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然沒有睡著,也沒有失去意識,陷在一片混沌的世界里。
「臭男人!」夢然的耳邊響著一種撕裂般的叫喊聲,那其實是怪物心底的聲音。
怪物叫喊的臭男人就是仙妖嗎?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夢然隨著耳畔的響聲猜想著丫。
夢然的視線一片模糊,看到的世界忽明忽暗。她沒有害怕,只有好奇,一直向前探索媲。
最後,夢然在個一個桃形的陰影面前停下了,那個陰影泛著微微的紅暈,不停地鼓動著,發出有節律的咚咚聲。
心髒?夢然即刻聯想到了,她面前的東西是一個心髒,卻不知是誰的。她倒吸一口涼氣,原來,她是在別人的身體里。
夢然走近了心髒,專心听著那里,發現,那里還響著別的聲音,是一個女人淒怨的聲音,「臭男人,為什麼你這麼絕情?為什麼你要奪走我剩下的東西?」
又是臭男人,夢然一听便知,她所面對的是怪物的心髒,她在怪物的身體里面。
我怎麼會進了怪物的身體里?夢然驚奇不已,她又想,難道是她靈魂出竅了?
就在這時,那心髒里又傳出了哭聲,淒淒慘慘,悲悲戚戚,听得夢然也想哭。
原來,即使再邪惡的東西,也有不為人知的傷痛,似乎,仙妖曾對怪物做過絕情的事,由此的傷痛一直埋在心底。
又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夢然對著那心髒嘆了一聲。
輕嘆之後,夢然的視線陡然明亮了,定楮一看,她又回到了洞穴,水花已落,四壁瑩白。
緊接著,夢然站了起來,一身水淋淋,完全現出了凹凸有致的體態,靈逸而又性感,那水潤的面容更是美得不可言喻。
夢然的臉上一掃此前的驚恐和無助,從容地朝向怪物,只見那怪物依然被神奇的白光纏繞著,在陡勞的掙扎,叫聲變成了申吟。
「臭男人就是仙妖,對嗎?」夢然平靜地問怪物︰「他為什麼要我吸你的血?他以前也對你做過這樣的事嗎?」
夢然的聲音很溫和,似一股柔風吹到了怪物的面前,那怪物轉動大眼,朝她吃驚地看過來。
「都告訴我吧,他對你做了什麼?」夢然見機又問,臉上綻開了美麗的笑容。
那一刻,怪物的眼球呆滯了,仿佛面對著極不可思議的情景。在它看來,夢然的身後有一個飄渺的身影,透著神聖的氣息。
「你是……」怪物發出渾沉的疑問,長長的拖音在洞穴里回響。
「我叫夢然。」夢然笑著回答,那一種笑容恐怕連她自己也不會想到,會那麼地超然。
怪物漸漸平靜下來,帶著恨恨的語氣說了一聲,「他是一個陰險的男人。」
「離他遠一點。」陡然間,怪物加重了語氣,像是提醒夢然,又像在警告。
夢然沒有一點懼色,又重復了此前的問題,「為什麼他要我吸你的血?」
「你看上去很不尋常,他一定是想利用我的血讓你恢復從前的樣子。」怪物氣憤的回道,稍後又得意地說︰「我的血對別人來說是毒藥,可對你而言,是靈丹妙藥。」
夢然會心一笑,似乎明白了什麼,但是,卻不知道自己明白的是什麼。隨後,她向著怪物走去,腳下劃出一片清脆的水聲。
怪物只有眼楮和嘴巴可以動,身體的其他部位都被困住了,對夢然沒有任何威脅,而隨著夢然的逼近,它的驚疑更重了,那雙猙獰的眼被夢然身後的影子粘住了似的。
夢然走到怪物面前,伸手撫上它的蛇身,那一刻,纏繞的白光突然消失,怪物重獲自由。
緊跟著,怪物扭動蛇身,退縮到了最初的地方,爾後一聲不吭地看著夢然,凶惡丑陋的樣子生出一種可憐的姿態。
夢然在看著自己的手,依然感到明白而又不明白,如何就為怪物解了那道白光?可以完全明白的是,她喝了怪物的血後,身上的靈氣更充盈了,更強大了。
夢然想起,當初楚連城幫她凝聚靈氣的時候,她的靈氣並沒有這麼強大,也不能隨意使用,如今,她只要用心去召喚,便可為已所用,而終究,她果然是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是誰了。
「怎樣離開這里?」夢然問怪物,因為她沒看到出口,整個洞穴看上去十分完整,沒有任何缺口。
怪物遲緩了一下,回道︰「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夢然頓時敏感到,怪物的條件可能與仙妖有關。果然,怪物帶著恨意說來,「殺了那個臭男人。」
「我不能答應你,因為我殺不了他。」夢然毫不猶豫地回絕。
「用你的美貌去誘惑他,然後趁機殺了他,這樣不是更輕松嗎?」那怪物發出蠱惑,眼里閃著興奮的神情。
又是美人計,夢然不禁苦笑,迄今為止,她在靈界所做的最大、也是最糟糕的事情就是對虞王使美人計,而她再也不想做那樣的事情。
「我還是不能答應。」夢然再度回絕怪物。而其實,她可以重新扼制怪物,逼出實話,但卻不想那麼做,緣于她在怪物的心髒前听到的哭聲,也猜到一點它想殺仙妖的原因。
「那就和我一起呆在這里吧。」怪物繼續威脅。
夢然卻笑上眉梢,說道︰「不如我們一道殺了他。」而其實,她絕不會殺仙妖,只是想借機弄清真相。
怪物很驚心,眼楮鼓得更大了,仿佛要掉了出來。「你害怕了嗎?」夢然隨即笑問,她看出,怪物很怕它口口聲聲的臭男人。
出乎意料的是,怪物采納了夢然的主意,夢然不無驚喜,也小有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