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小千被兩個身強力壯的保鏢架進包廂里時,沙發上的邪魅男人,一直就這麼松松散散的倚靠在沙發上,黑色的襯衫,昏暗的燈光,這一些都襯得他宛若從地獄間走出來的修羅,擁有曼珠沙華的最美圖騰,心,卻是黑色的,嗜血的。
保鏢將人帶進包廂里後,隨即便撤了出去,偌大的房間內,就只有白小千和衛東九倆人。
白小千可不是一個膽小的人,待人一走,當下轉身就朝門口跑去,一推門,卻無論她怎樣用力,都無法撼動房門絲毫。
房間內仿若死寂的沉默,她的背脊慢慢的沾染上寒意,徒勞無力的下場,使得她只有頹廢的靠在門板上。
下一秒,又瞪大雙眼,驚恐不安的看著正從沙發上緩緩站起來的男人,看著他優雅的邁著步子,向她一步一步的走來。
霎時間,酒吧老板的那些話,不由控制的響徹在她的耳邊。
你是不是處女……陪九爺一個晚上……給你十萬塊……我們雙方都不會吃虧……
「不不,不要……」連連搖著腦袋,白小千想往後退,後背卻是緊緊的抵在門板上,她不由抬頭,看著一點一點朝她挨近的男人,臉色漸漸白了起來。
「你好像很怕我?」衛東九冷冷的在笑,他最終還是站到了女孩跟前,一米八的身子,足夠他輕而易舉的俯視眼前的女孩。
白小千卻沒開口,只是緊緊的盯著男人,或許是因為她內心的極度恐懼,使得她的身子在微微的顫抖,金色的外套,卻在光的反射下,愈發耀眼。
對于女孩的沉默,衛東九倒也不氣,垂眸掃了眼女孩的一身打扮,他的臉色上現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
「白默志沒給你錢花?」提到‘白默志’三字時,他的語氣談不上譏諷,只是並非善意。
白小千卻仍然沒有出聲,微顫著身子,貝齒死死咬著自己的下唇。
衛東九顯然耐心有限,他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卻又忽然伸手,毫不憐惜的一把抓住女孩的細胳膊,在白小千的尖叫聲中,硬是拖著她將人壓到了沙發上。
男人的力氣很大,幾乎一只手便狠掐住了白小千的脖子。
可憐的女孩根本毫不還擊之力,半邊身子都狼狽不堪的倒在沙發上,她被弄得疼極,眼淚幾乎忍不住的直接掉下。
衛東九卻惘若未聞,只是由高處冷冷的睥睨著她,寒著聲音開口道︰「我問你話的時候,不準沉默,這是最基本的禮貌!難道白默志都沒教過你嗎?!」
「難道您不知道限制別人的自由和威逼利誘都是屬于犯罪嗎?難道您的老師沒有教過您嗎?!」男人的話一落,白小千的聲音接著響起,就算此刻她的命脈正被他掐在手中,心中的勇氣仍然存在!
然,出乎意料的,女孩的這番話卻並能把這個狂傲的男人激怒,反而,一聲脆笑溢開,連同卡在女孩脖子上的大手,也松了開來。
白小千睜開眼,又驚又疑的看著大笑的衛東九,從沙發上爬起來以後,幾乎是下意識地想逃開。
可怎料,她剛動,腰上隨即纏上一只大手,往回一勾,她整個人就倒在了男人微涼的懷中。
真是詭異的一幕!
白小千全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個情況,腰上被扣,她只有無奈的偎在男人懷里。
「你和你母親的性子,真是一模一樣!」
頭頂傳來男人的聲音,听到他提及自己的母親,女孩的身子顫了一下,隨即沒了反應。
衛東九垂眸,純黑的深邃眸仁,目光罩在女孩尚有淚痕的小臉蛋兒上,他眉心一皺,大手已經撫了上去。
白小千一抖,剛想側臉躲開,男人的聲音又傳來︰「別動!」
果然,听了這話,白小千真就沒敢再動彈,任由男人略帶粗糲的指月復為她擦去眼淚,心里愈發忐忑不安。
他到底想干什麼?!
想了又想,白小千抬眸瞅了眼男人的神色,但見著對方面上毫無情緒,她思忖了一下,方才小心翼翼的道︰「叔、叔叔……你、你認識我媽媽?」
大概是沒料到女孩會主動和他說話吧,衛東九居然一愣,削薄邪魅的臉上,漸漸地又浮出一抹異樣的神色。
默了半響,男人才啟聲回道︰「她曾經是我的……姐姐!」
白小千瞪眼,心里微驚。
衛東九卻在此時低下了頭,他朝女孩湊近了幾毫,一雙眸子仿若能夠洞察一切,他直盯著她,卻又忽然道︰「可惜,她最後背叛了我!」
這句話幾乎瞬間便嚇得白小千驟然僵住,腳底一股子寒意隨即涌上頭頂。
「你怕什麼?她是她,你是你。」大手拍了拍女孩的小臉蛋兒,衛東九在笑,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看似柔和的笑卻根本不帶任何溫度,純黑的瞳目如同古井,閃爍著比怒更可怕的寒意。
「丫頭,你會背叛九爺嗎?」
他如是問道,鋒銳的眸光直射入女孩的眼底,只要白小千敢撒謊,也許下場將會很慘!
白小千心里這會兒實在是慎得慌,在男人幾乎逼仄銳利的視線下,她的心髒咚咚咚直響。
幾秒後,她才抖著唇瓣開口,眼里迷茫一片︰「我、我不知道……」
這個回答……嘖嘖嘖,咱們的九爺談不上滿意,不過,這丫頭總歸也算沒撒謊。
嘴角噙起一抹邪笑,衛東九忽然抬手,指尖抵上女孩的眉心,緩緩道︰「如果你背叛了我,我一定會讓白家人,全部,陪葬!」
多麼張狂桀驁的話語,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他衛東九有這本事撂下這等狠話!
白小千在男人懷里哆嗦著點頭,身子縮成了一團。
「真乖!」原本抵在她眉心的手,往下又轉而撫到了她的臉龐,衛東九輕松的抱著懷里的這團小東西,眉里眼間向來狠戾的神色,淡了不少。
可是,他舒坦了,白小千卻並不好受。
此情此景,一個在你心中的魔鬼,正在溫柔的撫模你的臉龐,這等事情恐怕換了任何人,都無法適應。
眉頭揪得緊緊的,白小千忍了又忍,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這才開口︰「叔、叔叔,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再模了……我我我還有事情,你能不能、能不能放了我?!」
她幾乎是哆嗦著把這段話說完,話音一落,她幾乎忍不住的閉上雙眼,生怕自己看到一幅令她害怕的場景。
沒料到的是,她這話一說完,那只放在她臉上的大手倒也真就收了回去,與此同時,衛東九的聲音響起︰「你要去干什麼?」
咦,他居然沒生氣!
白小千又悄悄的睜開眼楮,從男人懷里抬頭,望著他便道︰「我們樂隊在這個酒吧駐場,我、我是主唱,沒我不行!」
「噢!」男人听後點頭,可抱著她的手卻還是沒有松開︰「你缺錢,我可以給你。」
「沒有,我不缺錢,我們來酒吧駐場是為了夢想!我們相信,終有一天,我們可以也開一場屬于自己的演唱會,我們一定會成為主流!」
談到自己的夢想,白小千這會兒說話倒是半點也不結巴了,神色非常堅定!
衛東九看到女孩這番模樣,倒是有些詫異,不過,他很欣賞!
「有夢想是對的,不過,按照你們的方式,想成為主流,恐怕下輩子也不可能!」他開口,模樣仍然那般張狂邪魅。
白小千眼神一黯,聲音不由得降了幾分︰「您說的我都知道,可是,我們真的很努力!」
男人不以為然,漠然道︰「這世上比你們更努力的人比比皆是,但你要知道,光努力是沒用的!」
皺起眉頭,白小千並未吱聲,想來,衛東九這話她也明白。
人際關系!她們如今缺的就是這一條,如果有人願意幫助她們樂隊,願意把她們推薦給各大娛樂公司,他們實現夢想的勝算才能更大一些!可惜,她的父親雖然是個副市長,但是白默志卻並不贊同她玩音樂,有時候看見她把吉他帶回家,還會當著她的面把吉他砸碎!
呵,這就是外人眼中樂善好施的白默志市長,偏執的老古董!
「我認識幾家娛樂公司的老總,若是由我介紹,或許你們剛過去就能立馬有演出機會!」
忽然傳來的話語,幾乎瞬間給予了白小千無限的希望,像是受盡了無邊黑暗折磨的人,忽然看見前邊出現了一絲光芒……
幾乎不受控制的坐直身子,白小千滿懷希冀的看著衛東九,有些激動︰「真的嗎?您真的願意幫助我們嗎?」
「我是商人,從來不做沒有利益的買賣!」男人臉色不變,純黑的雙眸,卻在這一瞬變得火熱起來。
對于衛東九的變化,白小千卻根本沒有注意到,她連連道︰「您要多少錢?」
「我不缺錢!」邪薄的男人邪邪的開口,一只大手不知何時繞到女孩的腦後,他一把扣住了她的腦袋,一邊開口,一邊壓下腦袋︰「現在,我先來驗驗貨!」
說話間,冰涼的唇瓣就已經狠狠壓了下去。
……
另外一邊,也許是真的累到的原因,沈七七這一覺睡得倒是挺沉,趴在後座上一口氣睡了一個多小時,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汽車不知何時已經上路,這會兒正穩穩當當的行駛在高速路上。
沈七七揉了揉眼楮,從座墊上坐了起來,蓋在她身上的軍裝跟著滑落,她手快的一把抓住,卻無意瞥見軍裝肩頭上的大校肩章。
「小丫頭醒了?」上官赫雲溫潤的聲音傳來,男人這會兒正坐在駕駛座上親自開車,上身著了件白色的襯衫,黑色短發緊緊的貼著他的鬢角,俊肅的側臉輪廓,仿若湛藍天空下的白雲,明亮干淨。
沈七七將手里的軍裝放到一邊,望了望前邊駕駛座上的男人,沒吭聲,只是扭頭趴到了玻璃上,看了看高速路旁的指示牌,方才知道他們現在處于郊區五環。
她眉頭又不禁皺了起來,喃道︰「不回市里嗎?」
「你想回去?」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面,望見女孩正趴在窗戶上,上官赫雲勾了勾唇,英俊的臉龐卷起了些許笑意。
沈七七卻並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將目光從窗外收回,她挪了挪坐到椅子的中央,望著男人開口道︰「上官叔叔,剛才您為什麼會幫我?」
其實沈七七想的很簡單,她只是想過著安安靜靜的小日子,每天上學放學,可以和白小千一起玩,可以鑽到舅舅的懷里撒撒嬌,然後由舅舅帶著她去吃好吃的……
這就是她的小願望,不貪心,很知足。
從小到大,沈七七就是一個乖孩子,雖然家里眾多長輩都寵著她溺著她,但她也並沒有就此而變成一個飛揚跋扈的嬌小姐。這個丫頭擁有世上最靈巧細膩的心思,她乖巧懂事,也常常會設身處地的為他人著想。
雖然,有時候她也會耍耍脾氣鬧鬧性子,但畢竟這樣的情況並不多。
不然,阮家也不會如此疼愛這丫頭了!
上官赫雲明顯也發現了這一點,這只狡猾的老狐狸,他早就發現沈七七這只會撓人的小花貓,其實內心住著的應該是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看似活潑,其實膽子小著呢!
單手駕著方向盤將車開進旁邊最低限速的路段中,上官赫雲不急不慢的開口回答道︰「我和你比較熟一些!」
切,這算是什麼回答?難道,如果他跟葛優優更熟一些的話,那今兒個遭殃的豈不就是她了?!
癟了癟嘴巴,沈七七不滿意的哼道︰「大校同志,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做法屬于什麼行為?」
「嗯?」男人隨意的應了聲,專心的看著前方道路。
「嗯……那詞兒怎麼說來著?」沈七七模了模自己的下巴,仰著小腦袋想了會兒,忽然就道︰「對了,徇私舞弊!大校同志,你這樣的做法是屬于徇私舞弊!這是不道德的!」
女孩說得直白,上官赫雲听了差點被她這話給活活氣死!
這個沒心沒肺的小白眼狼兒,真是白疼她了!
抬手揉了揉額角,上官赫雲抬眸睨了眼後視鏡,望著女孩就道︰「沒心沒肺的丫頭,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扔出去!」
沈七七聞言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從座墊上爬起身子,女孩伸腿就從駕駛座與副駕駛座的中間空隙穿過,爾後穩當當的直接落到了副駕駛座上。
「上官老狐狸,我開玩笑的,你該不會是真的生氣了吧?!」坐到副駕駛座上後,女孩歪頭認真的打量起正在開車的男人,待見著上官赫雲一副冷冷的神色,她又道︰「您可是宰相,宰相肚里能撐船的!」
「我是老狐狸!」男人直視著前方開口,雙眸深邃溫雋,哪有半絲慍怒!
沈七七一听這話又笑了起來,一雙漂亮的大眼楮都彎成了月牙兒,嘻嘻哈哈的就開了口︰「是,您是老狐狸,我是小狐狸!」
「就你這小笨蛋,還想當狐狸?」轉頭睨了眼微笑的女孩,上官赫雲搖了搖腦袋,直道︰「也就一直小笨貓罷了!」
「喂!」沈七七不大樂意了,腮幫子一鼓,又嚷嚷了起來︰「我很聰明的好不好!」
「嗯,聰明還被別人欺負?」上官赫雲意有所指的開口,手中方向盤一打,駕著悍馬打了個彎便駛入了旁邊的服務區,加油站那里排了一條長隊,很多各種私家車都在等著加油,他們很快也加入了等候的隊伍中。
沈七七抬起腦袋望了望前邊,又扭頭看向上官赫雲道︰「那個葛優優是真的很壞,本來那個名額應該是我的,是她暗中使壞頂替了我。真是的,我還從來沒想過李代桃僵這種事兒,居然還會出現在我沈七七身上!」
女孩嘟嘟嚷嚷的直埋怨道,旁邊的男人听了,淺墨的眸光閃了一下,但總歸卻沒吭一聲。
沈七七自己嘀咕了半天,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猛地抬頭盯向上官赫雲,她開口質問道︰「老狐狸,你給我老實交代,我為什麼會出現在訓練名單上?是不是你暗中搗的鬼?」
上官赫雲好像神色不大對勁兒,扭頭望著前方,輪廓依舊英俊。
沈七七瞅出點情況,雙膝磕在副駕駛座上的墊子上,一手撐著方向盤,小臉朝著男人逼近,她一邊就道︰「上官老狐狸,果然是你搗的鬼!」
抿唇望著前方的男人,在听到女孩這話時,忽然就笑了起來,他扭頭,卻又瞬間愣住。
只因,女孩此刻與他的距離,竟然不過一寸而已。
二人之間,近的幾乎能夠感覺到彼此的每一次呼吸。
然而,沈七七卻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她只當上官赫雲是做賊心虛,雙眼始終牢牢盯著男人的雙眼,全然不知自己此刻的舉動有多曖昧。
上官赫雲定住,不動聲色的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女孩,他嘴角驀地一勾,倒是邪魅萬分的開了口︰「沒錯,是我指使的!」
他承認得坦坦蕩蕩,女孩卻被氣得怒火大盛。
「好你個狐狸精!」沈七七撐在方向盤上的小手猛地一拍,本是想以此增長自己的氣勢,卻不料無意中摁到了汽車的喇叭,一陣尖銳的喇叭聲驟然響起,反倒嚇得女孩一個不穩,身子朝前一沖便要倒去。
橫空伸來的一只大手穩穩的接住了她,上官赫雲略帶危險的聲音,繼而在她頭頂緩緩響起︰「嗯?你剛才說誰狐狸精呢?!」
‘咕嚕’一聲,女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回神後發現自己正趴在男人的胸前,身子一動趕緊就要坐起來,卻怎料那只扣在她腰上的大手故意使壞,往下一摁,輕而易舉的又把她給壓回了那堵溫熱的懷中。
女孩猛地抬首,微有不悅︰「你!」
「你最好解釋清楚,否則」上官赫雲壓根兒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悠悠哉哉的說著,聲音卻隱有威脅之意︰「否則後果自負哦!」
唔……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人在屋檐不得不低頭!
不是她沈七七沒有骨氣,而是她實在是斗不過這只老狐狸啊!
皺了皺眉,沈七七再次抬起腦袋時,已是滿臉的笑意︰「沒呢沒呢,是您听錯了,我沒有說您狐狸精……啊,不對不對,您當然不是狐狸精了……不是,我的意思是說,狐狸精怎麼會是您這樣的?啊,不不不,我的意思」
「好了。」出聲打斷女孩的胡言亂語,上官赫雲一臉的無可奈何,掐著沈七七的腰身往上一提,使得女孩能夠舒舒服服的穩坐在他的大腿上,他一邊摟著她,一邊又道︰「閱兵禮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風光,其實底下的訓練很苦的,我怎麼可能讓沈小乖去吃苦,嗯?」
沒想到男人會忽然說出這話,沈七七一時還沒搞清楚是個什麼狀況,只得仰著一張小臉滿是疑惑的望著他。
而正因為上官赫雲的這番話,倒是讓沈七七臨時忘記了她自己還坐在男人的腿上呢!
上官赫雲非常享受女孩難得的乖巧,他垂眸看著她,接著又道︰「讓你來的確是我的安排,不過我的本意並沒有打算讓你參與訓練。」說到這里一頓,看見女孩眼中的疑惑更甚,上官赫雲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又道︰「學生早就招滿了,其實,你是多出來的那個!」
「啊!」沈七七一驚,愣住,瞪著眼看著上官赫雲,眨巴眨巴眼,又詫道︰「那個葛優優是怎麼回事?難道不是她頂了我的位置麼?」
上官赫雲皺眉,沉吟了一下,回道︰「高三的學生的確只有你一個,那個小姑娘和你是同一級的吧!嗯,看來,不止是我一個人徇私舞弊了。」
沈七七聞言立馬來氣了︰「你手下的人濫用職權,你難道不管嗎?!」
「我也有濫用職權啊,小丫頭!」撩了撩女孩額前的劉海,上官赫雲動作溫柔,一雙清貴的眸子一直看著她,他繼續道︰「負責這塊的不只軍部,還牽連到很多其他政府部門,這里面層層牽連的官員怕也不少,一根小線拉到最後,往往會變成很大一股粗繩,摻雜的利益不知有多少,憑我一個人能管得了幾個?」
「官場真黑暗!」最後,女孩總結出這五個字。
「你懂什麼,小丫頭片子!」上官赫雲搖頭直笑,不知何時,他的雙手都摟在了女孩的腰上,兩人挨得很近,他甚至聞到了女孩身上淡淡的香味。
「喂,你還要抱我到多久?松開啦!」
沈七七忽然開口,有些不大高興的坐在男人的懷里。
上官赫雲挑挑眉,沒松手。
悍馬車後面傳來隱約的喇叭聲,沈七七瞅了眼後面,又看向男人道︰「喂,你再不松手,後面的司機師傅們就要上來找你麻煩了!」
上官赫雲笑了笑,這才松開了手,發動引擎又朝前開了幾步。
沈七七得到自由,忙不迭的坐到副駕駛座上,雙手抱膝,又發現前邊的儀表台上放著隻果,她忽然一笑,伸手又把那個隻果拿過來抱在了懷里。
「這個隻果是給我的嗎?」沈七七開口問道,可她根本就不等上官赫雲回答,張嘴便已經在那紅撲撲的大隻果上咬出了一個小坑兒。
上官赫雲扭頭看著她,嘴角噙笑,潤澤的眸中帶著星點的柔情,他緩緩開口道︰「不但笨,還很貪吃!」
聞言睇了他一眼,女孩沒吭聲,自個兒在那里繼續歡樂的啃隻果,睡了一下午,她還真是覺得有些餓了。
給車加滿了油後,上官赫雲卻沒再繼續選擇高速路,開了沒多一會兒便尋了個出口開出。
這里因為是郊區,道路並不比城里的普通馬路寬些,路況也不是很好,但幸好悍馬的好處之一就是底盤高,若是遇到點小顛簸,倒是基本沒什麼感覺。
沈七七對于男人的決定保持著好奇,將自己手里的這顆大隻果啃完後,她才心滿意足的砸吧砸吧嘴,打了個嗝兒,一邊就轉頭看向上官赫雲,很不客氣的道︰「上官叔叔,麻煩您送我回去吧!」
啊咧,這丫頭還真把他上官赫雲當成了專職司機嗎?
噢,大校級別的專職司機,這丫頭福氣不小!
駕駛著方向盤的男人嘴角抽了抽,轉頭看了眼正掏出手機在玩的女孩,非常明確的回答道︰「現在汽車的行駛方向是南邊,而進城應該是朝北邊,你來算算,我什麼時候才能把你送回去?!」
「啊!」玩手機的手指一頓,沈七七抬起腦袋,有些詫異的看著上官赫雲,連連道︰「干嘛朝北邊走?你要去哪里?!」
「天津。」沒多大遲疑,上官赫雲回答得很爽快。
「啊!」一听要去天津,沈七七驚訝的小嘴一張,愣了一下,她又趕緊道︰「那、那你在周邊找個地鐵口把我放下吧,我自己坐地鐵回去也可以。」
「我們現在在五環外,沒有地鐵了,丫頭!」上官赫雲不動聲色的在截斷女孩所有回去的想法,他面上顯得很認真的樣子,其實心里面,指不定有多樂呵呢!
果然,沈七七听完這話,立馬就像打了蔫兒的茄子,趴在窗戶邊上,有氣無力的感覺。
完了,她這次怕是真要被這只老狐狸給拐賣了!
不就是救了她一‘命’嘛,之前居然一時大意放松了警惕,這下完了,要被拐去天津了!
仰天大嘆了好幾口氣後,沈七七這才再次轉過了腦袋,視線直瞅著上官赫雲,無語道︰「那為什麼不跑高速路,這樣不更快些麼?」
「郊區有家很出名的河洛食府,一直就挺想去嘗嘗味道,今個兒剛好還有時間,我們先去吃飯!」
說話間,汽車便駛進了一家非常寬的院子里,女孩趴在窗戶上望了望,發現這家所謂的食府,準確點來說應該是一個農家樂,用木頭搭建的房子,四周還有籬笆圍著,有股子特別淳樸的味道。
兩人下車後便走了進去,里面的服務員還挺熱情,一直為上官赫雲二人推薦他們家的各類招牌美食,等著好容易點完了菜,一數居然點了有六七樣之多。
「就我們兩個人,點這麼多根本吃不完。」看見服務員走了以後,沈七七這才開口,秀眉微微的蹙著,連道︰「浪費可恥!你知不知埃塞俄比亞人民,一年吃的食物,都沒有我們一個月吃的多!」
「大道理還挺多。」上官赫雲並沒有把他的軍裝穿上,白色的襯衫將他身上溫潤儒雅的味道顯得非常濃,不過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位年紀輕輕的大校同志,向來便是談笑間殺伐決斷,他在戰場的手腕,絕對不下于毒藥般狠辣。
笑意吟吟的看著女孩,男人還在繼續道︰「反正就來這麼一次,多點一些也沒什麼。」
聞言撇了撇嘴,也不知沈七七是否贊同男人的這話,縮著腦子便不再開口,百般無聊的用手托著自己的小腦袋,開始打量起這家所謂‘河洛食府’的店內裝修。
大概因為今天並未雙休日的緣故,慕名前來的客人並不是很多,點好的菜很快便被端上桌。
其實吧,比起大酒店內做的菜,這家‘河洛食府’的菜相,實在是令人不敢恭維,因為它壓根就沒有賣相,感覺就像是廚師在鍋里炒好了菜,然後用大勺胡亂的盛到盤子里,接著服務員就給他們直接端出來了,連盤子的邊沿都沾滿了油漬。
沈七七的期待度直線下降,但見著上官赫雲氣定神閑的拿起筷子,然後慢慢悠悠的夾菜吃起來時,她也實在是不好意思矯情,只好拿起筷子嘗了幾口。
剛入口,女孩的眼楮變亮了起來︰「哇,上官叔叔,這個菜」
她的話還沒說完,門口外面忽然傳來了些許嘈雜,眾人聞聲,當下便轉頭朝外望去。
當那一眾顯赫的冷貴男人穩步進入店內時,在場的人們幾乎瞬間便被這等場景生生唬住。
上官赫雲倏地擰眉,反之旁邊的沈七七,卻是一下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啊,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