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跪還一拜 一跪還一拜

作者 ︰ 一跪還一拜

()我只是一個背包客,習慣于背著一個書包從一個別人呆膩的城市去往另外一個別人呆膩的城市。要問我最喜歡哪座城市,很抱歉我無法給予一個確切的答案,畢竟每個城市都有它自身獨特的魅力,可是如果要問我為什麼喜歡到處飄流,我的回答是每個城市都有不同的人,不同的風景,不同的面孔,不同的飲食,不同的文化以及不同的故事!誠然去過了那麼多的城市,一直陪伴我的除了我的背包外就只有我的影子!

影子

「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的心不會背叛自己外,所有的都會背叛自己,哪怕是一直都屬于你的東西,比如說影子!」楚說這話的時候正是我坐著綠皮火車前往江西鷹潭的路上,此刻他就坐在我的對面,面對著他那身不倫不類的裝扮我實在是無語凝噎。堂堂一個大男人穿的卻是一整套女人的衣服,臉上化的及其厚重的彩妝,如同泰國的人妖!

「我說,你這人有話就說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個用這種眼神看我的人,習慣了也就無所謂了。看吧,看吧!」對于我盯著他看的行為他也沒有生氣,反而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來,「要不是看你一個人霸佔著兩個座位,我又沒地方坐,我才不會坐到你這里來。」

「呵呵,你怎麼知道我霸佔了兩個位置?還知道沒人座?」我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這個異裝癖?變態?人妖?抱歉我實在不知道還用哪個詞語來形容楚。

「我一上車就看到你拿著兩張車票了。觀察了你半天,才確定你沒有同伴,而是一個人兩張票。」說完他也不顧我願意不願意就一坐在我的對面。變戲法似的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拿出啤酒,燒雞,花生之類的東西。「來,兄弟,一起喝點?放心我不會白坐你的位置的。你哪里下?」

「鷹潭。」忘了說了,我出門的交通工具通常下會選擇火車,不為別的只是覺得火車可以隨心所y 的在某個知名或者不知名的站台下車,然後開始一段自己不知所謂的旅行。買兩張相對的車票是在上學時候養成的習慣,每年的寒假結束我都是站著回學校,怕了。

「正好,我在你前一站下車。你要不喝啤酒的話我把車票錢給你。」楚搖著手里的啤酒對著我做著掏錢的動作。

「不用了。反正也就兩三個小時,我也不怕腳會腫的跟饅頭一樣,不需要把腳伸到你那邊去,你就坐著吧!」對于一個我不知道用那個詞語可以形容的男人,我不想也不願意和他有過多的接觸,無奈之下我只好任由他了。

「你可以叫我楚,兩三個小時也挺長的,既然你不要我的車錢,要不我給你說個故事,解解悶?權當是車錢了。」從坐下來到現在的十分鐘之內這是他唯一一次與我說話用到的反問句。想著路上的時間,我不自覺的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他的提議,與其在路上消磨時間倒不如听听他說的。

「這個世界除了自己的心不會背叛自己外,所有的東西都會背叛自己,包括你一直認為都屬于你的東西,比如影子!」

「影子怎麼可能會背叛自己?」我帶著玩味的笑意看著他,似乎在說他說的簡直就是屁話,眾所周知人的影子只要實在有光的情況下都是一直跟著自己的。總不可能在有光亮的情況下影子做著和人不一樣的動作吧?

「小兄弟,你別以為老哥我騙你,你沒見過的事情多了去了,難道說都不存在嗎?你沒有見過你的祖宗,是不是表示說你沒有祖宗?你以為我一個堂堂的七尺男兒喜歡穿成這樣?」對于我的冷笑楚用了好幾個反問句,問的我一時啞口無言。此時我只好任由他述說下去了。

「我的家鄉是在廣東的梅山,粵菜中燒蠟佔據著一定的地位,本身我自己就是廚師世家,在我的家鄉,每年都會把一定年份的荔枝樹砍掉,然後燒成炭儲存起來。用荔枝木做成的炭烤出來的燒蠟有種特別的味道……!」

「打住,打住。我說楚兄您老說的故事是不是和燒蠟有關系啊?」我伸手打斷了楚的話。

「怎麼憋了半天就憋出來荔枝木燒蠟來?再說下去是不是又要說到龍眼木燒蠟?芒果木燒蠟?芭樂木燒蠟?干脆來個果樹木燒蠟大會餐得了。哈哈。」

楚並沒有因為我打斷他的話而生氣,只是白了我一眼,眼神里明顯帶著「儒子不可教也」的神情,端起面前的啤酒灌了一大口後繼續說到。

「有一年,有位廣東的客商來到我們那里說要在一個月內買走十噸的荔枝木炭,這可是筆大買賣。可惜的是他來的時候正是荔枝掛果的時候,自然村里沒人肯把自己的荔枝樹砍掉燒成木炭。後來那位客商找了我們的村長,由村長牽頭把村里幾個能說的了話,做的了主的人全部交到了村里的祠堂里。」

「各位鄉親,我知道我來的不是時候,可是我真的急需上好的荔枝木,我需要用這批荔枝木救命,求求你們了。」客商在祠堂里頭如搗蒜般的哀求著在座的人,希望他們能賣給自己所需要的荔枝木。可是事與願違。

「這位老板,不是我們不肯賣給你荔枝木炭。而是你也知道這個時候是」

「荔枝掛果的時候,如果貿貿然的砍了荔枝木拿去燒炭,對我們來說損失也是很大的,不如等兩三個月荔枝成熟了以後行嗎?」村長代表在座的幾個人發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見。望著眼前這位廣州慕名而來的客商緩緩的說道「先生您一次x ng要十噸的荔枝木炭,我們村里確實沒有,再說了,這季節也不是燒炭的季節。」

「村長,我求求你了。我真的需要這批荔枝木炭救命,你們的損失我負責,你看我把錢都帶來了,我保證你們荔枝錢一分都不會少。」說著這位客商便把他隨身攜帶的行李箱打開,頓時在座的每個人眼前一亮,滿滿一個箱子的錢瞬間裝滿了在座的眼楮,唯獨村長不緊不慢的接著說道。

「這位老板,實在是抱歉,就算你賠償了我們村子所有荔枝的錢,我們還是沒辦法完成你所說的十噸的要求。就算有十噸荔枝木燒炭的時間不對,我們也不敢砌窯子開火燒炭。這是祖宗定下的規矩,恕我們無能為力!」

「村長,我求求你了。要不是我要用這批荔枝木救命,說實話我也不會來你們這里求你們了。村長您就當是做善事吧!錢不夠我可以再加,一倍?兩倍?三倍?」說著說著這位客商就直直的跪在了祠堂的地上,腦袋重重的磕在地上,嘴里不住的念到「我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我求求你們了。」

也許是因為來人的誠心,也許是因為他真的需要這批木炭救命,也許是因為來人開出的價格讓在座的都怦然心動,誰知道是什麼原因呢!連在座的各位也都勸起了村長。

「村長,你就答應了吧?」

「五叔,您老就答應了吧!看這位老板也是有誠意的。」

「村長,你看他都磕出血來了,你看就答應了吧?」

「老村長,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還管祖宗定下的規矩干嘛?」

「是啊!」「是啊!」「是啊,村長你就答應了吧!」也許是禁不住大家的勸,也許是經不住金錢的誘惑,也許真的是被來人的誠意給打動了。老村長嘆了口氣說道「這位老板,你先起來吧!我讓村里的收拾收拾,看看現在能有多少木炭能夠給你的。」

「有多少你先拉走多少,剩下的我們在想辦法,你看行嗎?」村長無奈的看著眼前的這位客商,伸手扶了起來。望著滿臉是血的客商,村長的臉上是一種難以言狀的表情。攙扶起客商後轉過身子對著大家繼續說道「大家都回去看看家里還有多少木炭吧。一會集中到炭窯那里!都散了回去吧。」「好的」「我這就回去」

「走走走,回家看看還有多少木炭。」不一會祠堂里就只剩下了那位客商和村長。「村長,謝謝!謝謝你救了我一命,回頭我讓人把錢給你送來,我在這里就住下來了,等木炭全部燒好我再走,謝謝你了村長。」「你送我回去吧,一會到炭窯那里看看,能給你湊多少我也不知道。湊到多少你就先拉多少吧!」

「不過你得回答我一個問題。你這麼著急的需要這麼多木炭,用在什麼地方你總得告訴我吧?」「這個,這個,這個……」客商來回搓著手掌,一時半會間居然回答不上來村長的問題。急得汗水從額頭上滾落下來,似乎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板,你要不告訴我原因,恐怕我又得讓他們把木炭抱回家去了。」

「別,別,別,村長您還是別讓他們搬回去吧!我說,我說還不行嗎?」經過一定時間的思想斗爭,這位客商狠狠地跺了下腳,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定,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其實也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是因為我的母親,她曾經許下一個願望,在她身後必須用荔枝木炭火化自己,為她生前做燒蠟而」

「而殺死的生靈贖罪,偏偏前段時間我母親在烤蠟味的時候昏倒了,從此一病不起,嘴里一天到晚的念叨道荔枝木炭,荔枝木炭。後來我請了個先生,先生告訴我說母親的心願必須要在她生前完成。所以我就來找你了,母親為了撫養我長大ch ngr n,幾十年來一直靠賣燒蠟為生,如今她要走了,生為子女的我豈能看著她」

「受苦?所以,村長無論如何您都得救救我。我不想看到我母親痛苦的離開。我再一次求求你了。」看著眼前這個聲淚俱下的男人,村長轉過身子走出來祠堂,「你跟我走吧,去炭窯看看,順便把眼淚擦干了,我相信你說的事。」「好的,村長再一次感謝你救了我同時也幫我母親還了她的心願!」此刻這位客商緊緊的跟在村長後面,只是沒了最初的那股悲傷勁,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喜悅。

小半天後炭窯前面的小廣場上聚集著村子里大部分的村民,在村民面前擺放著一堆一堆的木炭,木炭後面的村民正竊竊私語。「哎,你說這里的木炭這麼少怎麼辦?」「我也不知道。看看村長的意思吧!」「你看這個人一來就開口說要十噸」

「到底有什麼用?」「這我哪知道啊!我只知道他出的錢是三倍!」「真的?他肯出三倍的價格買我們手上的木炭?」「嗯,是的,這點剛才祠堂里的都听的清清楚楚,而且還是現金。」「哇,那這下不是要發財了嗎?」「是啊!是啊!」村民的竊竊私語終究還是被村長的手勢給制止了。「大家靜一靜。听我說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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