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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胡靈兒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隨即嘆息道︰「不過既然如此,你也該能猜到我為什麼會這麼做吧?」
「正因為知道,所以為你感到不值得。」簡兮楠在胡靈兒的身邊坐了下來,拔去之前扎在她手腕上的針,一邊替她按著扎針的地方以緩解酸痛,一邊心疼地道︰「雖然夏亦涵對你的心思毋庸置疑,可是他的心中始終都還是在乎著桑容的,對她狠不下心來。」
「這也正是他吸引我的地方啊。」胡靈兒笑得無奈而又幸福︰「我應該沒有跟你講過當時我和他是怎麼相遇的吧?」
看著胡靈兒的表情,簡兮楠撇撇嘴,「我可沒有興趣知道。」
可是胡靈兒才不管他有沒有興趣呢,依舊緩緩地道︰「當時的他明明已經身中劇毒,雙目失明,卻還是不忍對那些殺手下狠手,可見他心腸之軟。但後來,他卻為了不讓這些人出去暴露我參與了這件事情,而將他們全部滅口了。當時的我真的很震驚,我助他,其實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但他卻為了我大開殺戒。那一刻,我就知道這個男人是如何的重義氣,重感情。對剛認識的我都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從小就認識,幾乎是一起長大的桑容呢?」
听完桑容的話,簡兮楠不贊同地搖搖頭道︰「我可不覺得這些是優點。說好听點這是重義氣,重感情。說難听點,其實這叫優柔寡斷。」
「也對。」胡靈兒苦笑著點點頭,「若不是他的優柔寡斷,在齊宏清的事情上,他也不會糾結到現在了。」
齊宏清幾次三番要夏亦涵死,目的已經相當的明顯了,可是他卻始終不願去挑明,甚至去報仇。
剛剛簡兮楠在給她施針的事後也,她雖然有點意識迷離,可是他和桑容說的那些話,她卻還是听了個分明。
他說他相信她,他說她會原諒她所做的一切。
說不在乎是不可能的,她的心很酸,也很悶,可是她能去怪夏亦涵嗎?
就如簡兮楠若是做什麼對不起她,亦或者是傷害夏亦涵的事情,她也不會狠心到讓他去死一般。
之前在解藥的事情上,她逼著他做出了那樣的選擇,已經是很殘忍了,所以這一次,她不會再逼他了。
胡靈兒算不上善良,特別是這個桑容三番兩次想要害她,可是她卻不能不顧夏亦涵的感受。
她的想法,簡兮楠自然是清楚的,嘆口氣道︰「我知道你是為了夏亦涵才讓我救的桑容,不過我只保證保住她的命。」
「這就足夠了。」胡靈兒跟簡兮楠相視一笑,彼此了然。
再說夏亦涵那邊,他將桑容安頓在了之前她來的時候住的那間房間,而此時的桑容雖然已經停止了吐血,卻依舊是嘴唇發紫,而且失去了知覺。
不過夏亦涵相信,簡兮楠既然說可以救她,那就肯定能夠救她,所以心中也並不是怎麼擔心。
只是,當他將桑容放在床上想離開的時候,原本意識迷離的桑容卻是猛地抓住了他的手,然後模糊不清地說起話來︰「師兄,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師兄,我不能沒有你,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好不好?」
「師兄,我想要的並不多,我只希望你能偶爾看上我幾眼,我就心滿意足了……」
「涵,我真的,真的好愛你,愛了那麼多年,我不想失去你……」
「涵……」
原本想要掙開的手頓住了,夏亦涵就這麼微彎著身子站在了原地,進退兩難。
他心中所愛的人是誰,這一點他是很明確的。
可是桑容這一聲聲的囈語,讓他的心一陣一陣地抽痛。
要說沒有觸動,那是不可能的,畢竟這是跟他從小一起長大,唯一伴隨了他童年的一個女子。
她用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用死來讓自己做出選擇。
雖然極端,卻亦無奈。
「容兒。」夏亦涵的眸中是滿滿的痛和滿滿的糾結,「我到底要拿你怎麼辦?」
原本說馬上就回來的夏亦涵卻過了許久才回到了胡靈兒的房間。
只是等他來的時候,胡靈兒已經睡著了,而簡兮楠卻坐在桌前,單手撐著額頭,似在假寐,又似在沉思。
見著夏亦涵進來,他稍稍側目斜睨了他一眼,然後未等他走近,就起身朝著他走去︰「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
夏亦涵很想去看看胡靈兒到底怎麼樣了,可是簡兮楠已經經過他的身邊跨出了房門,只能跟了上去。
許是怕被胡靈兒听到,簡兮楠走到離房門有點距離才停住了腳步,然後轉向了夏亦涵,開門見山道︰「救了桑容之後,你打算怎麼辦?」
夏亦涵看了他一眼,然後抿了抿嘴,堅定地道︰「我不會再讓她出現在我和靈兒的周圍。」
「呵呵……」簡兮楠輕輕一笑,清淺的笑容之中,卻有著濃濃的諷刺,「若是桑容會是這麼輕易放棄的人,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般了。」
這一點,夏亦涵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到時不管用什麼辦法,他都不會再讓桑容有機會傷害到胡靈兒。
「我會有辦法的。」夏亦涵輕扯了一下嘴角,對著簡兮楠微微揚唇,「因為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帶走靈兒的。」
「你記住了就好。」簡兮楠挑了挑眉,然後又道︰「你現在要解決的事情不只是桑容這邊,還有齊宏清和齊穆清的。」
「你也知道齊穆清?」夏亦涵有點意外,但隨即笑道︰「是靈兒告訴你的吧。」
看來他們兩人真的是知無不言呢,他甚至覺得,胡靈兒有些沒有告訴他的事情,卻會告訴簡兮楠。
心中泛起了一股淡淡的酸意,他卻又不能表現地太過于明顯。
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