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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小苗的話未說完,夏亦涵就冷聲打斷道︰「是誰送的信?」
滲人的寒氣襲來,凍得小苗牙齒都在打顫了,「是……是一個小沙彌。」
「小沙彌?」夏亦涵微微眯了眯眼,忽的道︰「是不是之前來叫本王的那個?」
小苗眼珠子轉了轉,回憶後道,「不,不是。」
听到她說不是,夏亦涵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他剛剛竟然懷疑起桑容來了。
但不是桑容的話,那麼就只會有一個人了。
「那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小姐沒有說。」
夏亦涵看了看四周,發現閔默並不在,問道︰「閔默和你家小姐一起去了嗎?」
「是的。」小苗點點頭,著急地道︰「王爺,你看天都這麼黑了,既然不是你找的小姐,就肯定有人想要害她,你趕緊去找找吧。」
夏亦涵緊抿著雙唇,神情鎮定地道︰「你別急,你家小姐這麼聰明,而且有閔默在,不會有事的。本王這就去找,你先去桑小姐那里一下,幫她傷口上點藥。」
「啊?幫她上藥?」小苗驚愕地瞪大了眼,幫那女人上藥,想想她就惡心了。可是看著夏亦涵現在的面色不是很好,她自然是不敢拒絕的,「是,奴婢知道了。」
見小苗應下了,夏亦涵轉身就去尋找胡靈兒去了。
剛剛他雖然神情鎮定,可是心中卻早就是焦急不已了。
不管沐婉如是不是胡靈兒,他都不能讓她出事了。
雖然不知道她在哪里,可是之前自己也是憑著直覺找到了她的,這一次,應該也可以的吧。
只是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跟她之間的關系已經親密到能靠著直覺就能找到她了呢?
夏亦涵並不覺得只靠這幾日的相處就能讓他們的關系達到這種程度的,所以他更加的懷疑起沐婉如和胡靈兒,其實就是同一個人。
走著,走著,夏亦涵覺得周圍的風越來越大,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花香,這才發現這條路就是通往那個紫色花圃的,之前就是在那里找到胡靈兒的。
難道她在那里?
還是說之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被那人給看到了,所以再次約她在這里,她心中的警惕也會少了些許。
若真的如此,那麼她的處境就十分的危險了。
想到這里,夏亦涵腳下的步伐更快,幾乎是飛了起來。
很快,一大片紫色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夏亦涵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躍上了那塊大石頭,上面卻根本就沒有胡靈兒的身影。
石頭的位置很高,他站在高處眺望開去,完全看不到任何的人。
在低頭看看,石頭上面也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難道他們沒來過這里嗎?
夏亦涵的眉頭皺的死緊,臉色沉凝一片。
他感覺不到她了,她到底在哪里?
片刻之後,目光落在了北邊的方向,陣陣涼風就是從那里灌進來的。
若他沒有記錯的話,一直沿著這條路過去,就是萬佛寺的最北邊,那里萬丈懸崖,是整座五雲山最最高聳險峻的地方,而懸崖的對面,便是北雲峰。
心中一窒,夏亦涵的腦海中浮現出上次在殷齊山山上,胡靈兒掉落懸崖的那一瞬間,頓時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身子一動,他急速朝著那邊躍去。
他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了。
而此時的胡靈兒,還真的是在那里。
萬佛寺的北門之外,距離懸崖只有幾米之遙的地方,兩個身影相對而立。
紅衣獵獵,青衫飛舞。
一頭黑發隨意地披散在身後,一陣風過,揚起了萬千青絲,紅色的紗裙隨風而動,清透的容顏未施粉黛,卻已足夠傾城。
在檸黃色的月光下,她就如一個欲要翩翩起舞的仙子一般,讓人炫目而又迷蒙。
「項城……」胡靈兒唇角微勾,微眯的眸中帶著一抹輕蔑之色。
站在胡靈兒對面的人,正是夏亦涵的侍衛項城。
他面色沉冷地看著胡靈兒,心中卻在浪潮洶涌。
明明只是一個女人而已,可是光光在那里這麼一站,就給了他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他好似要喘不過氣來一般。
之前因為夏亦涵不待見她,自己也沒有怎麼留意,知道她獻出了血蓮的蓮心,皇上才讓他多關注她一些。可是還沒觀察出什麼來,她就給了自己狠狠地一擊。
時候,夏亦涵跟個沒事人一般,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懷疑到自己的身上。
原本自己還在猶豫晚上要不要行動,卻不料竟然收到了眼前這個女人讓人送給他的信。
她果然還是懷疑自己的吧?
不過既然都懷疑了,又為何要單獨約他來到這麼凶險的地方?
而且他剛剛觀察過了,確實只有她一個人來。
這個女人,到底是傻?還是有著一身他難以估測的本事呢?
項城的腦中千思百轉,听著胡靈兒出聲,便知道再也不能裝下去,只能開門見山地道︰「王妃!屬下再自稱一句屬下,也再叫你最後一聲王妃。」
「呵呵……」胡靈兒听著他這麼說,竟是柔柔一笑,聲音清朗地道︰「你這是要跟我坦白了嗎?很好,坦白從寬,你就細細說說,到底是誰指使的你,還有你接下去的計劃又是什麼呢?」
之前她還在屋中發呆的時候,卻來了一個小沙彌,然後給她送了一封信。
她打開一看,說是有事要在這里跟她說,甚至還很體貼地畫了地圖指示。
落款是夏亦涵。
想著之前他走時留下的那句話,胡靈兒開始是懷疑的,但看著那筆跡是夏亦涵的,而且畫地圖這一點也讓她很是疑惑。
就好似這個人知道她是路痴一樣,她就在想,是不是自己在山谷中的時候,夏亦涵是知道她這個秘密的。
所以,他是確定了自己就是胡靈兒,然後要跟她細談一下的嗎?
胡靈兒承認,那一刻她是激動的,欣喜的,所以她就按著信上說的來了。
卻不想來赴約的人,竟然會是項城。
他利用夏亦涵將她引來,其目的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既然來了,她也就只能將計就計了。
胡靈兒滿不在乎的樣子,卻是給了項城更大的心理壓力,不過他還是強斂著心神道︰「沐婉如,你是一個聰明的人。這些問題就算我不回答,你也肯定早就猜到了。只是既然你這麼聰明,就應該知道站在哪一邊才是對你有利的。畢竟夏亦涵根本就不愛你,他娶你,只是為了迎合皇上,不讓他起疑而已。」
「哎,誰叫我是女人呢?」項城的話音落下,胡靈兒竟是煞有其事地嘆起氣來,「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既然嫁給了夏亦涵,就肯定得事事為他著想,處處幫他的忙了。」
說到這里,胡靈兒頓了頓,臉上的笑容中帶了幾分揶揄,繼續道︰「若是當時你真正的主子慧眼識才,沒有把我賜給夏亦涵,而是把我收在他的身邊,那麼現在我死心塌地幫著的人,就肯定是他了呢。」
這話說的項城差點就翻白眼,這個女人膽子還真是不少,竟然連皇上都調侃起來了。
不過她膽子若是不大的話,也不會只身前來了。
項城的眸子沉了沉,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朝上移了移,「所以你的意思是,會繼續跟皇上作對了嗎?」
「那倒未必。」胡靈兒挑挑眉,眸中黠光閃閃,「只要你的主子不跟我做對,我自然是不會跟他做對的。因為我這個人嘛,其實是很懶的。」
說著,胡靈兒還很不雅觀地打了一個哈欠。
項城看著她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竟是無法揣測她真正的心思是什麼?
她把自己約來這里,是要除掉他嗎?
可若是要除掉他,大可不用這麼大費周章的,直接讓夏亦涵抓了自己不就成了。
而且沒有理由夏亦涵會讓她一個人來的。
不管怎麼說,她都只是一個女人,而且自己的本事夏亦涵也是清楚的。
難道他就真的對這個王妃這麼有信心,覺得自己不是她的對手嗎?
還是說,她其實是瞞著夏亦涵,偷偷地找自己來的?
若是如此,那麼就肯定有其他的目的。
忽然,項城的腦中靈光一閃,細細體味著她剛剛話中的意思,眸底劃過了意思笑意。
難道她的目的是這個嗎?
想到這里,項城繼續出聲道︰「沒錯,我確實是皇上按在夏亦涵身邊的人,可是我也不是所有事情都會報告給皇上的,畢竟這段日子以來,王爺對我也是相當不錯的。」
胡靈兒輕撩了一下吹到額前的長發,面帶趣味地道︰「哦,那你倒說說看,你有什麼事情是沒跟皇上匯報過的呢?」
「比如說……」項城故意頓了頓,然後看著胡靈兒的臉,一字一句地道︰「他和桑容之間的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