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翊,要保重身體啊!別忘了照顧一下雷,他現在還很弱小……啊,還有還有,記得帶點收藏回來!」听到最後一句話,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這話是蜀黍說的。就連腦子也是用礦物做成的龍也只能說出這種散發著礦物氣息的話語了。
另一邊,在遠離龍群的角落里,一句冰冷的「再見」幽幽地響起。這是冷酷的白龍說的冷酷的告別語,冷得沒有一點溫度,就連興致盎然的蜀黍仿佛也被這寒冷給凍住了,一溜煙躥到遠離白龍的地方。
「小翊啊,拿好這包炸藥,只要一點火星就可以引爆了哦∼」……這個聲音的來源就不必說明了。身為龍族為數不多的科學家,殆叔叔不斷在前龍的基礎上研究以科技為核心的攻擊技術。有了漫長的壽命做後盾,這項最新的研究成果無疑比爬蟲們的烈x ng炸藥更加「烈x ng」……
殆叔叔的話還沒說完,另一個充滿火藥味兒的不和諧的聲音隨即打斷了它接下來關于注意事項的說明︰「爆你個頭啊!要是小翊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這個聲音同樣不說也知道是來自誰的。
……
從人類文明中的社會等級來看,翊完全符合「王子」的概念,所以能夠擁有如此「熱鬧非凡」的送別儀式。與人類的送別儀式唯一不同的是,這次的儀式不僅沒有任何傷感的氣氛,反而是以口水大戰結束的,完全沒有把送別放在心上。
像龍這種本來就不適合群居的生物硬是要湊在一塊便會發生這種理所當然的現象。用習慣了群居生活的人類的眼光去理解龍們的世界是很累的。
「知道了,我會保護好它的……好了,我自己也會小心……如果有什麼事我會自己解決……」翊的後腦勺上布滿了黑線。要不是看在即將分別的份上,翊的脾氣早就發作了。不過好孩子本來就不應該對長輩發脾氣——噢,不對,在這個力量至上的種族里,尊老愛幼的道理可行不通!
正是因為既沒有「尊老」又沒有「愛幼」,一直被長輩們忽視的我實在是無聊,于是把注意力集中在翊身上。我承認我真的是無聊到了極點,否則也不會去欣賞一位同x ng的英俊——
翊的靈長動物替身是一個很帥氣的男孩。廣義上的煉金術里就有「煉制替身」和「打造隨身空間」這麼兩項,而這個無x ng繁殖的生命體從復闢計劃出台後在煉金大廳里出生並且一直呆在翊的隨身空間里,直到今天才有機會見一下世面。很顯然,這種在選秀比賽中無異于開掛的完美作品取得了相當好的視覺效果。
上一次看到翊的替身還是在學校宿舍的時候。當時由于光線問題、睡眠問題以及心理問題等一系列原因導致我沒能仔細欣賞這個出自于龍族最偉大的煉金大師——綠龍普洛陀先生的偉大杰作,而現在我可算是看清楚了。讓我感到無地自容的翊的英俊足夠把我們學校的所有校花,不,只要是正太追求型的女孩都能迷得神志不清——典型的美少女殺手。如果不是它的x ng格太火爆以及最致命的年齡問題,我想它現在應該已經是**三千了……
雖然我一直不願意相信另一個「我」是真實存在的,但此刻我卻把自己相貌平平的根本原因歸結到這個被我奪舍的倒霉蛋身上。我一直以為這樣的大家族的後裔應該是玉樹臨風型的,可怎麼看我也和這個形容詞八桿子打不著。要是哪天我也有機會煉制自己的替身,我一定會把自己弄成一個風流倜儻的,能迷倒萬千女x ng的少年——而不是現在這個丟進人海里就立刻沉入海底的書呆子……
「嘿,小雷∼」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龍群的某個角落中——準確地說是在我的背後響起。「這個,是給你的,拿好。」隨後,一只布滿黑s 鱗片的大爪子出現在我面前,zh ngy ng是一顆晶瑩剔透的玻璃球。
初來乍到的我和龍們的交情並不是很深。自送別儀式開始,翊就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而我則躲在角落里旁觀著這一切,說不落寞那是自欺欺人。可我畢竟才來了沒幾天,我也不奢望自己能夠得到什麼關注。只是我沒想到真的有龍會在乎我——蜀黍,這家伙從見到我的那一刻就對我充滿了莫名其妙的興致,在這落寞的分別儀式上也只有它真正注意到我的存在……一時間,我感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謝了……這是什麼?」我拿起蜀黍爪中的玻璃球,放在手里仔細地觀察著,然後我才發現這顆球的材質不像玻璃,更像……水晶!如果蜀黍知道我把水晶當成玻璃的話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我把這顆球里里外外看了十幾次,卻還是不知道這玩意兒究竟是干嘛用的。我覺得蜀黍不可能只是給我一個玩具——即使真的是玩具,那也是喵星人專用的玩具——而我是地球人!我雖然很喜歡這些亮晶晶的東西,但也僅限于正常的欣賞,並沒有病態到要隨身攜帶來欣賞或玩弄的程度……所以我想蜀黍給我的這玩意兒應該是別的用途。
「這是「通訊球」,一種無限通訊裝置。感謝那老不死的計劃,這趟旅程將會相當‘有趣’,我很擔心你們的安全……有這個小玩意兒在身邊,萬一出了什麼事要找我的話,就可以把能量傳導到上面激活它來聯系我,實在不行我即使抗命也要離開龍島幫助你們。如果「通訊球」沒有嚴重故障而我又沒在休眠期的話,聯系上我是很容易的。」蜀黍無視一旁熱鬧得像沸水般的斗嘴大戰,仔細地給我解釋這個神奇裝置的使用方法。「這是你殆叔叔給你趕制的,記得要感謝他哦!……最後,一路保重!對了對了,別忘了帶紀念品回來啊!」我看了看手表,蜀黍用了13分24秒的時間完成了它的「臨別贈言」,我很驚奇在這期間我竟然沒有表現出一絲不耐煩。造成這種反常現象的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還是我的注意力被「通訊球」吸引的緣故。
數字電話有各種模樣,可以是磚頭型,也可以是紙片型,還可以是本本型,甚至可以是腕表型,可我從來沒有在現實中見到過玻璃球型……它甚至連開關鍵也沒有,也許它是全觸屏的——或許還可以多點觸模。不過沒有按鍵還可以解釋,像電池都沒有這樣的現象也未免有點太過分了——如果說這是一種只靠吸收環境中觸手可及的魔法元素就能實現無限長時間待機的神奇電話,你信嗎?反正我信了。
說到魔法,這里有一條好消息和一條壞消息。好消息是,我發現我能使用魔法了,準確地說是能夠調用身邊的元素,距離能夠真正在生活和戰斗中應用魔法大約還有一段赤道半徑長的距離。據說當意識能量足夠強大的時候連化學書最後一頁的周期表上的元素都可以支配……當然這是很遙遠的事,大約有銀河系的最長直徑那麼遠。在開房慶祝之前還需要先說一下壞消息——我發現我目前的能力只能支持一道打火機級別的火苗在手心里靜靜地燃燒五秒鐘,這點火苗或許連香煙都點不著,所以買打火機的錢還是不能省。
我之所以知道這些事,是因為黃金龍在翊那里給我留了一張羊皮紙,上書︰「小雷,基礎技能封印已除,但j ng神力尚未恢復,火苗可測恢復之程度。暗之力莫用,切記!」對于這種強調禁止事項的行為,我總會感覺對方是在暗示我一定要去做上面所禁止的事情,因為黃金龍明明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看完之後,我便迫不及待地在心里想著要變出火苗。最初我還以為這純粹是忽悠,但沒想到手心里居然還真的著起火來。剛開始手心著火的景象可把我嚇壞了,我還以為自己會被火焰燒傷的……直到我發現手心甚至沒有一點感覺,這才放心下來。如果我調用的不是火元素,如果我真的有能力調用化學元素,如果我調用的是什麼常溫下易燃易爆的元素組合……那可真是相當滑稽的事呀。
在那之後,我又果斷地在心里想要調用傳說中的暗元素。就在我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突然,一種讓我飄飄y 仙的能量開始匯聚到我的手心……然而就在這關鍵的時刻,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我趕緊驅散了匯聚的暗元素,j ng惕地環顧四周。還好還好,沒被發現……不過在黃金龍的地盤我可不敢再冒險了,只得打消玩暗魔法的念頭,在翊的催促下離開了龍島——噢,那是2小時34分之後的事,該死的分別儀式像是頑強的最後一絲燭光,仿佛下一刻就會熄滅,但在此之前依然燃燒得歡快,甚至比之前還要來得熱烈。
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里,我一直在研究著手中的「通訊球」,而龍們仍然在進行著毫無營養的送別贈言……以及其它無聊的話題。我終于明白了,為什麼人們——尤其是上了年紀的歐氏家族總是提前很長時間前往車站或機場,除了防止意外情況造成延誤之外,更重要的是因為分別的廢話太多。所幸,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在一次次的寒暄過後,終于是時候啟程了。
在眾龍的簇擁下,我們來到了通往地面的出口,接下來的路就要靠我們一步一個腳印地創造了。我于是一步一個腳印地從幽深的洞穴里爬出來。第一縷陽光灑在我的身上,差點沒把我的眼楮亮瞎……我于是又踏著剛剛創造的腳印一步一步往回走,等眼楮稍微適應光明之後再重新來到地面。
「呼呼……終于出來了!太棒了……」我就像剛剛從樊籠里逃出來的小鳥,為自己能夠離開烏漆抹黑的地底洞穴和眾龍震耳y 聾的爭吵而歡呼……不過很快,當我意識到如今的龍島已經被漫漫黃沙覆蓋的時候,我突然很懷念地底生活。「好吧……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
「朝西北方向走到達海濱,穿過隧道之後就能到達大陸,在那之後就由你帶路了。我只是你的保鏢,可不是你的導游。」對于接下來的事,翊顯得漠不關心,可我卻沒法像它那麼淡定︰「什麼?我帶路?!」我一下子懵了,「我怎麼知道能量球在哪啊?!」「……」翊斜視著我沒有說話,它的眼神已經告訴了我它的想法。
還沒離開龍島就發生了這麼一件倒霉透頂的事,似乎在預示著這趟冒險的路途將會很坎坷。
半晌,翊深深地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我說,你的「通訊球」呢?」我能從翊故意拖長的語氣里听出它的抱怨。雖然我也很想抱怨一下,但此時此刻顯然不是抱怨的好時機,因為這主要是我的責任,並且翊已經給出了一個很不錯的主意。既然剛剛分別又跑回去不太合適,那麼就體驗一下科技的力量吧。
「啊……哦,在這。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還有它呢……」我趕緊掏出口袋里的「通訊球」,想象著能量一點一點地傳到上面——這听起來似乎很荒誕,可是能量球確實亮了。
「你能想到那才怪呢!」翊雙手交叉放在腦後,深邃的目光望著遠方,我敢說它的視野里絕對沒有我——連影子也沒有!「這混蛋……」我在心里嘀咕著。
原本透明的玻璃球亮了起來,散發著柔和的黑s 光芒。片刻之後,黑s 的光芒消散,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我眼前,那顆此刻成了顯示器的玻璃球里……總體還算可以,但分辨率著實差勁。雖然畫面質量讓我有點失望,不過至少能用就行。以龍的身體結構來進行這種j ng細產品的制作確實相當高難度……再說了,我自始至終就沒有指望過這些野獸能在科技方面有什麼成就。
「小雷,這東西還可以吧?」我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揚聲器,蜀黍的聲音像是憑空冒出來的,而且傳說中的立體聲效果讓我找不到聲音的來源。果然,魔法產品就是不同凡響。「安啦蜀黍,您給我的東西當然很好啦!」我臉不紅心不跳地贊道,「老家伙在嗎?」
一提到族長,蜀黍就來了興致︰「那個老不死啊?天知道他哪兒去了……我們幾百年都沒見過一次面!你也知道他成天躲在地下室,我猜這陣子估計是鼓搗結界去了吧——也可能不是。對了,你找他干什麼?」
「啊……就是‘有點’問題想請教一下。」我真心不想讓其它龍知道我的囧事,畢竟這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唉,不在的話就麻煩了……」
「有什麼問題就問我啊!我雖然沉迷于收集財寶,可是書也是沒少看的呢!小時候,在圖書館沒有被毀掉之前,里面的書我大部分都看過,像什麼《寶石鑒別大全》啊,《晶石冶煉指南》啊……」
「……」
蜀黍,您難道想讓我知道您是鑽石龍和水晶龍的後代嗎……龍族畢生的j ng力幾乎都用在了滿足自己的「小小願望」上面,圖書館里的書是什麼貨s 不用想也知道。
我很尷尬地打斷了某龍的廢話︰「那個……蜀黍,我,我……只是想問一下那些能量球在哪里……」
「能量球……什麼?!你問我這個干什麼?那老不死的沒把地點告訴你嗎?」蜀黍對我竟然不知道這麼重要的事感到有些驚訝。實際上就連我也對此深表意外。
「果然,十有仈ji 是老家伙忘了說了。龍老了,記x ng就是差……」我不無惡意地想著,「又或者它這麼做根本就是故意的!就是我了看我出糗,所以它才會找借口躲起來……一定是這樣的!」
「算了,我告訴你吧——其實,我也不知道∼」蜀黍愉快地拿我調侃,好像這是什麼有趣的事……就我看來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可是蜀黍笑得好開心……是因為在地底呆太久而發瘋的緣故嗎?
「……」
蜀黍還在努力調整心情。
「那些東西其實就是你被奪取的力量所化作的實體,離開龍島之後你可以找個安靜的地方仔細感受一下,應該可以感受到它們大體的方位的……」終于,認真起來的蜀黍總算開始給我說明如何尋找我們的目的地,「因為那是屬于你的東西。」
就在蜀黍說明的時候,突然,「通訊球」上的畫面閃爍了一下。電腦宅的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沒電了︰「蜀黍,這玩意兒……能用多久?」
「你說「通訊球」?」蜀黍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什麼,「我昨天才充能,應該可以用幾年吧……記住千萬別用黑暗系以外的能量,尤其是光明系的能量充能,不然的話……」蜀黍露出一個可怕的表情——這讓我覺得它更可愛了。
既然不是能源的問題,那就不必太在意了。趕制的東西嘛,有點缺陷是很正常的。至于為什麼只能用暗元素充能……管它呢!「知道了,那我先掛了……再見!」我興奮地「掛斷」「通訊球」——其實就是再一次傳導能量。我想如果弄個掛機鍵那就更方便了。
「翊,我知道了……喂,翊!別走那麼快啊……等等我!」就在我剛剛煲電話粥的時候,翊早就不知道走了多遠了。它本來就是龍的化身,速度快得像神行太保,要不是它停下來等我,我想我永遠也追不上它。
終于,「呼……翊,你……你怎麼能……啊,累死我了!」我一坐在地上,不停地喘著粗氣。「離開龍島之後就讓我來帶路吧。呼呼……」
「嗯,知道了。」翊頭也不回地答道。看得出翊還是和我很疏遠——不知道這是不是種族不同造成的。可是蜀黍和我相處得就很好,這也是我更喜歡蜀黍的原因。
……
現在的龍島已經不同于往r 。漫天的風沙,炙熱的空氣,讓我很後悔剛剛想看見陽光的希望。我寧願躲在洞里也不想出來曬如此熱情的太陽。我扛著那根有我那麼高的棍子,迎著撲面而來的風沙艱難地前行。翊則兩袖清風,瀟灑地走在我的前方。
呃,為什麼我突然有種取西經的感覺……我們就像扛著棍子的小猴和瀟灑走一回的老唐,走在通往西方的大道上。
「對了,翊!」我三步並兩步趕上前方的翊,「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嗎?」看著天上那顆巨大的火球,我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希望不要連大陸也是漫天黃沙吧……可是翊好像並沒有這份熱情,完全沒有給我講故事的意思︰「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翊還是沒有正視我,繼續昂首挺胸向前走,「我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樣整天滿世界飛,我有我的事做,懂嗎?」
干嘛那麼凶嘛……就像自以為是的大人驅趕他們所認為的討人厭的小孩子那樣……他們不知道他們無意間扼殺了多少偉大的科學家和偵探!
接下來直到海邊我們仍然各走各的路,沒有再說一個字。這種氣氛感覺怪怪的……真讓人受不了。看著翊的背影,我感到莫名的壓力山大。
它好像很討厭我……又像是有什麼心事不想和我說……根本就沒有把我當回事,只是一個討厭的包袱吧?反正我也只是把它看成一條早熟過頭的龍,而我只是一個人,沒必要自作多情替它分擔什麼煩惱。我要做的只是順它的意,少說多做就好了。
龍島的邊緣由于靠近海,濕度與島中心相比上升了許多,而溫度卻是降低了不少。沁人的海風吹拂著我就快冒煙的身體,帶來一絲絲令人興奮無比的涼意。
「過了這海,就要踏上大陸了嗎……」翊的目光仍然聚焦在遠方,「多久沒有離開龍島了……那個該死的契約……哼,就算沒有他的幫助,我同樣能……」說著說著,翊突然望了望我,原本高昂的氣勢隨即煙消雲散。它重重地嘆了口氣,嘟囔道︰「奇怪的家伙,也不知道怎麼會讓它跟著我……」
我並沒有听到翊的抱怨,仍然一臉的輕松,張開雙臂享受海風的免費按摩。
就在我微微眯著眼觀察著大海的澎湃的時候,突然,海面開始掀起波瀾。我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趕緊看向翊……只見它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我于是也淡定了下來。緊接著,一個巨大的漩渦出現在我眼前。這時,翊手中的一張亮著藍光的羊皮紙引起了我的注意。身為火龍,翊不會對水有這麼強大的掌控力。我想那張羊皮紙就是一個便攜式的魔法陣,也就是人們所說的魔法卷軸。
「跟上來!」翊頭也不回地對我喊了一聲,然後毫不猶豫地向著漩渦跑去。海水一點一點地漫過它的身體,很快翊就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盡管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目瞪口呆,但我隨後也鼓起勇氣跟了上去,並沒有經過什麼痛苦的過程就來到了海底。我這才發現原來剛剛的漩渦是海底隧道的入口——也是離開龍島的唯一出口。
在肉眼無法看見的海底深處,一道無形的力量把海水和隧道分離。就像海洋公園里的觀光隧道一樣,各種各樣的海底生物就在我的周圍游動。隔著一層虛無縹緲的牆壁,我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深水之中,甚至能感受到一股若隱若現的壓力和海水的冰冷……
「這是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翊難得地停下來等我參觀,「爸告訴我,過了這條隧道,就會來到大陸上的第一大森林——流光之森。」
還好,不是「流光之砂」……
「流光……好浪漫的名字哦!」我在心里想著,「一定是個幽會的好地方∼」在我的印象中,流光是一種很唯美的事物,被冠上這個羅曼蒂克的名字的自然也應該像流光一樣唯美。可是我忘記了,水銀不是銀,金剛石不是金,胡麗晶也不一定是狐狸j ng……名字並不代表什麼,就像流光之森並不是像流光那般唯美的地方︰「進入森林之後,如果不想死得太早的話就跟緊我。森林深處的生物有些連我都難以打敗,就以你現在的實力……哼哼,如果跟丟那就做好等死的準備吧!」翊毫不客氣地j ng告道。
「……」
看來流光之森並不是一個幽會的好地方。如果到這里幽會還得帶上翊這個電燈膽,哪里還有浪漫的氣氛可言?
「好吧,翊啊……」我能感受到翊對我的不滿,「既然你覺得我這麼沒用,那麼我們就快點辦完這事兒然後送我回去吧!這里畢竟不是我的世界,留在這里對我們都沒有好處,我自己也巴不得回去呢!」我盡可能地表現自己的坦誠︰「你就不必用什麼偽裝了,用原形把我帶到能量球的所在地,讓我破除了那些該死的封印之後盡早完成任務吧!」
在我看來,翊如此大費周章以人類形態出發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我覺得以龍的絕對力量,這點伎倆並沒有什麼實質x ng的意義。
「白痴!」翊惡狠狠地從牙縫里憋出這個詞,「那些該死的大魔法師的鼻子比狗還靈敏,如果不偽裝的話我豈不是找死?!」說到這里,翊的拳頭又緊了緊,不知道它的憤怒是針對我還是那些「該死的大魔法師」。
莫名其妙地被翊訓了一頓,我委屈地辯解道︰「可難道你連大魔法師都沒法對付麼?你可是龍,龍啊!你還怕了他們不成?」
巨龍是最強大的——至少我是這麼想的。而龍族沒落的事實卻被我選擇x ng地忽略了。
「屠龍的故事,你應該听過吧?」翊的語氣還是那麼凌厲,仿佛能穿透我的身體,「龍只是一種魔法生物,不是神!就連神也有隕落的危險,更何況我們?」
「可……難道就為了這個,我們要走著去尋找那些能量球嗎?」其實我最擔心的是這個問題。走著去……那得等到猴年馬月才能收集齊啊!
「當然還有別的原因……像你這樣從沒見識過戰場可怕的家伙,只有身經百戰才能磨練出稜角——這可是族長親自交代的!」翊出乎意料地沒有生氣,而是換上了冷笑的表情對我說道︰「照你這麼說,嘿……你的意思是讓我背你?」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冷笑嚇壞了,趕緊識趣地閉嘴,默默地跟在翊的身後,「一步一個腳印」地向著大陸的彼岸前進。
海底隧道幾乎沒有什麼光線,我只能靠著魔法發出的光芒小心翼翼地向前走。海底的泥沙很柔軟,在看不見的情況下就像踩在海綿上。本來我還想仔細研究一下這些海泥,可是當翊再次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外後,我不得不快馬加鞭趕上去,免得迷失在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
流光森林,有著一個很浪漫的名字,但實際上它的內部是世俗所不允許的黑暗的存在。在這片森林里,弱者是會成為食物的。這里不是人類的勢力範圍,沒有任何的法律法規規定饑腸轆轆的野獸和偽裝極強的食人樹不能主動發出攻擊。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地觀察四周是否有血紅的眼楮或者不斷變換方位的藤蔓,隨時做好跑路的準備。如果沒有絕對的力量,那就提前為自己準備好遺囑和棺材吧!
幸好翊的恐嚇把那群蠢蠢y 動的生物壓制在茂密的灌木叢後面,就連那些具有低級智慧的藤蔓也不敢輕舉妄動。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寧可沿著森林的邊緣繞一大圈,也不願意橫穿森林。雖然在表面上看來,周圍似乎很寧靜,但是我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放出龍威的話,遲早還是會有不知好歹的笨蛋野獸上來進攻的。可是我也知道,翊作為如今沒落的龍族之一,如果放出龍威的話就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果然不出所料,仿佛瘟疫般傳染的饑餓終究還是戰勝了恐懼,一群餓昏眼的豺狼突然從灌木叢後竄了出來,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其實嚴格來說,眼前的所謂「豺狼」已經不是我所認識的狼了。恐怖的物競天擇讓它們在這地獄般的競技場中逐漸進化,竟然開始有了自詡為萬物之靈的高等靈長動物的特征——站立(雖然進化得還不夠完善)。這意味著它們已經不是純粹的野獸了。再任其發展的話,或許狼人再也不是傳說。
「小心點,它們不是好惹的!你閃開,讓我來應付。」翊毫不客氣地擋在我面前,一身強烈的俠客風範讓我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又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的笨蛋!不用擔心我,盡全力上吧!」我很高興地掉頭跑路。這種野獸和野獸的過家家就讓它們玩個夠好了!我們這種高貴的Gentleman才不會做這種有損風度的肉搏呢!
不過,當逃跑的路線也被封掉之後,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糟了,翊……我們被包圍了!」
普利亞狼,這種豺狼的遠房親戚是很聰明的,至少比它們家族樹中的其它成員相對要更聰明一些。在開頭的幾枚炮灰慘死之後,它們已經知道翊的力量(當然是指化身的力量)去到哪里,更知道就憑我的能力連它們一根毫毛都傷不到,借著狼多力量大的優勢,它們拖家帶口把我們完全包圍了起來。噢,如果留心的話,還會看到樹上有幾頭家庭成員在放哨。我當然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沖破包圍圈,但翊應該可以。所以即使我有點緊張,也不至于驚慌失措。
「站到我身後,快!」翊突然喊道,「當心它們從後方偷襲!」
狼群圍成的包圍圈在逐漸縮小,我甚至能听到滴滴答答的口水聲,也能感受到四周還有更多的漁翁在等著得利,扛著棍子的手不覺捏得更緊了。濃烈的狼s o味刺激著我的味覺,讓我對這種長角的狼更加的厭惡。
啊哈,好可怕的氣氛!死神現在一定坐著機車從地獄深處飛馳而來了!上帝保佑,讓死神遇上洲際大塞車或者交通事故才好。
「沒辦法了,看來你也必須加入進來了!我去干掉頭目,你去把剩下的老弱病殘處理掉。」翊突然發飆,左手突然捏出一個西瓜大小的火球徑直往狼群頭目的方向砸。轟隆一聲,「西瓜」在空中爆炸,熾熱的「瓜瓤」被炸得四濺,頭目的身影在嗆鼻的濃煙中若隱若現。我之所以知道那是頭目,是因為那家伙的個子比其它狼要大上一倍。並且以它受到攻擊之後躲閃的敏捷度來看,應該至少是一個典型的模範好丈夫——房事效率一流。
「納尼?!不要啊!我只有挨揍的份啊!!!喂,翊,幫幫我啊!可惡……」在扔出「炸彈」之後,翊迅速躥進濃煙里追殺那頭倒霉的「好丈夫」,留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面對狼群所謂的「老幼病殘」……
一顆火球點燃一堆炸藥,殘酷的物競天擇一觸即發!一瞬間,七頭成年狼也躥進了濃煙中,可以想象翊根本月兌不開身來幫我。化身的限制使它沒法發揮正常的水準,雖然很快就有三頭狼被熾熱的火元素重傷並被翊從濃煙里丟了出來,但仍舊有四頭狼連同頭目在內像牛皮癬一樣和翊糾纏。
就在主力軍和翊戰斗的同時,一股幽幽的氣息從我背後冒出來。
哼哼……小樣兒,就憑你們還想偷襲我?老子手里的棍子可不是切豆腐用的!
「棍子,延長!」我在心里大吼道,同時把肩上的棍子對準來犯的惡狼。
自從解除了所謂的技能封印之後,我已經能微微感受到空氣中的那種無形的力量——其實就是各種魔法元素的波動,因而對棍子的掌控也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現在我知道怎樣讓棍子的一端變尖,怎樣讓棍子變長變短變粗變細,只是一直沒找到讓棍子變輕的方法——即使讓它變得跟針一樣小,它的密度也還是非常大。所以我一直扛著它,有了杠桿作用就不會那麼費力了。
我剛剛把棍子從肩上拿下來,就感到棍子可怕的重力。在那句無聲的「延長」之後,原本一米五的棍子「唰」的一下躥到三四米,差點沒讓我的手腕骨折。
「嗷嗚嗚∼∼」
雖然我的手幾乎要斷掉,可是效果也是卓越的。延長的加速度讓這一擊幾乎直接把我的目標洞穿做成烤狼串。只是我現在對食物不感興趣,趕緊安慰一下受傷的右手才是當務之急。我趕緊把棍子縮小到原來的大小,然後換成左手拿棍子。此時我的右手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根本沒法讓它回應大腦發出的任何指令。
「到邊上休息一下,剩下的我來處理。」翊的聲音及時地傳到我的耳朵。我趕緊扛著棍子坐到旁邊一棵大樹的樹根上,然後使勁按摩麻木的右手。我揉捏著手腕,目光不經意間望向剛剛翊被狼群纏住的地方,映入眼簾的景象讓我大吃一驚——
那七頭狼,此刻已經成了香噴噴的狼肉,四周的樹木焦黑一片,上方的樹葉還冒著縷縷的黑煙,空氣中彌漫著蛋白質燒焦的味道,好像在宣告著下午茶時間的到來。
在我看來,這已經是很強大的力量了。估計也就一分鐘的時間,這麼輕易就干掉了七頭凶惡的豺狼(並且還順便煮熟了),而我拿著武器還只是勉強算是干掉一頭……唉,這就是永遠無法彌補的種族的差距。
剩下的三頭狼雖然沒有被做成烤狼串的悲慘命運,卻被翊的火系魔法燒得冒煙,夾著尾巴一溜煙地逃走了。
「手怎麼樣?」翊干完正事之後緩緩地向我走來。它身上似乎根本沒有一滴汗的影子,而呼吸也僅僅只是急促了些。再比比自己那狼狽的模樣,自卑再次涌上心頭。如果我有翊的十分之一那麼厲害我就已經滿足了。
「還可以啦!呃……好吧,只是差一點就斷了。」我沒好氣地說,「不用管我,繼續上路吧!」
「天s 不早了,我想睡覺。」
翊的話真是一語驚人!我的CPU又不夠用了。在這種時候居然還能睡得著?!
「……」
半晌,我才想起「史上最強沉睡者」的獲得者是誰。天s 是早是晚並不重要,龍有夜視的能力,夜間的捕獵者也很難對龍造成什麼威脅,畢竟這里還是森林的外圍。不同于人的r 出而作,r 落而息,龍的作息很沒有規律,說睡就睡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大概要睡多久?」
「出發前已經睡了很長時間,所以大概只需要一天吧!」
「……」
一天?我記得呆在洞里的時候翊除了睡就是睡吧?難道睡了這麼久還不夠?可是拒絕的話又太不近人情了。不讓龍睡覺,對龍來說是一種莫大的折磨。
「好,我決定了!來吧,我們一起睡,睡上整整一天!睡它個昏天黑……喂,翊!你……你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我閉上眼,左手高舉作宣誓狀,在說完豪情壯志之後再睜開眼,卻無奈地發現翊已經靠在樹干上呼呼大睡了。就這效率,根本不用擔心什麼失眠多夢。唉,
……
夜幕降臨。
流光森林的夜晚,除卻那一聲還比一聲高的鬼哭狼嚎,以及那一陣還比一陣冷的幽幽林風,的確是個不錯的幽會地點,但我想每一個身臨其境的人都不會覺得在這里幽會是一個好主意。
空地上,一根根白得發亮的骨頭,在篝火的舞蹈中散發著冰冷的寒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肉類的香味,還伴隨著「 里啪啦」的木柴爆裂聲和時不時的吸鼻涕的聲音。
討厭,我怎麼又感冒了……阿嚏!
就在剛才,我把所有的狼肉都吃掉了。雖然在這個世界不用進食也可以存活,但那種滴水未進的感覺始終有點怪怪的。而且最近我一直覺得嘴里淡淡的,缺少鹽分的攝入,而這些肉恰好讓我口袋里的那些僅存的食鹽有了用武之地。模模圓滾滾的肚子,我愜意地躺在濕漉漉的泥地上,任夜晚的露水打濕我的衣裳——反正在這種非常時期,衣服過幾天就會變得更加破爛,而且又沒有人會關心我的衣著是否「合乎禮儀」,所以即使我的衣服現在已經可以作為抹布處理我也絲毫不在乎。只是我不想用衣服去擦鼻涕,畢竟我還是有點潔癖的。讓這麼骯髒的東西跟著自己實在不是什麼享受。
翊仍然在樹下睡覺,即使再香的味道也沒能把它從難以自拔的睡夢中喚醒。我本來打算真的「睡上整整一天」的,可是我發現自己怎麼都睡不著。吃飽喝足之後,我是計劃找個地方歇息來著,可是無論去到哪里,總會覺得好像如果自己運氣不好的話就會在睡夢中被野獸吃掉的樣子……听說森林里的蛇蟲鼠蟻是很多的。蛇我倒是沒那麼害怕,昆蟲和四害卻是我最恐懼的東西,只要一閉上眼楮,四周就會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同時在眼前浮現出一幅幅可怕的畫面。
「嘿,小家伙!怎麼這麼有雅興找我聊天?小翊在干什麼?」
萬般無聊之下,我決定找蜀黍鬧磕。正常情況下,龍不是睡著就是閑著,尤其是現在的龍根本就沒有忙活的時候。只要蜀黍醒著我就可以找它聊。
「我們來到流光森林了。翊在睡覺……您怎麼不去睡?」
「哈哈,我呀?」蜀黍永遠是那麼小孩子氣,「我最近才從長眠期醒過來,所以這幾個月都可以不睡覺!」
「納尼?!」我驚訝得差點讓手里的玻璃球滾到灌木叢里。當然,要是真的滾進去那可就麻煩了。
「噢,對哦,人類是醒半天睡半天的,我忘了這事了哈!我們龍族最厲害的可是能百年都不睡覺呢!但說來慚愧,前提是在此之前必須睡上千年……」
「……」
我總是能從蜀黍這得到許多連老家伙都不願意說的稀奇事。但蜀黍也不是很八卦,它所知道的稀奇事通常都是能登上今r 頭條的類型。我很期待以後蜀黍把老家伙的糗事也告訴我。
「蜀黍,大家都在干什麼?嗯……睡覺的就不用說了。」
「好像……除了侖在巡視龍島之外就只有和柯是醒著的了。現在大家都在準備「最大結界」的事,所以沒有什麼空余時間,都在吸收著j ng神力。」
「「最大結界」?那是什麼玩意兒……防御外族用的?」
「嗯,是啊!你恢復需要的時間已經足夠龍島毀滅幾次了。如果不開啟「最大結界」的話,估計等你凱旋歸來的時候龍島已經不復存在了。」
真的很難以相信如此強大的龍族竟然落魄到要依靠結界苟延殘喘的地步……
「所以你的使命是關系著龍族的存亡的哦!」蜀黍說到正事立刻沒了嬉皮笑臉的模樣,「千萬要小心,有什麼意外一定要通知我們!我們即使付出生命也要保護你的安全!」
要是這些話是老家伙說出來的,我倒會毫不猶豫地嗤之以鼻,但是蜀黍的話通常都是可信的。嗯……我承認這個結論含有很大程度的感情s 彩。
「好了,我知道了!啊,還有……如果有機會的話,去老……黃金龍那里探探口風,看看能不能知道關于我的細節。它一直強調我的重要x ng,所以我覺得我身上應該會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是當然,雖然侖當初召集我們談論關于你的事的時候有提過你是誰,可我總覺得它還有什麼瞞著我們。啊,來找我了,我先走了!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玻璃球又重新恢復了透明的初始狀態。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口袋里,然後側著身子,手里緊緊地抓著棍子,慢慢閉上雙眼,想再試試入睡。經過將近一小時的輾轉反側,我終于如願以償地進入了夢鄉……
……
次r 清晨。
因為時差的關系,雖然手表上已經顯示著11:13,但實際上西方才剛剛泛起魚肚白。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很難以置信,但在這個世界卻是真理。或者這個世界的太陽就是個XXL型的魔法火球——在沒有科學家參與的情況下,誰又能肯定那到底是一顆火球還是一顆恆星?我可不覺得有生命在的地方肯定是太陽系。
「喂,翊!」我剛剛醒來就大喊大叫,「起床啦!太陽都曬到尾巴啦!」
盡管人形的翊沒有尾巴。
「這懶蟲……」我小聲地嘀咕著。想當年,我還在學校住宿的時候,每天6:15準時起床。可是我現在已經睡了半天,想必再過不久就能達到睡上整整一天的預定目標。看來這個學校的生活節奏已經不再適合我了……
啊……我怎麼又想起學校了!真是冤魂不散!不能想,不能想……我當初為什麼要逃出來?都是因為那該死的學校!
看著熟睡中的翊,我不會承認我有想過用什麼辦法把翊弄醒。既然翊想要睡,那就讓它睡個夠好了。可是要我一直呆在這麼一個狹窄的範圍等翊醒來也是很難的,畢竟我可不像那些懶惰的大蜥蜴那麼嗜睡。更何況我現在正處于荷爾蒙旺盛的青ch n期,根本就坐不住。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只要月兌離了翊的勢力範圍,我就隨時都有可能遭到襲擊,而且通常都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迫于無奈,我強迫自己躺下來,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吱——」
就在我不停地做深呼吸穩定情緒的時候,一陣奇怪的聲音從不遠處的灌木叢里傳來。究竟是什麼東西在搞破壞呢?貓爪狀的好奇心不斷地撓著我的心,再加上長時間的無聊生活,我終于決定放棄保命政策,去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竟敢在龍的勢力範圍內吱吱亂叫——而且還偏偏要選在龍睡得正香的時候。
「稀里嘩啦……PIAAAA!」
我承認生活在城市里的自己沒有鑽灌木叢的經驗啦……但這個樣子也未免太糗了。我明明已經看到那個發出「吱吱」叫聲的小東西的身影,沒想到就在我準備穿過灌木叢的時候卻硬生生地被密集的枝杈給絆倒在灌木叢zh ngy ng,尖銳的枝杈讓我好好地「享受」了一番,衣服的報廢期限又提前了不少。當然,那只小東西早就溜得沒影了。
就在我沮喪地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我突然听到在小東西消失的方向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這里已經是翊的勢力範圍的邊緣,物競天擇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問題是……我怎麼覺得那些聲響中……似乎夾雜著一兩句只有智慧生物才能使用的語言?!
野獸的交流在我听來是沒有音節和音調的,可是我剛剛所听到的聲響中能很輕易地分辨出每一個音節——就像我們雖然不懂其它國家的語言,卻明明知道這是屬于人類的語言一樣,這意味著什麼我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對方是不是我所熟知的「人」還是其它同樣具有智慧的生物那我就不得而知了。畢竟在不遠處就有一頭高等智慧的大懶蟲在呼呼大睡……
是回去告訴翊,還是獨自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呃,算了吧……估計回去應該是沒法叫醒翊的。更何況那些生物經過這里應該只是巧合,這麼好的機會錯過了可就很難再有了……
終于,我決定冒著巨大風險前去一探究竟,只要發現不對勁就立刻打道回府……對,就這樣決定了!
……可是在此之前,我得先想想怎麼把自己從灌木叢里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