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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被胡靈兒忽來的驚呼聲嚇了一跳,就連夏亦涵都是一臉狐疑地問道︰「靈兒,你認識他?」
胡靈兒點點頭,然後彎將那小乞丐拉了起來,平息了一下心情道︰「你還記得幾天前,有一個身穿青衫的男人給了你和你的同伴兩個饅頭的事情嗎?」
小乞丐眨巴眨巴眼楮,茫然地點點頭道︰「記得,記得。那一日我們要了好久都沒要到東西,都快餓死了。幸好那好心人給了我們兩個饅頭,雖然有點冷,也有點硬,可是我們已經很滿足了。」
這些小乞丐平時乞討的時候很少有人會施舍他們的,所以一旦有人施舍一點,就會牢牢地記住了。
「原來是冷饅頭啊。」胡靈兒冷冷地一勾唇,好似明白了什麼。
若是真心要幫去幫助那些小乞丐,他也就不會給他們冷饅頭吃了,所以那人很有可能是因為發現自己在身後跟著,所以才會故意做樣子給她看的。
只是他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當時她就覺得這人有點奇怪了,可是也沒細想下去,現在想來,這人的確是有點可疑的啊。
這件事情夏亦涵並不知情,所以他看到胡靈兒沉思了起來,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在胡靈兒想事情的時候,他是不會去打擾她的。
胡靈兒想了一會兒,覺得有什麼事情好似聯系在了一起,眸子轉了轉,然後對著那小乞丐道︰「那你仔細想一想,那個讓你傳播消息的人,跟這個給你們饅頭的人是不是一個人呢?」
「這個……」小乞丐想了想,一臉為難地道︰「我真的看不出來,但是他們的聲音是完全不一樣的。」
低著頭,小乞丐很是害怕,可是他在心中卻不願相信這兩人會是同一個人。
畢竟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饅頭,那人也算是他的恩人啊,那人連乞丐都會施舍,又怎麼會做出陷害王妃的事情呢?
胡靈兒知道小乞丐確實是不知道的,就算是同一個人,那人既然故意戴著斗笠,就肯定是不會讓小乞丐認出他來的。
所以她在這邊問下去也是白問了,不過線索總算是找到了一點。
想到這里,胡靈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的,你說的我們都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小乞丐一听,滿目不可思議地瞪著胡靈兒道︰「王妃,您……您真的放我走了嗎?」
他犯了那麼大的事情,他們竟然都不追究他了嗎?
「嗯,走吧。」胡靈兒點點頭,臉上帶著一抹淺笑,然後又轉向項城道︰「你給他提點銀子,送他出去吧。」
不但不追究他?還給他銀子?
他是不是在做夢啊?
小乞丐驚愕不已,卻已經被項城半拉半拖地弄了出去。
等著兩人離開之後,一直沉默的夏亦涵這才開口問道︰「靈兒,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嗯。」胡靈兒狡黠地笑了笑,「進來再說吧。」
兩人重新回到桌前之後,胡靈兒就把那日陪著小苗去抓藥,然後遇到那個青衣男子的事情說了一遍,接著又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听她說完,夏亦涵沉吟了一下道︰「所以你認為,其實你那日遇到的男人就是齊穆清,然後這個傳言也是他傳出去的?」
「表面上看來的確如此。」其實胡靈兒想說的是,這事跟桑容還是月兌不了關系的。
就算真的是齊穆清讓人散布這個消息的,那麼將這事告訴齊穆清的人,就肯定是桑容了。
這一點,夏亦涵也想到了,他略顯疑惑地道︰「你的猜測不無道理,可是齊穆清又怎麼會知道你懷孕的事情呢?」
胡靈兒挑挑眉,心中思酌著,既然他現在已經對桑容起了疑心,那麼自己若是將她和齊穆清勾結的事情說出來,他也應該會相信的吧。
雖然夏亦涵知道之後,自己的復仇計劃可能就會擱淺了,但是現在這麼多的事情,她也沒精力去跟那個桑容斗法了,若是能早點解決了她,自己也就能早點出發去找妖兒了。
雖然讓夏亦涵處理的話,有那麼一點不甘心,但若是他能狠下心來,對于桑容來說,這個打擊肯定比自己出手來的還要大。
畢竟她那麼深愛著夏亦涵。
只是夏亦涵他,真的恨得下心來嗎?
略帶狐疑的眸光瞥過夏亦涵,胡靈兒開口道︰「夏亦涵,如果我說這事跟桑……」
「王爺!王爺!」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項城那略顯慌張的聲音。
兩人齊齊一震,他不是送那小乞丐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而且……
沒有任何的遲疑,夏亦涵起身就打開了房門,看到項城正匆匆忙忙地跑來,不滿地喝道︰「何事這麼慌張?」
「王爺,桑小姐她……」項城的話還未說完,一道黑色的身影疾閃而知,出現在了夏亦涵的面前。
一見到桑容,不用項城說,夏亦涵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揮揮手對著項城道︰「你下去吧。」
一身黑衣的桑容就那麼靜靜地站在夏亦涵的面前,麗顏有點蒼白,嘴角勾著一抹冷冽的笑。
清冽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夏亦涵,然後緩聲道︰「師兄,我是來問你一句話的。」
她的聲音中透著憂傷,透著痛,可是又透著一股強裝的堅強。
胡靈兒依舊靜坐在屋內,透過未關的門看著站在夏亦涵面前的黑衣女子,心中一陣嘆息。
其實桑容對夏亦涵的愛,比自己對夏亦涵的那股朦朧的感覺不知道要多上多少倍了哦。
她有時候甚至在想,若是沒有自己從異世穿越而來,他們兩人可能就會在一起了。
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她好像才是那個第三者。
可是感情的事情就是這麼奇妙而又莫名,夏亦涵就是喜歡上了那個才認識十天的胡靈兒,而對于這個跟他相識了十幾年的女人卻只有師兄妹的情誼而已。
所以這件事,她不會再去說什麼,因為無論她做什麼,都只會讓夏亦涵更加為難而已。
現在,她只要抱著一顆相信他的心,等著他將這件事情處理好就可以了。
「你說吧。」因為心中已經存疑,夏亦涵的聲音也顯得有幾分淡漠,可是剛剛那個小乞丐說讓他傳話的人是一個男人,所以夏亦涵的心中又有些不確定了。
夏亦涵的淡漠冷然,讓桑容垂在身側的拳頭緊了緊,他現在真的是跟自己說句話都不想了嗎?
桑容在心中諷笑著,輕咬了一下下唇,然後越過夏亦涵,將視線落在了坐在屋中的胡靈兒身上︰「在你的心目中,我和里面的那個女人,到底誰重要?」
許是沒料到她竟然會有此一問,夏亦涵本能地回頭看向胡靈兒,卻見她也正看著他們,而後唇角微微勾了勾,緩緩垂下了頭。
好似她對這個答案一點都不在意,可是夏亦涵卻知道,她只是不想讓自己為難而已。
心中一陣感動,夏亦涵轉回頭,並沒有回答桑容的問題,只是略帶疲憊地道︰「容兒,你變了。」
一句變了,讓桑容忽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說我變了?師兄,變了的人是你啊,是你!我對你的心,從來都沒變過,可是你呢?以前的你那麼疼我,護我,信任我,有什麼事情都會跟我說,跟我商量。可是現在呢?現在你的眼中已經沒了我,你還懷疑我!你為了一個認識才那麼幾天的女人,竟然懷疑我!?」
桑容一邊笑著,一邊說著,視線卻依舊落在胡靈兒的身上,眸光漸漸變得狠厲起來。
對于散布胡靈兒懷孕消息的事情,夏亦涵確實是有點猶豫了,畢竟剛剛那小乞丐說是個男人,而且胡靈兒也在懷疑那人就是齊穆清。
而且細細一想,他既然一直都在監視著他們,那麼會知道胡靈兒懷孕的消息,也是不無可能的。
難道真的是自己冤枉她了嗎?
見著夏亦涵遲遲沒有開口,桑容的眸中忽的閃過了一道凶光,然後身子一側就進了屋內,快速朝著胡靈兒閃去。
夏亦涵原本就是在想事情的,對她的動作有點措手不及,等他反映過來的時候,桑容已經進去了。
「桑容,不許亂來!」隨著一聲厲喝,夏亦涵轉身朝里奔去。
胡靈兒的反映也是相當快的,就在桑容進屋的瞬間,已經從椅子上站起。
可是桑容的人還未到,她就看到一枚黑色的「暗器」朝著自己射來,幾乎是出于本能地,她手腕一翻,一枚銀針從袖中射出,直接打中了那枚「暗器」。
就在這個時候,讓胡靈兒和夏亦涵料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那「暗器」跟銀針在空中交匯之後,就「噗」的一聲碎裂開來,然後黑色粉末四處飛散,一股刺鼻的味道瞬間侵入胡靈兒的鼻尖。
變故只是在剎那間,胡靈兒根本就來不及多做反映,就在她捂上鼻子的瞬間,腳下一陣發軟,已經站不住腳了。
「靈兒!」夏亦涵面色大變,在胡靈兒倒地前扶住了她。
可是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胡靈兒的雙唇已然發紫,這事中毒的癥狀。
「桑容,你……」他憤怒地看向桑容,這才發現她竟然也坐倒在了地上,紫色的唇角帶著一抹黑色的血,正一臉淒然地看著他。
夏亦涵雙目一瞪,一臉的不可思議︰「你自己也中毒了?」
是她下的毒,怎麼會連她自己也中毒了,難道她事先沒有服下解藥嗎?
可是自己又怎麼會沒事呢?
「呵呵呵……」桑容淒冽地笑了起來,伴隨著越來越多的黑血從她的嘴角流出,「靈兒?你叫她靈兒!難道她就是那個胡靈兒嗎?」
就在夏亦涵叫出靈兒的那一刻,她好像什麼都明白了。
此時的夏亦涵來不及奇怪自己為什麼沒中毒,也沒心思回答桑容的話,眼看著胡靈兒的嘴角也流出了那些黑紫色的血,而且她雙手撫著月復部,表情痛苦不堪,只是在嘴里喃喃著︰「孩子,孩子……」
「靈兒,你不會有事的,我們的孩子也不會有事!」他手忙腳亂地給胡靈兒擦著嘴角的血,然後狠狠地瞪向桑容,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道︰「桑容,解藥!快點拿出解藥來!」
桑容卻好似根本就沒听到夏亦涵的話一般,只是自顧自地苦笑起來︰「原來如此,原來真相竟是如此……」
他叫她靈兒,他說是他們的孩子,那麼這個人,竟然真的是胡靈兒。
原來,這個沐婉如就是胡靈兒,原來,他已經找到她了。
怪不得他對沐婉如的態度會有這麼明顯的變化,怪不得他會這麼對自己。
夏亦涵再也無法隱忍,將胡靈兒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然後到桑容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狠狠地道︰「解藥!」
「你想要解藥嗎?」桑容臉上的笑容依舊,看著夏亦涵的眸光卻是一片淒楚。
眼看著胡靈兒危在旦夕,夏亦涵幾近失控,「桑容,我再說最後一遍,你若是不交出解藥,我現在就殺了你!」
「哈哈哈哈,咳咳咳……」桑容又是一陣大笑,可是笑著笑著,卻是劇烈地咳嗽起來,黑紫色的血越流越多,然後她從袖中緩緩地拿出了一個瓶子,帶血的嘴角對著夏亦涵慘然一笑道︰「解藥在這里。」
夏亦涵拿過瓶子就一把扔開了桑容,回到了胡靈兒身邊。
可是當他打開瓶子的時候,卻發現里面只有一顆解藥。
心中微微一怔,驚愕的目光看向了桑容。
接收到了他的目光,桑容依舊慘然地笑著,然後緩緩道︰「解藥就只有一顆,所以你救了她,就會失去我這個認識了十幾年的師妹。師兄,你就真的這麼狠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