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為縣縣衙,臨街南向,紅柱青瓦,石礎木撐,門前場地寬敞,可容百人,平日里自是人跡鮮至,可今日,這縣衙內外,大堂之上,衙門之外,卻是里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人山人海,幾乎全縣百姓都聚集于此!
不為別的,只為了剛才發生在街道上的事情!
兩個外來人直接對衙差動手,順便還擒住了李捕頭,持械拒捕,然後衙門來了官差,本以為會將兩人抓進大牢,誰想到事情急轉直下,來人之一居然是御前四品帶刀護衛,而且,此人居然聲稱有了凶手的線索!
這命案困擾了無為縣已經整整三個月了,而那個御前四品帶刀護衛只是查看了一下尸體居然就直接說有了命案線索了!
是以,這百姓都跟著他們來到了縣衙!
展昭抬眼看去,這無為縣府衙公堂,莊嚴肅穆。正中乃一幅紅日出海圖,藍底紅日,甚是精細。圖前有一石質高台,台上安放一長型公案,案桌烏黑,上擺印包、簽筒、筆架、硯台、驚堂木等物,案桌兩旁豎立「回避」、「肅立」兩塊虎頭牌面,更顯堂威。公案桌後一把靠背木椅,上鋪錦緞椅面!
展昭和白玉堂立在堂前,一名官員急匆匆的走了出來,對著兩人拱手,「下官李城南拜見展大人!」
此名官員,頭戴烏紗,身穿藍色官袍,四十五六歲上下,白面淨皮,滿臉疲憊之色盡顯!
「李大人客氣了!」展昭擺了擺手,問道,「你如何知道我姓展?」
李城南站起身來,說道,「御前四品帶刀護衛,皇上御口親封,下官自然知道,只是下官眼拙,不知道這位是……」李城南的目光移到了白玉堂的身上!
「這位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俠客,陷空島錦毛鼠白玉堂!」展昭笑了笑,介紹道!
「原來是白少俠!」李城南拱手,白玉堂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多禮!
展昭開口說道,「李大人,請將這三個月來的命案卷宗拿來,還有仵作的驗尸結果送來!」
「好,下官這就去安排!」李城南拱了拱手,「請展大人移步後堂!」
展昭擺了擺手,「不,李大人你看看外面,只怪展某當時口快,如今百姓們都知道展某可能知曉凶手信息,都過來查看,就在這里吧,有了結果,那麼,就順便告訴大家吧!」
李城南頓了頓,點了點頭,告辭離去!
白玉堂搖著玉骨扇,笑眯眯的問道,「貓兒,你真的知道那凶手是誰了嗎?」
展昭搖了搖頭,「尚未完全確定,若是仵作驗尸的結果是我所預料的那樣的話,我想,我就應該可以確定了!」
「到底是什麼人!?」白玉堂一臉不信的說道,「我們剛來到這里,基本上一個人都不認識,你居然說已經差不多可以確定凶手了,五爺我真的有些糊涂了。」
展昭笑了笑,劍眉星眸露出一絲笑意,「誰說我們沒有認識的人了?哦,不,我們的確不認識,只不過見過而已……」
白玉堂桃花眼微眯,寒光凜冽,遲疑了一會兒,突然目光寒光閃爍,「莫非是他!?」
展昭搖了搖頭,「只有幾分可以確定,所以,還需要查看卷宗和仵作驗尸的驗尸記錄……」
白玉堂眯了眯眼,點了點頭,立在一旁,兩人好似木樁子一般,立在了原地!
過了一會兒,李城南抱著一堆案卷走了出來,展昭急忙上前接過,直接放在地上,開始查看了起來!
李城南微微一怔,不是吧,這展大人,怎麼這樣就查看起來了……
案卷很簡單,三個月來,已經被殺了十二人了,每個人都是面容扭曲,瞳孔擴大,表情都是不可置信,全身看起來毫無血色,而每個人都是死在街道上,這些人還有一些共同點,都是年輕人,而且每個人明明晚上都是在家里的,可是第二日被發現的時候,卻是在街道上,這一點很古怪!
「白兄,你來看!」展昭將一張紙遞給了白玉堂,「看看仵作的驗尸記錄。」
白玉堂順手接過,瞄了幾眼,眼中寒光閃爍,點了點頭!
驗尸記錄很簡單,全身無血色,瞳孔擴大,無中毒跡象,無受傷跡象,唯有一點,全身精血盡失……
精血是生理學名詞,是精與血的統稱,是維持人體生命活動的基本物質。血本源于先天之精,而生成于後天飲食水谷,精血的盈虧決定人體的健康與否,精血全失,自然人會死亡了!
「白兄,你覺得會是他嗎?」展昭站起了身子,將卷宗收拾妥當,交給了李城南後,開口問道!
「應該是他了!」白玉堂桃花眼一轉,銳利如鋒刀的眸光閃現,「果然是我們認識的,不過,可惜不是人……」
「兩位,你們說的究竟是誰!?」李城南急忙拱手,急急地問道,「還請兩位告訴下官,下官馬上派人去將那人抓捕歸案!」
展昭搖了搖頭,走到了大堂門口,對著外面的百姓拱了拱手,朗聲說道,「各位請離去吧,至于凶手是誰,我們已經確定了,等到進入內堂商議之後,我們就去抓捕凶手!」
百姓們一怔,展昭拱了拱手,「告辭!」轉身直接向著李城南走去,「李大人,還請帶我們前往內堂!」
李城南怔了怔,邁步領路而去!
內堂之中,李城南請展昭和白玉堂落座,兩人剛一坐下,李城南就急急地問道,「展大人,現在可以告訴下官那殺人凶嫌究竟是誰了吧!」
展昭點點頭,開口說道,「李大人听完也切莫驚慌或者不信,李大人可相信鬼神亂力之說?」
李城南愕然一怔,臉皮抽動不止,「展大人的意思是,那凶手是鬼神?」
展昭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應該是這樣,按照卷宗和驗尸記錄判斷,里面的疑點都是有些匪夷所思,再加上展某和白兄在來路上的所見所聞來看,已經幾乎可以確定了,凶手,必然是那個人,不,那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