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小姐,我們真的要去主院啊?」雖說昨日已經見識到了自家小姐「英勇」的那一面,但主院是四位夫人和三位小姐呆的地方,小姐去了免不得要被她們欺負。
「我昨日教你的,都忘了嗎?」無雙淡淡的瞥了小瑩一眼,繼而便跨出了大門。
見無雙堅持,小瑩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飛快沖上前,給無雙帶路。
雖說是大清早,主院卻早已圍滿了人,那些下人看見無雙的到來雖有些詫異,卻也沒有任何舉動。而無雙更是愜意的直接帶著小瑩朝著院子的石凳上坐了下去。
石桌正對著大夫人楊莉穎的房門,房門禁閉著,幾名婢女和奴才在門外來回踱步著,手里端著熱水,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門里不停的傳出那大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听的人心惶惶。
「大夫人這是怎麼了,昨天還好好的?」
「誰知道呢!我跟你說,不止大夫人,就連二夫人和她們手下的那三個婢女,都是這樣!」
「咦…怎麼會這樣,到底怎麼了,疼成這個樣子!」
「听說啊,像是中邪了!」
「中邪?」
「可不是嗎!昨天傍晚,大夫人就覺得肚子疼,找了大夫來看,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可是到了晚上啊,那絞痛啊听說是生不如死啊!」
「這麼恐怖?」
「豈止啊!那些照顧大夫人二夫人的下人們說,兩位夫人半夜跑了十多趟茅廁,每次拉出來的都是白色的蟲子啊!讓人慎得慌!」
……
听見周圍下人的議論,小瑩亦是略帶恐慌的看著無雙交叉不停的撫模著手臂,這麼惡心的癥狀,當真是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小姐,我們還是走吧,萬一染上這怪毛病,這…」
「噓!好事還在後頭!」無雙輕聲制止了不安的小瑩,繼續凝視著眼前的一舉一動。
噠噠噠…
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眾人霎時齊齊安靜了下來。
只見柳陽焦急萬分的大跨步走到房門前推開了房門,他的身後,是一個挎著藥箱的老者,以及另外兩個小妾,也正是當日數落狂歌的那兩人。
有著柳陽在,眾人也不敢再肆無忌憚的議論了,而無雙卻是驀地站起身,輕聲叫了下小瑩便朝屋里走去。
走進屋子,便可感受到,什麼叫做天壤之別了,上好的楠木椅,上好的絲綢做成的簾帳,就連腳下也是波斯進貢的紅色毛毯。
然而此刻,這些卻也吸引不了任何人,反倒是那張兩米多寬的大床邊,卻圍了不少人。
那名老者被圍在了里邊,雖看不見聲音,卻依稀可以听見老者無奈,驚訝的語氣。「丞相大人,夫人的這病情,老朽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放屁!什麼狗屁御醫!連我娘的病都看不好!那二娘那邊怎麼就治好了呢?」
「憐兒,不得無禮。」柳陽怒聲制止了身側的大女兒,繼而焦急的問老者,「黃大人,依你行醫多年的經驗,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那本相二夫人怎麼就不疼了呢?」
「唉,」老者無奈的嘆了口氣,「不瞞大人,二夫人的病情不如大夫人這般嚴重,所以老朽開了止痛藥,二夫人便暫時緩過來了,不過過不了多久,便又會和之前一樣了,依老夫行醫多年,這種癥狀倒是有點像北邙國那邊的蠱術。多的老朽也就不知道了,這兩位夫人…老朽實在是無能為力…丞相大人,對不住了,老朽告退。」說罷,老者恭敬的站起身,朝著柳陽行了個大禮,便拿著醫箱走出了房間。
而也正是此時,眾人方才注意到一直在他們身後站著的無雙,顯然,看見無雙,她們本就失望的臉色更是陰沉了幾分。那三夫人四夫人礙于柳陽的面,也沒有說什麼,反倒是大夫人的長女柳之憐二話不說便對著無雙一陣怒罵。
「誰允許你進來的?給我滾出去!怎麼?看我娘有多慘?現在看夠了沒!看夠就給我滾出去!」
對于大女兒這無理的舉動,柳陽早就見怪不怪了,也沒有說些什麼,淡漠的瞥了無雙一眼,變回過了頭。
對于柳陽的這種舉動,無雙自是看在眼里,難怪這具身軀的主人會橫死,原來還有這種老爹的嬌縱。
「哦,沒什麼。」無雙漫不經心的說道,「只不過往些年在書房看書的時候,無意間看見過這種癥狀,剛好也不難醫治,就想來幫幫大娘。」
「你會這麼好心?」柳之憐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你不接著在我娘胸口捅一刀就不錯了!」
無雙輕笑了一聲,繼而轉身便欲離去,然而一直沉默的柳陽,終于還是開了口。
「你若真懂,就過來看看吧,你大娘疼暈過去了,要是再醒來那疼痛恐怕就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了。」
無雙一陣淺笑,似是早就意料到了一般,邁起步子便往里走去,圍在床邊的幾人皆是自動的讓開了位置。
看見柳陽都應允了,柳之憐也是不好再說些什麼,反而怒目恐嚇道,「也好,你要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休怪我做姐姐的對你不客氣!」
無雙抬起大夫人的臉蛋,假裝診治著,半晌方才開口道,「你們全部推開三步,離我一丈遠。」
由于柳陽的配合,眾人也就跟著做了,不敢有一絲怠慢,然而那一雙雙眼楮,卻都死死的盯著無雙,看看這個不受寵的庶女到底耍什麼花樣。
這麼遠,卻也夠她發揮了,只見無雙迅速的拔出藏匿于衣袖上的繡花針,朝著大夫人手心上的穴位狠狠的扎了下去!
人的手心上有一個非常靈敏的穴位,在受到強烈疼痛暈厥的時候,稍加刺激,便會使人蘇醒,她選擇用針扎,自然是為了報復。
果不其然,那大夫人的眼皮開始跳動,不一會便睜開了雙眼,然而就在那目光注視到無雙的時候,失聲尖叫了起來,「鬼!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