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從二萬多名選手中月兌穎而出入住儲英館,這二百人絕無庸手。這一點,劉平飛在頭一場比試中就深有體會。
抽到與劉平飛對決的是涼國的荊天奇。二百名選手中涼國的佔了近半,一來是佔據天時地利人和,二來涼國尚武風氣重,民間百姓皆習武,這是其他各國都不能比的。
荊天奇身材中等,一臉絡腮胡子顯得年紀偏大,雙眼如燈,炯炯有神,一身青色勁裝,騎一匹黑馬,單手執著銅棍。荊天奇,二十五歲,祥城人,其父荊傳功是祥城荊氏武館的館主。荊天奇自幼習武,十六歲在武館內無對手,十八歲打遍祥城二十四家武館,二十歲拜蒼芒山雲駝寺淨園長老為師。
劉平飛腦中閃過此人的資料,對于荊天奇拜淨園和尚為師尤為重視,他曾听太尉呂廣賢講過佛道相爭,也曾拜訪過空聞大師,因而知道開羽大陸的內功心法掌握在僧、道這些出家人手中,世俗間人多只會些外門拳腿兵器,並未沒會踏入先天之門。荊天奇學藝佛門,止不定這淨園大師就會內功心法。
場中有專人評判,一聲哨響表示比試開始。劉平飛加著小心,手中長槍虛晃,抖出個槍花奔荊天奇的面門,劉平飛有意試探荊天奇的應對,如果對手躲閃,那就將主動送到自己手中,如果對方攔截,槍一抽,便轉向他的咽喉。
算盤打的挺精,荊天奇的應對卻出乎劉平飛的預料。原本還一臉輕松的荊天奇眨眼間由一只臥獅變成了蓄勢出擊的獵豹,手中銅棍呼嘯而出,蕩平眼前的槍花虛影,帶著令人窒息的勁風,撲向劉平飛。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感受到風中凜凜的寒意,劉平飛頓時知道此人也是內家高手,而且出手剛猛,不在呂雨康之下。
荊天奇下馬威般的出擊,激起劉平飛的狠性,當下寸步不讓,手中長槍一凝,化虛為實,實打實地與銅棍擊在一處。空氣一凝,然後炸裂開來,鼓脹的真氣往外排開,激得斷草飛砂亂舞。
兩人的戰馬都發出一聲長嘶,向後踏步。馬上兩人經過剛才的一擊,都知道對方乃是勁敵,臉色凝重,馬打盤旋,兩人都在積蓄著氣勢,尋找著對手的破綻,誰也不肯輕易出手。
劉平飛運動真氣,體內的星光化成柔和的屏障,將最後一絲寒氣化于無形。竄入經脈的寒意有如毒蛇,沿著經脈不斷撕咬破壞,這種真氣劉平飛第一次遇到,呂雨康、李興虎、陽鵬的真氣都是走威猛剛烈地路子,雖說細微處各有不同但都是如同驕陽烈酒,屬于陽剛一路;听呂雨康講過陳明軍的內勁陰寒柔韌,屬于陰柔一路,在劉平飛的腦海中大致認為佛中內功心法屬陽,道門心法重陰,而荊天奇的出手看似陽剛,其實卻陰柔難纏,著實讓劉平飛感到意外。
手中長槍猶如無數只利箭直射,帶著「嗤嗤」的利嘯,向荊天奇罩去;每一個槍尖都似虛似實,凝聚著真氣,狠狠地戳向荊天奇的護體真氣。荊天奇不敢有絲毫大意,手中銅棍舞動如蓋,形成一個個圓形的盾牌,盾牌幻起金光,向「箭尖」迎去。真氣相擊,猶如雨打芭蕉,發出一陣清脆的「叮叮」聲,听來悅耳卻是死神的演奏。
將劉平飛的槍擋開,荊天奇立還顏色,手中銅棍如同金黃的流星般拖著長尾鑽向劉平飛的心窩,銅棍拉扯著空氣張著氣網,將獵物困在中央。劉平飛大喝一聲,腳尖點鐙,借助馬力,手中長槍刺出,直對棍頭。槍棍相擊,勁氣四溢,荊天奇營造的氣網被撕成粉碎。
兩人都深感對手的厲害,將氣機提至極致,試圖尋找對方的錯失。槍和棍化成漫天的光華,夾雜著踫擊時的火花,就像一場盛大的煙火,卻不知光華易逝,在這光華里生命也如同煙火般易逝。
听著不絕于耳的「叮當」聲,劉平飛覺得自己的精神逐漸地放松下來,識海中的星光璀璨,劉平飛仿佛置身于曠野,仰望星空,無驚無喜,安閑自在。手中長槍像在隨意揮舞,卻又恰到好處地將荊天奇一次又一次凶猛的進擊化為無形。
劉平飛不知道這種玄妙的狀態是習練內家功法之人的最好突破之機,大多數的終其一生也就有二到三次機會。而劉平飛穿越時經過人體分子重組,將自身的身體狀況調整到了一個極佳的狀態,因而在短短的三年之中就已經數次出現這種頓悟的契機,如果他這種情況被內家高手得知,要不想法收其為徒,要不就要出手除去妖孽。
荊天奇暗暗叫苦,自己從未遇到過如此堅韌的對手,想盡辦法使出的精妙招數像是被對方信手破去,不覺有幾分氣沮。細觀對手好像正處于一種頓悟的狀態中,荊天奇自己也曾經歷過一次這樣的頓悟,知道頓悟過後修為必會提升,那時豈不是更難對付,因此,無論出自什麼目的自己也不能讓對手臨場突破。
想到這里,荊天奇手中銅棍一收,從萬千棍影變回一根金光閃爍的銅棍,馬往側移,打算暫時月兌離戰場,重新兜馬回來再戰,這樣就能將劉平飛從玄妙的狀態中驚離出來,做法雖說有點卑鄙,此刻也顧不上這些了。
劉平飛正用心體會槍氣合一玄之又玄的狀態,突然感覺對手牢不可破的防御消失了,手中的長槍自然而然像決堤的洪水般向對方淹去,勢不可擋,一泄千里;荊天奇一催馬,避而不戰,劉平飛一拳擊在空處,郁悶到吐血。精神一驚,從那種玄之又玄的狀態中驚擾出來,體內真氣運行一頓,真氣出現逆行,正逆真氣交錯,難受到極點。
腦中突然閃過曾經有過一次這樣的感覺,在洛國從樸家寨突圍被困山中時,自己也曾出現真氣逆轉的情況,雖說這次沒有上次那般厲害,但感覺是相同的。想起上次自己在真氣逆轉的情況下射出「炸裂箭」,後來自己屢次有意想創出此箭招而不可得,今日此時,正好出手。
長槍往地上一扎,劉平飛伸手取弓,從箭囊中取出兩只鐵箭,彎弓射出。逆亂的真氣果然隨著箭只喧泄而出,劉平飛伸手拔槍,在後面追擊,一面注目著箭只的變化。
荊天奇早將劉平飛的一舉一動「看」在心里,劉平飛向他射來兩只箭,荊天奇心中暗哂,就算這兩只箭來得再猛烈些又豈能傷到你家荊大爺。荊天奇計算著箭只的速度和距離,打算著一棍掃雙箭,玩個花活。
箭距荊天奇的後背不過五步,荊天奇身形後轉,右手執棍探臂向箭尖點去,按照計算棍子正好砸在兩只箭桿之上。哪知身形剛轉,銅棍舉起,尚未探出之際,情況陡生變化,兩只箭突然在空中炸裂開來,化成一蓬針雨,向荊天奇罩去。
別看鐵針只有牙簽粗細,每一根上面都貫注著真氣,發出「嗚嗚」的細鳴,真要被射中,立能穿膛破肚。面前險情,荊天奇大喝一聲,手中銅棍舞出一片棍花,如同一面銅盾護住自身和馬匹。
但終究倉促出手,稍有遺漏,右肩頭被二根鐵針掃動,要換成他人,鐵針長驅直入,說不動直透入胸膛,荊天奇真氣運轉,全身表面如披硬革,饒是如此,鐵針也扎入肩頭寸許,附著的真氣如同小刀般雜亂地向里鑽刺。荊天奇痛哼一聲,手中銅棍差點撒手,只覺右手痛苦難當,全然無力,尚不知道是否傷及筋骨。
劉平飛已經快馬趕來,想趁機結果勁敵的性命,旁邊觀戰的評判急忙鳴哨,揮舞著手中小紅旗飛馬而來,口中呼喝道︰「勝負已分,不要再動手。」看來有人專門在保護這些涼國的選手,劉平飛只能勒馬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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