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回來就回來了?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
剛走進屋子里,老爺子便已連連問出聲,畢竟是為人父母的,自己的女兒若是受了委屈,他自然也是擔心得很。
這會兒正是晚飯時間,阮瑩瑩和沈默都在小餐廳里吃飯,當听到老爺子的聲音時,阮瑩瑩即刻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規矩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阮老爺子大步進入小餐廳內,當他的視線落在自己的小外孫身上時,他步伐一頓,但很快又轉過視線,落到了阮瑩瑩的身上。
「爸!」阮瑩瑩低低的喚了聲,腦袋不由自主的垂下,眼眶也霎時間泛起了紅。
老爺子搖頭,眉頭皺得緊緊的︰「你讓我怎麼說你?人也嫁了,連孩子也都這麼大了,怎麼還這麼任性?屁大點事兒,說離家出走就離家出走?你讓默默的爸爸怎麼看你?唉……」
這一連通的話,听起來像是罵人,可實際呢?
老爺子也是擔心阮瑩瑩,畢竟這夫妻哪有隔夜仇,大老遠的忽然就從美國跑回來了,這不擺明了不給沈正直台階下嘛?
男人嘛,那個不好點面子?阮瑩瑩這一次,的確是做得有些過分。況且,沈默還需要治療,這不是拿孩子的前途開玩笑麼!
阮瑩瑩只覺得喉嚨堵得慌,默默的低著腦袋,等著老爺子把話都說完以後,才微微的搖搖腦袋,聲音哽咽︰「爸,您不懂……」
「不懂?」老爺子一听,雙眼大瞪︰「老子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
老爺子正在氣頭上,火氣挺沖的,阮瑩瑩不敢再反駁。
她又默默的坐回椅子上,端起碗,一口一口的喂沈默吃飯。
老爺子呼了一口氣,掠了眼坐在輪椅上的沈默,又忽然想起另外一個丫頭。
「七丫頭呢?又溜哪兒去了?!」他揚聲問道,目光卻徑直看向了一旁的陳姨。
陳姨身軀一哆嗦,連連就道︰「七小姐在樓上。」
「讓她下來吃飯!」老爺子哼了聲兒,自己拉開椅子坐下。
陳姨哆嗦得更厲害了︰「七小姐她說……她不餓,不想吃晚飯……」
「胡鬧!」老爺子一听,大手一拍餐桌,剛滅下的火氣兒,‘刺啦’一下就又沖上來了,聲音也不自覺地拔高些許︰「去,把她給我叫下來,不餓就不吃飯?這是什麼道理!去把她給我揪下來!」
陳姨立馬應下,就跟逃似的遠離‘戰場’!
五分鐘之後,沈七七慢慢騰騰的走進小餐廳里,之前陳姨已經給她提過醒兒,她也是做好了十二萬分的受訓準備。
「外公……」她小心翼翼的開口,雙眸直瞅著老爺子。
老爺子也是出了名的疼這丫頭,生氣歸生氣,他可舍不得當面罵她。
「坐下吃飯!」沒好氣的瞥了眼某丫頭,老爺子端起自己面前的碗筷。
「噢……」沈七七縮了縮腦袋,拉開椅子坐在老爺子身邊,低著頭。
「不餓也得吃飯。」老爺子瞥了眼不情不願的某丫頭,搖頭直道︰「你看看默默,他就比你听話!」
聞言,沈七七不由自主的抬眸看了眼沈默,那孩子依舊是一副安安靜靜的模樣,乖巧的吃著阮瑩瑩喂來的米飯,也不挑食,細嚼慢咽,顯得很有教養。
只是,看著沈默坐著的輪椅,沈七七又覺得心里難受,她驀地收回視線,低頭端起碗飯,開始扒飯吃。
老爺子瞅著沈七七這副模樣,也只得唉聲嘆氣的份兒,夾了塊雞肉放女孩兒碗里,而後也開始用餐吃飯。
一時之間,餐桌上恢復安靜。
阮瑩瑩其實也在觀察這二人,她心里苦澀得很,看著這二人間的互動,老爺子分明一臉的疼愛,她只得自嘲的笑了笑,繼續喂沈默吃飯。
她喊了三十多年的‘爸爸’,卻最終敵不過沈七七一句‘外公’!
這讓她情何以堪?呵呵。
……
吃完飯後,剛撂下碗,沈七七就忙不迭的跑上了樓,似乎一分鐘也不願意在小餐廳里多呆。
她剛回臥室不久,老爺子也跟著走了上來,推門一看,那丫頭正對著電腦玩游戲,戴著耳機,玩得還挺起勁兒!
老爺子忍不住感嘆吶,畢竟是年紀小,藏不住心事兒,就算心里難過了,也就那麼一會子功夫,過了照樣開開心心的。
唉,總歸一句話,年輕就是好!
搖了搖頭,老爺子走上前,伸手拍了拍女孩兒的肩頭。
沈七七轉過頭,看到是老爺子,趕緊取下耳機,開口就道︰「外公,您什麼時候進來的?」
她戴著耳機,根本就听不到別的什麼動靜。
「去,把門關上!」老爺子尋了張椅子坐下,習慣性的命令道。
沈七七從椅子上站起,沖著老爺子立正稍息,敬軍禮︰「是,首長!」
說完,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把臥室門關上,而後又倒回來,站直身子,雙手下垂,貼在褲管處,很標準的站起了軍姿,擺出一副恭听聖訓的模樣兒。
瞧,這丫頭還挺聰明,知道老爺子有‘悄悄話’和她說。
「坐下!坐下!」
對于沈七七,老爺子是無奈了,罷罷手,示意女孩兒別犯貧,趕緊老老實實的坐下吧!
「是,首長!」沈七七裂開嘴一笑,拉過一張小椅子,在老爺子對面坐好。
老爺子見狀,直搖頭︰「現在看你不是挺有精神勁兒的麼?怎麼剛才吃飯的時候,卻成了小啞巴?」
小餐廳里的事情,老爺子不提也罷,一听他這麼一說,沈七七臉上的笑意很快散開,垂下腦袋,變成了悶葫蘆。
老爺子瞅著她,直嘆氣︰「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你要明白,瑩瑩是瑩瑩,皓晟是皓晟,他倆都是我的孩子,哪個不疼?七丫頭呀,你和皓晟的事兒,我也認了。但你也要明白,感情往往是兩個人的事情,你也要學會承擔,不能一昧的逃避,這事兒總有光明正大的一天……而且,我想你倆的婚事」
「外公!」沈七七聞言,驀地抬頭,雙眼大睜,有些焦急的就道︰「您不明白,我以前一直都叫她媽媽,可現在我和皓晟又……這關系有點亂,我得慢慢的好好捋一捋……」
「捋什麼捋?這都明擺著的事兒,木已成舟,你還想怎樣?」老爺子正詞道。
沈七七歪頭想了想,還是一臉的糾結︰「其實,也不全是關系的問題。」
老爺子皺眉︰「還有什麼事情?」
「我爸爸好像和……和默默的媽媽吵架了,而且,我好像……大概……」沈七七琢磨了下,才繼續道︰「猜出他們為什麼吵架的原因了!」
「噢?」老爺子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忽然發現,這小丫頭轉移話題的本事倒是挺不小。
「其實……」沈七七猶豫了一下,忽然又趕緊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老爺子的思維好像變混亂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沈七七自己也很糾結,雙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漂亮的五官都皺成了一團︰「我以前還想過一個問題,如果我和皓晟結婚了,我以後該叫您什麼?還有啊,我和皓晟的孩子,到底是該叫你太姥爺呢?還是應該叫爺爺?如果我繼續叫您外公,那皓晟是不是也得跟著我叫您外公,或者我跟著皓晟叫您爸爸?那我爸爸不就成了我妹夫?默默就成了我小佷子,可他明明是我的弟弟呀……」
得,這下老爺子算是徹底的混亂了。
人老了,思維也跟不上這些小年輕們,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些什麼呢……
五天後,阮皓晟總算回來了。
他是在半夜里忽然回來的,沈七七早就睡下了,迷迷糊糊的就覺得有人把她抱在懷里,嘴巴也被軟軟的堵上了,她下意識的想張嘴呼吸,可緊接著一條滑溜溜的東西又鑽了進來,勾著她的舌頭,又是吸又是咬的。
她覺得難受極了,撲騰著就醒了過來。
睜眼一看,竟然是……
「啊,皓晟?」她忽然就從男人懷里坐直了身子,很是詫異的看著他。
可慢慢的,她又笑了起來,暖呼呼的小手捧住男人微涼的臉頰,烏黑的眼眸在臥室燈光下熠熠發光。
「回來了呀?」她又慢慢開口,聲音又軟又黏。
阮皓晟心里一動,低低的‘嗯’了聲,單手勾過女孩兒的後腦勺,唇瓣再次壓下。
沈七七才醒沒多久,渾身軟綿綿的,男人吻她,她也沒力氣躲開,索性柔柔順順的迎著他,單手散散的勾著他的脖子。而和他接吻的時候,她非但沒有把眼楮閉上,視線還一直看著他,像是偷腥的小貓咪,看到了自己喜歡的罐頭魚,眼里噌噌噌的直冒精光。
吻著吻著,兩人又吻出一點別的什麼味兒來。
她的舌有些微微的暖意,而才從外回來的男人,唇舌卻有些泛涼,可這一涼一熱糾纏在一起,又仿若成了彼此濃烈至極的溫度,兩個極端,卻融合成名喚‘愛’的味道。
「睡夠了嗎?」阮皓晟扶著她的小腦袋,低低的問道,末了,還極為曖昧的舌忝了舌忝她的舌尖,可還沒等沈七七回答,他的大手已經順著衣擺滑了進去,撫上了那團溫溫的柔軟。
沈七七往後仰了脖子,唇瓣貼在男人唇角,笑了聲兒,算是回答。
大床上的被褥早已凌亂,阮皓晟深深的望著她,將人慢慢的放倒在床上躺好,又極為隆重的一點一點的挑開她的衣物,並最終露出女孩兒藏于衣下的縴細身軀。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本就深邃的眸仁,此刻霎時變得幽深一片。
沈七七下意識的縮縮肩頭,想用被子擋住自己,可剛動了一下,便被男人摁住。
男人伸手,修長的手指,慢慢的從她肌膚間滑過,引得沈七七陣陣輕微顫抖。
他又慢慢的俯,以唇代替手指,一寸寸,一分分,似是愛戀,似是膜拜,又近乎貪婪的吻過她的全身。
從上吻到下,最後又由下吻到上,並且最終又吻到了女孩兒的唇角。
「走了嗎?」他低低的問道,純黑的眸,看著身下已經軟成一灘水的丫頭。
走了嗎?什麼走了?當然是問這丫頭家的‘大姨媽’走了沒!
沈七七小弧度的點了點腦袋,雙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大眼楮里水霧漫漫,她已動情,雙頰粉粉似桃花……
直到耳邊清晰地傳來她銷魂的嗚咽聲,低低的啜息聲,就像是一片細細的柳葉,在撩撥你的心尖兒,讓你欲罷不能,讓你寧願終生沉浸其中,死也心甘。
當他徹底鍥入時,依舊細女敕的窄小,霎時令身子一酥,連腦中也有瞬間的空白!這時你才能體會到——你已升天,此處正是天堂!
激情到達頂峰的時候,沈七七忍不住叫出了聲兒,僅僅幾天未見而已,她內心的思念卻已扎了根,她全身顫抖著、雙眼迷蒙的看著身上的男人,這個伴了她十年的男人。
她愛他,並且始終如此!
小半宿的歡愉,沈七七疲倦的縮在男人懷中入睡,雙眼闔著,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淚水,頰兒紅透,像是水汪汪的蜜桃。
阮皓晟卻未有睡意,他憐愛的撫過女孩兒的臉頰,一直深深的看了她很久,最後才滿足的抱著她,一同進入睡夢之中。
上半夜趕路回家,下半夜又做了場運動,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會有所疲倦。
沈七七再次睜眼醒來的時候,阮皓晟居然還閉著眼,大手始終霸道的摟著她的小腰,就算沈七七翻了個身,他也要把她抱在懷里,似乎這樣有助睡眠?
此時此刻,沈七七睜著一雙眼,正愣愣的看著睡夢中的男人。
其實,她還以為昨晚是自己做了一個春夢,可當她第二次偷偷地捏了自己的手臂後,她才真正的相信,她感覺到了痛,她沒有做夢,真的沒有做夢!
不過,她發現,舅舅睡覺的時候,似乎有些可愛呢。
沈七七心里這樣想著,偷著樂,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視線劃過男人高挺的鼻梁,最後落到了那淺色的薄唇上。
她眨了眨眼,目光一直瞅著男人那薄刃般的唇。
可過了沒多會兒,這小饞貓又忍不住了,偷偷的湊上前,親了親那誘感十足的薄唇。
剛踫上,男人卻毫無征兆的突然睜眼,剛好抓到個現形兒。
沈七七被驚得一愣,反應過後又趕緊松開,腦袋往後縮了一下,有些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男人︰「呀,這麼快就醒了啊……」
有人做壞動作,他能不醒嗎?
阮皓晟高深莫測的勾了勾唇瓣,將女孩兒摟得更緊一些︰「還睡會兒?」
他並不介意小丫頭的‘偷吃’行為,昨晚他也不知怎麼了,一時沖動就把這丫頭給辦了!
他擔心她累著,總覺得這丫頭太瘦了,就應該多吃吃多睡睡,把身體養得壯壯的,這比什麼都好!
「不睡了,我想喝水!」沈七七搖了搖腦袋,雙手抱著男人,目光一直沒舍得離開他。
阮皓晟點頭︰「好,我去給你倒水喝!」
說著就要起身,但被沈七七攔下。
「別別,我自己去,你繼續睡!」說著就自己動身滑下床。
背對著男人穿好衣服後,沈七七又簡單的洗臉刷牙,出來的時候阮皓晟還躺在床上。
他一向嚴于律己,沈七七想,或許是昨晚真累著了。
「你要喝水嗎?」沈七七走到床邊,看著仰躺著的男人問道。
「好。」阮皓晟點頭,順勢模了模女孩兒的小腦袋。
沈七七不樂意的偏過頭,忍不住埋怨︰「你以後不能老模我的腦袋,我是大人了,你不能老是想對付小孩子一樣對待我!」
「有嗎?」阮皓晟挑眉,淡笑著斜睨女孩兒。
沈七七很認真的點頭,模樣嚴肅起來︰「這是大人對待小孩子的動作!」
阮皓晟聞言,微微搖頭,不可置否︰「你就是我養大的孩子,在我的心里,你永遠是孩子!」
「可你不是我的父親!」沈七七瞪大眼,很不服氣︰「而且,我也不是你的孩子!」
「你想多了……」阮皓晟嘆氣,心想不該和這丫頭解釋太多,越解釋越麻煩。
「你以後可不許再模我的頭了!」沈七七抬手,指著阮皓晟。
男人閉上眼,不答話。
沈七七討了個沒趣兒,暗暗瞪了他幾眼,轉身拉開臥室門,打著哈氣走了出去。
才走了沒兩步,她又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忽然停住雙腳,轉頭一望,阮瑩瑩正站在身後不遠處看著她,一臉的震驚。
她……親眼看見沈七七從阮皓晟的房間里打著哈氣走出來。
這代表了什麼?她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媽,她難道還猜測不出?
荒唐!
沈七七看到是阮瑩瑩,只覺頭皮一麻,一聲不吭的就溜下了樓。
她在廚房里喝了整整一大杯溫水,喝完水後,她在替阮皓晟倒水的時候,阮瑩瑩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
「七七,我想,我們或許應該單獨談談!」
她開門見山的說道,非常直白。
沈七七抿唇,眼神兒有些閃爍︰「額……談?談什麼?」
阮瑩瑩蹙了蹙眉,看著女孩兒警惕的模樣,搖頭︰「你怕我?」
「沒……」沈七七往後縮了子,後背靠向料理台邊沿,手里還捧著水杯。
看著女孩兒挺警惕的模樣,阮瑩瑩只是苦笑著搖搖腦袋︰「應該是我怕你防你,你又何必做出這副樣子?」
「我……」沈七七怔了下,忽然又明白阮瑩瑩這話里的意思,連連搖頭︰「沒有,我沒有……」
阮瑩瑩卻筆直的看著她,眼神不善︰「七七,你在八歲的時候,沈正直就娶了我,十年以來,我待你如何,你自己也該知道。我和正直雖然常年在國外,但我卻把你托付給我最信任的爸爸和哥哥!後來,我又生了默默,他是個命苦的孩子……」
提及自己的兒子沈默,阮瑩瑩霎時哽咽起來。
沈七七也想起了自己的弟弟,沈默的確是個可憐的男孩子,比她還可憐!
「對不起……」她囁嚅著唇,像是個小學生一樣垂下了腦袋。
阮瑩瑩卻很詫異,眉頭不由得微蹙起來︰「你道歉干什麼?這不關你的事情!」
沈七七抬眸,水汪汪的眼楮直瞅著她。
阮瑩瑩被她這一看,頓時沒法了。
這果真是個被寵壞的丫頭,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敵意’和‘談判’!
「七七,我不知道你和哥哥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你要知道,我這次本來是沒法回國的,如果不是求著爸爸幫忙,我根本連海關都過不了!」
阮瑩瑩忽然開口說道,嘴角泛起嘲弄︰「我不知道是誰在暗中搗鬼,但我是阮國棟上將的女兒,我的背景擱在這兒,能夠阻止我回國的人,想來想去,也就那麼幾個……」
不知為何,听到阮瑩瑩這麼一說,沈七七的心,霎時一沉。
她似乎……隱約猜到了什麼!
「你是說……你們被……」
「對,沒錯,我和正直的名字被放入了海關處的黑名單之中,如果沒有那個人的允許,我和他這輩子都休想跨進國門一步。」阮瑩瑩冷笑連連︰「真是煞費苦心吶!七七,瞧瞧你,招惹上了什麼樣的一個人?」
她話中有話,雖然不曾提名提姓,可這話里的矛頭,卻分明已經指向——
沈七七忽然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涌上,他明明知道父親對她的重要性,可他為什麼要將爸爸拒之國門之外?
她喉嚨一澀,正要抬頭說話,卻無意蹩見了站在廚房門口的……阮皓晟!
她不禁倒吸一口氣,臉色霎時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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