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黃金祭司跟司元白穿的服裝一樣,但比他可老多了。他須發全白,看上去慈眉善目,至少也有七十多歲。
但是祭司,尤其是像黃金祭司這樣的等級,是受機關神庇佑的,很難用常規來推斷他們的年齡。
他現身在光柱里,睜開眼楮,與面前的三名祭司對視。
司元白帶著闞許二人後退了一步,向他施了一禮,叫道︰「孫大人。」
青銅祭司比黃金祭司低兩個等級,司元白只需要微微躬身,闞許二人則需要跪地拜伏。闞華清行拜禮的時候,不動聲色地微微抬頭,用眼角余光瞥了斜前方一眼。
只這一眼,他就吃驚地睜大了眼楮。
司元白和這個叫孫宙的黃金祭司平級,相互之間只需要躬身行禮即可。
但司元白行禮時,孫宙卻稍微避開,明顯不敢受他的禮!而之後,孫宙還禮時,用的也是對上位者的禮節——
這不對勁,這明顯不是對平級的態度!
孫宙是黃金祭司,還是神殿的高級執事,當然不可能犯禮節上的錯誤。難道……
闞華清伏子,眯了眯眼楮。
難道司元白的身份,還另有異樣?
相互行禮之後,四人直起身子,孫宙開口問道︰「這個時間……機關戰爭應該已經結束了吧?你們只需要回來神殿匯報就可以了。臨時聯絡我們,是有什麼事嗎?」
他沒有問戰爭的結果。好像這件驚動三大州的事,對他來說連多提一句的必要也沒有。
司元白偏了偏頭,說︰「華清,你把事情跟孫大人說一遍。」
在黃金祭司面前露臉的機會,實在太難得了!闞華清一瞬間忘記了剛才的疑惑,定了定神,把本次機關戰爭的大概從頭到尾跟孫宙說了一遍。
他們關注的都是整體的大事,至于那些細節內容,譬如常鳴跟冷桐的交鋒、兩次奪旗之類的事情,他們都沒有關注。
事實上。機關師之間的戰斗。神殿一向都抱著支持的態度,絕不會隨便插手。
東梧州的情況大家都清楚,神殿希望的是三方平衡,所以這次對他們進行了一些政策上的傾斜。一開始。闞華清就特別說明了東梧州基地對于西鉑州襲擊的應對方式。
孫宙揚了揚眉毛︰「這個方法倒是很巧妙。」
闞華清點頭說︰「當時。在下也如此覺得。接著。西鉑州和南煬州發現了東梧州的挑撥,決定派出聯軍,摧毀打擊東梧州的基地……」
那是機關戰爭前期的最大事件。東梧州誘敵深處,在第十二座基地、斬天城門口把西南聯軍一擊破之,的確是一個讓人為之震動的舉措!
孫宙听得明顯比剛才仔細多了,闞華清很清楚祭司大人想听什麼,把其中他覺得不妥的地方格外強調了一下。
再就是最後的一場大戰了,闞華清講到南煬州的機關巨獸時,孫宙模了模胡子,點頭說︰「他們的這個系列,我倒也听說過。南煬州的兩位地創師曾經給他們以指點……這三頭巨獸,可以說是十年來最強的機關巨獸!有了這三頭巨獸,南煬州想必能獲得勝利吧?」
到現在為止,他才想起這次機關戰爭的結果︰「說起來,東梧州這次還是沒贏吧?接下來……嗯,司大人,等你回來我們再討論吧。」
司元白微微一笑,許飛舟恰到好處地插話︰「這正是我們要第一時間上報神殿的原因——本次機關戰爭的最終勝利者,正是東梧州!」
「什麼?!」
孫宙手一抖,幾縷胡子隨著手指頭飄了下來,「你說什麼?最後誰獲勝了?」
許飛舟連忙說︰「稟報大人,是東梧州。」
「什麼?」
孫宙意外得臉色都有點變了。他很清楚,雖然神殿希望東梧州獲勝,但絕不會為東梧州破壞已有的規則。在正常情況下,東梧州積弱已久,是不可能獲勝的!
如果東梧州沒贏,接下來應該怎麼辦,神殿已經開始準備後續的措施了。他是神殿的執事,對此非常清楚。
沒想到,東梧州竟然勝了?
他的表情比剛才認真多了,緊緊地盯著許飛舟,問道︰「他們怎麼可能獲勝?究竟是怎麼勝的?!他們怎麼可能打敗南煬州的天地人巨獸?!」
闞華清不滿地看了許飛舟一眼,把話接了過來︰「我們懷疑,東梧州采用了違反神殿禁令的方法。」
他把東梧州最後一戰的過程仔細描述了一下,尤其強調了合金戰車。
他們在上方觀察良久,掌握了大量的細節。合金戰車的各種參數、東梧州的戰術、圍攻方法,所有的一切,闞華清都巨細靡遺地講了出來。
孫宙听著,眉頭皺得越來越緊,臉色十分陰沉。
闞華清講完後,場上陷入了沉默,孫宙沒有說話,許飛舟也很有眼色地沒有插嘴。
過了好一會兒,孫宙才看向司元白,問道︰「司大人,您覺得呢?」
司元白漫不經心地說︰「神殿,自然有神殿的規則。」
孫宙重重點頭說︰「您說得對!東梧州的這種戰法,是違反神殿禁令的!我會把這情況上報給機關神,由尊神裁決!」
司元白也點了點頭,仿佛只是順便一樣地說︰「這次東梧州能獲勝,還多虧了居中的那個指揮。沒有這樣一個好指揮,倒是很難把這麼多因素整合起來。」
闞華清贊同地說︰「司大人說得沒錯。這人的指揮的確很精妙。」
孫宙認真地听著,說︰「我知道了。我會一並匯報給尊神的。」
他對司元白說︰「機關戰爭剛剛結束,後續事宜,還請司大人留神安排。無論尊神意旨為何,我都會第一時間通知大人。」
司元白揮了揮手,光柱消失,孫宙的人影也一起消失了。
闞華清對司元白的態度比之前更加尊敬,問道︰「司大人,接下來我們還要做什麼?」
司元白說︰「作為機關戰爭的監督者,當然是要去恭喜一下勝利者了……」
……
斬天城頂端,早已換了個樣子。
總控室的地上鋪上了厚厚的紅毯。踩上去軟綿綿的。好像踏進了雲里一樣。
站在紅毯上的一個個也軟綿綿的,當然不是因為地板太柔軟,而是因為他們手里的美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真正讓他們陶然忘我的並不是手里的酒。而是勝利的喜悅!
東梧州人心里的狂喜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消失。反而越來越濃烈。好像隨時都會溢出來。到處都是擁有這樣情緒的人,興奮激蕩著,整個總控室變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顧青庭一見常鳴。立刻大笑著迎上來,叫道︰「我們的英雄來了!」
一听他的話,所有人同時轉頭,立刻圍了上來︰「常鳴來了!我們的大英雄來了!」
顧青庭用力握住常鳴的手,激動地說︰「小常,我們勝利了!」
常鳴笑了笑︰「對,我們勝利了!」
顧青庭又說︰「我們勝利了!」
他不斷重復著這句話,好像除了這話,他什麼都不會說了一樣。
白鷺汀大步走過來,把酒杯塞進常鳴的手里︰「常哥,喝喝喝,這杯酒可是專門為你開的!」
常鳴笑道︰「為我開的?我還沒來你們就喝上了?」
白鷺汀厚著臉皮說︰「誰讓你來得晚了呢?快快,先喝三杯!」
常鳴一向不喝酒的,但這時也為情緒所感染,端起酒杯,連飲三杯。他亮出杯底時,所有人一起大聲歡呼,極為興奮。
頭三杯酒是白鷺汀敬的,但接下來還有人再敬酒時,白鷺汀全部給常鳴擋了下來。他滿口說︰「我常哥說過,機關師要忌酒,這是對自我的一個約束!」
這話還是常鳴剛到青蘆工廠里說的,白鷺汀到現在也記得清清楚楚。
其實,常鳴現在精神力強,體質也上了一個新的台階,與以前完全不可同一日而語,喝點酒算不了什麼。但听見白鷺汀這話,他心中一熱,擂了擂白鷺汀的胸口說︰「小子,說得對!」
李原飛在旁邊打量了常鳴好一會兒,這時端著一杯清水遞給了他,並沒有提他之前的奇怪表現,只是笑道︰「整備隊第一人,兩次奪旗,機關戰爭總方案……常鳴,你是貨真價實的第一功臣啊!」
黃清平笑著點了點胸口的榮耀徽章,說︰「沒錯!現在技術部門正在最後統分,到時候結果出來,我們將會有一個授勛儀式……」
常鳴是帶著事過來的,沒有馬上提,已經是被氣氛深深感染了。這時他打斷了黃清平,小聲說︰「黃部長,有件事我想拜托你們一下……」
話音未落,突然「呯」的一聲,總控室的大門被重重推開,一個聲音笑道︰「正在慶祝嗎?很熱鬧啊!」
眾人一起回頭,正看見三名祭司從外面漫步走入,一走進來,所有人都覺得呼吸一窒,有點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他們都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近神殿的祭司,心里微微一驚——神殿祭司的氣勢,竟然如此之強!
說話的正是闞華清,他一走進來,目光就落在黃清平身上,盯著他不放。
黃清平有意無意地挪動了一下腳步,擋住了身後的常鳴。
顧青庭更是第一時間迎上去,躬身行禮道︰「歡迎三位祭司大人!我們正準備在斬天城舉行小型慶祝會,三位大人到來,真是蓬蓽生輝。慶祝會地點在樓下,我先領三位大人過去……」
說著,他笑吟吟地帶著三位祭司往外走,臨走時,向著黃清平使了個眼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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