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所處的位置就在亞龍首領的洞穴下方,在其它亞龍的洞穴之上。放眼望去,早晨的亞龍聚落看起來一片的生機勃勃。年幼的亞龍在「游樂園」里嬉戲,成年的亞龍前往森林打獵……或者準確地說是前往倉庫拿食物。為了讓食物保持新鮮美味,頗有智慧的亞龍首領在畜養區里放養活生生的食物。翊能夠不斷地從周圍吸取環境能量喂飽自己,亞龍可沒這個本事。至于我,我猜大概是在龍島的時候哪頭無聊的龍給我加持的魔法吧,直到現在我還是一點新陳代謝的感覺都沒有。不過如果在我面前放一個KFC全家桶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把它干掉。
再看看身下,映入眼簾的是百丈崖壁。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現在能夠站在這里完全是靠自己一步一步爬上來的……強烈的視覺沖擊讓我有種要掉下去的感覺。我會說這是由于沒有欄桿造成的,而絕不會承認自己有恐高癥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在陡峭的崖壁上,亞龍們在上面開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洞穴,每個洞穴的洞口都有一個石架台,還有一條條天然的通道通往山頂和山腳。沒有一點勇者氣概的人是絕對不敢攀爬這種亂石堆砌而成的通道的——更何況它還沒有欄桿!不過亞龍們似乎對這種怪石嶙峋的環境習以為常,就連年幼的亞龍也能在這些亂石上輕盈地跳躍。只可惜我不是亞龍,不敢像它們一樣在上面跳來跳去——要是一不小心踩空摔個七葷八素那可就悲劇了。我只能從上來的路上小心翼翼地爬下去,自我感覺就像一只爬台燈的老鼠,上得去下不來。
在下山的路上,有一個洞穴在我的必經之路上,當我經過洞口的時候立刻停下了腳步。因為……我看到了那個小東西!
還記得就是因為這個雪白的像毛線球一樣的小東西,我才好死不死地撞上那兩頭亞龍,並且間接地造成了我和那兩頭亞龍的誤會。要不是這個罪魁禍首溜得及時,我絕對會毫不留情地把它收服,作為我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只寵物!
在百般猶豫之後,我鼓足勇氣走進了那個只有幾十平米的洞穴。
亞龍的洞口不可能會有翊的那麼先進,就連首領的洞口也沒有設置任何結界,整個聚落就是一個大同世界。雖然亞龍有智慧,但應該還沒有發展到y n謀詭計的地步,結界這種勞民傷財的玩意兒在這種貧瘠的山區並不是很受歡迎。我不費吹灰之力就來到了洞穴的內部。
看起來亞龍是一個很簡樸的種族,零零星星的廉價寶石隨便地躺在洞穴的角落。雖然說是廉價,但仍然具有很強大的誘惑力。兩頭亞龍此刻正互相依偎著,或許是在睡覺,輕微的呼嚕聲在空氣中產生一圈圈的漣漪。我不由得想起龍島里鼾聲四起的場景,搖了搖頭。那鼾聲連抗干擾能力很強的我也有點受不了。
我盡可能地減小腳步聲,躡手躡腳地溜進黑暗的洞穴深處。但出于經驗的不足,我還是不小心把它們驚醒了。
「你們好啊!」
我盡可能熱情地打招呼,可是對方卻一聲不吭。這讓我有點尷尬。
「你們倆是兄弟?」
終于,其中一頭亞龍回答了我的問題——也許沒有。我听見亞龍發出的「吼吼」才想起語言不通的問題……
「左邊是弟弟瑟弗,右邊是哥哥瑟萊。他們是一胎所生。」——是翊的聲音。我很感激它在這個關鍵時刻替我解了圍,同時又覺得一直被這個家伙跟著很不爽。
亞龍的繁殖率雖然比真龍的繁殖率要高上不少,但數據依然是很慘淡,一胎中有兩顆蛋能熬過幼年期而不夭折已經非常值得慶賀了。
「那你們的父母呢?你們的洞穴這麼小,怎麼可能住得下四頭龍呢?」
「他們是孤兒。」翊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我感慨萬千。
「什麼?」我驚呼道,「你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嗎?」
孤兒這個名詞,對于我來說非常陌生,通常都只有在勵志片里看到。
「自懂事以來他們就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是首領在畜養區里發現並收留了他們。那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毛毛——也就是這個小家伙,」翊毫不客氣地把那個毛線球控制在它手中,「是首領去年送給他們的,好讓他們不必這麼孤單。」
「毛毛……」我郁悶地望著腳邊的那只雪白的毛球,「呃,這個名字真是生動……」
「吱——」毛毛興奮地叫了起來,我只看到一個雪白的毛線球突然躥到我的肩膀上。
「只要一叫它的名字,它就會跑到你身上。」翊笑了笑,「這種生物就是這麼單純。」
原來世界上還有這麼單純的生物啊……如果有壞人利用這一點把毛毛帶走,這兩頭亞龍該會有多麼傷心呢?我不懷好意地想著。
「雷,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走吧。」看到我對著毛毛露出隱蔽的邪笑,翊就猜到我心里在想什麼了。
「好吧好吧……真是掃興∼」我依依不舍地把毛毛從我肩膀上弄下去,然後跟著翊來到聚落的出入口。現在,那里已經聚集了相當多的亞龍——包括首領也在這些亞龍里頭。剛剛認識的那兩頭亞龍也緊隨而來了——當然還有它們的寵物毛毛。
「我說過把我當成你們的同類對待就好了……」翊看起來有點不太高興。
「真龍殿下……」首領的熱情絲毫未減。翊無奈地嘆了口氣,拉著我飛也似的離開了歡送現場……
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
不得不說,孟子為了培養一個人才,竟然想出如此不人道的餿主意,非得要讓人比苦瓜還苦,比棉花還棉,比瘦柴還瘦,比空氣還空,比倒霉蛋更倒霉催才罷休,實在是有點恐怖。幸好,我雖然同樣身負重任,但至少不用忍受這些讓人發瘋的痛苦,實在是萬幸之至。
從聚落出來之後,我突然感到非常放松,就像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所感受到的那種前所未有的愉快感受那樣。那是z y u,我所向往的z y u,沒有社會規則約束的z y u!我一點也沒有感受到孟子所說的苦……可能有三個︰要麼孟子的話不通用,要麼我的任務一點都不重,第三個可能……烏鴉嘴,還是不要說的好。
……
雖然我在生物學上的毛茸茸的祖先和近親們一致同意在雨林里快速前進是小case,但經過漫長歲月的所謂進化,翊走路的速度都比我跑步要快,一路上把我拉得踉踉蹌蹌。我努力試圖跟上翊的節奏,可如此高難度的任務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在我即將失去平衡之前,翊突然松開了手,毫無準備的我重重地摔在ch o濕的泥地上,狼狽不堪。
「翊,你……吃了……興奮劑嗎?!」我氣喘吁吁地抱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的體育有多差……」
「古蘭黎奧……記得嗎?」翊表現出極度興奮,「因為這個!想知道為什麼嗎?」
「想啊!……可是我知道你不會說。」我對此並不抱任何希望。果然——「沒錯,記x ng還可以嘛。」
「……我就知道。」
翊似乎對我沮喪的反應感到很滿意︰「好啦,以後你會知道的……對了,還記得之前的計劃嗎?我臨走前改變主意了,現在還不能去火山,我的力量還不足以讓你萬無一失。在此之前我們先要去溟洲找一頭龍。」
「誰?」我很好奇那頭龍是亞龍還是真龍。翊應該不至于找一頭亞龍幫忙,可是真龍又不能在龍島外生活……「它是什麼龍種?」
「告訴你又能怎樣?你又不認識它,到了目的地我再把它介紹給你吧。它是一頭銀龍……」看到我滿臉寫滿了疑惑,翊就知道我在想什麼,「沒錯,但是銀龍例外。它們太善良了,而且幾乎沒有巨龍主義,又有c o控空間規則的力量,其它種族想拉攏還來不及呢!」
「你所說的’拉攏’無非是指那種方式吧……」一想到「那種方式」,我就會感到莫名的憤怒,「竟然想玷污這麼高貴的生物,太過分了!」
「哈哈,早知道你會這麼說!」翊今天不知道是吃錯藥還是沒吃藥,自打離開了聚落之後就興奮得不得了,「沒有啦,它們只是想而已……」
「想也不行!」
「……真右翼∼」
……
當地時間中午,在奔波了一上午之後,我主動提出要休息一下。翊卻不打算放過我,非得要在我休息之前把新計劃說一遍。我拗不過它,只好無奈地答應了。
「從地圖上來看,他的領地在溟洲的冰封地帶——其實溟洲就沒有哪里不是冰封的,所以整片大陸都是銀龍的領地。最近的路線是直接穿過流光之城到達北方的夕葉州,然後坐船到達溟洲,最後繼續北上,很快就能到達。但我擔心我們會被流光之城的守護者認出——我想你知道後果的。如果不是因為這些吃飽了撐的家伙,我們也不至于用走的!」翊指著地圖大聲地說道,「所以我們不能走捷徑,太危險了……喂喂,你有在听嗎?」
流光之城的守護者……真是諷刺。弱小的人族總是習慣于拉幫結派,甚至請來一對基因突變的雕當保鏢。這對「神雕俠侶」對于現在的我們來說是兩個可怕的敵人,但是對于沒落前的龍族來說只是飯後的加餐。噢不,甚至連被當作加餐的資格都沒有。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我不覺得除了繞彎之外還能有什麼別的辦法。天地如此廣闊,就連我們手中的地圖也只是記載了局部,要繞一個大彎躲過人類文明並不是什麼難事。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麼?
「你看,我們先向東走,來到坦牠族的弗弗西爾鎮,坐船繞到東北的凌洲,然後再穿過交界的雷谷到達西邊的溟洲。」
按照翊的說法,這趟路至少翻了一倍的路程,而且從原來的陸路單行到現在的水陸通吃——明明可以走直線距離直接到達溟洲,可他卻偏偏要經過凌洲再繞回溟洲,而這一切僅僅只是為了掩人耳目!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麻煩讓我非常不爽。我沒有經歷過那個時代,無法想象龍族在當時和其它各族結下了什麼巨大的仇恨,以致現在不得不像過街老鼠一樣受到各種約束。想到這里,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頭……
「嘿嘿,雷……」翊不置可否,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丟下這麼一句話,然後便走到我的前面去了,「好自為之啊,不要再有第二次了哦!」
我望著翊遠去的身影,心中的猜測越來越肯定了——
這家伙,肯定有事瞞著我!
……
聚落以東約10公里。
如果在平原上,10公里其實也不怎麼累人,不過如果在原始森林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之前已經說過森林里的行進環境有多麼糟糕,而現在隨著森林的深入,一些不知好歹的動物開始蠢蠢y 動起來。除了用棍子驅趕之外,我還想不出有什麼好辦法。至于我的那些三角貓功夫?噢,算了吧!那點魔法糊弄糊弄我的朋友還行,要真的派上用場還差得遠呢!
「想學新的技能?」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翊的表情里充滿了玩味兒,「可問題是你現在的能力只能制造一個小火球而已……再說了,有我這個保鏢在,你學了也沒用啊!如果是連我都處理不了的對手,你去不等于送死麼?」
「這麼說吧,行還是不行?」我斬釘截鐵地問道,「我承認我很沒用,可也不至于這麼廢物吧?我們有句俗話叫’好漢架不住人多’,多我一份力量總比你單打獨斗強啊!」我想盡一切理由說服翊教我技能。終于……
「你真的很想學?」翊半開玩笑地問道,「你先試試你的火球能延續多久?如果你能做到延續5秒以上,我才能教你一點小把戲。好啦,不是我故意刁難你……」見到我滿臉不悅,翊解釋道,「如果你連這一點都做不到,你就別指望學更強的技能了。技能雖然不需要什麼基礎,但需要能量儲備和意念強度做後盾。除非你能在沒學會控制雙翼之前就……啊,不對……等等,讓我想想……除非你能在沒學會控制平衡之前就學會跑步……雖然的確有這個可能,不過雷……你覺得你會是那種天才咩?」
火球術不僅僅只是一個普通技能,它還是火系的測試指標。每一個系的最低級技能都可以作為一個指標,可以測出對這個系的熟練度,其實也就是意念對元素的控制能力。如果連最低級技能都不能施展,就說明在這個系里是沒戲的了。相反,如果能輕易地施展,那就說明在這個系里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難說哦∼」倔強的x ng格讓我不願意接受自己是廢柴的事實,所以執意要凝聚出一個火球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連這點都做不到。在火球誕生的瞬間,我就感覺到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調到手心的位置。這麼低級的魔法我都得全力以赴,實在讓我感到自卑,但這不是我的錯——如果讓翊制造冰球,它也會有這樣的感覺。讓一位燒烤磚家制作冰淇淋,結果自然不會好到哪去。
「3秒……4,4秒!還差一點……5秒!」我努力維持著手中的火球。當我數到5秒的時候,心情緊張到了極點——同時也激動到了極點。「堅持住啊……」我看著越來越不穩定的火球,在心里默默地祈禱著。雖然我好說歹說超過了五秒,但我還想要更進一步,讓翊看看我有多厲害!
就在5秒過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時候,突然,不知道為什麼,原來一直在看我笑話的翊向我猛撲過來,大喊道︰「小心!趴下!」
話音未落,宛如洪鐘般的聲音瞬間劃破被樹冠遮擋的天際,把處于極度緊張中的我嚇了一大跳。我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手心的火球突然失去控制,在空中發生了小型爆炸——當然是沒有什麼威力的,連我的一根毫毛都沒傷著。
「發生了什麼……?!!」我好奇地四處張望,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至于剛剛的聲音,我本能地以為那純粹只是一聲「比較震撼」的雷聲而已。
不過很快,我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讓翊反應如此強烈……
數十根尖刺「嗖」的一聲掠過我的頭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繼續向前飛去,最後深深地扎進我身後一棵大樹的樹干上。
「見鬼,本來就要超過6秒的了……」我真懷疑對方是不是看準我準備成功的時候橫插一手,抑或是我真的倒霉到這種程度。
「雷,準備好了嗎?」翊的臉s 很難看,從這一點我便知道來者不善。很少生物能夠讓一向淡定的翊這麼失態,「也許沒有你我還可以和它玩上一陣,至少能保證我自己的安全。可有你這個包袱在,我沒法在和它戰斗的同時保護你,所以……」
還沒等我發表觀點,翊就已經拽著我迅速向北方跑去。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一個踉蹌讓我險些摔倒。沒想到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十幾根尖刺與我擦肩而過,驚悚地插在我身前不遠的泥地上。尖刺長約十幾公分,而且鋒利無比,如果剛剛我沒有彎下腰……恐怕凶多吉少。
我被這可怕的經歷嚇出一身冷汗,在翊的拽拉下重新爬起來開始奪命狂奔。身後,拆樓般的巨大聲響宛如雷鳴響徹天際,茂密的森林也不能阻擋史詩生物級別的它那龐大的身體。我實在想不明白如此龐大的生物在偷襲的時候為何能夠不制造半點動靜,又為何這麼在乎我們這兩個「小不點」。
向後望去,我隱隱約約看到一個綠s 的身影在不斷地向我接近。可惜這里是雨林,走路不看路的直接後果便是撞樹。為了不要再發生這種糗事,我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地形和障礙物的判斷上,因此一直沒能看清這個綠s 的身影究竟是何方神聖。雖然說人總是能在最危急的時候爆發出最強大的潛能,但我還是感覺到那個身影離我越來越近。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我開始下定決心,跑路速度逐漸慢了下來……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並不是我覺得逃跑不能解決問題,而是……說來慚愧——我沒力了∼四肢像是灌了鉛似的越來越沉重,動作也變得越來越僵硬。我試圖繼續加速,卻發現就連呼吸都已經成問題了。現在的情況是進的氣少出的氣多,再繼續下去我必然會累趴下。以前在繞c o場跑滿一圈的時候就會發生這種虛月兌的情況,可x ng質是完全不同的。我現在根本不知道終點線在哪里,而且失敗的後果絕對不是罰做高抬腿那麼簡單……
「醒醒,堅持住!」翊的聲音把我從陽光下的星空中叫醒,「你還好吧?」
現在都已經出現眩暈癥狀了,你說能好到哪去……可是我現在已經無力調侃翊了︰「不行了……翊,我……我受不了了,你先跑吧,我……」
不幸的事還是發生了。就在這停頓的片刻,數根尖刺狠狠地扎進了我的背,一股鑽心的疼痛通過傳入神經傳到我的大腦。頓時,我眼前的世界模糊了。不僅身體不是自己的了,就連思維也幾乎被搶去了控制權。
沒錯,我很不幸地中招了,更準確地說是中毒了!盡管翊扯著嗓子吼著我的名字,可是效果卻並不理想。正如翊最初所說的那樣,我這個包袱最後還是拖累了它。翊被迫停了下來,轉過身,把我輕輕地放在一旁,然後一臉憤慨地面對著眼前這頭高約4米的巨獸。而我眼前一黑,陷入了半昏迷之中……
「蒲蘿」,多年生草本「動物」,形似變異仙人掌,不僅x ng格像那些可愛的植物一樣難以接近,同時也真的有發sh 尖刺的能力。尖刺的尖端涂有毒汁,具有麻醉神經,破壞肌肉組織(隱藏功能是扎破飛行僵尸的氣球……)的神奇功效。不過由于這種生物太過「珍稀」(至少我就撞到一只……),它的毒液價格可以被叫到很高,居家旅行就沒多大可能了,不過殺人滅口到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因為如果一不小心挨了一下,毒液的抗毒血清也不是那麼容易弄到的。要是把它弄到科技時代還好說,在這個魔法為尊的世界,只有擅長魔法的生物才能免遭毒手。
蒲蘿見尖刺不奏效,顯得很是惱火,干脆放棄了遠程攻擊的優勢,大吼著朝我們撲來。我雖然沒有力氣躲閃,可翊在緊急關頭還是幫了我一把,把我抱離原地。「 」的一聲,原地被蒲蘿重重地砸出一個巨大的坑,附近的動植物恐怕是活不成了。如果翊不在我身邊的話,我很難想象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那些被壓成平面的樹木就是最好的例子。
是時候反擊了。
環境中的火系元素越來越少,全被翊調用來蓄大招。由于替身的限制,翊的力量不能很好地發揮,所以效果並不是很好。在一片震耳y 聾的轟鳴聲之後,美麗的沖擊波向四周發散開來,所經之處無堅不摧,而我這邊卻簡直是風平浪靜。在這一刻我比清醒的時候還要清醒——也許翊早就考慮到我的安全,讓沖擊波不至于傷害到我,這應該也是翊的大招不夠「大」的原因吧。
雖然周圍煙霧彌漫,讓我難以看清現場的情況,但我能感受到四周的氣溫正在逐漸升高,震耳y 聾的轟鳴聲不斷回響在這看似寧靜安詳實則危機四伏的森林里。我知道翊的戰斗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作為一頭土生土長的火龍,翊對火元素的c o控能力自然比我好上百倍,隨便丟個火球都能炸毀一幢房屋。即使沒有堅硬的龍鱗保護,我想它也不一定處于劣勢。
果然,透過煙霧,我能隱隱看見翊的衣服被劃破了幾處,還能看到破損的地方有點血跡。而隨著煙霧消散,被火燒得外焦里女敕的蒲蘿也出現在我眼前。看起來它也好不到哪里去,一陣香噴噴的味道從它身上散發出來。
下午茶時間到了嗎……
然而現在喝下午茶還太早了點。又一次,「 」的一聲,蒲蘿突然對著地面砸了一下,結果地面居然「 哧 哧」裂開了一條大縫!
流光之森的地底世界同樣熱鬧非凡,各種大大小小的地道幾乎把地底掏空。蒲蘿這一拳並不算很猛,但效果卻不同凡響。裂縫延綿數十米,而且深不可測,掉下去的後果可以想象有多麼可怕。即使沒有摔死,在繁華的地底世界,凶猛的生物絕對不在少數,被一頭突然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生物偷襲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裂縫迅速向四周蔓延開來。我驚訝地發現自己腳下的土地在劇烈地顫抖著!在極短的時間內,我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如果再不行動,我很有可能會被裂縫吞沒!也不知哪來的力氣,j ng神恍惚的我下意識地翻了個身。可盡管如此,我的大半個身子還是掉進了這條仍在不斷擴大的幽深的裂縫中,只有右手還頑強地抓著裂縫的邊緣,努力堅持著不讓整個身體被裂縫吞沒。腳下空空的感覺讓我緊張不已,感覺仿佛下一刻就會掉下去。然而不幸的是,隨著我的意識又一次變得模糊,抓住邊緣的右手突然松開……
「雷!」翊不顧反噬的危險強行中斷了蓄力,以最快的速度向我奔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和美麗的童話故事里的情節一樣,翊成功地趕在我被裂縫吞沒之前抓住了我松開的右手……
「謝了……」我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翊隨即也笑了,如釋重負的笑︰「你這個小壞蛋∼可把我嚇壞了!」雖然它的話里有責備的成分,但在我被拉上來之後,翊緊緊地抱住了我,哽咽道︰「太好了,你沒事吧?」
「我……我還以為我完蛋了呢!這裂縫至少……也有……四層樓高啊!」不知是驚嚇還是中毒的緣故,我此刻上氣不接下氣,但我仍然試著安慰翊,「沒事了,別擔心我……你,快去……解決它吧……」
還沒等翊答應,蒲蘿就已經再次發動了攻擊。從我這個方向剛好能看到蒲蘿即將對我們發動偷襲的景象。我並不打算告訴翊,而是強迫自己打起j ng神,掙月兌了翊的熊抱,在翊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從肩上拿下棍子——就連逃命的時候也沒忘帶上,控制它延長到我所能承受的極限,然後對著蒲蘿就是一棍!
「你瘋了!」終于反應過來的翊在我身後大叫,「你根本斗不過它的!快躲開!」
看來翊並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冒險︰「還廢話什麼,趕緊上啊!我當然沒法打敗它,但拖住它還是可以的,你趕緊趁機進攻啊!」
我知道以翊的能力要一邊保護我一邊和蒲蘿戰斗是非常辛苦的。為了不讓自己成為翊的包袱,並且盡自己的能力幫助它,我做出了這種看似瘋狂的行為。至于我是不是真的瘋了,結果會證明一切的。
蒲蘿的幾根枝杈就像它的手臂,隨便一揮就輕輕松松地擋住了我的第一輪進攻。但它怎麼也沒想到一根看起來質樸無華的棍子竟然能夠變形!在我的控制下,棍子的一端突然變尖,狠狠地扎進蒲蘿堅硬的皮表。然而結果讓我有點失望——如此「猛烈」的攻勢竟然只是讓幾滴耀眼的藍s 液體從傷口處飛濺而出……
被疼痛刺激的蒲蘿發狠了,長滿尖刺的「手臂」狠狠地向我拍來。由于它放棄了遠程攻擊的優勢,近戰的優勢也就相應地提升了。可憐的我根本來不及跳開,只能條件反sh 地用棍子來抵擋。
「哇啊!」
從棍子傳來的強勁的力道讓我受到了巨大的傷害,再加上劇烈運動對毒素擴散的加速作用,我一時間竟然無力站起來,只能倚著棍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其實我本來早該在中毒後的30秒內完全昏死過去,可是我竟然能一直硬撐到現在,除了強烈的意志之外,我的身體也是一個重要的因素。
「屠龍家族,看起來也並不是那麼不堪嘛,軒……你說呢?」我自嘲道。那個曾經企圖奪回這具身體的靈魂已經被我打散了,現在我就是他,所以我嘲笑他便是在嘲笑我自己。
如我所料,那個刺耳的骯髒的暴力的聲音並沒有出現。或許他真的不復存在,也可能是逃到了別的地方。諷刺的是,他給我——他恨之入骨的仇人留下的這份寶貴的禮物在關鍵時刻幫了我一把,讓我在蒲蘿的毒素下挺了過來,不至于落得個出師未捷身先死的下場,可以說他是在間接地幫助他的仇人——我,和他最大的宿敵——龍族!我有一種預感,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並不會因為我的一拳而煙消雲散……
趁著蒲蘿忙著對付我的空當,翊聚集了一團強大的能量,甚至連我都能感覺到這團能量的危險。我很期待翊的這招技能會取得什麼樣的效果——
「 里啪啦……」我听到大地在哭泣,而且越哭越大聲,到最後甚至「哭出」一個巨大的火焰噴泉。熾熱的噴泉把蒲蘿包圍在中心,不停地炙烤著這頭龐然大物。
蒲蘿在掙扎著。大部分植物都是怕火的,如今翊這一招算是看準了對象,用對了方法。噴泉里的蒲蘿撲騰著,企圖把火焰撲滅,卻反而引火上身,讓火勢來得更猛烈。它又試圖跳出噴泉的範圍,可惜已經太晚了。
「唰」的一下,手中的棍子突然延長加變尖,義無反顧地沖入了火場,徑直穿過蒲蘿的身體——藍s 的血液從蒲蘿巨大的傷口里噴涌而出。蒲蘿的吼聲讓大地都為之顫抖,可它最終還是倒下了。安全起見,我又往蒲蘿身上捅了3,4棍,確認它死得不能再死了才罷休。蒲蘿的尸體在火焰的吞噬下化為灰灰,隨風而逝……
「早知道我第一棍就把它穿透算了……」我不禁感到可惜,「我沒想到棍子竟然這麼強大……」
就在我感慨萬分的時候,突然,眩暈的感覺再次席卷而來。翊在我倒下之前先一步接住了我︰「其實你比你的棍子還強大啊,雷……你知道,如果換做別人,根本堅持不到現在。」
我這時才想起身上的毒素還沒解決︰「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有事那也應該在幾分鐘之前就發生,現在你已經度過危險期,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休息……這正好是我現在最想做的事!經過剛剛這麼一折騰,我確實累壞了。而且毒素的發作讓我的意識時而模糊時而清醒,難受極了。我坐下來,背靠在一棵巨大的參天大樹之下,睡意隨即不可抑制地沖垮了我的防線,我很快便睡死過去,完全不存在失眠的問題。
……
(守護者視角)
此時,翊正在給雷排毒。
雖然軒的身體不錯。但由于包括遺傳衰減等種種不幸的原因,屠龍家族能夠和龍戰斗的身體體質到了軒這一代已經衰減到接近一個普通人的水平。值得慶幸的是,這個身體在抗毒方面卻沒有多大壓力。盡管毒素完全發揮了作用,但效果並不是很明顯,以致雷能挺到戰斗結束,甚至還能有說有笑蹦蹦跳跳。
在很久以前,在那個巨龍橫行的年代,屠龍家族為了抵御綠龍的毒氣,進化出強悍的抗毒能力。相比之下,蒲蘿的這點神經毒素甚至算不上危險。然而為了保險起見,翊還是決定給雷排毒。
雷的背上開始被鮮血染綠。沒錯,綠s 。暗綠s 的血液映照出翊激動的眼神。它的猜想沒錯——事實上它一直以來都隱隱約約感覺到這一點,從它接到接送任務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並且在聚落的時候通過「通訊球」向族長求證。族長沒有說什麼,而翊已經明白了一切。現在,證據齊全了,翊知道他為什麼要去冒險接這個小鬼,而且還被要求「無論如何都要保護他到最後,即使犧牲生命」。最初翊對這個要求嗤之以鼻,不過現在嘛……用他自己的話來講,「與雷同生共死!」
有時候,一個機遇可以改變整個命運。這話無論放到哪都合適。就比如說,雷醒來後再一次的闖禍……
那是蒲蘿死後的第三天了。雷終于從一連串的噩夢中醒來。棍子和翊都在,這兩件物品是在這漫長的冒險之中唯一能夠讓他感到安心的東西——以後還會再增加幾項,不過那是很久之後的事了。
雷檢視了自己的身體。恢復得很好,傷口全部愈合了,體力也相當旺盛——盡管這不是什麼好事。當然,雷不可能看到自己那詭異的綠s 血液,之前受傷的時候無暇注意,之後相當一段時間里也沒有機會注意到這一點。
天氣很贊,實在是一個闖禍的好時候。于是雷便去闖禍了——這也就是體力旺盛不是好事的原因。他應該想到,在他還沒有恢復力量之前,如果沒有翊的保護,他根本沒法在經歷文明洗禮之後適應物競天擇的殘酷環境。雖然他自己也承認這一點,但是相比之下,足以害死貓星人的新奇事物帶來的動力顯然完勝生存威脅形成的阻力。
在這種情況下,闖禍的確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結果雷成功了,他成功地在天上捅了一個窟窿!他竟然惹上了號稱「念力磚家」的暴迦族群——的一個主干分支——的王子和公主!
至于他是怎麼捅這個窟窿的,那可是一個相當郁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