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眾人齊齊心驚,又死了一個,而且這一個,要遠比前面的四人沉重,因為三十年來,不沉道人的名聲響亮,多少成名的江湖人物,無不是在挑戰對方時,湮滅在眾人的期望中,沒想到,在踫上慕容復時,終結了他的一生,既有意外,也有原該如此。
正自吁噓,突然,人群外一聲呼喝傳來,瞬息間打破庭院內的寂靜,圍觀的眾人回身看去,下刻臉色大變,避如蛇蠍一般,慌忙跳身開來,數息後,只見數十道黑色身影從人群中穿梭出來,個個手握寶劍,清一色的年貌女子,各各神色倨傲,在她們頭頂的斗篷上與胸口上,都自繡著一頭高大的黑鷲,昂首蹲踞,甚是威猛。
「是靈鷲宮的人!」眾多門派齊齊打個冷顫,少林一役,不知多少人在這個門派上打下了不可招惹的標簽。
「快走!」
這時,一個女子催促喝道,甚至伸手推了推她身前的女子,甚是囂張,在她的前方,一白一綠,在黑色勁衣的女子中如鶴立雞群,鮮明出眾,正是被關押的王語嫣與獨孤碧。
「相公!」
獨孤碧眼尖,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丁一,姣好的臉色頓顯擔憂之色,驚喊一聲之後,莽撞間欲向前沖來,片刻間被一個女子抓住。
丁一眼神一冷,喝道︰「你敢!」說完,雙眼內兩道凶光射向那個抬起手的黑衣女子,深處丁一正前方的武林人士,瞬間打了個冷顫。
黑衣女子動作一硬。似是被丁一的神色嚇住。怒哼了一聲。終是捏緊拳頭放了下來,掐了獨孤碧一下,恨聲道︰「給我老實點。」
這時,黑衣女子內一個年齡稍大的颯爽女子上前一步,沖著虛竹拱了拱手,下刻向著丁一怒道︰「慕容復,用不著這麼囂張,你傷害我們靈鷲宮二使。今日有我們宮主在此,你在劫難逃!」
「在劫難逃?」丁一哈哈一笑,給了王語嫣兩人一個放心的眼神,朗聲道︰「余婆,你知不知道,風大容易閃著舌頭。」
見余婆臉色不好,丁一又自看了眼虛竹,道︰「在你眼中,你們宮主或許是個天大的人物,可在我慕容復的眼中。只不過是個被少林趕出來的破戒和尚罷了。」
「你!」
丁一的舊時重提,氣的靈鷲宮的眾女粉臉鐵青。雙眼都似噴出火來,這罵人專揭短,當真是可惡。
虛竹皺了皺眉,放下不沉道人的身體,上前一步,道︰「慕容復,你為非作歹、禍亂江湖,你知不知罪?」
「知罪嗎?」丁一冷冷一笑,頃兒道︰「在我慕容復的眼中,除了兩個人讓我生平抱憾之外,其他的,我只怨自己殺得不夠多,不夠狠!」
「你!」虛竹也被丁一的話氣的憤怒不已,想不到這人一點良知都是沒有,當下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今日要為民除害!」
「好!」「為民除害!」「鏟除敗類!」人群中也自被丁一的話氣的渾身發涼,當場為虛竹搖旗吶喊。
「除害?敗類?」
丁一冷冷的看了眼叫得生息震天的人群,搖搖頭,朝著滿面正氣的虛竹嗤笑一聲,也懶得與對方一張憨臉說話,當即左腳微微抬起,片刻間與右腿為支撐,緩緩的劃出一個圓形腿步,左手在胸前緩緩托起,雙眼緊隨五指而動,自語道︰「花和尚,今日你我之戰既無幸免,但是有一句話我需要你能記在心里。」
「你說!」虛竹也自內運北冥真氣,全身穴位無一不被真氣灌滿,心到力到,對于丁一于他的無視,也並不放在心上,全身全意的做好攻擊的準備。
丁一道︰「你知道嗎?與你比武,我現在連動手的心思都沒有!」
「什麼?」虛竹滿臉疑惑,還道慕容復有什麼遺言,沒想到竟是這突來的話語,頓時粗黑的眉毛揪到鼻尖,顯然按他的腦袋瓜子,根本難于理解這沒頭沒尾的話。
「對于江湖中人來說,武力才是資格的憑證,而恰恰你得來的全是他人之力,拋卻這個不說,可你卻一絲一毫都沒有在此上面有所見諦,是以,在我心中,你完全沒資格與我慕容復比斗!」丁一也沒指望對方能一下就悟出他的意思,自顧自的輕聲說道。
「放肆!」
果然,丁一話語剛落,靈鷲宮的眾女頓時氣憤填膺,臉色全都拉的老長,這侮辱她們的宮主,與侮辱她們無異。
虛竹沒有生氣,或者說,他根本听不出應該生氣的意思,況且在他的心中,像慕容復這樣的惡貫滿盈的人,完全與他是兩條路的人,听多了也是百害而無一益,是以在不理解之後,也懶的去理解。
這時,一人忍不住插話道︰「慕容復,你一直說我不能當你的對手,這我認了,我段譽自認不是武學的料,但是我二哥貴為西夏駙馬,又是統領江湖七十二宮的江湖豪杰,逍遙派的武功全都熟讀與心,憑他的本事也不能當你的對手,難不成,這天下間沒有一人能當你的對手不成?」說到這里,段譽又自看了王語嫣一眼,見她只是瞄來一眼之後,又自遠離開來,當下氣道︰「我看,你才是風大閃著舌頭!」
「說得好!」余婆見段譽回擊慕容復,當下一聲贊道,人群中也是一陣呼喝,他們雖然佩服慕容復的本事,但是對于臭名昭著的人來說,能踩一腳,那是最好不過,尤其是,對方自一開始,就是囂張至極,真不知他是有何憑借。
丁一看了眼說話的段譽,見他頻頻拭目于嫣兒,當下冷笑一聲,道︰「對于勢力來說,我慕容復當然比不上某人爹多。」
「你!」段譽語中一滯,完全料不到丁一又拿他的父親來說事,頓時氣的臉色青紅紫綠,又怨剛才嘴賤,眉目間惶恐的看向那道白衣女子,他並不怕江湖中人知曉他的身世,只是,他怕她會更加嫌棄自己,到那時,她肯定不會再看自己一眼的了。
丁一見段譽說完後又自痴痴傻傻的,當下也是無勁,朝著虛竹道︰「花和尚,一身內力得來不易,你如果還放著寶山不用,那是對傳你功的前輩侮辱,我希望你能向我證明,你,至少還是有些腦子的,不然,慕容復羞于與你為敵。」
「你找死!」余婆幾人氣的咬牙切齒。
虛竹抬起手,看似無動于衷,實則看他說話的意思,也被丁一狂妄給氣到了。
「你沒有機會了!」
「是嗎?」
丁一冷笑道︰「但是我要告訴你,你不是我慕容復的對手!」
這一句話,虛竹瞬間理解了,這也是他與慕容復說話來,第一次剎那間明白對方何意,當下扯道︰「不管我是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代表的是整個江湖,你就是再厲害,也絕不是天下人的對手。」
「不錯!」「說得好!」「惡賊伏誅!」人群隨著虛竹聲落,又自鼓舞示威,氣勢十足,在他們的眼中,虛竹絕對是能抗衡慕容復的人,尤其是斷了一臂的慕容復,更不在話下。
「主公!你也要小心,好好替我們出這口惡氣!」坐起來的風波惡也在扯開脖子喊道。
丁一听後哈哈一笑,朗聲道︰「你們放心,今日我要叫世人明白一件事,我南慕容,是南方武林的霸主,叫你們親眼看看,什麼叫‘北喬峰,南慕容’,我可以一次打出南慕容的威名,那我就可以打出第二次,你們忘一次,那我就打一次,我要讓你們看看,僅只屬于我慕容復的驕傲!」
說完,丁一身子上前一伏,左腿微微邁出,托在胸前的左手向著虛竹勾了勾,道︰「來吧,讓我看看,幾些日子沒見,你這個新晉江湖的代表人物,有沒有長進?」
「如此,怨不得我了!」虛竹事先說好,話音剛落,勁力鼓動,發絲隨風飄揚,無風自動,身上的披風獵獵舞動。
倏然,虛竹雙掌飄出,動手就是一道渾厚掌法,這一掌還未到的丁一面前,就挾著一股洶涌潮勁,像是高山傾軋,又似江河絕堤,氣勢恢宏澎湃,威力遠比不沉道人厲害的太多,簡直是差了兩個檔次不止,可古怪的是,單看虛竹掌法,卻顯輕靈飄逸,閑雅清雋,完全不像是威力極大的掌法。
「來的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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