實,李夫人是被人先奸後殺。

李楷,李家的大兒子,平時待人禮貌和善,從沒有與要結怨。卻也是被人分尸,人身異處。

三個人當中,李首長應該算死得最安詳的了,一槍致命,保留了一條全尸。

當他听著槍聲趕到時,李首長已經躺在血泊里,一雙眼楮睜得極大,還有那右手的食指指著某一個地方。

從這一個細小的動作,他就料定做這件事情的肯定是李家所熟悉的人物。當他出現時,那一群人將槍口指著他,認為他就是殺害李首長的凶手。

「殺人滅口!」這招術他幾年前就用過了,沒想到現在會被別人用在身上。所以對那些想要傷害他的人,他是一個都沒有留下。

因為他不能讓自己受到傷害,李家還有他最重視的小人兒,那個從小就吵著要嫁給他的小姑娘。他一直在等待,待她慢慢長大,然後把她娶回家。

所幸老天還算有眼,把她留了下來,並且在她出事之前讓他找到了她。可是當時她嚇得不輕。從那以後她就不再說一句話,整個人都像傻了啞了一般,連他似乎都不認得了。

以前,她最喜歡叫他熠哥哥,纏著他帶她去玩,纏著他給她買好多好多的小玩具。但最喜歡做的事情,還是讓他背著她去躲貓貓……

過了一個月,她還是不開口說話,整個眼神都是空洞的。他不能讓她一直這樣下去,他打定主意要想辦法讓她忘記過去,忘記這段最痛苦的記憶。

因此,他從美國找來最資深的心理學者,以催眠的方式讓她將過去的一切都忘記了,然後以另外一個身份重新生活。

宋恩冰——當初給她取這個名字的時候,只是想到她還能活下來,就是上天給他最大的恩賜,所以他就留她的本名冰字,再回上一個恩,加上她母親的姓氏。

一直以來,他只是單純地想要她幸福,想要她快樂,僅止而已!

冷熠天嘆了口氣,將心情收拾好,再出門時整個人看起來還是神清氣爽。

冷家胡家的婚事越來越近,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這個人比較善良,一般是不喜歡害人的。

可有些人又偏偏要送上門來,來找他的茬,讓他怎麼好意思不還手。

胡啟山這個曾經跟在李首長身邊的守衛員,他的手段確實讓許多人刮目相看。

最讓冷熠天想不透的事情是,當年父親怎麼就和胡家千金定親了,當年的胡家與冷家的位可謂是天地之差。而他的爺爺冷天佑最講究身份地位,不知道當時父親用了什麼辦法,讓爺爺他老人家也沒有對這樁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提出異議。

這件事情冷熠天當年沒有想通,現在也還是不明白,不過他相信,事實很快就會浮出水面的。

一切的一切都會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得到答案。

……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黑道軍王的寵妻最新章節 | 黑道軍王的寵妻全文閱讀 | 黑道軍王的寵妻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