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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胡靈兒和簡兮楠回到涵王府的時候,天已經漸暗了。
想著剛剛簡兮楠好心為齊穆清療傷,可是他卻不領情的樣子,胡靈兒就覺得很是無語。
後來簡兮楠直接將他一掌打昏,這才替他處理好了傷口,又給他吃了一些療傷的藥。
用簡兮楠的話來說,這還是他第一次強迫著給人家療傷看病,真是極度的有**份。
而且療傷之後,為了防止他逃離或者再去傷害別人,胡靈兒和簡兮楠還把他安排到了一個秘密的地方,所以才會弄到現在。
將胡靈兒送到院門口,簡兮楠笑著道︰「好了,你進去吧。」
胡靈兒點點頭,隨即帶著一抹輕松的笑道︰「嗯,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我很開心。」
胡靈兒知道,簡兮楠只是不希望她因為夏亦涵的事情而傷心,所以才會帶她去賭場偷東西,帶她去乞丐窩里送錢。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簡兮楠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揉了揉胡靈兒的頭發,而後轉身離去。
看著他翩然離去的背影,胡靈兒有著片刻的恍惚,越跟他相處下去,自己就發現越離不開他了。
每次她傷心,難過,甚至是遇到危險的時候,出現在身邊的人總是簡兮楠。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簡兮楠為她所做的事情,比夏亦涵多的多了。
可是自己,又能以什麼來回報他呢?
其實仔細想想,她真的是很自私,就好比是吃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不管是對夏亦涵來說,還是簡兮楠來說,都很不公平。
看來她真的有必要好好地整理一下自己的心緒了。
胡靈兒邊想,邊到了房門口,見到閔默和小苗正站在門外,正要出聲打招呼,小苗卻快速跑了過來,壓低著聲音道︰「小姐,你總算回來了!」
見著她一臉焦急又小心翼翼的樣子,胡靈兒疑惑地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小苗看了看禁閉的房門,而後湊到胡靈兒的耳邊小聲道︰「王爺在里面呢,我們回來的時候就在了,等了一下午了。」
夏亦涵等了她一下午?
胡靈兒心中咯 了一下,不知道為何,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禁閉的房門忽然打開,夏亦涵站在門內,看到胡靈兒之後,不冷不熱地道︰「回來了怎麼不進來?」
語氣不善啊……
胡靈兒以為他是在怪自己回來的太晚了,這一點確實是她錯了。
討好地笑了笑,胡靈兒邊走邊道︰「呵呵,好久沒有出去了,一出去就忘了時間,所以回來的有點晚了。」
听著她的話,夏亦涵也沒有什麼反映,只是對著門口的閔默和小苗道︰「你們先下去吧。」
許是感覺到了什麼,閔默身子並未動,只是看了看胡靈兒,面露擔憂,小苗也有點猶豫地看著胡靈兒,顯然這兩人只願意听她的。
這氣氛有點沉重,胡靈兒正想開口讓他們先離開,卻看到夏亦涵的臉猛地沉了下來,冷聲道︰「怎麼,不願意走?在這涵王府中,本王難道連命令一個下人的權力都沒有了嗎?」
這話一出口,胡靈兒剛到門口的胡靈兒腳步一頓,立刻不樂意了。
眸子一眯,胡靈兒的聲音也冷了下來︰「夏亦涵,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中午的時候還在跟閔默和小苗說從來沒有把他們當成下人過,這會兒夏亦涵卻在這里對著他們大呼小叫,要她怎麼看得下去。
夏亦涵瞥了胡靈兒一眼,沉凝的眸光中有著濃濃的寒意,胡靈兒心中一震,這目光她很熟悉,可是他卻從未用這種的目光看過自己。
現在的夏亦涵,很不正常,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她疑惑不已的時候,夏亦涵卻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扯進了門內。
那力道重的胡靈兒眉頭緊皺,更是因為毫無防備,而身子一個踉蹌。
閔默面色一冷,就要上前,胡靈兒看出了他的意圖,連忙道︰「閔默,小苗,你們先下去。」
夏亦涵現在明顯是在氣頭上,搞不好會將氣出在他們兩人的身上,而自己,不管如何,他總不會傷害她的吧。
閔默和小苗雖然還有猶豫,但是胡靈兒都這麼說了,只能乖乖地離開,只是還未等他們走出院門,就听的身後傳來「砰」的一下關門聲。
閔默的腳步一頓,小苗也是擔心都朝後看去,小聲道︰「怎麼辦啊,王爺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他會不會為難小姐?」
閔默皺著眉沉思了一下,而後開口道︰「我在這里守著,你去找簡公子來。」
若是夏亦涵真的要對小姐做什麼,憑他一個人肯定是無法阻止的,只有簡兮楠才可以。
而胡靈兒被夏亦涵拉進房中之後,眼看著他手一揮就將房門給重重的摔上,那聲音震得她心尖兒發顫,肚子也不由得微微跳動了一下。
胡靈兒怒了,一把甩掉了夏亦涵的手,看著被他抓得通紅的手腕,憤憤地道︰「夏亦涵,你發瘋了是不是?」
看著通紅的手腕,夏亦涵心中一陣不忍,可是瞬間就被怒火所掩蓋,「是的,我是瘋了,在遇到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瘋掉了。」
看著他怒火中燒的樣子,胡靈兒甚至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就算她出去了晚歸,也用不著發這麼大的火吧?
他昨晚陪著桑容一夜未歸,她都還沒說他什麼呢。
而且上午的時候在桑容的房門踫到,兩人還是好言好語的,怎麼出去一趟,整個人就跟中邪了似得。
胡靈兒冷冷地哼了一聲,「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說完,胡靈兒不再理睬他,轉身就朝著桌子走去,走了一整個下午,她已經很累了。
可是未等她坐下去,夏亦涵又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將她轉過身,跟他面對面,兩人的目光踫了個正著。
見著他眸中的怒意,胡靈兒的眸子也冷了下來,正要開口,卻听的夏亦涵道︰「你說我莫名其妙,那我問你,你一整個下午都去哪里了?」
「怎麼,你現在是在查我的行蹤嗎?」胡靈兒冷冷一笑,眼中滿是不屑。
「我是你的丈夫,難道連你去哪兒都沒權力知道嗎?」夏亦涵也是冷冷地一勾唇,眸光漸顯陰郁,「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把我當成你的丈夫過?」
夏亦涵的話音剛落下,胡靈兒整顆心都沉了下來,就好似被一塊大石頭壓著一般,喘氣都快喘不過來了。
她沒有被抓著的手緊緊地握起,極力地壓制著胸腔里的怒火,沉聲道︰「夏亦涵,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明白嗎?好,那我就說清楚一點。」夏亦涵深吸了一口氣,嘴角扯起了一抹諷笑︰「你明明已經恢復了記憶,明明已經記起了我們之間的一切,卻還跟我定下什麼兩月之約,你到底是在欺騙我,還是想要逃離我呢?」
他知道了?
胡靈兒雙眸一瞪,驚愕地看著夏亦涵,他是怎麼發現自己已經恢復記憶的,還是說……
忽然,胡靈兒腦中靈光一閃,猛地道︰「夏亦涵,你跟蹤我?」
下午在街上的時候,她總覺得背後有點涼颼颼的,可是幾次回頭,卻是什麼都沒發現。
原以為是自己多慮了,現在想來,應該就是夏亦涵身上所爆發出來的寒意了。
不過他既然知道了她恢復記憶的事情,那麼肯定在觀月樓里的時候,他就偷听到了的。
房中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胡靈兒能感覺到夏亦涵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寒意,而她,也是心冷如霜。
不是謊言被拆穿的冷,而是一種被懷疑,被侵犯權益的恥辱。
他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就直接給她定了罪。
一個口口聲聲說愛著她的人,真的會這麼做嗎?
「你都可以欺騙我了,難道我跟蹤你一下都不可以嗎?」夏亦涵的聲音中帶著冷冽,帶著諷刺,也帶著深深的痛。
胡靈兒急促地呼吸著,她努力地告誡著自己,一定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夏亦涵听到自己欺騙他的消息,生氣是正常的,她若是在此刻爆發的話,兩人的關系就會越鬧越僵了,這不是她現在想要的。
舒緩了一下心緒,胡靈兒解釋道︰「我欺騙你,是我的不對,可是我只是想給你我一段適應的時間,若是我真的要逃離你,又何必留到現在?」
可是听了她的解釋,夏亦涵只是稍稍沉默了一下,而後又道︰「若真的是這樣,你大可以跟我開誠布公地說明,我肯定會給你時間的。可是你卻選擇了欺騙,還是說,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夏亦涵的話,胡靈兒無法辯解,因為當時的自己確實對他存有懷疑,主要還是因為桑容的存在。
見胡靈兒不說話,夏亦涵嘴角的笑更顯諷刺︰「果然如此,你果然是不信任我的。其實你說的很對,僅僅十天的相處而已,你不確定自己對我的到底是不是愛也很正常。可是就算你不信任我,也沒必要去中傷桑容,甚至把她逼向死路吧。」
「我中傷桑容,把她逼向死路?」听得夏亦涵將話題轉到了桑容的身上,而且還是這樣的質問,胡靈兒忽然覺得很好笑。
這可是他自找的,她原本還想著好好地處理兩人之間的事情,先不把他人的因素牽扯進來,可是他卻自己先把桑容給拉進來了。
那麼她也就沒必要隱瞞什麼了。
對著夏亦涵冷冷一笑,胡靈兒出聲道︰「夏亦涵,你只知道桑容被齊穆清強*暴了,卻並不知道他們兩人在之前就有勾結吧?在我們從山寨里回來的那天晚上,兮楠就看到桑容和齊穆清在觀月樓中會面。還有,我懷孕的消息,也是桑容讓齊穆清傳播出去的。對了,那日在萬佛寺的時候也是她將我引到後山涯邊的,當然,那些蒼龍鷹也是她弄來的。這些事情,想必你都不知道吧。」
胡靈兒一口氣將桑容的惡行都抖了出來,可是此刻的夏亦涵卻是一點都听不進去,反而對著胡靈兒吼道︰「胡靈兒,你夠了!我不許你這麼說她!」
胡靈兒!?
自從兩人認識以來,夏亦涵還是第一次這麼連名帶姓地叫她,而且還是為了另外一個女人。
就在這一瞬間,胡靈兒好似什麼都明白了。
是啊,僅僅十天的感情,哪能跟人家近十年的感情去相比呢?
不管那是親情還是愛情,此刻的她,已經是輸了的。
垂了垂眸子,胡靈兒的視線落在夏亦涵依舊抓著她的手上,而後緩緩出聲︰「夏亦涵,你放開我吧。」
低低緩緩的聲音中滿是疲憊之色,還有著一抹決然。
那一聲「放開」讓夏亦涵的心顫了顫,瞬間有點慌神了,「靈兒……」
胡靈兒看都不看他一眼,手一個用力,就掙月兌了開來,然後朝著床邊走去︰「我累了,不想再說什麼,你先走吧。」
她此刻的心情就跟當初在山谷中被人冤枉的時候一樣,那時候的夏亦涵只是猶豫了一下,她就那麼傷心,而現在,夏亦涵分明就是不相信她說的話。
那些關于桑容的話,明明都是事實,在夏亦涵听來,卻只是自己的惡意中傷而已。
其實她早就預料到了的,可是她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說了出來,為的只是不想讓夏亦涵誤會了自己。
可是,結果卻還是一樣的。
夏亦涵看著她轉身離去的背影,腦中忽的閃過了一個場景。
那是他在山谷中睡著的時候做的一個夢,夢見一身紅衣的她,就這麼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靈兒,你听我說!」他在胡靈兒身後喊道。
胡靈兒的腳步頓了頓,卻並沒回頭,只是淡淡地道︰「既然你我已經互不信任,說再多也是徒然,還是彼此冷靜一下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